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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外袍被慢慢地剥开,从来不曾被人亲近过的身躯被烫如炉火的掌心一点一点地灼烧着,虽然隔着几层衣料,却叫他忍不住颤抖起来。朱翊晨双拳握得死紧,拼尽全身之力试图挣开这令他无措的纠缠,却悍动不了他。刹那间,他有一种恍惚的无力感,心中隐隐升起莫名的悲哀,这便是天生的体力差别么?明明他的武功要胜他几分,却无法在力量上挣脱他的箝制?
牙关紧紧咬住,对于这个名为兄长的人疯狂的纠缠,他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推拒。不能,绝不能让别人碰到他的身体!绝对不能……
推不开身上紧紧缚住他的重量,朱翊晨一咬牙,躲开他滚烫的激吻。修长劲瘦的双手抓住他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大掌,揪住衣领,死命地阻止他的侵入。
“你以为你是谁?”在他亲吻的空隙,他讽刺地冷笑,“想拖我下地狱?哼,那就看看谁更高段!”就算没有今天的事,他们之间,必然也是你死我活的结局。他清楚二哥不会蠢到放任太子积蓄实力,最后将他铲除,而他自己,也不可能再放手了,这天下,他要拼尽所有能力拿到手中,因为,这是整个朱家欠他的!
被拒的双掌与他的相互纠缠不放,彼此的衣袍在这场较量中交缠在一起,同样的王袍,溶成一片烁烁的明黄,灼痛了他的眼。也不管是否会弄痛他,朱翊炎眉目清朗的脸庞纠结着痛彻心扉的苦涩,扭曲了他清明的五官。趁他开口的时机,激吻烙下,这一次,深入他的口腔,在他的唇齿间狠狠地肆虐。
“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在他双唇间隙吐出残酷的决定,他的笑悲哀骇人。
再度咬住他红润的唇,复又纠缠。
既然得不到他,那便玉石俱焚!
浸透骨髓的绝望中,不管不顾地躯体交缠,既便只是一瞬,能够握住他,他便不会放手!
汹涌如狂潮的吻烙在他的唇上,沉重的身躯烫得惊人,疯狂的激情中,心却沉入无底的深渊,痛得无法呼吸。因他知道,尽管此刻如此贴近,心却远隔天涯……
翊晨、翊晨……
他听不到他的呼喊,他只看到他的疯狂。被搅进一团混乱中,朱翊晨因这从来不曾经历过的激狂而紧紧拧起了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原以为这个性好渔色、心狠手辣的二哥不过是色心作崇,却为何,为何竟变成这种情形?如此不管不顾,仿佛赔上一切也要将他占有的疯狂……这个人真的是朱翊炎?
脑中浑沌一片,被侵犯的愤怒、无法掌控的挫败、以及深觉荒谬的悲凉,甚至还有因这强烈的情感而产生的震憾,全部混合在一起,纠结成团,令他向来清明冷静的思绪混乱不堪,无法思考……
当灼热的掌心滑进里衣,触到贴身的软甲时,神经末稍好像突然被狠狠刺了一下,神智骤然清醒!他怎能忘了?这身软甲包裹着的身体,是用裴家一百多条人命换来的!裴家所有人的鲜血才染成了今天一个英王!
