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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绰有余。譬如,投石车,连弩火炮,哦,对了,还有火炮战舰,神风船……每一样都是至强无敌的。呵呵,区区凤秦铁骑,算得了什么?我定会一一踩平他们的疆土,教凤绝有来无回。”
她大惊,满心满肺里都扯出恐惧,一臂将欲离开的他生生拽回来,“你疯了么?既然我们恢复了后世的记忆,你还有什么看不穿的呢?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历史亦是不能改变的。东宸国积贫积弱,总有一天要分崩离析,长江后浪推前浪,亘古不变的道理,你究竟在执着些什么?”见他眸色益发深沉,她更急道:“无邪,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将后世的科技用到这里来。”
他回眸,语音中的冰冷刹那间掩去了阳光的温暖,“你在担心着什么?担心他么?担心凤绝?!你放心,我一定要他死!非但要他死!还要毁了他的国家。既然你发誓再不会爱上我,只爱他一人。我就要教他尝尝我所承受的痛苦,失去爱人,国家风雨飘摇的痛苦,我要他感同身受!我要杀了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我看你们怎样生生世世要如何再续前缘!”字字若九天玄冰,他微眯的双眼,漏出凛冽的杀机。
她额头有涔涔冷汗滑落,冰凉一滴,倏然滑落,只觉心都凉透了。
他虽用力甩开她,可她始终不放开,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急道:“无邪,我不会走,我留在这里陪你,永远都不走,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你收手罢。你不能,不能灭了凤秦国。”
反手扼住她的手腕,他缓缓摇头,“太迟了,我意已决!”
她更急,顾不得手腕间的疼痛,“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收手?”
他回身,冷觑着她,“我要你,亲手杀了他,这样我就收手。你能做到吗?”
她愕然,怔怔间已是情不自禁地垂下双手,他亦是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
冷冷一笑,他拂袖离去。
……
东宸国永庆二年。
凤泰国万和八年。
十月初十一,凤秦国成功阻止了东都政变,一直驻扎在城外对峙的左贤王,终得率兵进入东都城中。只是,至此左贤王一直告病,不再上朝。而左贤王妃则是留下一纸书信,称无德无贤胜任左贤王妃一职,自请废去王妃名号,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从此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民间纷纷揣测,左贤王妃自大婚之夜起曾经失踪多时,也许所诞下的孩子并非左贤王亲生,这才无颜面对,只得黯然离去。也有人言,曾亲眼看见左贤王率重兵在山崖之下搜索,听说找的是一名女婴,日复一日,始终没有能够找到,左贤王因此渐渐灰心,一病不起。
更有人大胆猜测,这名女婴许是左贤王亲女,所以他才会这般疯狂地寻找。而人都知,左贤王曾与东宸国宁和公主、白莲教教主白清幽有过一段坎坷情缘,又有人见过白清幽曾经怀有着身孕,后诞下一女,那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孩子……
秋冬将至,逐渐冷寂的寒风被愈演愈烈的流言染上一丝暖意,仿佛每一阵风过,都能听见遥遥被风吹来的关于左贤王的种种揣测与猜度。这样的猜测,无从证实,只是流传着,渐渐带了一分凄切同情之意,甚至将其与宁和公主跨越家国的爱情传为了一段佳话。
而人们,在这样的茶余饭后,听着动人的爱情故事,更多了一分向往和平。
十月末,靖国公率军横扫,势如秋风,凤秦国成功平乱夜都。吉吉草原亦是臣服,北方四郡根基稳圄,至此凤秦国的江山稳若磐石,牢不可破。
