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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飞飞见徐长易脸上露出困倦之意,便知趣地拉着沈墨告辞了。两人走出房门的时候,却看见苏越不顾昔日形象,颓然靠在门口。
夏飞飞心中好奇,就问了一句:“你是苏澈,还是苏越?”
苏越盯住她看了很久,目光里很是渗人,良久方慢慢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在东明照影壁中和你朝夕相处了这么多日子,我就不信你认不出来我是谁。只怕是暗藏祸心,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苏越无疑了。
夏飞飞便向着苏越说道:“原本我是很恨你,很讨厌你的。如今见你这么可怜,自作自受到这份儿上,竟有几分恨不起来了。我若是你,就叫苏澈赶快回青玄山,为你申请一个三重天常住资格,改名换姓,重新做人。至于你,这几天倒可以守在徐长易身边,她已经被你害的没几天好活了。你费尽心机逼问她你母亲的下落,结果弄到这般结局,实在是活该啊!不过,她既然不是你的母亲,对你而言,也许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苏越静静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夏飞飞不耐烦地说:“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做儿子的若是对自己的母亲有那样的想法,自然是十恶不赦的事情。可是如果她不是母亲呢?既然你二人皆是自由之身,你还不快些去向她吐露心声,说不定她便会从此原谅你了呢。”
苏越脸色大变,彷佛透不过气来似的用手捂住自己心口,望着夏飞飞,慢慢说道:“原来你在怪我。你竟不知道我爱的人是谁。这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可是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夏飞飞愣了一下,不自然地侧过头去,拍手赞道:“瞧这谎话说的,若不是我亲身经历过,没准真相信了呢。你真是谎话连篇、欲盖弥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范啊!”便要和沈墨一起离去。
苏越突然间跳了起来,紧紧抓住夏飞飞的手,喃喃说道:“你不能走,至少不能现在就走了。我只剩下你了!我只剩下你了!”
夏飞飞的身体僵了一下,便听得一声清鸣,沈墨的飞剑随即出鞘。沈墨面色凝重,向着夏飞飞说道:“我现在问你一句话。你是走还是不走。你若要走,我便仍旧是你的侍君,生死相随,无怨无悔,他若再纠缠你,我就敢把他手砍下来。你若真对他有意,继续和这个败类牵扯不清,就当……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罢。”
“沈墨,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意?”夏飞飞嗔怪道。
沈墨却仍不肯罢休,他胸膛亦起伏不定,彷佛说这么一番话要耗费他极大的精力一般:“我待你之心,众人皆知。但我并不是毫无底线。这种败类,丧心病狂,死有余辜。你若继续和他纠缠,你我就此诀别,我……纵使今后夜夜饱受煎熬,也再不会见你。”
夏飞飞狠狠把手从苏越手中抽出来,又嫌弃地甩了甩,彷佛沾惹了什么脏东西那般,向沈墨笑着说道:“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做什么,怪吓人的。你是我新纳的侍君,你我新婚燕尔之际,我不跟你走,又跟哪个去?”和沈墨十分亲密地并肩而行,渐行渐远而去。
而后就是甄选时间。
众人刚刚赶回无名剑宗驻地,程若谦便负责将所有弟子召集在一起,接受夏飞飞的甄选。
夏飞飞便从中选出实力出众者、天赋突出者、有特殊才能者等共计二百余人。
程若谦顺势代掌门徐长易宣布无名剑宗就此消亡,请余下弟子自寻去路。那些平日里得过且过、随波逐流的落选弟子们此时才入梦初醒,纷纷大哭出声,止不住的悲痛后悔之意。
此后,夏飞飞便在程若谦的带领下,在无名剑宗各处察访,试图搜罗一些资源,权当长途跋涉之中补给之用。然而,她还是失望了,无名剑宗像被贼人洗劫过一般,四处清洁溜溜的,连颗丹药都没剩下。
“是苏越。”程若谦一脸厌恶的样子,说道,“不是苏越,就是苏澈。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将无名剑宗的各类资源分布,了解得这么清楚,看,藏经阁都被他们搬空了。”
夏飞飞点点头:“苏越为人,确实心机深重,令人厌恶。”
然后夏飞飞就信步走进藏经阁中。果然见四处的架子之上都空荡荡的,更无一物。她叹了口气,正欲离开,突然门口的架子里一张泛黄的书页被她走路的风声带动,飘飘悠悠地落到她脚下。
夏飞飞随手拾起那张书页,瞟了一眼,脸色立即大变,拿着书页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只见书页上赫然写着如下一段话:
造化轮回丹,九阶蛊虫,藏于妖神殿。唯妖族和蛊修可用。若主人以蛊修或妖族身体为契,借无数修者血肉之躯和修为,供奉献祭,可回溯时空,回到主人执念最深的那个时刻。
……
夏飞飞只觉得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一股悲凉的感觉从尾椎骨直冲上来,冲至鼻腔之处,只觉得又酸又涩,她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原来,原来前世里,我存在的意义,不过如此啊。”她喃喃说道,双手抱肩,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内容提要为“世间何来后悔药,犹有造化轮回丹”,是很重要的线索,希望大家务必留意。
PS:赵曦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0 23:20:32,谢谢!
