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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流转。
他冲着红焰舞又是一笑道:“这位姑娘,我受了伤。幸得眼前这位姑娘相救。”他长指指向清幽,缓缓又道:“夜黑无法赶路,特来贵庄借住一宿,也不知可否?”
只一瞬,红焰舞已是被他那邪魅之气深深吸引,她愣了半晌才道:“当然可以。这位公子,我去帮你……准备一间房。”第一次,她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眼前之人,将邪魅之气、尊贵之气揉和得极好,想来身份一定不凡。且他长眸微眯时,那隐隐透露出的狠戾之气更是教人心惊,却也是致命的吸引人。
轩辕无邪走进正堂,在桌边择了一张圆凳,撩袍坐下。
清幽怔怔望着他的反客为主,一时无语。此时他坐她立,她正好看到他俊秀的侧面。一低首,一偏头间皆是风华无数。
轩辕无邪抬手,翻了翻桌上的茶壶盖子,轻轻倒了倒,竟是没有一滴水,他不由轻轻蹙眉。
红焰舞见状,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位公子,天这般晚了,你一定还没有用晚膳罢。要不,我这就去给你倒壶茶,再弄点吃的来。”说着,她已是转身朝门口走去。
不想,迎面却遇上一人。银衫迎风,飘然而至,他周身似带着夏日夜晚的荷香纷纷。
红焰舞顿时止住了脚步,低唤了一声:“师兄。”
轩辕无尘略略颔首,目光中却多了一分犀利,师姑今日闭关。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红焰舞此刻上清幽房中,也不知有何目的。他的目光,依依落在那抹白色清丽的身影之上,不由松了口气,语气中却带了几分责怪道:“小师妹,你今天怎么去了那么久,害我总担心。回来也不说一声,方才我出去找了找,没有找到你。回来看见你房中已是亮灯,这才过来。”说着,他已是将清幽拽至身侧,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见无恙方才安心。其爱护之状,如待稚鸟。
清幽望着他的黛眉长目,溢满关切温柔,碍于无邪也在一旁,面上有些尴尬,轻轻推拒道:“师兄,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不就是晚回来一会儿嘛,没事的。”
“皇兄!好久不见!”
一声呼唤,惊动了烛火幽幽跳动,亦是惊动了满室之人。
轩辕无尘愕然侧首,这才注意到房中多了一人,竟是轩辕无邪。他的震惊显而易见,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自己找到天清山庄来,还在小师妹的房中,也不知是何原因。他愣了半响,才喃喃问出口道:“无邪,你怎会来天清山庄?可是出了什么事?”
轩辕无邪已是起身,来到轩辕无尘的身边,神色不复方才的清浅闲淡,而是多了几分沉重,他凝声道:“皇兄,如今天下形势,乃外敌强劲,国力空虚,父皇重病。皇兄你好久都没有回静王府了,父皇希望你能回去帮帮他。”
屋外,星斗幽幽,光芒隐隐,夏日的晚风卷送着庭外百花的芬芳,扑了满室。亦是幽幽卷起轩辕无尘的袍摆,内里银光一闪,宛如梨花绽雪般美。
清幽错愕望着他们两个,心中翻涌着滔天般的巨浪,久久不能平息。皇兄?父皇?静王府?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今东宸国皇上的长子,就册封为静王,而次子则是册封为庄王。听闻静王从来不过问朝政,庄王却自小辅政,难道?这两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脑中,密密麻麻地碾过疑惑,深深撞击着她的心底。她只知师兄名唤无尘,自她入师门以来,便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犹胜过亲兄长。一年之中,师兄总有些时日不在天清山庄,具体也不知究竟上哪里去了,师伯从没有问过,他自己也从不提。
虽然,师兄生的俊逸非凡,气质若谪仙。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未曾想过他竟然会是皇家的人,且贵为东宸国静王。而今日她偶然遇上的那名俊美邪气的男子,竟是东宸国那撑起半边天的传奇式的人物--庄王。
清幽虽然长居天清谷中练功习武,可对外界国事与民生还是颇为关心的,东宸国官员的腐朽,百姓生活的疾苦,地方恶霸的恃强凌弱,她都一一看在眼中。偶尔下山时,也会出手行侠仗义,可她一人的绵薄之力,于国家大业只是杯水车薪。而庄王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民间说书之人常常将他描绘得如神人一般,是天神派来拯救黎民苍生的。也许,她的心中,对庄王亦有着一丝崇拜。
可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今日竟能见到庄王本人。震惊之余,可她却始终无法将印象中的庄王与眼前俊美邪气之人,联系起来。自然,更无法将一直待自己若兄长般的师兄,和那尊贵的静王,联系起来。这一切,早就超出她的想象。
而令一侧,红焰舞早就震惊得无法动弹,说不出一句话来。
轩辕无尘不想自己静王的身份,会在这样的场面突然揭破,神情一时凝滞,片刻后才缓缓道:“无邪,自从父皇逼死母妃,我便发誓永不回皇宫。所以……”
话尚未说完,但见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匆匆跑了进来。那少年似是十分焦急,未待进门,已是连声喊道:“不好了,师兄,师姐,天蝎谷的人又来闹事了。师父不在,师姑闭关,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轩辕无尘起先一愣,旋即道:“他们昨日不是才来过么?怎么,输了尚且不服气?今晚又来闹事么?”
