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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庐阳王装傻。而顾小姐知道他装傻。孙柯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心里对这两个人。又添了一点新的认识。
他也更加肯定,自己以后就是庐阳王的心腹,比宁席还要亲近的心腹。否则这样的算计,庐阳王不会当他的面说。
孙柯心里又是一阵踏实。
逛了一圈。顾瑾之和朱仲钧回到了药铺。
天色渐晚,他们俩还要回元宝胡同。
老爷子就道:“下板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准备吃饭。”
饭都是画琴做。
画琴虽然是小厮,却常替老爷子弄吃的,他最会做饭。在铺子里,他们生活全部靠自己。
顾瑾之道是,和朱仲钧坐了马车,从药铺的后门出来了。
坐在车上,朱仲钧伸手,握住了顾瑾之的手。
“做什么?”顾瑾之笑着问他。
他却不答,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片刻,他才道:“顾瑾之,咱们这辈子一直坦诚相待吧!你别骗我,我也不骗你。就咱们俩,你不要对别人动心,我就不会,纯粹干净的,就咱们俩。”
顾瑾之眼睛眨了眨,含笑不说话。
“行不行?”朱仲钧却认真了,又问了句。
“世事难料啊……”顾瑾之笑道,“我不喜欢说这种承诺的东西。没意思。有时候关系破裂也是逼不得已。你这样的人,居然说这些话……”
朱仲钧心里顿感尴尬。
他狠狠甩开了顾瑾之的手。
他有些难堪。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儿女情长。偏偏人家不以为意,彷佛需要他放下身段去求她,让朱仲钧很难为情。
他想起了前世很多事……
撇过脸去,一路上他再也没和顾瑾之说话。
怎么如此患得患失?
就是因为顾瑾之说他们家出了一位皇后的原因?
假如顾瑾之没和他完婚,万一进宫了,可能做皇后;可一旦和他成了亲,哪怕真的被皇帝要去了,依着本朝的律例,顾瑾之也不可能做皇后。
那么……
朱仲钧当然不可能让妻子被人抢了,他只是假设而已。
完婚了,他心里的躁动才能静止。要不然,他日夜难安。
马车到了顾家门口,朱仲钧下车,顺势扶了顾瑾之的手。
而后,两人又恢复如初往里走。
两人直接去了正院。
东次间的炕几上,摆了几盒药材,宋盼儿正在挑选。
有天麻、黄精、人参等,都是比较贵的。
“娘,您做什么呢?”顾瑾之问。
“南昌王妃,说想吃上次慕青做得梅花酥饼。听说说害喜,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宋盼儿笑道,“幸好家里还有些晒干的梅花,我让慕青做了,明日一早顺便去瞧瞧王妃。”
二月中旬的时候,南昌王妃还在生病,和南昌王感情疏离。
如今才五月,居然已经怀上了。
顾瑾之不禁笑了笑。
虽然不关自己什么事,她却感觉很温暖。
朱仲钧却眼睛微亮。
南昌王妃有了身孕啊,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借口?听说南昌王又要添孩子了,朱仲钧也要想个……。
这话告诉太后,再软磨硬泡……
只是,到时候皇帝只怕因此而怀疑南昌王在搞什么鬼。
第201节利用
宋盼儿去看了南昌王妃。
她回来对顾瑾之道:“太后听说了王妃有孕,特别喜欢,派了人将王妃接到宫里住几日。我方才去的时候,正院在收拾王妃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也没顾上仔细说话。出来的时候还遇着了南昌王,笑眯眯的,也高兴……”
添丁增口,自然是件高兴的事。
朱仲钧听了,眼睛却转悠了下。
顾瑾之则笑道:“当时娘怀着十弟和十一弟的时候,爹爹更高兴,只差手舞足蹈了……”
宋盼儿就哈哈笑。
说着话儿,顾瑾之准备起身去药铺。
小丫鬟却进来通禀说:“建宁侯府的夫人和小姐来了……”
宋盼儿就带着顾瑾之,迎了出去。
朱仲钧趁机溜到了外院。
他知道建宁侯苏家的人来,是找顾瑾之看病。这会子,顾瑾之和她娘亲都想不到朱仲钧。
朱仲钧叫了孙柯,道:“去准备马车,咱们进宫去。”
孙柯不敢有异议,想起昨天庐阳王和顾小姐的瘫痪,他也知道王爷要进宫去做什么,就忙准备了马车。
没告诉顾瑾之和宋盼儿一声,朱仲钧单独出了门。
伙计们则以为他是要去药铺,也没多问。
朱仲钧到了坤宁宫的时候,南昌王妃尚未到。
太后拉着他的手,惊讶问:“你怎么自己来了?小七呢,可是有事?”语气里有些严肃。
她不愿意朱仲钧单独来找她。
皇帝知道了,又是一番猜测。
最近几次。顾瑾之进宫给德妃诊脉,朱仲钧总跟着来,让太后有点心惊,她几次想提醒顾瑾之。别带着朱仲钧了。
可话到了嘴边,又不忍心说。
她也很想每个月见两次朱仲钧。
人老了,就倚老卖老。太后如今也不想那么通达知礼,也想做个娇气的老太婆。随心一些……
所以她就睁只眼闭只眼。
可朱仲钧也跑得太勤快了。
“小七在家里,我想母后了。”朱仲钧笑呵呵的,坐到了太后身边的榻上,腻着太后。
太后心里暖融融的,轻轻握住了儿子的手。又见他跑得快,鬓角有些凌乱,亲手替他拂了拂头发,然后才道:“母后也想仲钧了……小七呢,她怎么不跟着你?”