相较,东宸国却在这样的光芒四射之下逐渐黯淡下去。甚至七庄城中的百姓已是成群陆续撤离。也许,在他们眼中,凤秦国拿下七庄城,占据九江以北所有疆土,已是指日可待。
民心涣散,江山动摇。
不安的情绪,甚至传至远在九江南边的南都之中。年幼的新帝轩辕若离在朝臣的众说纷纭中惶惶无猎,只交代了一切都听庄王的嘱咐。
波澜四起中,始终沉着不变之人,唯有轩辕无邪。
……
东宸国永庆二年。
凤秦国万和八年。
十二月末的时候,东宸国亦是这般沉寂了将近两个月。
凤秦国大军纠集,压境七庄城,战事一触即发。
这日,晨曦初现,霜雾满天,冷冽冬风刮过,漫山舞动着黄叶。
昨夜七庄城中来了一名神秘黑衣男子,轩辕无邪亲自接待,洽谈至很晚很晚,后又带着数百精兵与这名黑衣男子一同沿路上山。
这清山乃是七庄城境内紧挨着东都的一座孤山,风景秀丽,因着已是冬季,霜浓雾重,更添几分缥缈之意。
轩辕无邪派出几十名精兵在前开路,那黑衣男子亦是携数名随从在身边。清幽一路小心地尾随,跟着他们来到一处隐秘的山坳之中,看着他们在一处山洞之中反复进出。最后在山洞门前,支起一座石棚,垒砌的黄土及膝高,随着两支长香一左一右地插入黄土之中点燃,青烟缓缓缭绕起来,长长的帛条,滴血盟誓,碎成两半的青玉碗,更添了几分神秘诡异的色彩。
清幽心知定是轩辕无邪与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东宸国表面上看起来寂寂了一段时间,只有她清楚并不是这样的,这一定是轩辕无邪在争取时间,秘密进行着他下一个计划。
她十分心急,也不知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而他也总避着她,不让她知晓。
正在心神焦虑间,她突然瞥见那神秘黑衣男子身边一名随从装扮之人长相十分眼熟,细看之下,她美眸陡然圆睁,竟然是……
入夜后,漫天无星月,只有一片无尽的空茫。
一抹黑影轻身一跃,潜入一处客栈之中。轻轻推门,脚步轻飘如絮,在里面之人发现之前,黑影身手敏捷,已是将一柄青锋匕首凉凉贴在房中女子柔细的脖间。
“别动,我知道你这次跟着皇甫昭一起来七庄城,肯定是另有目的。只要你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不会要你性命。”
夜渐深,屋内一盏残灯如豆,被挟持的女子正披衣端坐。面上丝毫没有惧色,只是缓缓转过脸来,瞧着面前的蒙面之人,眸中闪动着一点晶莹之色,开口时,声音已如青瓷落地般支离破碎,“清幽,是你么?”
清幽一怔,不想自己的身份已是被识破,旋即她伸手取下罩在身上的斗篷,轻轻抖了抖,掸去上面沾染的夜露,淡淡道:“兰元淇,想不到你还真是好眼力。”
兰元淇微微一笑,自发间取下一根银簪子一点一点将火芯拨亮,手势温柔而轻巧,烛光落在她逶迤的长发上,似闪耀着点点泪光的星芒。
“我没有好的眼力。只是我想,你来这里的目的,和我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一样。所以,我知道,只会是你。”她微笑着,执起身边一盏白玉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不经意间,尖长的指甲划过粼粼泛波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清幽当即明了,她微微惊愕,“难道说,你跟随皇甫昭来到这七庄城中,是因着有事要告诉我。而你知道,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找你,可是这样的?”
兰元淇缓缓点头。伸手抚了抚自己略显疲倦的面颊,她突然说起旁的事来,“清幽,你可知,前段时间,我竟然在柳雁城中见到了雪魅。她如今嫁了一名富裕的商贾,我见她衣着华丽,容光满京华,看起来很是幸福的样子。我与她略略说起往事,彼此都颇有感触。看起来,她应当过得很好,再没有从前的妒羡之心。”
雪魅,这是多么久远之前的一个名字了,久到她早都快忘却。清幽望着兰元淇妩媚的神色,突然问道:“她过得很好,那你自己呢?”
