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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她?杀了江书婉么?
凤翔英俊的脸色微白,手中正把玩着瓷杯,突然捏碎。他徐徐笑起来,笑得那样浅淡,好似初秋阳光下舒展的一片枝叶,“一名女子而已,何足惧之?三弟放心,朕一定有办法令她开口!”
凤绝缓缓吸气,道:“皇上,红颜祸水,别忘了臣弟曾经的教训。”心中,似有浓烈的酸楚之意翻叠交错,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心仿佛伤口被撕开,再洒上盐,剧痛无比。
见凤翔凝眉不语,他又问道:“皇上,需要臣弟做什么?”
凤翔目光定定在远方,面如沉水,御书房中龙涎香清馨入肺,可此时吸入鼻中却如刀锋般凛冽,他缓缓道:“朕的暗卫打听到,白莲教的第一高手,木护法蓝毒公子最近在东都出现过。朕想着,你的武功高强,是否前去会一会他。”
凤绝果断答道:“这个没问题,臣弟一定不负皇上重托。”
“凡事皆要小心,这事不急,等秋猎过后吧。三弟,你的伤,还要紧么?”凤翔长眉一轩,关切道。
“不碍事。”
“东宸国的公主,最近如何?这件事委屈你了。”凤翔微叹一声,三弟此人素来受不得拘束,这次点头肯娶东宸国的公主,教他十分意外。他们兄弟自小感情就好,凤绝一直顾着凤秦国的社稷,牺牲了不少。
“不打紧,谅她也不敢兴风作浪!”凤绝冷哼,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今日早晨之事。该死的,他竟然失控了,他已经克制得很好,却三番两次在她面前失去控制。
“三弟,朕还有些细节要仔细交代你……”凤翔并未发觉他的走神,继续说道。
商议,一直持续到了月上柳梢时分,方才结束。
柔和的月光,空濛如许,落在人身上如被雪披霜一般。
天时不早,凤绝右足劲点,施展轻功,身形如飞鸟般疾掠,行走在了宁静空寂的大街之上,时而跃上黑瓦白墙。他一袭墨黑色秋衣,绣滚蟒金边,腰缠玉带,举手投足从容优雅,身姿翩然。
不多时,便已到了惜园门口,入了府中,他犹豫着是否要去清幽那里。毕竟,她的伤……
正踌躇间,管家已是小步上前,请示问道:“王爷,兰夫人染了风寒之病。王爷可要过去看看?”
凤绝微怔,片刻后颔首,脚下已是往兰元淇的蝶园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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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暗杀
蝶园是王府中一个很大的花园,这里飞金回廊、亭台楼阁、碧湖红花,移步易景,美伦美奂。园中植了两株罕见的金桂树,正值秋时,桂花香气四溢,闻之令人心醉。
凤绝缓步踏入蝶园之中,已是不由自主地被幽远的琴音所吸引。
桂树下,兰元淇身形纤柔,眉眼清雅如空谷幽兰。她低首敛眉,轻拍琴首,纤长的手指如长轮轻转,琵琶声渐渐拔高,眼见已至云霄,却又忽转轻柔,如一片白羽自空中飘落,低至尘埃,嘤嘤呜咽。
突然,琴音再高,淋漓尽致,霎时令人觉得园中百花盛开,华美灿烂。
沉沉的脚步声在她十步远处停住。兰元淇十指顿住,扶住琴弦,她一袭蓝袍,素净雅致,见了凤绝,柔声浅浅道:“妾身知王爷素喜琵琶,不知此曲能否博王爷一顾。”
凤绝英俊的面上闪过一丝失望,琵琶虽好,可弹奏之时总是少了一份清灵,且柔婉哀戚,缺乏英气芳华。他勉力一笑道:“你费心了。听管家言,你感染风寒,身子不适,还是早些歇息罢。”说罢,他转身欲离开。
