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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初柳推脱不要,蒋大鹏却非要给,两个人推说了好一会儿,最后蒋大鹏一个中年汉子竟然急红了眼,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老板亲自跑过来看,还以为这边打起来了呢。
覃初柳有些尴尬,打发走了老板,对蒋大鹏道,“你这又是何必,若你真想还人情,还我百十两银子就是了,又何必把整个身家都给我。”
蒋大鹏深深吸了几口气,换回了最初的好脾气,“覃姑娘,这话你就说岔了,我能有现在的身家,多亏了覃姑娘你的仗义相助,若是没有当初的救命之恩,我何来的今日。”
连命都没有的人,还有什么身家!
他的命是覃初柳救的,身家自然也是覃初柳的。
蒋大鹏这人,说来也是个奇人,明明是一副地痞流氓相,为人做事却别有一番侠士做派。
覃初柳不赞同蒋大鹏的说辞,却也一时找不到话驳倒他,便也住了口,说不准日后蒋大鹏自己就想明白了。
覃初柳绕开农庄的话题,又问了蒋大鹏有没有娶妻这些问题,蒋大鹏也都一一答了。
蒋大鹏也问起了覃初柳此次来京的目的,一日被问了好几次这个问题,覃初柳都能倒着说出来了。
蒋大鹏对圣旨面圣这些不感兴趣,他听说覃初柳在这里少不得要待上个把月,乐的不行。
“太好了,既然覃姑娘还要待上一阵子,那不如寻个日子去庄子上看一看吧”,想了想,蒋大鹏提议道,“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咱们明天就去庄子吧!”
说完,蒋大鹏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太好了,重重点了头,“今晚我就在覃姑娘这里借宿一晚,明天咱们一起回庄子。”
覃初柳瞠目结舌,她还一句话没说,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傍晚,蒋大鹏果然和覃初柳去了城南的小院子。
院门没关,安香却并不在家,只隼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
“出去连门也不闩!”谷良拧眉说道。
覃初柳也蹙起了眉头,虽说隼在家里指定没人敢来偷东西,但是这样门户大开地就走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
蒋大鹏不知道院子里还住着谁,他也不管那许多,兀自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儿,边边角角都看了个遍,最后对覃初柳道,“覃姑娘,你这里环境太差,不若和我一起去庄子上住吧。那里安静,环境清幽,你定然喜欢。”
她是喜欢在乡下生活,不过,她这次来京是要见皇上的,若是皇上突然召见,她离京太远毕竟不便,还是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待着吧。
覃初柳把心里想的与蒋大鹏说了,蒋大鹏十分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三个人围坐在院子里的小桌边说话聊天,眼见天已经暗沉下来,安香才慌慌张张地走回来。
见到覃初柳已经回来,她的脸上有惊恐一闪而逝。
此时覃初柳背对着安香,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正对着安香的谷良却看得清清楚楚。
“柳柳,你啥时候回来的?瞧我,出去买菜还迷了路,这个时候才回来。”安香走到覃初柳身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谷良冷哼一声,“买菜,你买的菜在哪里?”
覃初柳朝安香看去,她两手空空,根本什么都没有。
安香说完话也后悔了,她心下慌乱,连扯个谎都漏洞百出。
“我,我,我找回来的路的时候,菜篮子被人抢了去……”她急急解释。
覃初柳挑眉看她,她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做了亏心事。
正文 第两百七十四章 不要也得要
“谷良,你陪三姨母把菜篮子抢回来。”覃初柳转回头,不看安香,只对谷良吩咐道,“咱们虽不是这京城人,却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了去。”
安香连连摆手想说不用,奈何谷良已经起身先她一步走到院门口,“若真是被人抢了去,我定然找回来!”
谷良特特强调了“若真是”几个字,安香急的都快哭了,心里却也知道,不能说,就算他们都猜出来她在说假话,她也绝不能承认。
实话一出,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安香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咬了咬下唇,还是和谷良出去了。
“覃姑娘,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这般凌厉,小心以后没有少年郎敢娶你。”
说完,蒋大鹏自己便仰天大笑起来。
覃初柳也跟着笑了,天色暗沉,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但是悠闲欢快的气氛却弥散开来。
酉时末,天色完全黑沉下来,谷良和安香才回来。
自然,那支被抢了的菜篮子也没有找到。
蒋大鹏已经回房间睡了,谷良和安香两个人垂首站在覃初柳身前,说着刚刚的经历。
“我们在前门大街走了四五趟,街坊邻居也问了不少人,却没人说那里发生过抢菜篮子的事情。”谷良声音平板,就像曾经向他们主子报告事情那样说道
覃初柳颌首,看向安香,“三姨母,你怎么说?”
安香害怕的直搓手,身体也微微有些发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我,我就是那里被抢的,兴许是那些人包庇抢菜篮子的人。”安香强辩。
“啪”地一下,覃初柳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安香吓了一跳,手一抖,便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袖子里掉出来。
东西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宁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安香心道不好,俯身就要去捡,却还是慢了一步,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已经被谷良捡起。
谷良看也没看便交给了覃初柳。
是个荷包,做工不怎么精细,但是布料还不错。这不是安香的荷包,安香的绣工比这个好,来的路上,她给她绣过帕子。
覃初柳要打开荷包。安香急得不行,上前一步用手按住荷包,“柳柳……”
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安香急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覃初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和荷包,抬眼看着安香,“三姨母。有一句话叫‘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三姨母,你怕什么?”
