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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林知睿噌的一下立起身来,一个箭步蹿到夏桑面前,一手拉起她,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里,眼睛直直逼视进她的眼眸里,“你说朕是误会?你敢不敢看着朕的眼睛发誓,说你不喜欢朕?!”
他的眼睛就在她头顶不到三寸的地方,沉沉压迫下来,威慑力十足。夏桑在他的灼灼目光下,忽而方寸大乱,慌慌然推着他,把头拧向了另一边。
林知睿伸手捏住她下颌,迫使她转回头来与他对望,“桑桑,话骗得了人,眼睛骗不了!你明明已对朕动了心,为什么不肯承认?”
幽幽静室里,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能顺着空气里氤氲的安息香,直达人心肺腑深处,“桑桑,六年了,六年了!朕等你等了六年了!你如果还是对朕不屑一顾,朕无话可说。可你明明就是动了心有了意,为何却还一再躲避不肯承认?为何就不能忘掉往事,重新开始?”
仿如脱离了水面的鱼,夏桑忽的觉得呼吸困难起来。林知睿的话仿佛一把剑,无情地割破了她自欺欺人的面具。她面上现出一抹痛苦挣扎之色,几乎是嘶吼般的喊了出来:“是!我是喜欢你!可那又怎样?你杀了阿晋,我怎么可能还和你在一起?阿晋若是天上有知,他不会饶恕我的!”
她突然发力,猛地一把推开林知睿,“我不会背叛阿晋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林知睿被她推得踉跄两步,扶着桌子才稳住了脚步。他也怒了,横眉立目与她对吼:“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杀阿晋是情不得已,对事不对人!再说我也帮他报仇了,你还要我怎样?!这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桑桑,你何苦还揪着不放?难道还要为个死人赔上一生吗?!”
夏桑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复杂难辨,有爱有恨,有痛有悔,“阿晋为我丢了性命,我为他守候一生又有何不可?一生换一世,公平合理。”
骤闻此言,林知睿遽然想起她那天在瑞华殿所说的,“我只是阿晋一个人的!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我的夫君,在我心里,阿晋才是我夫君!即使他不在了,这个身子,我也会为他守着!”一刹那间,林知睿雷霆震怒,猛冲过去揪了夏桑的衣襟,像只发狂的野兽般咆哮:“你休想!休想!你是我的妃子,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这一生,也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夏桑死命地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听得他的吼叫,轻蔑地给了他一个冷笑,“你做梦!”
林知睿愈是暴怒,伸手一捞,牢牢地把她困在怀里,咬牙切齿地道:“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夏桑尚未反应过来,林知睿的脸已沉沉压了下来,热热的呼吸袭上她的脸庞。她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出口,就已经被林知睿的嘴唇堵在了喉咙里。
夏桑惊怒交集,拼命地挣扎起来,奈何林知睿一双铁臂,宛如铜浇铁铸,紧紧地箍着她,竟是令她半点也动弹不得。她一急之下,张嘴狠命一咬,重重地咬在林知睿唇上。
林知睿一声痛呼,陡然松手放开了她。
身上的束缚一解除,夏桑旋即远远地避到了屋角,按着胸口喘着粗气,满是戒备地盯着林知睿。
却见林知睿下唇上面,赫然出现两个深深的血洞,鲜血殷殷,从里面汩汩而出。他拿手随意抹了一把,手上随即被染得一片血红。瞟了一眼鲜血淋漓的手心,他眼里怒气更盛,“你竟敢咬我?!”
“是你先侵犯我的!”夏桑毫不示弱地吼回去。
林知睿死死盯着她,暗沉的眼眸里,危险的光芒一掠而过,“夏桑!我已经容忍你很久了,不会再容忍下去了!”
扯开嘴角,他冷笑一声,转头朝门外大吼一声:“小江子!去尚寝司说一声,今晚朕留在蔚林阁了!”
