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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皱起眉来。
没错,既然放他在书房中养病,那人又怎么可能会留下可能泄露机密的东西?他的个性向来严谨,这些年来,几乎一个错漏也不曾出现过……既然如此,那天他怎么会出现在皇陵中?以苏墨与苏辞的关系,没理由不知道那天是他母妃的祭日,又怎么可能推断不出他会到皇陵去?偏偏他不但与七叔去了皇陵,而且还将那么重要的消息泄露出来……
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巧合得仿佛是个刻意安排的局。细想那日他与七叔的对话,竟仿佛是故意说来给他听似的。
“既然听到我们的谈话,还要独自去淮王府,这身伤,也是你自作自受。”
耳旁响起那日半夜的交谈,细细想来,他的语意中已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些讯息。没错,那日他的流露出的些微气恼其实不是因为自己逼得他心软,而是因为他已告诫过,却反而引发更坏的局面。
是在担心他吗?
心中忽然激动起来,乍来的狂喜淹没了所有感知。
他担心他,有可能吗?
门突然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响声。朱翊炎抬起头,看到正记挂着的容颜,不由地微笑:“你来了。”
默默地望了他一眼,朱翊晨关上门,自顾自坐到椅上,没有理会。
如此冷淡的反应,却没有让朱翊炎有任何的低落。注视着他冷峻的背影,想到方才的推断,眉眼间不由地染上温柔。
“翊晨,那一日,你是故意把七叔带到皇陵的吧?”虽是问句,心中却已肯定了七八分。
背对着他的脸庞倏然一凝,目光渐渐沉下。
没有回答,却让他笑了出来:“果然如此,你又怎会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别自以为是了。”阴沉的冷喝打断了他的轻笑,朱翊炎慢慢收敛笑容。
眼前单薄清瘦的背影凛冽如冰,只听他一声冷哼:“朱翊炎,你自作多情得够了吧?你不正常,不代表我也会不正常!”
一阵难堪的沉默。
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刻,刹那间所有的欢悦倏然抽离。朱翊炎怔怔地望着他无情的背,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不……正常?这就是他对他感情的评价吗?
心的某一角被击得支离破碎,他垂眉,忽然之间仿佛连呼吸都失去力气……
许久,才听到他飘忽却也再清晰不过的声音:“不正常吗?那又如何?我只知道,我想要的那个人就站在那里,我不管他是谁,是路人也好,是兄弟也罢;也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女子最好,可是他是男子,所以我只有不正常。”抬眼,再坚定不过地望着他,“我这样对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也不是因为你是男子,只是因为你是你。我想要的人是你,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无关男女,无关血缘,只要那一个人是你。
陡然大震。烛光下淡雅冷峻的少年忽然一脸迷茫,怔然呆望。
是吗?真的是吗?就算不是兄弟,就算不是男子,就算……他不是朱翊晨……
衣袖拂动的声音传入耳中,温热的掌心贴上他冰冷的手背:“只是你而已。”
心的一角慢慢地动摇,然而,却在摄入那张温情脉脉的脸庞时硬生生地咬牙克制,强逼自己心如铁石。
眼前这张脸,刻下的轮廓隐约有迹可寻。
“是朕斩了他们全族之人。”
忽然挑眉而笑。缓缓站起身,挑衅地望着他:“我吗?真的想要我吗?”
“是。”虽然不知他为何而笑,却依然温柔如水地注视着他。
“好,很好。”倾身向前,一反常态地贴近他,笑得诡异而轻佻。抬手,凉薄的指尖轻轻划过光洁的脸庞。忽然阴沉一笑:“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让我放弃女人。”
下一刻,反手一带,顺手将他压入床榻,清雅的脸庞俯下,毫不犹豫地贴上他的唇。
第八章
他的唇依然是冰冷的,却在冰冷中带着一股欲焚的决然。没有退缩、不是浅尝而止,而是带着仿佛将身躯焚烧殆尽的放纵,咬住他的唇,以绝对的主动占领噬咬,唇齿间毫不留情地纠缠。
同时,白皙的掌心探入底下轻薄的衣物,贴上他的胸膛,一寸一寸地探索。
这场剧变让朱翊炎愕然,反应不过来地被欺身制住,随后,那渴望的气息涌入鼻中,贴上身躯。这……怎么会变成这样?
森冷的瞳眸带着高傲,冷睨着身下的男子,即使与他这般贴近,即使两人身躯纠缠,他的眸中却仍然没有一丝暖意,这场看似热烈的缠绵,实则是一个狩猎的游戏。他,将身下的男子视为猎物,所以不管如何地亲近,依然没有半丝温情。
朱翊炎拧紧了眉,觉察出不对劲,伸手想要推离他,却反手被制。
身上冷酷的少年傲然扬眉,笑得森冷,依旧以坚决的强硬与他交缠。
柔软的唇贴着他的颈,仿佛天生的调情圣手,以缓慢而挑逗的手段蜿蜒而下,一寸一寸地噬咬着他的肌肤,直到他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不对,这样的情形太不对劲了!朱翊炎思绪混乱,却深深察觉出异常。想要夺回主控权,却因未愈的身体而力不从心。
“翊晨,住手!”他皱眉叫道,气息微喘。
“住手?”淡雅的面容此刻看来竟有几分邪气,望着他挑衅地挑眉,“怎么,只允许你对我动手,我却不能对你怎样吗?二哥,这样也太不公平了。”话语间,劲瘦白皙的柔软指节触上他赤裸的胸膛,指腹技巧地擦过他温热的肌肤,刹那间令他一颤。
老天,他哪里学来的手段?朱翊炎瞳仁一缩,随后急促叫道:“够了!你根本不是真心与我亲近,这又有什么意思?”