兰元淇的身侧,禀着一盏小小红烛灯笼,夜起秋风,摇晃间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饱含泪水的双眸如滚动着晶莹泪珠的海棠。搁下手中琵琶,她起身低泣道:“王爷,妾身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昨日新婚,可王爷却独自宿在了书房。没有去雪姐姐那,也没有到自己这处来。
凤绝回身看了她片刻,微闭双眸,没有说话,园内只闻兰元淇略带哭意的呼吸之声,间歇响起。
良久,兰元淇眸中闪过浓浓失望,幽幽道:“王爷,今晨妾身绝不是有意挑起王爷和王妃姐姐之间的嫌隙。相信雪姐姐她也是一时糊涂,听闻王爷下令将雪姐姐禁足。希望王爷原谅雪姐姐,不要惩罚她了。这样,妾身只会更加寝食难安。”她轻轻抬头,眸中露出一缕哀愁,“都是妾身不好,刚来就惹下这许多麻烦。王爷救了我的性命,又给了我一个家,我已经很满足了。绝无其他奢望……”话至此,她已是哽咽不成声,晶莹的泪珠,缀在长长的睫毛之上,将落未落,最是惹人怜惜。
夜风带着寒意,她的衣衫单薄,被风一扑,竟是轻盈欲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凤绝眉头微蹙,心中不忍,上前拿起搁置一边的披风,为她轻轻覆上。
兰元淇柔弱的肩头一颤,几乎立不稳,他一臂扶住。她长长的猫眼银珠耳坠细细打在他的手臂上,微微的凉。她的头益发的低,含羞道:“王爷,妾身备了晚膳,一同用可好?”
他略略思索了下,没有拒绝,颔首同意。
兰元淇明媚的眸中溢满惊喜,有着小女人般的兴奋,忙拉着凤绝往屋中入座用膳,忙前忙后的,添筷备酒。
雅致清新的屋中,悬了几盏绢红明火的宫灯,染上她的面颊,若醉酒般酡颜嫣红。
凤绝举起酒杯,兰元淇殷殷斟上了桂香醇酒。多喝了几杯,也不知因心中烦躁,还是别的什么,凤绝似有些薄醉,他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神似有些迷离。
她的眼睛似一波春水似的,没有沾染丝毫世俗尘灰,清澈明净。多么像他第一次见到惜惜……
渐渐地,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一臂将她揽入怀中。
兰元淇浑身一颤,心中荡漾着无尽的欢喜,肌肤红的似能沁出血一般。
清冷素白的月光,自帘间透入落在他的额发之上,似霜如雪。眼见着他的头缓缓低下,她的心扑簌扑簌直跳着。如此英俊,如此出众的男子,若能得他垂青,哪怕只有一次,哪怕会是飞蛾扑火,她也甘之若饴。满含期待,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突然,凤绝听得院中似有“飕飕”轻响。陡然回神,清醒的意识瞬间回复。他连忙松开兰元淇,见她幽戚的小脸覆上苍白,难掩失望。
他的脑中,突然闪过清幽那倔强的神情,面色微变,冷然道:“元淇,本王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再来看你。”言罢,他已是匆匆离去。只余两扇雕花木门在夜风中开开合合。
到了院中,他寻着声音,转过重重假山。面前是王府中的一汪碧湖,他提力运气,自水面上点点而过,宛若烟樯乘风,瞬间掠过七八丈的潭面。
一名黑衣人见凤绝踏风而来,轻身一纵,已是飞上草庐屋顶。凤绝随之跃上草庐屋顶。
那名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道:“王爷,属下看到王爷留下的暗号。不知王爷深夜急召,有何要事?”
凤绝目中光色一沉,尽染了黑夜郁郁之色,寒声道:“这桩差事不容易办,你尽力而为便是。皇上身边有一名女子,名唤江书婉。你见机行事,除掉她。十日后,皇家秋猎,应当是个好机会!”
