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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他专门进山抓兔子,在兔子的数量增至十只的时候,覃初柳终于原谅了谷良。
其实,覃初柳早就不气了,她不松口不过就是想让谷良多抓几只兔子罢了。
鹿暂时不能多养,那多养几只兔子总成吧。
戚老头儿给兔子搭了个窝,就在屋檐下面,覃初柳进进出出都能看到。
这野兔也不娇贵,没有菜梆子大萝卜,它就吃干草。
这一日,覃初柳正拿着几棵干草喂兔子,忽听门外有动静,回头一瞧,就见二妮儿拉着两个女娃站在门外。
“二姨母,你们咋来了?快进来吧。”覃初柳起身,招呼二妮儿母女三人进屋。
近看二妮儿和赵兰、赵莲的脸,覃初柳有些惊讶。
二妮儿嘴角乌青,眼角眦裂,面色也十分难看。两个小的脸上也有一些划痕,在柔嫩的小脸儿上显得格外的明显。
“二姨母,你们这是咋了?”覃初柳惊声问道。
还不等二妮儿回答,元娘便闻声迎了出来,看到二妮儿这样,顿时便冒了火,“他又打你了?”又瞅见赵兰和赵莲,更是气愤,蹲身柔抚赵莲的小脸儿,“他连孩子都打!”
二妮儿听了元娘的话,眼泪登时便流了出来,期期艾艾道,“大姐,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大大小小站在外面哭也不是办法,覃初柳扶起元娘,领着二妮儿母女三人进了屋。
覃初柳给赵兰和赵莲拿了糕点,赵莲怯怯地拿了一小块儿,垂头吃起来。赵兰却不动,眼睛直往覃初柳身上瞄。
覃初柳今天穿的是元娘和梅婆子刚给她做好的枣红色袄裙,样子不多时兴,却胜在颜色鲜亮,再加上覃初柳本来就长的好,穿上就更显得人精气神儿十足了。
原本覃初柳是打算过年穿的,元娘却不同意,“过年才能穿几天,等过完年天就回暖了,这是夹衣,天暖了可没法穿。”
梅婆子也在一旁帮腔,覃初柳没办法只得穿上了。
覃初柳本来就因为上次赵兰躲在杖子后面偷看的事情对她无甚好印象,现下见她的目光就更是不喜,“兰妹妹可是喜欢我这衣裳?莫不如我脱下来送给兰妹妹!”
覃初柳说话的声音不小,一边正对元娘诉苦的二妮儿听到了,羞的脖颈都红了。
“咋能要柳柳的衣裳,”二妮儿忙描补,“兰兰没见过啥事面,眼皮子浅,柳柳莫怪。”
说到赵兰没见过事面,二妮儿又悲戚起来,赵家家事不差,按说赵家的姑娘,就是买个小丫头伺候着也是应该。
可是,她这三个姑娘,从下生起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衣裳都是捡几个姑姑的,就是她自己,也好几年没做过新衣裳了。
赵兰得了训斥,乖巧地垂下了头,不再看覃初柳,只低低说道,“大姐姐,我不是想要你的衣裳,是大姐姐太好看了,我才看得。”
覃初柳心中冷笑,人好看你看人就行,干嘛只盯着衣裳看,还一副隼见了院子里的小白兔的样子!
心里刚想到隼,就听谷良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柳柳,我今天可找到了好东西,你快出来看。”
正文 第一百章 怒斥赵兰
二妮儿正好有些私密话要与元娘说,就交代赵兰,“兰兰,带着妹妹和你大姐姐一起去看看。”
覃初柳不喜赵兰,原不想搭理赵兰,却见赵莲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到底是心软了下来。
覃初柳牵着赵莲,赵兰乖觉地跟在她们身后走出门来,就见谷良手里拎着个黑褐色的活物,那活物似是受了伤,还有血滴不断地往下滴。
隼则在谷良腿边打转,狼眼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赵兰和赵莲被隼和还在滴血的活物吓了一跳,若不是身边还有覃初柳,她们只怕早就放声大哭了。
“柳柳………”谷良抬头,看到赵兰和赵莲,改口问道,“家里来人啦?”
