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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便也只说他们是索命人,从打起来后也不发一言,招招狠辣像是来寻仇的。
寻仇……
李欣心里一惊,晃眼间却见一人撤回关文身边。举着到要朝冯德发刺来!
李欣顿时大叫一声,眼角扫到桌上搁着的平时拿来拂尘的鸡毛掸子,想也么想就抓了起来,劈头盖脸地朝那人脸上招呼上去。
她正好站在那人的左手方,且鸡毛掸子的杆子做得长,那人的刀相较短得多。竟然被李欣恰好打了个正着,有一下还不偏不倚地抽在了那人的眼睛上。
李欣双眼一亮。
想要取我们的命,就不要怪我们卑鄙了!
那来偷袭冯德发的人已经舍了刀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眼睛是人类何等脆弱的器官,伤了它,人的战斗力立马下降。
但还有跟脆弱的器官!
见同伴被制住,与冯德发缠斗的人立马火冒三丈,对着李欣大骂道:“你娘的臭婊|子!”
李欣迅疾扭头怒视着他,在冯德发还没反应过来前,李欣已经二话不说冲上去,替冯德发挨下了一拳头。
“关大嫂!”
冯德发发出一声惊叫!
关文立刻看向李欣,不料却被与他打斗的人对准腹部猛揍了一拳。
与关武打斗的两人中,其中一人被桌腿扫到了手,此时正坐在门槛处嘶嘶叫着。另一人还在想方设法地要袭击关武。
而关武面前的桌子已经被看的七零八落的了。
李欣受了那人几下极重的打,憋足了气,瞅准了机会,猛地抬腿。
“嗷!”
那人顿时缩成了虾米状,震惊地看着李欣。
李欣再次抬腿,面前的人便倒了下去。
“关、关大嫂……”
冯德发也同样震惊地看着李欣。
李欣龇牙咧嘴,利落地强撑了身子,往关文那边儿去。
趁着与关文打斗的人背对着她,李欣见准他叉开的腿,扬起鸡毛掸子猛地从下往上狠狠招呼下去。
又解决了一个。
如此,便只剩下关武面前的人了。
还站着的就只余下他和坐在门槛上的嘶嘶吸气的人。
李欣觉得,他们胜利在望了。
然而正在这时,阿妹一声凄厉的“救命”却忽然传来。
关文和关武蓦地一震,李欣忙往外望去。
只见门外三个男人,与屋里这几个同样的黑衣打扮,当中一个将阿妹挟持在手上,另外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正是扬儿和小康。
扬儿和小康瞪大了眼睛,小脑袋下边儿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放开他们!”
关文大喝一声,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
这表情似乎是取悦了挟持阿妹的男人。
想来他便是这一群人的头。浑身散发着阴狠的气息,一双眼睛似毒蛇一般盯了关文一会儿,又转向李欣。
“聪明。”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李欣只觉得脖子都被人扼紧了,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男人让人觉得,危险至极。
李欣蓦地大喊:“不要伤害他们!”
门槛上坐着的男人慢慢挪了过去,还在砍着桌子想要砍杀关武的人也退了过去。
有人质在手。他们便无所顾忌了。
“娘!扬儿不怕!”
扬儿却忽然大声冲李欣叫了出来,然而他声音里却还带着哭腔,尾音微微颤着:“扬儿不怕!”
小康也“呜呜”地哭了出来,却也学着扬儿说的话大喊:“小康也不怕!不怕不怕!”
阿妹挣了几下挣不掉男人的桎梏,抿紧了唇,脸蛋变得煞白。
但她没有哭。
领头的男人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折在你们手里。本觉得是很丢人的事情。然而近日才发现,你们却也不是一般的庄稼汉子,也不是一般的农家妇人。”
男人觑了李欣一眼:“可惜了,是敌人。”
“你到底是谁!”关文恶狠狠地瞪着他,强自忍着怒意。
男人笑了一声:“我是谁你不必知道。”
他身边挟持小康的男人说:“大哥甭跟他们客气!他们害了我们那么些个兄弟。害他们这会儿尝牢狱之灾,荣华富贵的都享不到,作了他们也好跟兄弟几个交代!”
关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你们是北方那批响马!”
李欣也是大惊。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男人阴笑了两声:“你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顿了顿,男人问道:“那日酒子巷发生的事情,你还听到了什么?”
关文顿时一怔。
“几个兄弟内讧,抢来的钱财他们埋的,没给我复命,然后就被人杀了。”男人低笑了声。说:“杀人的虽然也是自家兄弟,但可惜的是,没留下只言片语,在牢里就自尽了。”
李欣猛地瞪大眼睛。
他的意思是,乔二姐的男人自尽了?
“我呸!为了个娘们儿!真他娘没出息!”嘶嘶叫着的男人啐道。
男人不置可否地说道:“男人嘛,女人那一关。总是不好过的。”
关文沉声回道:“我没骗你们,我的确只听到乔二姐惊叫了一声。”
“你少给我们装糊涂!”嘶嘶叫的男人嚷嚷道:“你被那草包县太爷叫去喝了几天茶水,还被打了一顿板子,你当我们大哥不知道?你少拿那女人诓骗我们!那女人在牢里被那草包县太爷给折腾疯了,话都说不囫囵,这会儿当然由得你自己编!”