黑衣人颔首道:“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去吧!”凤绝扬手。
“是!”那名黑衣人身形后翻,纵向草庐边的大树,踏碎了一地的落叶,身形再几个腾纵,跃向黑暗。
凤绝立于屋顶,一阵疾风,卷起他的袍子,他巍然不动,冷冷看着那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若星辰般璀璨的黑眸之中,透出的皆是冷酷之意。
纵身飞跃,自树林之巅掠过,长发在风中扬起,又徐徐落下。他的目光,被湖畔一抹白色身影所吸引。
月光隐隐,星辉淡淡,湖畔静寂无声。
那样单薄,那样柔弱,是一缕青烟,又似一捧皑皑白雪。似是白清幽!
他飞身栖在树梢上,再定睛看时,茫茫湖面之上,寒夜雾气轻笼,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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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轩辕无邪
弦月清冷,地上似蒙了一层寒霜。湖边花草树木,在夜风中高高低低地起伏着,月光照在树叶上,闪烁着若明若暗的寒光。
清幽本是在府中湖边散步,渐觉脚步有些沉重,便坐于湖边柳树下。她右手舞动着枝条,轻轻拨弄着水面,望着那层层推开的涟漪发愣。
她的左手今晨被凤绝硬生生地拧脱臼,好在是金玲为她接上复位,且洒上一种淡绿色的药粉。那粉末奇香无比,片刻后肿胀即消,只余一圈淡淡的青紫色。
如此武林圣药,她也没有细问,金玲是从何处得来。按理说,金玲不过是一寻常宫女,略略会些武功罢了。轩辕无邪令金玲陪嫁,应当也是想保护自己的周全。
只是……
正想着,忽听得北面靠近假山的高墙外,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
清幽心中暗凛,起身朝那假山走去,碎步踏上满地银霜落叶,簌簌作响,她愈走愈慢。突然她腰间一紧,似被一根柳条卷住,顿觉身子一轻,飞出几丈远。白色身影瞬间没入重重叠叠的假山之后。
寒风自耳边刮过,她有些头晕目眩,只觉自己落入一人怀中,隐约见得他似穿了一袭白衫。被他提着在夜风中奔了一阵,越过高墙,如鬼魅般闪上后山,提气一点,已是跃上一棵百年大树。
树干粗壮,空间绰绰有余。他将她放在树枝间坐稳。
摇晃间,明月移出云层,月华洒落在那人身上。清幽看得清楚,那人眼梢极美极媚,黑缎般的长发仅用一根碧玉簪挽住,碧玉乌发之下,肤寒似冰。
竟是轩辕无邪!清幽心中漏跳一拍,总算保持着一分清醒,没有惊呼出声。
夜风突盛,卷起数片红叶,扑上他的衣阙,宛如妖红盛开于雪野,魅惑难言。
见她愣着,他声音极轻,“怎么,不想见到我么?”
她坐在树枝上,有些不惯,稍稍挪动了下,侧头看了他一眼,开口道:“皇兄,你不要命了?东都的左贤王府,你也敢擅闯?”
轩辕无邪眸中透出一分迷蒙清冷之意,冷笑一声,“什么左贤王府,我自小在东都长大。大哥的府邸堪比自家后院。这里有几棵树,几株花草,恐怕我比那凤绝要清楚的多了。”
清幽微微咬唇,难怪方才他似乎极熟这府中地形路线。昔日自家宅院,如今被人占据,想必他的心中也不好受。
“不知皇兄来这里做什么?”她随口问道。
“办点要事,顺便来看看你。他……待你好么?”他斜睨着她,瞳仁中闪过复杂之色。
清幽一笑,似是自嘲,似是不屑,她不疾不缓道:“蒙皇兄费心了,清幽过的很好。”缓缓拉低自己左手的衣袖,掩盖住那一圈青紫,夜色昏暗,她的手伤,想来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她也不想让他瞧见。
空气中,有着片刻的凝滞。只闻风渗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有秋虫哀鸣一声,再无动静。
“清幽。”他低柔唤道,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右手腕。
酥麻的触感,令她心中一颤,猛力想抽回,却忘了自己正坐于树上。一个踉跄,反倒扑入他的胸前。
姿势,暧昧至极。气氛,渐渐升温。
轩辕无邪顺势环搂住她,抓起她的右手掌心,明如皓月的黑眸中凸显煞气。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