恨意一起,毫不犹豫地咬向逼迫他接受的唇,那一瞬间,他听到耳边闷哼一声,肆虐的唇舌陡然停止,而后,他慢慢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那种浓烈而熟悉的气息冲进鼻腔,缓缓在口中泛开。
唇上火辣辣地痛,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那人的血,他充满恨意的眼狠狠地瞪视着眼前近乎颠狂的黑瞳,那双眼瞳,凝着从未见过的痛苦与绝望。
渐渐冷下沸腾的眼神,朱翊炎缓缓退开,视线往下,停留在他的血迹斑斑的唇上。刚才那一咬,不止咬破了他,也咬破了自己。
他听到他依然冰冷透体的声音:“二哥,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今天的事,我不会善罢干休!”这样算是扯破脸皮了吧?以往虽是不和,却从来不曾公开为敌,而今后……他们之间,恐怕已是不死不休。
瞳仁倏然缩紧,朱翊炎浑身陡然一僵,定定地看着他,动也不动。
寻不到,在他脸上,寻不到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连愤怒也懒得给予……眸中渐渐腾起更为颠狂的火红光芒,他凄凉地笑:“好,很好!我说过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那么,就用这种方式纠缠吧!”言罢,低下头去,目标不是他的唇,而是白皙的颈上那代表裴家血脉的火苗跳跃般的红纹胎记。在他退离的那一刻,猛烈地握住他的肩,狠狠地咬上去,咬透肌肤,深深地烙下印记。
鲜血顺着齿缝滑进喉咙,是温热的液体……原来,他的血并不冷……
被咬的那个人拧着眉,没有叫痛,却是一声狂怒的暴喝:“朱翊炎,你这个疯子!”
这个地方,烙着裴家的印记,烙着他在这世间最初的幸福,也是他仅剩的幸福……抵在他胸前的双手用力握紧,骨节突出。
“怦!”花厅的门被重重推开,苏辞苏墨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各自叫着:“王爷!”当那惊世骇俗的一幕落入眼底,两人蓦然僵立,震惊得无以复加。听到朱翊晨的怒喝,内容又是在骂朱翊炎,他们还以为屋里出了事——两位皇子不和人尽皆知,朱翊晨那般冷峻的人竟然如此暴怒出声,他们怎会不惊?只是……怎么会这样?他们看错了吗?
软榻上的两人,身躯交缠,衣衫几乎已是半褪,淡雅苍白的少年唇上血迹斑斑,俊伟挺拔的青年将身下单薄的身躯用力囚在怀中,清朗的脸庞俯在少年脖颈间,狠狠地咬住!
这副场景,任谁都看得出来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怎么可能?!他们是兄弟,是血肉至亲,同时,也是两个男人……
谁也没有理会闯进来的两个侍卫,他依然紧咬不放,似乎要将所有的绝望都烙在他的颈上才肯罢休……
朱翊晨恨恨咬牙,提气丹田,趁他注意力集中在颈上之时,手心一翻挣出他的箝制,立即一掌轰出!
这一掌凝聚着他八九成的功力,威力非同小可,朱翊炎不闪不躲,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掌,猛然后退,跌靠在桌上。
他慢慢地伸手捂住左肩,几乎连站也站不住。抬眼去望他,却见他冷静地起身拂袖,拢上衣袍,一派的孤傲。
呵……他在心中苦笑,情难自禁的,始终只是他一个人哪……
“咳!”喉头一甜,他伸手抓住胸口。紧抿的唇间,鲜红慢慢滑落,触目惊心,一如他颈上的咬痕。
“王爷!”苏辞猛然惊喊,扑上前扶住了他。
苏墨仍呆呆地站着,显然还未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慢条斯理地束紧衣袍,转眼间,朱翊晨已变回那个淡雅冷淡的英王,只是那伤痕累累的唇与噬咬过的颈透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残酷地冷冷一笑,目光犀利如刀,盯着朱翊炎:“二哥,希望你记住,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得到天下!”袖袍翻飞,他身形一转,“苏墨,我们走。”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朱翊炎闭上眼,终于被抽去所有力气,颓然低头。将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他已无法回头。
你死我活……其实,还可以有另一个结局。
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
“王爷?”女子清脆温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朱翊炎怔了一怔,回过神来,虚应地对身畔的女子笑了笑:“其华,有事?”
