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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弱藩地的势力。
和军队相比,那些叔叔和弟弟们应该更加愿意捐钱。
他们都只有一万多的护卫军,不足为害。
整个九月,各路诸王都奉诏回京。
他们来的时候,大概都知道此行的目的。一到京里就纷纷哭穷,称自己没钱,封地收成不好等等。
皇帝冷眼旁观。
要么给钱,没钱就出兵。
他们有多少护卫军,皇帝是一清二楚的,这个赖不掉。
最后,皇帝从各路诸王那里,得到了大量的捐献。
这笔钱,足够十二万增援军一年的粮草。
安排好征粮部队之后,就开始考虑增援军的将领问题了。
兵部尚书姜梁这次大出丑,被皇帝屡次在朝堂责骂,心里就存了口气,他主动请缨,要出任主帅。
皇帝没有拒绝。
接下来,就是两路先锋的。
一个自然是从南昌王府出,一个是从庐阳王府出,这个算是明面上的东西,代表军队还是属于两个王府,只是暂时征用。
南昌王知道这只是形式。
等这支军队回来,他派出去的先锋,不一定能回来。反正捐献都捐献了,南昌王也懒得再挣扎,没有派他的指挥使,而是随便派了个将领。
而庐阳王这边,最痛苦的人,非宁席莫属。
——*——*——
当得知庐阳王将王府六万护卫军捐献给朝廷,充当安南平乱增援军的时候。宁席就大发了通脾气。
他的壮志凌云,都寄托在这支军队上。
结果,朝廷没收了。
每个王府可能见护卫军,这是祖制。宁席想不到朝廷能用什么法子,不遵循祖制,没收王府的军队。
结果,那个傻傻的庐阳王,自己给皇帝出了个主意,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和其他人一样,宁席肯定这是顾家在捣鬼。
除了顾延韬。谁还这么损人不利己?
事情已经无法回转。宁席除了气得心口疼,还真没有旁的法子。
兵部的人通知他回庐州,让他出任先锋,又让宁席狠狠气了一回。
这个先锋。除非能立大功。否则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宁席才不想去!他一夜之间,从堂堂正正的六万精兵指挥使,变成了光杆将军。这如何不叫人气恼?
“大人,要不我去吧?”身边的下属对宁席道,“总得有人出人先锋。大人自然不能去。将来王爷回庐州,还是要按祖制建护卫军的,还需得大人出力……”
再建护卫军,能有六千人就是上限了,否则皇帝不会同意的。
当初能建六万人的护卫军,那是先帝特许的,让庐州作为寿城的后备。
每个王府只能见三支护卫军,每支护卫军是两千到两万不等的人数。虽然说不等。可超过两千的人数,皇帝就会留中不发。
六千人,有什么用啊?
宁席的满腹大志,一下子就化为乌有。
这让他愤怒又迷茫。
“让孙柯去吧。”宁席最终狠狠道,“那小子定是在王爷身边,说了什么坏话。也许这次的事,也有他出的主意!”
很快,宁席就将孙柯的名字报上去。
皇帝犹豫了下。
他知道朱仲钧很喜欢孙柯,整日带着孙柯玩。
他找了朱仲钧,问他的意见。
朱仲钧则道:“好啊好啊。孙柯出去玩,回来会给我带好玩的吗?”
他根本不懂这些。
皇帝见问了也是白问,就同意让孙柯任先锋了。
孙柯还可以选一名副将。
他选了姚问错。
这点,让宁席等人都摸不着头脑。
大家都知道姚问错是宁席的亲信,孙柯又和宁席不和,怎么会宁席的人?