覃初柳点了点头,拉着赵莲往前走,赵莲害怕,站定不动,覃初柳也不勉强,松了赵莲。
走到谷良身边,她指着赵兰和赵莲清清淡淡地介绍道,“这是赵兰,这是赵莲。”至于与她是什么关系,覃初柳一个字也没有说。
赵莲还什么都不懂,只惊惧地看着谷良手里还在蹬腿的活物,赵兰却是明白的,垂头咬唇不语。
谷良不过随口一问,他管她们是谁!
“柳柳,你看,”谷良蹲身,把手里的活物推到覃初柳面前,“你猜这是啥?”
覃初柳还真不认识这是啥,只觉得它长得像黄鼠狼,只是体型比黄鼠狼大些,且它的毛光滑松软,覃初柳忍不住伸手去摸。
“猜不出吧,”谷良得意地摇了摇脑袋,“这是紫貂!”
紫貂?覃初柳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灰了吧唧的活物,“紫貂不是紫的吗?”
谷良用往日元娘看傻蛋的目光,也就是正常人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覃初柳,“谁说紫貂一定是紫色的?隼还不会飞呢!”
谷良机智地拿对着紫貂流口水的隼举例子。
覃初柳被谷良嘲笑了也不生气,只目光炯炯地落在紫貂身上。话却是对谷良说的,“谷良,你再去抓几只来,用貂皮给我娘做件衣裳!”
谷良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柳柳,这小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若不是它受了伤,我哪里那么轻易抓到它。”
覃初柳假装没听见,抬头笑嘻嘻地看着谷良,“我相信你!”
谷良一怔,顿时又豪情万丈,恨不得现在就进山去再逮一只紫貂回来。
两个人在那里有说有笑,赵莲见覃初柳伸手摸那活物都没有关系,心里有些意动。便一点一点朝覃初柳走过来。
赵兰也想去,可是一想到刚刚覃初柳的态度,她又有些悻悻,干脆转身回了屋。
正待推西屋的门,就听里面二妮儿对元娘道。“大姐,昨日我回家来,娘就要把我送回去。我现下都这个样子了,娘也不说心疼心疼我,我在婆家过得不如意,娘家也不待见,我还怎么活?”
等了一会儿。才听元娘的声音悠悠传出,“还能咋活,一天一天活呗!你就是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三个小的好好的。”
“可是,我一想到以后家里又多出一个女人,跟我睡一个男人。我这心里……”二妮儿说不下去,嘤嘤地哭了起来。
元娘真不知如何劝解,安家村只安禄有妾室,她与那蒋氏没甚接触,不知道妾室应该是什么样的。
二妮儿哭了一会儿。才拽着帕子擦干了眼泪,“大姐,我是真怕啊,现下那女人还没进门呢,他就开始打我和闺女了,若是那女人进门……”
屋里面二妮儿还在不断抱怨,站在门外的赵兰攥紧了拳头,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整理了一会儿,她才恢复如常,转身出去找覃初柳他们去了。
赵兰出来的时候,谷良已经按着覃初柳的吩咐,去后院儿取貂皮去了,院子里只有覃初柳和赵莲蹲在兔子窝前喂兔子。
赵兰也凑了过来,从一边抽出几根干草,学着覃初柳的样子喂兔子。
喂了一会儿,赵兰便有些不耐烦了,讨好地问覃初柳,“大姐姐,你家咋这么多兔子,上回来还没有呢。”
覃初柳不想搭理赵兰,可是见赵兰一脸讨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自己都二十好几的心理年龄了,还能跟个小孩子计较,神色便也缓和了下来,耐着性子回道,“这兔子都是谷良从山上抓回来的。”
赵兰想到刚刚那个高高壮壮的北辽人,应该就是谷良了。
她们是昨日来的安家村,在崔氏那里住了一夜,所以对安家村最近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一些。赵兰也知道覃初柳家救了个北辽人,那北辽人还抓住了半夜偷盗的贼人。
只是她没想到,这北辽人还能抓兔子。
赵兰心里有些不平衡了,眼睛又在覃初柳的新衣上扫了一眼,凭什么大家都是女娃,待遇却差这么多。
她在家是万人嫌,而覃初柳却是万人疼,不仅能吃到好吃的糕点,还有漂亮的新衣裳穿,就连在外面捡回来的人都对她这么好。
赵兰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还是小孩子的天真模样,笑嘻嘻地问了覃初柳不少问题。
覃初柳开始还能耐着性子答,可是赵兰这看似天真无邪的问题却好似在窥探他们家的事情,让覃初柳心里很不爽。
终于,在赵兰问道,“大姐姐,你家的糕点真好吃,一定很贵吧”的时候,覃初柳爆发了。
“兰妹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不防直接问出来。你这样拐着弯儿的问,就是问到明天早上,兴许也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们一家行的端坐得正,也没有什么不好和你说的!”