身侧的女子,容颜秀美而不妖艳,温婉中透出不经意的媚态,既风华动人,又不乏高洁。她,便是朱翊炎身边最受宠的宠姬崔其华。
琴艺卓绝,人又生得玲珑剔透,拥有崔其华这样的女子,朱翊炎不知让多少人嫉妒着,就连一向与他不睦的朱翊晨,也不得不承认他虽放荡,眼光却不错。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光采动人的崔其华,便是那夭夭的桃花,明媚而清丽。
此刻,这桃之夭夭,却没有吸引住朱翊炎的目光,飘浮的视线,落在虚空的一点,心不在焉。
见此情景,崔其华垂眸叹息,担忧轻道:“王爷,您到底怎么了?都这样闷好几天。”
朱翊炎望了她一眼,浅浅地笑,去拍她的头,举动亲昵却不暧昧:“没事,你别担心,本王很好。”他怎能不好呢?他若撑不住,又如何与那人纠缠下去?明白此生无法相伴,他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与他遥遥相望。
能让那人记挂在心,恐怕也只有选择做敌人吧?
崔其华定定地看着他低落迷离的眼神,许久,幽叹了一声,低吟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握住酒杯的手一颤,几滴冰凉的液体洒出,划过浅褐的手背。朱翊炎低头,隐藏住眼神,望着杯中晃动的波光,却是一言不发。
此恨不关风与月……
“世人都道王爷花心风流,谁又知道王爷才是最情深意重的男子。”缓缓的低诉,语如叹息,“只是,不知让王爷如此牵念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淡语中,她透出几许渴盼。来到卓王府已有数年,最初的时候,见他行为放荡不羁,身畔美女如云,真以为他便是如传闻如言。后来,她的聪慧令她逐渐获得喜爱,得以靠近他的身边,这才发现,还有另一个朱翊炎。
狂歌纵酒、美人醇酒的夜宴之后一身孤寂的朱翊炎,会静静地站在月光下负手望天,露出一脸的迷茫幽思,也会在昏黄的烛光中坐在桌旁,望着桌上永远画不出轮廓来的画像痴然相望。
那个时候,他的表情忧郁而沉凝,仅仅只是望着,便让人感觉到深刻透体的悲凉。
记得有一次宫宴之后,他醉意熏然地回府,她忍不住问他,到底牵念着什么,他只是淡淡地笑,笑得心酸,然后,低低地吟出这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却原来,是为情而痴……而那样微喜却忧,悲凉而幸福的眼神,除了为情而痴,还能是为什么?
为情啊……那情思的另一端系着的到底是谁?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让他如此倾心?
“女子?”朱翊炎苦笑,正要说什么,忽然捂住嘴,一阵猛咳。
崔其华大惊:“王爷,您怎么了?”
“没事……咳咳……”话还未说完,又咳了起来。那日被朱翊晨以七八分的内力击中肩头,伤及心肺,本就难以调养,偏偏他潜意识里存在自弃的心理,更是不易康复。
“王爷……”
许久,他才平息气息,敛起脸容,淡道:“没什么,这事不提了。其华,听说总管又选进来一批舞姬?”
崔其华点头:“前些日子您放出去那么多,总管便又买进来一些。”每过一段时间,卓王府的舞姬就要换上一批,外人都道卓王贪新厌旧,而其实……
“既然没事,就让她们过来给本王看看。”平静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他兀自独饮,仿佛漠不关心。
都咳成这样还喝酒!崔其华暗自摇头,心知自己劝不了他,便点头应是。
不过片刻,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被带到殿中。
朱翊炎倚在软榻上,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撑着额际,闭目养神。
“王爷,”崔其华近前,敛眉禀道,“人都带来了,您看看吧。”
缓缓睁开眼,扫过下首站成一排的女子,唇边泛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瞬间又变成外人眼中放浪的卓王。
“果然个个都是美人,其华,取琴来,让本王看看她们舞姿如何。”漫不经心地微眯着眼,榻上的青年懒懒地伸展开四肢,睨着下方的舞姬们。
“是。”崔其华应声,退到一旁,娴熟地调琴。
轻柔温雅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