兰元淇幽幽一笑,“我?已经不重要了。”
清幽一时不解她话中为何有此凄凉之语,只当她感怀际遇。时不待人,她开门见山道:“我要知道,皇甫昭与轩辕无邪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究竟在密谋着什么。”
兰元淇垂首,自贴身的里衣中取出一叠薄薄的纸,映着烛光,依稀能见纸上似是工程之类的图,她叹息道:“我一直受控于皇甫昭,自从离开王爷身边,便在柳雁城中开起了画舫,明则接待往来之客,暗中却是为他传递消息,留意夜渠开凿之事的一举一动。”
将薄纸放入清幽手中,她突然凛了神色,示意清幽附耳过来。
清幽依言。
随着兰元淇在她耳边的低语,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终冷峻成撕裂了黑暗不见五指的夜色。
天,夜渠开凿背后竟然有着这样巨大的阴谋。若不是她寻到兰元淇,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为何,兰元淇越说声音越低,当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她好似抽尽仝身最后一分力般。
清幽起身时,眸中满是感激之色。事不宜迟,她必须赶紧去通知凤绝,阻止轩辕无邪疯狂的举动。可跨出房门的时候,她略有不放心,回眸觑了一眼兰元淇苍白的脸色,皱眉问道:“我若走了,将来皇甫昭会不会发现是你……”她的话,立时止住。
只因,她瞧见,一缕鲜红正以怒放的姿态自兰元淇的唇角缓缓滑落。大惊之下,她这才注意到了一旁已然空置的茶杯,原来,方才兰元淇饮茶的时候,便已经服毒。
夜凉如水,此时吹在身上却仿若刀害般疼痛。
眼眶瞬间湿润,清幽颤声道:“你……这是……何苦?”
她只笑,“我的命……本就低贱如泥……皇甫昭为人阴狠……我早晚都是一个死,还不如这样死的干净。虽然王爷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可他曾经的出手相救,是我此生最美亦是最值得怀念的记忆……能为他做些什么……我很……高兴……”吃力地撑在桌边,她极力舒展着因痛楚而扭曲的容颜,“你快走,时间不多,今夜你一定要想办法出城……我不能做到的事,只希望你能完成……别让我……白白牺牲……”
“嗯!”清幽咬牙转身,推开门的瞬间,只觉屋外西风卷帘,横扫落叶。
极目望去,眼前皆是迷茫诡异的黑夜。
身后,逐渐无声。
伴随着眼角一滴晶莹滑落,她纵腾一跃,身形消失在墨黑的夜色之中。
七庄城门前D
清幽负手而立,一袭白衣,腰悬清绝剑,身背射日弓,直闯城门。
夜风越刮越劲,天上积云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星光口随着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自城墙上跃下,掀起强劲的秋风簌簌直扑,蓝毒踏风期期而至。
本应是湛蓝的衣衫,此刻在暗夜润泽之下,呈现出别样的黑色。唯有他手中一支寒玉笛,雪亮的颜色,仿若雪后初靖般耀眼口他一臂横挡在她的身前,手腕一翻,玉笛已是指向她心口致命之处。
清幽纹丝不动,只淡淡问:“一定要这样么?”
他心中一滞,“我不能让你出城门。你别逼我出手。”她淡然一笑,缓缓抽出一条白色丝带,动作娴雅地将射日弓牢牢绑在身上,缓缓自腰间抽出了清绝剑。如今她受制于轩辕无邪,幽冥琵琶亦是被他扣下,徘腹毒蛇早就放生,唯有这一刻一弓。她此去,途中艰险可想而知,她必须带上武器,哪怕明知射日弓赤金颜色过于耀眼,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她都无法藏身,哪怕明知如今守城之人是蓝毒,她也不得不闯。
心思转得极快,心中执念,她一定要将这重要消息送出,不能让兰元淇白白牺牲了。想到此际,清幽意随心动,气贯剑刃,一片白光随着创意卷起,裂电般向蓝毒攻去。
蓝毒迅速避过,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雪亮的哀凉之色。见她剑光乍起,手中寒玉笛或挡或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