领头男人冷笑一声:“关文是吧?我劝你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会儿还留着你跟你家人的命,就是在给你机会。”
“你这段时间动作那么大,又是拉货源又是开铺子,还在这乡下地方起了那么高的一个屋子,钱是平白得的?你当我们是白痴不成!”
膀大腰圆的汉子横在扬儿颈下的刀又往前示意了一下:“再不说实话,送你儿子见阎罗王!”
“不要!”
李欣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踉跄地往前跨了两步,差点跌倒。
关文死抿着唇。
若是他知道,他不会瞒着不说。可他的确是不知道,这让他如何说起!
堂屋里躺着的四个男人嘶哑的呻吟声不断传来,李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领头的男人挑了下眉:“还是犟着不说?那很好,我先杀一个,免得你们以为,我是在诓你们。”
“且慢!”
李欣蓦地大叫。
领头男人望向她。
李欣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平复了下心跳,说:“你上来便说要索命,招招式式都要拿我们的命,即使我们说了,小命也还是不保。”
李欣深吸了口气道:“除非我们能相信,你不会卸磨杀驴。否则即使你把我们全家都杀了,我也保证这一笔钱财,你们到死都得不到。”
☆、第五百零四章 危局(下)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在真的跟着响马头子讲条件,她只知道自己后背湿了一大片。
他们如今面临的是生死关头啊!
若是扬儿他们没落在这群人手里,他们还可以放手一搏,她刚才已经靠着击打男人的命根子这一招制服了好几个人了。可如今扬儿在他们手里,她便不能再肆无忌惮地豁出性命去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关文紧拽着李欣的手,脸上一片刚毅之色。
她都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丈夫,曾经是杀过山匪,一身悍气的镖师!
响马头子伸手击了几下掌,开口道:“果然不是一般的村妇,这会儿竟然还能跟我讲条件。”
李欣吸了口气,说:“孩子小,你们先放他们过来,我去给你们做人质。”
响马头子哈哈大笑:“你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他轻笑一声:“拿你在手,你大可豁出命去。可放你儿子在这儿,你便多两分忌惮。谁更有用,我分得清楚。”
关文沉声说道:“你把我儿子侄子的命握在手心里边儿,我怎么可能跟你说钱财之事?”
响马头子正要开口,李欣却先插言道:“你是可以先杀一个镇镇我们,但你先要想清楚了,你要是先杀了我儿子,我当家的没了后,也不惧死,便是不跟你说这钱财之事,你也拿他没辙。你要是先杀了我侄子,那我当家的与他兄弟以后便有了莫大的嫌隙。兄弟阋墙,同室操戈,以后活着也无言相见,活着还不如死了。便是更加不会告诉你实话,让你得了便宜。”
关文忽然冷笑一声。
“你们把这笔钱财看得那么重,想来这些便是你们最后的资本了。我不说。你们能奈我何?扣着我家人不放,我更加不会遂了你们的意!”
“老大,甭跟他们废话!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我就不信掘地三尺挖不出他们藏起来的钱财!”
“你现在就可以挖来看看。”李欣冷笑道:“我与我当家的不说,你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找到!”
响马头子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仔细打量了会儿关文和李欣的神情,见他们丝毫没有胆怯。眼神也不躲闪,心里便信了五成。
“大哥……”
“放了这两个小的过去。”
响马头子忽然松了口,左右两边的人只能放了扬儿和小康。
泪流满面的两个娃子顿时朝李欣他们扑了过去,小脸上满是委屈。
李欣搂住扬儿,小康抽搭着问:“大伯娘。我娘呢?我娘呢?”
“嘘……乖,别说话。”
李欣安抚着小康,心里也着急。
杏儿一个人待在后屋会不会有什么事?她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
只留下阿妹还被响马头子扣在手里。
李欣定了定神。
响马头子问:“现在可以跟我说,在什么地方了吧?”
“不行。”李欣道:“我们说了,你的刀就要落下来了。”
“这个?”
响马头子像是提溜着什么东西似得,扣住阿妹的颈子晃悠了一下,“要是没有人在手里,我心里也不安啊,你说是不是?”
李欣强忍下心里的恶心。抿了抿唇道:“所以我说,我来当人质。”
“大哥,这娘们儿以前是窑子里的,这会儿是从良来的……”
“对对大哥,你瞧瞧她这一股子的媚态……瞧着脸蛋儿倒是真的不错……”
周围的响马顿时七嘴八舌地对响马头子禀报着,还有一个淫荡的声音阴笑:“大哥。保不准她是想投你怀抱去呢!”
响马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响马头子更是肆无忌惮地盯着李欣的胸脯和屁股看。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李欣握紧了拳头。
关文几近暴怒。
“阿文……”李欣转过身去背对着响马,贴在关文耳边说:“大局为重……”
关文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不能上去与他们硬对着干的。
他们手里,有阿妹。
这个最小的妹妹虽然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却是他的责任。他怎么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关文咬了咬牙,强自忍下想上前揍爆那响马头子的头的冲动。
嘶嘶叫的男人也不再叫了,冲着李欣吆喝:“怎么着小娘子!跟了我大哥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总比跟着你那残废男人强不是!”
响马头子愉悦地听着他下边儿的人调侃李欣,看着李欣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
周围的口哨声便响了起来。
正当他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李欣时,李欣忽然动了。
她运足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