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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
顾瑾之就要这样保护庐阳王一辈子吗?
嫁人,是嫁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他平静的生活,被这件事搅得有点乱了。
外厢房封锁了消息,除了那院子和顾瑾之带过去的几个人。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宋盼儿和顾延臻同样不知。
次日一大清早,朱仲钧依旧向往常一样,进了内院,跟着顾瑾之,去了宋盼儿的正院用了早膳。
煊哥儿恹恹的。他昨儿猜枚输了好几次,酒饮得有点多。米酒后劲挺大的,早起的头疼,却又不敢言。怕母亲骂。
琇哥儿倒还好。
尤先生的风寒尚未好,他们仍不用去念书。
宋盼儿就对慕青道:“你送九少爷到暖阁里先躺了躺……”
她倒没有指责煊哥儿。
煊哥儿好不意思笑,跟着慕青去了。
朱仲钧就悄悄拉顾瑾之的袖子,还冲宋盼儿的方向使眼色。
顾瑾之轻轻握他的手,让他稍安勿躁。
宋盼儿看在眼里。就笑着问:“你们俩又是打什么哑谜?”
顾瑾之这才笑了,道:“娘。王爷说,南昌府的人来了这么久,他还没去玩过。昨日夜里听到那边有吹笛子的声音,很好听。他想去逛逛,让我陪着去……”
南昌王府的女眷进京好几个月了,也从来没到顾家这边拜访过。
宋盼儿知道他们那些王宫贵族,私下里总是顾家这一房是从乡下来的,不愿意和她们亲近。
因为顾瑾之得了太后喜欢,倘若宋盼儿递了帖子拜访,南昌王妃不好不见,背后肯定议论说宋盼儿恬不知耻,以为自己发达了就上蹦下窜。
宋盼儿才不想被人说这些闲话。
顾瑾之也不太方便过去。
她现在还不是庐阳王妃,大礼未成,就不算妯娌……
宋盼儿想了想,道:“让护卫陪着王爷去走走。就在隔壁,还怕丢了不成?”
朱仲钧则紧紧拉着顾瑾之的手,对宋盼儿道:“小七陪我。小七不去,我……我也不想去……。我想去,小七陪我去。”
有些撒娇耍赖。
宋盼儿就笑了笑,只得道:“平白无故去做什么呢?你们略等等,叫了祝妈妈来,和慕青搭手,做些梅花酥饼,送过去,也算寻个事由。”
顾瑾之笑着说好。
她先回房,要换身干净的衣裳。
朱仲钧非要陪着她。
祝妈妈一会儿就来了,跟着慕青去做点心。
约一个时辰,慕青和祝妈妈的点头做好了,顾瑾之和朱仲钧就由丫鬟小厮陪同着,乘坐了马车,往南昌王府去。
顾瑾之对赶车的车夫道:“别从后街绕,走庐阳王府过去。”
车夫忙道是。
马车刚走不久,顾瑾之突然又从车里面伸出头,对车夫道:“王府门前,文官轿武官下马,咱们的马车就这样过去,总有不妥。到了门口,先停一停,你去说一声缘故。”
车夫连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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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设局
马车从庐阳王府门口过。
因为是顾家的马车,车夫停下来,和门口的护卫说了几句话。
得知王爷在车上,王府的护卫过来行礼之后。
而后,马车继续绕着院墙,往北边而去。
南昌王府门口,大门紧闭。
跟车的小子们去敲了门。
对方听说是庐阳王带着顾家姑娘来了,立马进去通禀。
南昌王正好在家。
他亲自迎了出来。
“六弟?”看到朱仲钧,他有点惊讶道,“怎么来了?”
而后看到了顾瑾之,南昌王轻轻颔首。
顾瑾之行了礼。
“我有好吃的,送给二哥!”朱仲钧甜甜望着南昌王笑,接过小厮手里的食盒,递给南昌王看。
南昌王严肃的脸,微微一缓,轻轻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深。
看得出,他和庐阳王还是有点真感情的。
还在飘雪。
南昌王出来得急,并没有穿风氅,只护卫撑了把油布雨伞,此刻大雪直往他身上浇,落在下半身,他的衣摆已经被染湿。
“走,里头说话!”南昌王笑着对朱仲钧道,“二哥上次去打猎,猎了只野猪,如今还有些猪头肉,咱们吃酒去。”
朱仲钧笑着,道好。
顾瑾之和小厮们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王府的小厮也连忙进内院通禀。
他们尚未走到正院,王妃就携了丫鬟婆子,撑了伞迎出来。
看到朱仲钧,她连忙行礼:“王爷。”
朱仲钧也还礼,喊了二嫂。
“快走吧,大雪天里,站在外头客气什么?”南昌王道。
兄弟俩并肩而行。快步往里走。
顾瑾之和就王妃落在了后头。
她给王妃行礼。
南昌王妃一时间有点犹豫,不知道该用什么礼仪来对待顾瑾之。若是不还礼吧,她又是将来的妯娌,显得轻浮;若是还礼,如今她却是平民女子,她父亲仅仅是个举人……
这样的身份很尴尬。
就是因为这样尴尬,所以南昌王妃和顾家比邻而住,也不好去顾家走动。
这礼数,真不知道该怎么行。
就在南昌王妃犹豫不决的时候,朱仲钧突然折身回了。拉住了顾瑾之的手,笑着对南昌王道:“二哥,小七也喜欢吃猪头肉!”