说完回过头来,瞥见夏桑大惊失色的脸,他恶毒地加了一句:“你若是敢说半个‘不’字,朕立马就让人去抄了你们夏家!”
作者有话要说:
☆、林知睿情伤落逃
大惊过后,夏桑反倒平静了下来,安静得令林知睿有点担心。
用晚膳时,两人相对而坐,默默进食。夏桑一口接一口,不过一刻钟,一碗饭便见了底。反而是林知睿,一边偷眼觑着夏桑,一边默想心事,一餐饭下来,扒拉了没几口。
是夜。红烛高照。
夏桑如往常一般,倚在床头看书。
林知睿坐在屋子另一端的软榻上,也捧着一卷书,看似读得入迷,只是他自己却知道,手里的书页还停留在半个时辰前的那一页。
他忍不住又一次抬眸,偷偷地打量夏桑。他觉得她甚是奇怪,从下午那一场大吵后,她便安静得如同一只乖顺的兔子,不吵不闹,甚至连半句过激的话都没有。
这一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逆来顺受不是夏桑的个性。难道,他对夏家的威胁真的起了作用?林知睿沉沉地思忖着。他原以为,他强行在蔚林阁留宿,夏桑肯定会反抗一番,他甚至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可是,夏桑却叫他的准备都落了空。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一时倒拿不定主意是否还要留在蔚林阁。正犹豫着,乐芝从屋外进来,轻声提醒道:“皇上,桑婕妤,就寝的时辰到了。”
他忽而心烦意乱起来。挥了挥手,把乐芝赶了出去,一回头,却见夏桑已除去了外裳,一身白绸单衣,像条蛇一样倏忽一下滑进了被子里。
林知睿的心顿时砰砰急跳起来。或许,或许桑桑是真的愿意他留在这里呢!下午的时候,她不也是亲口承认了她喜欢他么!
他按捺住咕咕直冒泡的渴望,强作镇定地脱了外袍,慢慢、慢慢地坐上了床榻。
桑桑睡在里面,空着外面的位置给他。晕黄的烛光下,她双目紧阖,容颜如雪,宛若月光下初绽的白莲,清莹秀澈。
林知睿等待了一会,见夏桑没有阻止的意思,缓缓伸手掀开了锦被。床上的夏桑忽然睁开了眼睛,对着他淡淡说道:“熄灯。”
林知睿心里倏忽腾起一缕欣喜。桑桑叫他熄灯!可见桑桑还是愿意的呵!这小妮子,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而已。他唇角带笑,吹熄了蜡烛,轻轻地在她身旁躺下。
时值冬季,门窗紧闭。屋子里一团漆黑。两人在黑暗中并肩躺着,彼此都没有说话,一片寂静里只听得见两人一粗一细一重一轻的呼吸声。
良久,林知睿终于忍不住,慢慢地探手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夏桑的手。
夏桑轻颤了一下,却没有缩回去,任由他宽厚的掌心包住了自己的柔荑。
一抹明亮的笑意点燃了林知睿的眼睛。他大受鼓舞,侧身挨近了桑桑,将她的手捧着贴到了自己脸上。“桑桑,桑桑。”他笑吟吟地看着夏桑,柔声唤道。
夏桑没有应声。仍旧平直躺着,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珠子在微微地转动,身子也在单薄的衣料下不受控制地轻颤。
可是,她,没有拒绝他!
林知睿心里的甜蜜仿如迎风飞扬的船帆,迅速而热烈地鼓胀起来。那么多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贴着她的耳廓,动情地呢喃:“桑桑,桑桑!我喜欢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叫我牵肠挂肚。”
桑桑的眼皮微微地颤抖起来,一道清亮的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无声地渗透了出来,蜿蜒流下。
直至嘴唇被桑桑的泪水打湿,林知睿才惊诧地发觉,桑桑竟哭了。他手忙脚乱地把她搂入怀里,怜惜地吮去她脸上的泪水,一遍遍温柔地哄她:“桑桑,桑桑,不哭!以前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们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好不好?我们重新来过。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桑桑,我的桑桑!”
