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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似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瑟缩在墙角,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儿的发抖。
“大人,我们去的时候,她被关在猪圈里!”一个护卫叉手向黎叔禀报。
黎叔啧啧两声,“真是可怜,柳柳,你帮她梳洗一番,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
覃初柳点头应下,心道不就是嫌弃人家身上的味道不好吗,还说的那般冠冕堂皇。
待护卫和黎叔他们全都走了,覃初柳才走到安香身前,俯视着她道,“你现下如何,可能自己洗澡?”
安香哆嗦了几下,微微抬起头,待看清楚覃初柳的脸,狼狈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你会救我的,大姐……”说着,安香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天时,覃初柳看到的口型,便是“大姐”两个字。她与元娘长得那么像,又能说出安香的小名,想来安香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覃初柳决计不会因为那样的时候安香还念着元娘便出手救她,覃初柳只是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这个安香,兴许有用。
覃初柳蹲下|身子,顺了顺安香散乱脏污的头发,“三姨母,你先莫哭,等梳洗好了咱们再好好说话。”
安香憋着眼泪,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热水,安香洗了一个多时辰,换了三次水,才算是把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洗没了。
安香和覃初柳的身量差不多,覃初柳还要比安香稍稍高一些,她便把自己的一套衣裳拿给安香穿了。
待都收拾妥当,覃初柳又把黎叔请了过来。
黎叔仔细端详了安香,又看了看覃初柳,轻轻呷了口茶道,“你们两人怎地没有一点儿像的地方?”
来了,来了!
覃初柳就知道黎叔会问到这些问题,她说的黎叔兴许不全信,那么,安香说的,他应该全信了吧。
“禀大人,我们兄弟姊妹六个。长得都不大像,柳柳长得随她娘,跟我不像也应该。”安香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回答。
礼数还挺周全,看来这些年在外面安香也不是一点儿收获没有。
黎叔点了点头。笑呵呵地指了指一边的位子,“快别站着了,又没有外人,坐吧。”
安香了一眼坦然坐在黎叔身边的覃初柳,在黎叔指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黎叔问了安香许多问题,大都是以前她在安家村时候的事,或多或少都会提到元娘。
安香也不知道这黎叔是谁,问这些干什么?但是见他周身的气派,身边还有那么些带刀的官兵,她就知道这样的人惹不得。所以无论黎叔问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地回答。
期间,覃初柳几乎没有说话,只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坐着,看着黎叔绞尽脑汁地从安香嘴里套话。
她心里觉得好笑。黎叔这人,就算是套话是不是也应该先把她支开。这样当着她的面变着法的打听她娘的事情,他是当她什么都不明白,还是觉得自己问的天衣无缝,旁人根本没有察觉?
眼见夜深了,黎叔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得失望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覃初柳也有些乏了。想要早点休息,不过安香却迟迟不肯离开,去自己的房间。
“三姨母,你可还有事?”覃初柳问道。
“柳柳,你这是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覃初柳不答应她。
“我要进京面圣。刚刚与咱们说话的黎叔便是来宣旨的天使。”覃初柳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与安香说道,“我原是想着给你些银钱,让你自己雇一辆马车回安家村的……”
“面,面圣……”安香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你要进京面圣?”
覃初柳点点头,安香看了覃初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为,为什么要见皇上?你,你怎么要去见皇上?”安香激动地有些磕巴,问出的问题也十分凌乱。
覃初柳也只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继而拉回刚刚的话题,“三姨母是如何打算的?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出发,您尽快想好才是。”
安香慢慢冷静下来,暂时把覃初柳要进京见皇上的事情放到一边,为自己以后做起打算来。
临州城是待不下去了,姓曹的嗜酒如命,现下又学会了赌,早晚有一日他得把她卖了。
回家,爹娘还能不能认她?万一不认,她岂不是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一个女人,总不能睡在荒郊野外。
思来想去,安香咬牙下定决心道,“柳柳,我随你去,左右你也是要回家的。我见你身边也没个人伺候,我在你身边也能好好照顾你。”
覃初柳差点儿冷笑出声,这些人可真有意思,明明都是为自己想的,偏偏还要给自己冠上这么好的理由。
“你要留下,这件事我也做不得主,不若明早你自己去问黎叔吧。”说完这话,覃初柳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安香也不好再待,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安香就与黎叔说了自己要留下的事情,黎叔装模作样地问覃初柳,“这件事柳柳怎么想的?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插手。”
不好插手你昨晚还问那么多,覃初柳心道,面上却是一点儿不显,想了很久,才为难的开口,“我自然是愿意和三姨母在一处的,只是怕给黎叔添麻烦。”