“有人找小七看病……”朱仲钧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苏小姐…。。”
太后就知道是建宁侯苏家的人。
这件事是苏嫔提前告诉太后。太后首肯过的。
太后笑道:“小七看病,你就到处乱跑吗?这样乱跑,母后多担心啊。是谁跟着你的?”
“是孙柯。”朱仲钧道。“孙柯教我练剑……”
他的侍卫仍在宫门口,没有进内宫。
“孙柯是谁?”太后笑着和儿子说闲话。事无巨细一五一十的问着。
朱仲钧便将如何得到了孙柯,一一说给了太后听:“……当时他虽然输了,如今跟着我,我和他练剑,他本事好多了。他还教我几招……”
太后是个特别细心的人。
她从朱仲钧的字里行间,就听得出宁席在糊弄王爷,安排人打戏给王爷瞧。
胜负都是宁席内定的。
对于宁席,太后总存在份私人感情,觉得是自己的侄儿,应该更加忠心耿耿。
可万一不忠心耿耿呢?
宁席既是太后的侄儿,糊弄王爷应该更加没人敢举报。他会不会在庐州的王爷一手遮天?
小小的练武都能糊弄王爷,其他方面呢?
太后心里就起了几分疑惑。
而后又想,是不是她把人心想得太过于阴私?
没有真凭实据,太后自己把心放稳,笑着对朱仲钧道:“刀剑无眼,千万要小心,别伤了。”
“伤不了,孙柯的手很稳。”朱仲钧道,“他自己说的,他的手很稳,要是不小心伤了我,他就自戕谢罪。母后,我相信他……”
太后又笑。
虽然决定先放一放,可宁席的事,总在太后心头萦绕。
她和皇帝出不了宫门,想知道庐州的事,也只能派人去查。
派去的人,在庐州也只能待几天。做戏几天很容易,所以从来没人说过宁席的不是。
而且庐阳王傻,宁席就等于兄长。
太后和皇帝派他去庐州,就是像顾瑾之那样,照顾庐阳王的一切。
他替庐阳王做主,也是应该的。
母子俩又说了些琐事,太后知道朱仲钧整日在顾氏药铺,就顺便问了问药铺里的事情。
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时辰。
直到宫人进来道:“南昌王妃到了……”
太后忙道:“快请进来。”
她颊上了春风般春暖的笑。
南昌王龚氏,是浙江人,典型的江南佳丽,婉约温柔。她的温柔不是装的,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眸子里安静豁达,无欲无求,太后很喜欢她。
当年她祖父做过吏部尚书,选南昌王妃的时候把她领过来给太后瞧,太后一眼就相中了她。
而后,她也始终如一,没有辜负太后的喜欢。
听说她有了身子,太后就刻意抬举她,免得她府上那些偏妃侍妾妄图打主意,就把她接到宫里小住。
这样就是告诉整个南昌王府别馆的人,太后很重视王妃这胎。
片刻,环佩摇曳的锦服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她要行礼,太后只等她微微服了服身子,就将寄绮忙扶住,笑着道:“快起来。”
然后不叫端锦杌,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让哀家瞧瞧。这些日子难受吗?”
太后从前就很亲切。
南昌王妃也不怕她。笑容很甜美,道:“不难受,只是有些馋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馋。”
太后就哈哈笑,道:“馋嘴是好事。能吃是好事。就怕不能吃。想吃什么,告诉哀家。宫里没有的,哀家叫人出去给你弄……”
南昌王妃羞赧微笑,道:“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回头想起来了。再告诉母后……”
太后将南昌王妃安排住在坤宁宫的偏殿,也只准备住两日。
朱仲钧安静坐在一旁。
南昌王妃瞧见了他,笑着问:“王爷今日进宫陪母后吗?”
朱仲钧哦了声,问:“二嫂,你生病了吗?”
太后哈哈笑,道:“没病。你二嫂有喜……”
朱仲钧又问什么是有喜。
南昌王妃脸微红,尴尬不知如何接话。
太后就道:“再过些日子,你又多个侄儿。”
“跟小七家的十弟和十一弟一样吗?”朱仲钧问。
太后没想到他有时候领悟能力也挺好,就笑着点头:“正是呢。”
朱仲钧嘟嘴不说话。神色恹了下去。
太后和南昌王妃不解。都问他怎么不高兴了……
“母亲。小孩子软软的,好玩极了。我也要个。”他突然道。
太后失笑。
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母后,我也要一个。二嫂生的这个。能给我玩吗?”朱仲钧又问。
南昌王妃也不禁失笑。
太后更是笑得不行,觉得童言十分有趣的样子。
“你二嫂生的侄儿。是你二哥的,怎能给你呢?”太后笑着哄他,“将来你也有自己的……到时候小七给你生。”
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母后,您让小七现在就给我生!”朱仲钧不依不饶,声音越来越急,“我也要。生一个要很久。小七的娘亲生娃娃,等了很久。您跟小七说,让她给我生一个。”
其实想想,傻子的好处真多。
有些难以启齿的话,可以说得这么自然。
太后和南昌王妃都笑。
当初顾瑾之治好了南昌王妃的病,还帮她解决了一大眼中钉,她心里是非常感激顾瑾之的。
她为人又单纯,没什么政治觉悟,见朱仲钧这样傻傻的说想要个孩子玩,南昌王妃就脱口而出道:“母后,王爷和顾小姐定亲也两年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