他拥着夏桑,在她耳边低喃浅叹,一声声、一句句地唤她,情深缱绻,动人心弦。
桑桑没有回答,也没有睁眼,窝在林知睿的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猫咪,只是眼泪却越发的汹涌,把林知睿胸前的衣裳都打湿了一大片。
静夜安谧,更深漏尽。
黑暗中,林知睿的眼睛明光烁亮,宛若天上最璀璨的星辰。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满满当当地从他眼里溢流出来,漫过眼角,爬上眉梢,跃上了唇角。这一刻,他仿佛置身天堂,满心欢喜,又满怀感激。
怀里的桑桑仍在呜咽。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耳垂,略带无奈地说道:“桑桑,如果我在这里老让你哭,那我还不如走了。”
桑桑一下子揪紧了他的衣襟,哽咽说道:“你别走,阿晋!你别走!”
仿佛惊雷在耳边连番炸响,林知睿蓦地顿住了呼吸,浑身僵硬。他愣了足足几息,才陡然回过神来,仿佛怀里的夏桑是毒蛇猛兽,他猛地一把重重推开,跌跌撞撞跳下了床,不顾天寒地冻,光脚踩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大吼:“来人!点灯!点灯!把所有能点的都给我点上!”
他此刻方才明白,为何他上床之时,夏桑会要求他熄灯。她是要借黑暗做掩护,把他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那个跟他有着同样一把嗓音的阿晋的替身!就如同他们初初相遇时,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一样!
守夜的宫人匆匆而入,屋里旋即燃起一片光明。林知睿单衣赤足,站在屋子中间暴跳如雷,“都点上!都点上!把所有的灯都点上!”
宫人兢兢战战,将屋里所有的灯具都逐一点燃。不过须臾,屋子里随即亮如白昼。
林知睿脸色铁青,身子却在止不住的颤抖。心头的怒火一层一层地往上拱,心底的悲凉也在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怪不得,怪不得桑桑会如此镇定,她早已有所准备!早已知道如何一招置他于死地!桑桑!桑桑!这就是他深深爱着的桑桑!这就是他放不下也割舍不掉的桑桑!
如墨夜色里,他眼里的灼痛跟夜色一样深沉,浓厚得化不开。如果说,上一刻桑桑把他送上了天堂,那么这一刻,桑桑又亲手把他拽入了地狱。
桑桑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挑着眉毛斜斜睨他,唇角勾出一弯轻蔑的笑意。
那个炫耀胜利的笑容霎时深深刺痛了林知睿。他猛冲过去,铁爪如钩,牢牢地钳住桑桑的下颌,扳着她的脸望向自己,咬牙切齿说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我是谁!”
夏桑脸上泪痕狼藉,唇边笑容却欢畅得意。一对剪水双瞳媚意撩人,红艳艳的小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恶毒而冰冷:“我已经有好久都不曾听到阿晋的声音了。谢谢你,帮我圆了一场梦!”
林知睿骤然失语。片刻后,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哀嚎,仿如负伤野兽的嘶吼,充满了压抑的痛苦。他拿手捂住了脸,猝然转身,仓仓惶夺门而逃。
寒冬冷夜,他披头散发,单衣跣足,犹如一个疯子般狂奔出去,把屋子外面候伺的宫人都吓了一大跳。
旋即庭院里亮起灯火,人声喧哗。
林知睿一刻也呆不下去,扯着嗓子连声催促:“回瑞华殿!即刻回瑞华殿!” 隔着门窗,他的声音嘶哑而狼狈,带着深入骨髓的惨痛。
夏桑蓦地放声大笑。暗夜里,她的笑声猖狂而放肆,在蔚林阁里盘旋回绕,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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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皇上取消了早朝。
顾孝亭察觉有异,前去御书房探查。及至到了御书房门外,却见屋外的旷地上,御医乌压压跪了一地。
顾孝亭惊诧莫名,问门边候着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