他正待发话。但听见屋外一阵嘈杂,且又火把焦热的味道随风传来,伴随着踏步声声如雷,愈来愈响,似有数人正往这边疾来。
清幽冷哼一声,唇边划过一丝幽深的笑容,丝毫不畏惧。
突然,她一掌轻拍,击向身侧不远处的檀木桌子。顷刻间但见六张椅子腾空飞起,她又是白袍一甩,那六张圆凳已是飞出屋外,齐齐在月光下摆成一排。
内力,在体内迅速流转,她又是奋力一震,两张案几又是飞出,定定摆在了那六张圆凳面前,居中位置,不偏半寸。
月色如雪,晚风浮动,也不知清冷月色,还是那清凉晚风,散去了一室的闷热。
暗夜幽烛中,但见她秀眉飞扬,唇边清浅的笑容,好似那雪后初晴的日色,瞬间便照亮了夏日的夜空。她的声音,似那银铃轻响,又似那山涧泉水飞泻,潺潺道:“师兄,恐怕是你上次招待不周。师弟,还不上茶!”
指尖一弹,“簌簌”声在空中连声响起。再看,清幽已是将茶盏一一摆在了案几上。
方才的少年,名唤黄雨轩。他瞧着清幽,听她吩咐后,忙“哦”了一声,转身跑离,去准备茶水。
此时,轩辕无邪只觉眼前白光阵阵闪耀,迷乱了他的眼。而她,身姿翩翩若瑶台月下临风而立的仙子。再看时,她已是将白纱层层覆面,遮住了面颜,亦是遮住了长发,只余一双含水秋眸,盈盈动人。
她的怀中,抱着一袭黑白相间的琵琶。这样婉约灵动的气质,如玉树琼苞堆雪,又被春风缓缓浸透了,如此清丽雅致,这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
侧首,他看向身侧的轩辕无尘,清润的眸中只余痴恋,心下顿时雪亮。原来……
而门口,天蝎谷的人已是到齐。
清幽抱着琵琶,缓缓入座,声音清亮道:“来者即是客,不如喝杯热茶,且听一曲琵琶再走!”