“不要让他再回来。”宁席最终一想,其实也还不错,于是他告诉姚问错,让他盯紧了孙柯,然后道,“那小子养不熟,总是坏心思。”
姚问错道是。
已经如此了,懊恼也没用。
宁席狠狠的想,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既然王府已经不成气候了,他就很不想回去。
可又不能说,万一太后和皇帝觉得他在王府是别有用心,就有口难辩了。
“真他妈的晦气!”宁席啐道。
他心里,也彻底记恨上了顾瑾之和顾家,只想等回到庐州,再慢慢收拾顾瑾之。
那个傻子王爷娶谁,原本都应该在宁席的安排之内,结果太后一生病,王爷被调到京城,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要是没有顾瑾之和顾家,王府的护卫军也不能出这么大的事!
想起了都后悔不及!
连千兰那张明艳的脸,也让宁席分外的讨厌。可如今,他不能再讨厌千兰了。千兰父亲是寿城的都指挥使。
将来顾瑾之一死,千兰说不定还能做庐阳王的继室,寿城的兵力又会成为王府的。
王府的,就是他宁席的。
回到庐州,就慢慢弄死顾瑾之,才能顺过来这口气,宁席想。
一切的一切,比顾瑾之和朱仲钧预料得还要顺利。
他们的计划,原本以为会有很多的偏差。结果他们的计划,正中了皇帝的下怀。
皇帝帮他们把计划实施得更加完美。
朱仲钧想,有了这次的事,他和顾瑾之完婚,应该在年内可以定下来。
他如今,最关心的只有这件事。
其他的,哪怕是生死,他都愿意往后放一放。
他要先和顾瑾之完婚,这是他最迫不及待的。
第244节婚期定
安南增兵之事,一直到了十月才有定论。
没有费朝廷的一兵一卒,不用增重赋税,这是百姓和朝臣都喜闻乐见的。
傻子庐阳王吃了大亏,护卫军和府库悉数上交,有人就觉得皇帝有点不厚道;其次倒霉的,便是上交六万精兵的南昌王。
和他们一比,其他出了粮草的王爷们,损失不算什么。
傻子庐阳王不知道讨人情,以至于其他人都不敢开口。
皇帝用兵,折腾弟弟和叔叔们,这让贵族有点颇有兔死狐悲之感。而其他人,则是拍手称庆,夸皇帝英明,惜民力。
夸的人远远比骂的人多。
朝臣都一致赞皇帝英明神武。
皇帝很高兴,对顾延韬也重新审视,不再是一味的想利用他。
他又想起当年悬崖取鹿的顾延韬来。重权欲、轻生死的顾延韬,的确有几分本事。他在朝中党同伐异的手段叫人胆寒,却不能掩饰他的能力……
增援兵派出之后,皇帝就等着南边的好消息。
而朱仲钧时常进宫,每每提及他和顾瑾之的婚事,让太后也跟着着急,在皇帝面前帮忙提了数次。
皇帝终于下旨给了礼部,着礼部择日,给顾瑾之和朱仲钧行大礼。
礼部得到了皇帝的旨意,立马着手准备。
到了十月中旬,终于定了婚期,在明年的四月十八。
礼部定了日子,交给皇帝和太后。
皇帝和太后都同意。就着礼部转告了顾家。
宋盼儿突然怔了怔。
她没有高兴,只是浓浓的不舍,好似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要被人割夺而去。接到旨意后,她一个人愣神了好半天。
“当时赐婚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到了突然定下婚期,我这心里就突突的?”宋盼儿对宋妈妈和海棠几个道,“我只有这么一个闺女……”
说罢,声音有点哽。
宋妈妈忙安慰她:“还没嫁呢。明年四月的好日子,还有大半年。谁家养闺女。是留着养老的?快别这么着!多好的事啊。孩子总算有个成立家业了。”
宋盼儿抹了抹眼角,勉强说了句也是。
宋妈妈又道:“您也不是没见过女婿的。王爷整日在这里,您也是瞧见的。他待姑娘真不真,您心里最清楚。姑娘嫁过去。王爷听她的话。府上又没有婆婆、妯娌、小姑。嫁过去就是当家作主。这是天下最好的事呢。您说说,除了嫁给王爷,姑娘哪里去找这样的婆家?”