第151章 机会
程若谦闯入藏经阁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本已经空荡荡的藏经阁如今变成了一片花海,遍地都是灵犀花的花瓣,深深浅浅的红,红得妖异,红得凄美;一阵风吹来;无数花瓣在风中起舞;而后纷纷扬扬地重新落下。
程若谦一眼望见,夏飞飞狼狈地倒在灵犀花海的中央;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看上去楚楚堪怜。程若谦不假思索地走了过去;轻轻抱起她;顺手帮她拭去眼角的一颗泪珠。“你居然也会伤心吗?”他喃喃道。
程若谦出自百蛊界,曾和林卓雅交好,眼光见识都是不差的。他自然明白眼前的异状是怎么一回事:灵犀花本是百蛊界戒律殿的绝学,林卓雅自投奔夏飞飞之后,自然而然地教会了她。
“可是我从未见过这般挥霍灵犀花的。”程若谦盯着夏飞飞的脸,彷佛在对她轻声说道,“看,神识透支了吧。你再强,也是有个极限的啊。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让你这么拼命也要去弄清楚呢?”然而,夏飞飞仍然在昏迷之中,显是神识反噬之下,受伤不轻。
一直以来,程若谦都是弟弟般的人物,无论是海洲城中初识,还是此后长达数年的合作生意,他从来都是带着仰望的、近乎于讨好的姿态称呼夏飞飞为“夏姐姐”。但是此时他却不打算这么做。
他凝望着夏飞飞的脸庞,看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浅浅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直接问,非要为难自己的呢,飞飞。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人多么心痛。”他伸手过去,似乎想把夏飞飞蹙起的眉头拂开一般,然而他眼角留意到了屋子里光线的变化,下意识地缩回手去,讪讪地望着来人。
逆光而立,站在藏经阁门口的正是沈墨,是在无名剑宗声望极高、也是程若谦最敬重的沈墨。只见沈墨深深地望着他,脸上的神情彷佛凝固了一般。
“我……我见她倒在地上,就过来扶了一把。”程若谦讪讪说道,脸上却红通通的,甚是可疑。
“多谢。”沈墨说道,信步走了过去,很自然地从程若谦手中接过夏飞飞。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未曾安排妥当,你来的正好,我先去忙了。”程若谦神色慌张地说道,飞快地溜掉了。
沈墨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突然间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对着昏迷中的夏飞飞说道:“他已经走了,你还装什么装?”
夏飞飞于是从善如流,猛地睁开眼睛,向沈墨抱怨道:“就知道骗不过你。可是为什么要拆穿我,这样子让我多尴尬?”
沈墨奇道:“原来你还觉得尴尬?”缓了一缓又说道:“临别时江寒反复叮嘱我,要我看紧你,说你最喜欢招蜂引蝶。我起初还不信,想不到……”
夏飞飞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道:“这事可不能怨我。我一直拿他当弟弟一般看待。刚才我确是晕过去了,想不到朦胧之间便被他抱住,你也知道他一向腼腆,见了我就脸红,我怕醒过来尴尬,才继续装昏迷,可没有别的心思。”
沈墨道:“但愿吧。”看了看这遍地的灵犀花,心中隐隐泛起不安,却不愿去深想,努力将这不安驱赶出去。
夏飞飞见他终于柔和下来,便倚在他怀里休息。两个人静静地坐在藏经阁中好半天,沈墨见她神识恢复了一小半,知道已无大碍,正想和她商议一些要紧事,突然间听到外面丧音响起,沈墨心头一紧,便知道无名剑宗最后的掌门人徐长易终于油尽灯枯,就此去了,心中凄然。
修者丧礼向来简洁,天绝山原本以火葬为主,苏越却仗着金丹期的修为,红着眼睛不许任何人搬动徐长易的遗体,于是将其置入寒玉冰棺之中,接受众弟子吊唁行礼。这一耽误就是两天,期间不断有急报传来,说妖魔大军已经攻陷了二重天的什么什么界,不久天绝山必将遭到战火波及。
待到无名剑宗的所有弟子都拜祭过徐长易之后,沈墨便和程若谦商议启程的事情。两人商议完毕,来寻夏飞飞,却见夏飞飞唇边的笑容甚是古怪,她笑着问道:“苏越和苏澈呢,他们去哪里了?”
沈墨愣住了,他抬起头,望着夏飞飞,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程若谦低声说道:“师尊到了最后,还是原谅了他们二人。苏澈有急事被召回青玄山,苏越还在为师尊守灵。看样子甚是悲痛。”
“这样啊,那我的机会来了。复仇的机会。这将是苏越最脆弱的时刻。”夏飞飞喃喃说道。
苏越只觉得这些天的遭遇宛如一场噩梦一般。
他和苏澈两个人联手,为了知道自己的身世囚禁了徐长易那么多年,还自作聪明地毁去了无名剑宗的数万年基业,毁去了她重现天绝剑宗旧观、和以女子之身光明磊落直视宗门弟子的梦想,然而徐长易到了最后,仍然选择了宽恕。
苏越的思绪乱极了。他从来都自诩聪明,心思细密,智计百出,然而他挖空心思,最后竟然得出这么个他完全不能接受的真相。
徐长易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一手将他和苏澈养大,教授绝顶剑法,还送他们去青玄山深造,他却恩将仇报,和苏澈一起合谋,杀死了她的心上人,毁了她的梦想,毁了无名剑宗。
他背负着这么多罪业,到了最后,却仍然没能弄清楚他的疑问:他是谁?他的父母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苏越抱膝坐在地上,脑子里乱哄哄的,整个人如同崩溃了一般。
“后悔了吗?”他听见一个声音突然说道。
“我……有心悔悟,无奈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苏越轻声说道,垂下头去。
然后他便感到他被人抱住了,那是一个极柔软的、极温暖的怀抱。
苏越的胸腔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在破土、生根、发芽、一股酸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