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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都化作了欣喜。
“娘,这样真行?”谭氏激动地问道。
邱氏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最好的结果,你要想到最坏。阿云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想全要,最后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谭氏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垂头讷讷地应下邱氏的话。
因为已经锁定了目标,再有从宁氏那里得来的信息,谭绍隅第三天便抓到了那两个纵火偷盗的人。
谭绍隅和宁氏商量过后,先把查到的结果说给了镇国公,镇国公开始还不信,只当他们查错了。
“不可能,阿云不是这样的孩子,她从小胆子就小,连小虫子都害怕,怎么可能做下这等恶事,绝对不可能!”镇国公十分笃定地说道。
还有一点他没说,这几日邱氏没少在他耳边念叨,说谭氏身子不好,已经缠绵病榻有些日子了。
既然都病了,哪里还有心神去做恶事!
宁氏和谭绍隅似乎早已经想到镇国公会有这样的反应,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惊讶。
“父亲,不如把两个人带上来您亲自问一问吧。”谭绍隅无甚表情地说道。
那两个人一出现在镇国公面前,镇国公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谭绍隅大眼一瞪,问这两人事情的经过,两个人在谭绍隅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这时候已经知道死罪难免了,只希望最后谭绍隅能给他们一个痛快,所以也没替他们主子瞒着,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镇国公听后震怒,当即便命人去百里府把谭氏接了过来。
镇国公虽然疼宠谭氏,但是和自己的儿子比起来,自然还是儿子更重要。庶女差一点儿打杀了自己的嫡子,这样的事情镇国公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邱氏听到消息也急急的奔了过来,恰好和已经吓破了胆的谭氏同时进正院。
“好阿云,你莫怕,记住娘之前和你说的, 你这般说便成,记住,一定不要慌乱!”邱氏抓紧谭氏冰凉的小手,用力掐了一下,待谭氏呼痛,她才放开,“记住娘与你说的话!”
谭氏的精神满满回笼,把那日邱氏与她说的话又回想了一遍,这才进了正院的前厅。
“跪下!”谭氏一进到里面,镇国公便拍着桌子大喝一声。
谭氏到底慌张,腿一软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痛得她哎呦叫了一声,身子也往旁边歪去。
镇国公正在气头上,见谭氏这个怂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的规矩都白学了是不是?上次你大哥要给你找教养嬷嬷,我还当他是为难你,现下看来,只怕教养嬷嬷也教不好你了!”
邱氏见自己闺女出师不利,也赶紧跪下,把谭氏扶正跪好,这才哭诉道,“是妾的不是,是妾的不是,是妾没有教好阿云,都是妾的错啊……”
镇国公最受不得邱氏的眼泪,现下邱氏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镇国公到底是有些心软,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一边的宁氏便开了口。
“这件事你确实有责任,当年我要把静云接到身边教养,你到好似我要害她似的……”
“咳咳……夫人呐,当年的是就不要说了,你直说如何处置他们吧”,镇国公不愿多提往事。
那时候宁氏要依照规矩把谭氏接过去养在身边,可是镇国公耐不住邱氏的几滴眼泪,最后亲自出面替邱氏说情,宁氏这才作罢。
若说当年的事情邱氏有责任,他又何尝没有责任,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谭氏一听要把事情交给宁氏处理,当即便慌了神。
“母亲,母亲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邱氏着急去拉谭氏,但还是晚了一步。
宁氏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什么不是你做的?”
谭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镇国公和宁氏还什么都没有说,她便说不是她做的,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可是,话已出口,想要反悔已经不能。
宁氏也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你想说隆盛酒楼不是你派人烧的,你二哥不是你手下的人打的是不是?哼!”宁氏突然重重地把茶盏放到桌子上,厉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这下,镇国公也懵住了,刚刚宁氏和谭绍隅可没说还有别人啊。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便被带了上来,谭氏和邱氏偷觑了一眼,都被骇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个人,不是应该被她们叫上来吗?怎么会在宁氏手里?
谭氏和邱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骇。
她们心知完了,这件事,她们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邱管事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宁氏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他以前是邱氏一个铺子的管事,因为机灵得了邱氏的赏识,便把他给了谭氏,让他随着谭去了百里家。
谭氏在百里家的种种,没有一件事邱管事不知道的。
此时,邱管事可没有为谭氏遮掩,全都说了出来,且有不少事还是添油加醋说的。
“谭静云,你还有什么话说?”最后,宁氏冷着脸问谭氏。
谭氏还能说什么,她已经吓傻了,瘫坐在地上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邱氏闭了闭眼,给镇国公和宁氏重重磕了个头,“国公爷,夫人,都是妾的错,一切,都是妾教唆阿云去做的,您们要罚,就罚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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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 覃姑娘,不好了!
宁氏和谭绍隅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没有惊讶。
倒是镇国公,刚刚拿起的茶盏嘭地一声摔了出去,差一点儿砸到邱氏的脸上。
“你说什么?”镇国公站起身来,肥硕的身子挪到邱氏身前,“你给我说清楚!”