“诶,添什么麻烦,不麻烦!”黎叔大手一挥,安香便也就留了下来。
之后,覃初柳的马车上就变成了两人一狼,安香并不知隼是狼,只以为它是狗,整日趴在角落里睡大觉,她也没有害怕。
路途漫漫,路上,安香说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还追忆了一下当年在安家村的事情,自然,主要说的还是她与元娘的关系有多好,她在家的时候有多照顾元娘他们一家。
后来,她又问了不少覃初柳和元娘的事情,最关心的还是覃初柳家里的现状。覃初柳把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和安香说了。听说覃绍维多年前就死了,她还揪着帕子抹了几把眼泪。
这一路上有个人说话,日子倒也不显得憋闷。
马车又行了三日,这一日傍晚他们到驿站歇息。安香抱着覃初柳的东西先上了楼,谷良才逮着机会与覃初柳说话。
“柳柳,你们说话小心些,马车周围的人隔一段时间便会向黎大人禀话。”谷良凑近覃初柳小声说道。
覃初柳不以为意地笑了,拍了拍谷良的胳膊,“你放心,我都知道。”
是啊,都知道!既然人家想听,她便说给人家听就是了。有人自以为聪明的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殊不知,他想听到的,也不过就是她想让他听到的罢了。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七章 艳 福
当年,十五岁的安香不知怎么和经常挑杂货去村里售卖的曹货郎看对了眼儿,不管不顾地跟着曹货郎跑了。
曹货郎父母早亡,并无兄弟姊妹,带着安香离开后怕安家村的人找过来,也不敢再回家,便挑着货担一路南下。
最后他们来到了临州城,安香给人家浆洗衣裳,曹货郎依旧挑着担子四下卖小玩意,起初两个人过得虽清贫,但也和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曹货郎开始沾上了酒,开始还只是浅尝辄止。安香想着曹货郎在外跑了一天,喝点儿酒解解乏也是好的。
可是曹货郎的酒越喝越多,不光晚上喝,早上也开始喝,喝多了便赖在炕上不起来,也没法出去卖货。
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全都落在了安香的肩上,安香倒也能干,后来又开始绣些小东西去卖,日子勉强也还能维持。
一日,安香去售卖绣品的时候,被临州城一个地痞纠缠。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候喝的醉醺醺的曹货郎正好来找安香,看到安香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登时就恼了,不分青红皂白上前便把安香打了。
在曹货郎看来,安香当初能不管不顾地跟着他跑,以后也能不管不顾地根本别的男人跑,人根子底下是坏的,就算面上再光鲜她也是坏的。
这是曹货郎第一次动手打安香。后来,曹货郎就经常喝多了打她,再后来,他便醒着醉着只要心里不痛快都要揪着安香打一顿。打也就算了,还经常羞辱她。言语上的羞辱已经不算什么,最让安香难以忍受的是心里上的羞辱。
曾经,曹货郎把一个妓子带回家里,让她和妓子一起伺候他。
安香也想找个男人跟着跑,哪怕那男人眼瞎腿瘸,哪怕他年老体衰。只要能带她离开就好。
可惜,已经不是水灵灵的小姑娘的女人,旁人也看不上。
本来安香已经死心,就打算和曹货郎这样磨一辈子。谁知道覃初柳突然出现,把她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从绝望中走出来,安香便格外的珍惜眼下的生活,对覃初柳更是小心翼翼,伺候的十分周到。
跟在覃初柳身边几日,她真的像之前说过的那样,把覃初柳照顾得很好,在外人看来,确实和下人仆妇一样。
覃初柳也不与她客气,安香给她洗衣裳。她就心安理得的让她洗,想给她添茶倒水,她便任她动作。
覃初柳看的清楚,安香和二妮儿很像,都是那种你对她好一点儿她就会死死黏住你。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会想方设法地让你帮忙的那种人。对付二妮儿一个覃初柳已经十分不耐烦,她可不想再弄出一个安香。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让安香看到她对她的疏离,让她知道,她覃初柳能给她的最大帮助,也只是不让她挨打,不受冻挨饿。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十七天后。终于到了京城。
还没进城门,远远的就看见城门口一俊朗青年立于马前,翘首以盼。
看到远远驶过来的马车,青年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马车走到城门前停下,黎叔最先下马车,跪地给青年行了大礼。“二殿下,您怎地亲自过来了?”
黎叔激动地红了眼眶,眼泪珠子差一点儿掉下来。
青年赶紧上前搀扶,笑着打趣,“黎叔。您岁数也不小了,不过才离家几日,怎地还哭了。”
黎叔破涕为笑,青年松了口气。
正此时,覃初柳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给沈致远行礼?刚刚黎叔唤他二殿下,那他应该是皇上的二子,她若是行礼,是行大礼还是行师生礼?
这边她还在纠结,沈致远已经走到了她身前,“真真是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咱们又见面了。”
覃初柳笑了笑,拱手弯腰向沈致远行了一礼,然后才道,“是啊,沈先生,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一声沈先生,差点让沈致远的眼泪掉下来。
这个称呼,他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再听到。
他们好似从来没有分别过,还像在安家村时那样随意自在。覃初柳没有把沈致远当做尊贵的皇子,这让沈致远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覃姑娘可疲乏了?”沈致远问覃初柳,“若是还不疲乏,不若我带你进城好好看看。”
沈致远现下也领了差事,像今日这般闲暇的日子不多,所以他才有此提议。
覃初柳并不知沈致远的打算,但是她对京城是真的很好奇,沈致远开了口,她便也没有拒绝。
他们一路步行进京,黎叔本来还要跟着,却被沈致远劝回了宫中。
黎叔想想也是,他还要回宫中复命,便就随他们去了。
进到城里,覃初柳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京城并不若她想的那般繁华,好似还没有临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