说得宋盼儿破涕为笑。
顾瑾之这桩婚事。宋盼儿基本上是满意的。
她最怕将来顾瑾之嫁出去吃亏,受婆婆妯娌的气。如今这样,算是如了宋盼儿的心愿。
“总归舍不得。”宋盼儿道,“不过妈妈说得也是,养姑娘不是养来防老的,总得嫁出去。我得高高兴兴的。”
顾瑾之的婚事,没什么需要宋盼儿操办的。
嫁妆全部都礼部出,到时候直接抬到顾家,再由顾家抬出去……
宋盼儿只需添几样小东西,打几套小首饰。
顾延臻听说了之后,也着实伤感了一回。
他挺舍不得的,说:“瑾姐儿和王爷成了亲,是不是要去庐州啊?庐州在安徽呢,那么远……”
宋盼儿看不上他这幅样子,就道:“那别嫁了。姑娘养在家里,做老姑娘好了!当年我从延陵府嫁到京城,不是更远?”
堵得顾延臻没话说。
顾瑾之则比较平静。
她的生活根本上没什么变化。
再嫁朱仲钧,谈不上担心,但也没什么期望。
嫁人、生子、终老,顾瑾之不想离经叛道,她只想和正常人一样,走完人生的过程。
这是一个不让父母担心的正常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谁是丈夫,对于顾瑾之而言,并不重要。
年轻的时候也以为婚姻等于找个心爱的男人,相伴到老。可等到走完前面的一生,才知道婚姻里有很多东西,爱情都帮不上忙。
爱情,远远不足以支撑一场婚姻。
相比较顾瑾之的冷静平淡,朱仲钧有点开心,是藏匿不住的。他说话间言语飞扬,有时候跟顾瑾之的丫鬟们说话就哈哈大笑起来。
连小丫鬟葳蕤都知道朱仲钧非常高兴。
“王爷很喜欢咱们家姑娘!”葳蕤对祝妈妈道。
祝妈妈便笑:“姑娘明年就要嫁给王爷了。王爷不喜欢她,喜欢谁去?”
——*——*——
到了十月中旬,下了京城的第一场雪。
积雪盈丈,秋华消歇,衰飒零落的秋景被皑皑白色淹没。窗外寥廓苍茫,红闺暖融如春。
朱仲钧斜倚在顾瑾之东次间的炕上看书。而顾瑾之,又开始跟着程师傅和祝妈妈学做针线。
这次,真的到了紧要关头。
她必须学会简单的缝制。
可是大半年没有拿针线了,原本就生疏的她,更是不逮。片刻,她的手指就被戳破了十几处。
程师傅看到朱仲钧,想起上次他发火,也不敢多说顾瑾之什么。
对顾瑾之这个徒弟,程师傅是分外无力的。
她就没见过比顾瑾之更笨拙的。
听闻顾瑾之看病很有天赋……
果然,老天爷就是公平的,人不可能十全十美。
祝妈妈不忍心,看着顾瑾之为难的样子,一次次戳破了手指,咳了咳道:“姑娘,要不就算了。将来王爷的小衣,妈妈替你做。将来妈妈老了不中用,还是葳蕤她们。倒也轮不到针线房上,不会让人笑话的。”
顾瑾之倒不是担心这个。
她是突然想到,如果将来有了孩子,她却不能替孩子做件衣裳……
没工夫做和不会做,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她不想成为一个不会做针线的娘亲。
“我没事的。”顾瑾之笑着道,“每次都半途而废,结果下次再学的时候,仍是做不好。要是刻苦点,做个十天八天的,慢慢就熟了。”
她自己是下定了决心的。
祝妈妈不好再说什么。任由她。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嫁人。新婚要给公婆鞋袜作为见面礼,这个是不能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