怕什么?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怕啊。
她看着安香说话,手下的动作却不停,已经把荷包打开了,低头去看。里面不过就是一个二两左右的金锭子。
安香面如死灰,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覃初柳把那金锭子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才道,“三姨母,你果然生财有道啊。来京城不过几日,已经赚这么多钱了。”
安香不说话,她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覃初柳又把金锭装进荷包里,推到安香身前。
“这一次,我不追究。”覃初柳淡淡地说道,“不过,三姨母你记住,事不过三,现下,已经两次了。”
她说的什么意思,安香和谷良都明白,却又都不明白。
不明白覃初柳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安香,连这金子是哪来的都没有问一句。
“柳柳,我,你,这金子你拿着,你拿着,我以后好好的待着,哪里都不去了,哪里都不去了。”安香讷讷地说道。
覃初柳摇摇头,“这是你替人办事得来的,我怎么好拿。三姨母还是收起来吧。”
安香战战兢兢拿了荷包,直到从覃初柳的房间出来,她才大大地舒了口气,紧了紧手里的荷包,二两金子,差一点儿吓没了命。
房间里,谷良笔直地站在那里,满脸的不赞同。
“柳柳,这样的人你怎么能姑息?”谷良质问覃初柳。
覃初柳请谷良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茶,让他稍安勿躁,这才细致地解释道,“她初来京城,谁也不认识,若有人找她,给她送钱,你猜为了什么事?”
“为了咱们”,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和覃初柳。他又觉得不对,最后手指指向覃初柳,“是为了你!”
覃初柳颌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百里容锦的续弦派过来的人。”
看到那一锭金子,她就已经猜到了。不愧是镇国公府的人,出手果然大方。
她今日去见百里容锦的时候,百里容锦的院子看守的那么严,百里徵都不能随便出入,那谭氏指定也不能了。
而她这个在谭氏看来不止来历的小丫头却堂而皇之地进了百里容锦的院子,怎么能不好好查一查底细。
她家在朔北,路程遥远,派人去打探太耗时耗力,所以,他们便只能从她身边的人下手了。
而她身边的人,除了谷良,不是还有一个安香吗。
谷良也很快便想明白了,脸也更黑了,“既然这样,便更不能留了!”
覃初柳却笑而不语,把别人的耳朵放到自己身边,至少自己还能知道他们都听去了什么,不是吗。
第二天,覃初柳收拾好出房间的时候,蒋大鹏已经把马车什么都准备好,只等着她吃过早饭便可以出发。
覃初柳摇头失笑,这个蒋大鹏可真有意思。
他昨日进京城明明乘了自己的马车来,定然也赶得及回去,却偏偏留下来和谷良挤一个房间,今日又这般火急火燎地要去庄子,他这是有多担心她偷偷的跑了啊。
“去庄子前,我要去驿站给我娘他们捎一封信”,吃早饭的时候,覃初柳说道。
蒋大鹏接道,“要什么驿站送,去庄子上我找人给你送。保证比驿站的人早送到,你放心好了。”
覃初柳想了想,也便应下来了。
她路上耽搁了这么多天,娘和小河他们在家一定十分焦急。她写信回去报个平安,信早到一天,家里人也能早一天安心。
庄子离京城不多远,乘马车出城后大概行两刻钟就到了。
距庄子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蒋大鹏便让车夫放慢了速度。
他伸手给覃初柳指点,“覃姑娘你看,那边,还有那边的土地,都是咱们的。”
覃初柳顺着蒋大鹏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望无际的土地上。刚刚冒出头的嫩苗还是微黄的颜色,却十分喜人。
地里有不少劳作的农人,他们看到路上行来的马车纷纷直起腰来,待看到和车夫并坐在一起的蒋大鹏,都纷纷躬身给他行礼。
蒋大鹏也十分有礼地点头与这些人打招呼。
“这些人你都认识?”骑马跟在一边的谷良好奇地问道。
蒋大鹏笑了笑。“我哪里那么有本事,能记住这么些人。这些都是咱们的佃户,前些年收成不好,我便自作主张没收他们的租子,他们心里记着呢。”
安香听着他们说话,目光也落在这一望无际的土地上。心道这得是多少亩地啊,说不收租子就不收租子。这姓蒋的汉子到底是什么人?
想着,她便把目光转移到蒋大鹏身上。他正侧脸与谷良和覃初柳说话,说的兴起还会指手画脚,开心了便仰天大笑。
这人,倒也不错。
到了庄子里,蒋大鹏直接领着覃初柳去了前堂。覃初柳看出蒋大鹏这是有话要说,便打发了安香,让她去后院帮着厨娘做饭。
“柳柳,这是房契和地契,你好好看看。”蒋大鹏从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后面摸出几张纸递给覃初柳。
覃初柳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她惊诧地不是上面土地房屋的面积有多大。而是这些东西的归属人。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覃初柳。
在往上看,上面也有蒋大鹏的名字,却只是代管人。
“你……”覃初柳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蒋大鹏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给覃姑娘你你指定不要,干脆把你的名字添了上去,这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