葱白的指尖,触上那琴弦……
……
国破山河在 第三章 星月盟
夏夜,繁星闪烁,月儿在薄云中时隐时现,好似那风平浪静的水面上泛起一叶轻舟。
无边的夜色之下,但见葱白的指尖,触上那琴弦。
乐起,一缕流畅婉转的音调,从她的指尖倾泻而下,如碧波荡漾,轻云出铀。回响袅袅,却又突然停住。身周,骤然回归万籁俱寂。就在那一阵悠扬的乐曲中,黄雨轩已是端来了茶壶,并且将热茶逐一奉上。
空气之中,只余清茶缓缓注入茶杯的潺潺声。
此刻,天蝎谷的几名黑衣弟子,有的年长,有的尚幼。他们眼见天清山庄屋外一一摆上了案几圆凳,还备上清香四溢的茶水,个个面面相觑,不知眼前这名白纱罩体的女子究竟是何用意。可是,仅仅是方才那一缕如断如续的琴音,他们脚下已仿佛生了根似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意思,依次地坐入席中。
奉茶完毕,静……
静寂,甚至没有一片树叶舞动,也没有一只鸟儿扑扇翅膀,甚至连呱噪的蝉也不叫了。
清幽缓缓低首,脸侧细腻的肌肤微微贴着琴首,纤长的手指又拨弄着琴弦。乐声又起,曲调悠长舒缓,带着超脱于世的空灵,有如片片白羽自空中飘落,飞旋着,最终低至尘埃,泣噎呜咽。
曲调,愈来愈哀伤,愈来愈摄人心魂,仿佛能勾出人们心底最忧愁的过往,每一个人的渐渐情绪,益发低落。
轩辕无邪只觉自己亦是被那悠扬的琴音所吸引,待到发现不对劲时,脚下竟是再也不能挪动半步,如被顶住一般。任凭真气如何在体内游走,都无法冲破。心中惊叹,好厉害的魔音!
此刻,轩辕无尘亦是幽幽站立,他望着清幽淡雅的侧影,正泠泠拨弄着琴弦,眸中好似有万千柔光若隐若现。
哀声愈戚,仿佛悲从中来,闻者落泪。天蝎谷的一众弟子,早已是听得痴迷,眸露涣散之色,神思被摄。
突然,面上白纱轻轻扯动,清幽唇边勾起一缕清冷的笑意。她连击琴板,令得琴音陡高,淋漓尽致。纤长手指如同长轮劲转,琵琶声竟似有金铁相击,又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煞气并着浓重的杀气渐渐溢满整个天清山庄,园中木然坐着的天蝎谷弟子仿佛被萧瑟秋雨狂吹肆虐,齐齐低下头来。
她静静的坐着,凝神弹奏,出神的融入其中,沉醉七分。月儿高悬,漫天星光幽幽落下,夜风吹拂,撩起她雪白衣阙如风轻扬。
再拨,琴音更是拔高,有如穿云破空,但见清幽此刻中指勾起一根黑弦,拉至极弯的弧度,仿佛是一道致命的弯弓,蓄着致命的利剑般,她正待松开手。
“且慢!手下留情!”
一声清亮浑厚的男声骤然响起,仿佛闪电破空,瞬间便照亮了整个夜空。夏夜朦胧水气,笼于园中池塘之上,但见一蓝衣男子踏着屋檐黑瓦纵身而来,越过池塘。纯净的幽蓝色,随着他一纵一跃之势,衣摆翩飞有若飞鹰展翅,拍起一波波劲气,激得满树银花纷纷坠落。
连步踩踏,那蓝衣男子在空中飞旋三圈,方缓缓着地。
琴音顿止,却令人觉得意犹未尽。
清幽反手一挥,体内真气涌动,顷刻间已是拔起身后一架刺绣屏风,依依挡在自己身前。师父曾经多次关照,切忌不要让人轻易瞧见她的真面目,以及那满头棕红色的发丝。而眼前这名蓝衣男子,恐怕便是天蝎谷中的大弟子--蓝毒。
匆匆一瞥,想不到他竟如此年轻,不过二十有余。听闻天蝎谷中,不是按资历,也不是按年龄,谁的武功高,谁用毒厉害,谁便是当仁不让的大师兄。
她,不想让他瞧见。
今日,给天蝎谷众弟子的教训,点到即止。此时她不想再出面,招惹是非,侧身一闪,她已是抱着琵琶隐入内室。
随着琴音的徐徐散去,一众听得如痴如醉之人,皆缓缓苏醒回神。众位天蝎谷的弟子眼神陡然恢复清明透亮,却见自己正坐在圆凳上,面前还摆着茶水。那茶,热气未散,正徐徐袅袅着白雾。众人脑中只觉一阵迷糊,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再看身侧,正负手立着一名长身背挺的蓝衣男子。
众人一惊,面上皆是慌乱,连连跪下,唤道:“大师兄,我们……我们……”语音颤颤,几乎不能成句,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