身上的单薄身躯乍然一停,所有的调情手段都在这时停下。朱翊晨慢慢地坐起身来,拢上微乱的衣袍,冷傲地抬头:“没错,我根本没有真心,你也知道这样没意思么?那又何必来惹我?”
获得自由的喜悦却抵不过失去他气息的失落,朱翊炎随后坐起,低声苦笑:“我想要的不是肢体交缠哪,你明白吗?”
冷峻的瞳有一瞬间的迷离,随即冷笑:“我同样也想告诉你,就算与你再怎么亲近,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可能再靠近。”
不可能……再靠近……
是吗?难道真的注定此生远隔天涯?难道这便是……宿命吗……
低落地垂下视线,就连苦笑也力气也没有。
“认命吧,我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死在另一个人手里,如果你心软了,不愿意对我动手,那么,就是你死。”二哥,我不可能会放手,而你,必定也不会甘愿置身事外吧?像你这样危险的人,就算不参与这场争夺,我还是要除了你,所以,认命吧……
我们不可能有结果……
“是吗?”低低的声音,泄出微微的笑意,惨淡却也坚决。朱翊炎抬眼,清瞳中绽出决然的光芒,凝望着他,“如果最后是我死在你手里,那么我也甘心了,但是——”向他靠近,直到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轻轻地笑着,“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与你纠缠到底!就算败了,也要与你同堕地狱!”
修长的指抵上他的下颔,轻轻抬起,俯下头,看到冰冷的瞳中自己笑意温柔:“以吻为誓!”
如果说刚才的吻是征服,那么,现在的吻则是真正的缠绵。轻轻地碰触、温情脉脉地轻吻,然后慢慢地加深,直到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直到他垂下眼帘、默默地妥协。
这一吻后,是立场的决裂、是生死之争的开始。从此以后,再怎样的相距咫尺,都成天涯……
以最刻骨地柔情轻吻,眼睫下的瞳泛起波光,各自闭眼遮住克制不住的湿意,就让所有缠绵都在这一吻里倾泄,然后,生死相争。
从今以后,朝堂之上短短数尺的距离,便是那生与死的距离。
“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
依然记得听到这句话时,他那欲焚的悲伤绝望,可是到了如今,同生同死恐怕也是一种奢望了吧?能吗?如果败了,是不是就可以同生同死了?
任由水滴从眼角滑落,溅入锦被,消失无踪。
原来,他也早已动容……
“王爷!”苏墨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然后,跌跌撞撞地撞进门来,却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陡然睁大眼睛,失声惊呼,“啊?”
凌乱的床铺,不整的衣衫,还有相拥在一起柔情蜜意的亲吻……老天,难道说,这场人伦悲剧已是避不可免了吗?
贴合的两个身躯一僵,而后慢慢地分开,退离彼此。
朱翊晨站起身,慢慢束紧衣袍,傲然抬头,褪去眼中最后一点温情。
“苏墨,什么事?”冷静的语调,不带一丝情绪,那个冷酷无情的英王,又回来了。
被这样一提醒,苏墨乍然回神,忙低下头去——作为下属,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视若无睹。想到要禀报的消息,不由地焦急起来:“王爷,宫中传来消息,皇上病危!”
“什么?!”两道惊喊同时响起。
床上床下的两人,同样的脸色苍白。虽然早知道父皇命不久矣,却从来没料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猛然转头去看对方,在相对的眸中,找到同样的惊慌与……凄凉。
生死相争的一刻,这么快就要到来了么?
檀香燃起幽渺的烟雾,似有若无的香气在宫殿中弥散。
仁举帝躺在床上,闭着眼虚弱不堪,仿佛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
皇后嫔妃们站在床畔暗暗垂泪,宫女太监低着头忙碌。
当内廷总管匆忙入内禀报几位皇子到来的消息时,皇后拭去眼角的泪珠,忍着悲痛维持一国之母的镇定,走出内殿。
“母后!”十多个皇子齐聚一堂,跪在大殿,后面,是文武众臣。
皇后扫过眼前的一干皇子,微微点头:“你们先起来吧。”
“谢母后。”纷纷起身,太子朱翊宣已上前一步,急问道,“母后,父皇怎么样了?”
皇后强忍悲伤,叹息一声,低声道:“太医说,你父皇顶多只能撑十天半个月。”今天这一病发,等于确定了死期。
“什么?”朱翊宣呆了一呆。众皇子中,他是最受仁举帝关爱的一个,自然对他的感情也最深。
皇后这句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能听到的,也只有身边几个皇子,朱翊晨与朱翊炎皆在其中,两人都不由地心弦一紧。
就算感情淡薄,毕竟是生身之父,朱翊炎已是无母,不由心中一痛。
朱翊晨低下头,暗暗咬紧牙关。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心绪不定?难道还真的将他当作父亲了么?他……这样也算父亲?
总管匆匆奔了出来,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皇后又匆忙回内殿。
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大殿内众人虽然不敢喧哗,但也禁不住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起来。
仁举帝登基二十二年,终于要江山易主了?
就在混乱中,总管又奔了出来,来到朱翊晨面前:“英王殿下,皇上召见。”此话一出,殿中鸦雀无声。这个时候,皇上第一个召见的不是太子,不是辅政之臣,而是英王,这代表什么?难道会有变数吗?
朱翊炎暗暗握紧掌心,垂眼看见咫尺外的人踏离身边。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不安?不是因为父皇明显的偏爱,而是因为那人身上若有似无的戾气。难道说,会有什么出乎意外的情形?
寝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