谭氏吓得除了哭已经没有别的反应,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向疼宠她的父亲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替她承担罪名的亲娘脸上。
镇国公这一巴掌用了全力,他没想到一向对他小意逢迎,温柔可人的邱氏竟然会背着他做出这么些有损国公府名声的事来。
这么些年他对邱氏的宠爱有多少,现下对邱氏的憎恶、气愤就有多少。
邱氏身子歪在一边,嘴角有鲜血溢出。她也顾不得疼,重新跪好,给镇国公磕头。
“国公爷,是妾的错。是妾嫉妒贪慕百里家的产业,不顾阿云的意愿强把她嫁过去,还让她做了这么些错事。她都是因为太孝顺了,才会认妾摆布,做下这么多错事啊。”她一边说话,一边给镇国公磕头,每一下都砰砰作响,不大一会儿,地面上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血痕。
镇国公被她说的心烦不已,一脚重重地踹在她的胸口上,也懒得问下去,直接唤外面的人,“把十三姨娘拖下去,杖二十。”
直到外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和邱氏的闷哼,谭氏才终于缓过神来。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正见邱氏被绑在一个长条凳上,粗壮地红漆木棍一下一下地拍在她身上,身上淡青色衣裙已经血红一片。
邱氏的嘴里被塞了块破布,此时,破布露在外面的部分也已经血红,看上去十分可怖。
“娘……”谭氏大喊一声,就要往邱氏身上扑。还没等她碰到邱氏的身子,就被两边的丫头婆子拦住了。
这些都是宁氏的人,平素里只听宁氏的差遣,此时认谭氏如何打骂叫喊就是不放开她。
镇国公听到自己一向疼爱的闺女在外面又哭又闹。一点儿镇国公府的风度也无,更是认定是邱氏教坏了谭静云。
“打完了直接送走,送的越远越好!还有她那个好闺女,也一并打发了。”镇国公气哼哼地说道。
宁氏拧眉,“国公爷,这件事不宜闹大。一来事关纵火,这件事若传出去,咱们府只怕也要受牵连;二来,静云毕竟已经嫁给百里家,咱们府大张旗鼓地把人接回来。最后出了事,只怕百里家那边也过不去啊。”
事关国公府的名誉,镇国公也很快明白过来,肉呼呼的大手拍了拍脑门,“我这是昏了头了。夫人说的是。不宜闹大。那夫人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置?”
第二天,镇国公府的消息便传到了覃初柳的耳朵里。
“邱氏被连夜送到京郊的庵堂里苦修,谭氏手里的产业全数归还了百里家”,谷良用两句话便总结了这对母女的结局。
覃初柳面上淡淡,心里却唏嘘不已,不管邱氏是好是坏。曾经做过些什么,她最后能替自己闺女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下来,足可见她对谭氏的感情有多深厚。
只可惜,她摊上了一个不成气候的闺女,被拖累到这种地步。
带着重伤去京郊的庵堂里也就罢了,还是苦修。她哪里能受得住,小命交待也就是早早晚晚的事。
至于谭氏,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还要继续被百里容锦冷落,这样的惩罚。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来说,已经很重了。
若谭氏心智不够坚定,就此疯掉也是有可能的。
“那谭绍维的伤势如何了?你估摸着要多久才能好?”覃初柳放下谭氏和邱氏的事情,想到了于她而言最棘手的事情来。
“现在还不能下床,要完全恢复只怕还要个把月。”谷良答道。
个把月,足够了,足够她安置好元娘了。
算算日子,元娘差不多快到了。
正想着,蒋大鹏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覃姑娘,不好了,你娘来了!”
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描补,“不,不是,是你娘的马车已经到庄子了,我,我怕你娘看到我,她……”
看到蒋大鹏这个样子,覃初柳和谷良都笑了。
覃初柳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蒋大鹏,你是不好了,我娘可是很记仇呢,你还是躲远一些吧。”
蒋大鹏听闻此言,跟着覃初柳的脚步立时停住,转身就往一边的院子跑,边跑边道,“覃姑娘你说的对,我还是躲一躲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没了影子。
往日走惯了的小路,现在走起来却觉得格外的长,总也走不到头。覃初柳干脆提着裙摆小跑起来。
刚跑到门边,就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迎面走来,脚步竟也是匆匆。
“娘……”
“柳柳……”
母女二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戛然而止。
不过两个月未见,她们却好似分别了很久。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覃初柳的眼眶里划出来,原本还强忍着眼泪的元娘也终于流下了泪来。
覃初柳上前抱住元娘,竟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哭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覃初柳才渐渐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挽着元娘亲亲热热地进了屋。
谷良和冬霜跟在后面,悄声不知道嘀咕些什么,不大一会儿,一向面无表情的冬霜竟然红了脸,露出了少女的娇羞之态来。
“娘,你这一路累不累?”坐定后,覃初柳亲自给元娘倒了一盏茶,挤到元娘身边坐了。
元娘并不接茶,而是爱怜地抚着覃初柳的发辫,鼻子又开始发酸。
“这才多久不见,娘就觉得跟过了好几年似的,心里惦记的不行”,元娘叹息道,“娘一想到你以后嫁了人,一年半载。甚至更久都见不到,娘心里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