此时覃初柳放下了手中的干草,虽然蹲在地上,却脊背挺直,脸色端凝,一双晶亮的大眼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
这样的覃初柳让赵兰很害怕,一边不明所以的赵莲更是吓的哭了起来。
二妮儿和元娘听到哭声跑出来,见到三个孩子的架势,二妮儿只以为是覃初柳欺负了赵莲。但是又碍于在元娘家里,不好深说覃初柳,只好把赵莲抱进怀里,轻声哄道。“好孩子,莫哭。你大姐姐是好孩子,指定不会欺负你的……”
覃初柳气不打一处来,这话说的也太明显了吧,她犯得着欺负一个还拿袖子擦鼻涕的小孩儿吗!
元娘自然是不相信覃初柳欺负赵莲的,但是在二妮面前,她也不好太偏袒覃初柳,便问道,“柳柳,咋回事?你莲妹妹是不是被兔子吓哭了?”
元娘这是连理由都给覃初柳找好了!覃初柳的气立马消了一半儿。表情也软和了些。
她站起身子,字正腔圆地对二妮儿说道,“刚刚兰妹妹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我这衣裳料子是在哪买的,头上的珠花多少钱。还有我们家欠了那么多钱咋还能顿顿都吃肉……
“二姨母,你说说,兰妹妹这样的女孩子,到了别人家问东问西的应该吗?她叫我一声大姐姐,我觉得她言行不对,难道不应该指出来。”
覃初柳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为什么赵莲会哭。不过这时候二妮儿也没有功夫顾忌这个问题了。
她看着赵兰,失望至极。这里面的事情,元娘她们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啊,原以为回家拘了赵兰些日子,她就改好了。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她也没有脸在元娘家待着了,带着赵兰和赵莲匆匆走了。
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元娘才点了点覃初柳的小脑袋,“就你会说,就是教导妹妹。也该柔和些啊,你看你都把莲莲吓哭了。”
覃初柳也不解释,双手环抱住元娘的胳膊,把她往后院拖,“娘,你快去看看,谷良抓回来一只紫貂,我让他把貂皮扒下来,等以后貂皮多了,就给娘做件衣裳,肯定暖和……”
覃初柳与元娘说说笑笑,转头就把刚才的事忘了。
另一边,二妮儿没有直接带两个孩子回家,而是去了村边的场院。
村边没有民居遮挡,寒风更加凛冽,吹得人脸上生疼。
赵莲和赵兰还是小孩子,皮肤也嫩,被风这么一吹,很快便红通通一片了。
二妮儿不说走,两个孩子也不敢动,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二妮儿才肃然问赵兰,“这次你二舅母给了你多少钱?”
赵兰不说话,只用冻得直哆嗦的小手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荷包。
二妮儿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打开荷包把里面的大钱倒在手心里。
几枚大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