把顾瑾之拉在身边。
没人会用正常的礼数来要求庐阳王。
南昌王不以为意。笑着说好。
顾瑾之仍梳着双髻,厚厚的蓬松刘海遮住了眉眼。五官清秀,瞧着舒服,却称不上美人。
在南昌王看来,顾瑾之比他女儿大不了多少。他哪里会忌讳?
就任由庐阳王拉着。
一行人去了南昌王府的正院。
顾瑾之被拉着,坐到了朱仲钧的身边,反而坐到了南昌王妃的上位。
南昌王妃笑眯眯的,并没有不悦。
对庐阳王,众人总有份宽容。
顾瑾之就顺便把他们这次拜访的目的说了一遍:“昨儿夜里,不知是谁吹笛子。王爷愣说是您府上,还说从来没到这边瞧瞧,就要逛逛。”
然后又把做的梅花酥饼递上来。“我们那边新摘的梅花,做了些酥饼,给王爷和王妃尝尝。”
南昌王妃就连忙叫人接下来,道:“费心了。”
朱仲钧就趁机道:“二哥,你们家昨夜是谁吹笛子?很好听。能不能教教我?”
南昌王就看了眼南昌王妃。
王妃笑着道:“王爷听差了。咱们这边没有乐工,家里更无人善笛。再说。半夜吹笛,其声呜咽,也是凄凉之音,预兆不吉。入了夜,就算也有擅长,也不敢僭越吹的。”
朱仲钧撇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南昌王便道:“是不是六弟那边府里有人吹?”
朱仲钧委屈道:“不是,不是!是你们这边!”
只差要哭了。
南昌王就忙叫人端了酒肉上来。
野猪肉原本就香,又是秘制过的,清脆爽口,朱仲钧大快朵颐,就把吹笛之事忘到了脑后。
王妃在一旁布菜。
顾瑾之也只得站起身。
“顾小姐坐。”王妃几次说。
顾瑾之自然推辞。
因为有庐阳王在座,南昌王正妃都不敢同席,何况顾瑾之?
朱仲钧却紧紧拉她。
顾瑾之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嘟嘴,只得放开了顾瑾之,可脸上很不高兴,筷子也放了下来。
南昌王这才道:“都坐吧。自家兄弟,客套什么?好好吃顿饭,别扫兴。”
他是个很重规矩的人。
要不是庐阳王不高兴,他是不会说这话的。
王妃只得坐下,顾瑾之就挨着庐阳王坐了。
南昌王斟的酒,有点烈,朱仲钧喝了两口之后,脸就开始发红。
王妃就忙叫把酒盏撤下去,怕庐阳王吃醉了。
饱食一顿,朱仲钧就要走了。
南昌王也没有多留他,和王妃一起,亲自送到了垂花门口。
回去的路上,朱仲钧问顾瑾之:“局布得如何了?”
“布好了,等君入瓮。”顾瑾之道。
朱仲钧就依靠着她的肩膀,眯着眼睛打盹。
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似阳光晒过的草地。
他总能想起念初中时候的顾瑾之。
那时候,她是最好的同桌了。
应该说,顾瑾之小时候特别单纯。在初中,班上大半的女生跟她要好。除了她长得没有威胁性之外,她是个特别热心的孩子。
帮同学抄个昨夜,带个早点,买个零食,她都跑得很开心。
她很细心,关心每个人。
男生们也觉得她像乖巧的小妹妹。
只是她不怎么跟男生说话,乖乖的。衣裳都是干干净净,梳着马尾辫,头发有香波的清香,记不得是什么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说白了,她没什么个性。
干净又单纯的孩子……
朱仲钧念完初中就出国了。后来他就再也没遇到过像她那样的女孩子。也有跟她一样素净淳朴的,也有跟她一样干净整洁的,也有像她一样笑容温和的,也有如她般单纯热心的。
可没有一个人。让朱仲钧觉得舒服。
他在国外的时候,没给父母家人写过一个字,也没打一个电话。却给顾瑾之写了三封信。
内容很简单,琐碎又中肯的问候。
他却没有收到半分回信。
写第一封的时候,他还在想,也许是弄丢了,毕竟跨越大洋寄信。不小心丢了也是可能;第二封,就是带着几分期盼;到了第三封,仍是没有回音,他就再也没寄过。
后来结婚了,他也没问过顾瑾之为什么不给他回信……
他的初恋,敏感又脆弱。
他骄傲不肯示人。失败了,他只当不存在。
而此刻靠着顾瑾之,彷佛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酒劲浮上心头,朱仲钧突然问:“我给你高中寄了三封信,你为什么没回我?”
顾瑾之还在想昨晚的事,突然被他打断,她隐约没听清楚。下意识反问:“什么?”
朱仲钧又觉得怪没意思的。
没回就没回,什么了不起。
“没什么。”他道。
他继续眯着眼睛打盹。
“什么信?”顾瑾之问。
朱仲钧有点烦躁。啧了一声,阖眼装睡不回答。
“说啊。”顾瑾之推他,“怎么说了一半?你说什么没回你?”
“不知道!”朱仲钧烦躁的说,然后不靠在她身上了,起身往车壁上靠着,又阖眼打盹。
顾瑾之蹙了蹙眉。
马车又从庐阳王府门前经过,回到了顾宅。
雪渐渐停了,有点微风。
顾瑾之把斗篷拢了拢,和朱仲钧进了家门。
回到正院的时候,宋盼儿还没有吃饭,在等他们。
得知他们在南昌王府里用过了,她这才吩咐丫鬟们去把她的饭端上来。
顾瑾之就回自己的屋子,
朱仲钧亦步亦趋跟着她。
看到他们回来,祝妈妈等人又是捧热水净面,又是捧手炉暖手。
忙碌一通之后,顾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