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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还不好,中医就会用活血化瘀之剂。
可苏嫔这病,半夏朴厚汤用了,活血化瘀剂也用了。张渊还给苏嫔开了些其他方子,始终不见效果。
因为苏嫔这病,嗓子里根本没有炎症,她不是咽喉炎;也没有淤积。她只是肺气不宣,导致津液成痰,风痰和燥痰相扰。
要解了她喉咙间的阻碍感觉,只需先用乌梅汤。乌梅可以收敛肝气而生津液。津液充沛,就无法成痰。又用桔梗、蜜枇杷叶等宣肺。
宣肺利咽,生津祛痰,就是顾瑾之治病的原理。
故而,顾瑾之给苏嫔开了方子,重用了乌梅、桔梗、蜜枇杷叶,又添了麦冬、玄参和甘草相佐。
“按方子抓药。每次煎熬,熬上满满一罐,盛在暖壶里,当茶水引用,隔几个时辰喝一次。一连喝半月,您喉间这阻碍物自然就化解了。”顾瑾之把方子开好,拿给了苏嫔。
苏嫔道谢。
她又问顾瑾之这病的原理,顾瑾之就一一跟她解释了。
“……张太医给您问诊,问了您病症。又替您把脉,可到底没有像我这般仔细观看您的喉咙。若是看得仔细,就知道您的咽喉有点肿,却并无炎症。而张太医的方子,都是针对喉咙炎症的。药不对症,再小的病也无法缓解。”顾瑾之道,“您这不是大病,安心吃药就好。”
苏嫔道了谢。
拿到了药方,苏嫔眼神有点失措。
她好像掉了个东西。那东西既好看又无用,可丢了又舍不得。让她心里五味杂陈。她坐在那里。没有挪动。她答应了顾瑾之,就不会反悔。
她也怕顾瑾之在她尚未母仪天下之前,将她的事说出去,惹得谭家把矛头提前指向苏家。
顾瑾之先站了起来。
苏嫔这才回神。她冲顾瑾之微笑。又道了一遍谢。
两人回到了正殿。苏嫔跪下给太后磕头道谢。又给顾瑾之行了礼。
“……你这原本也不是大疾,安心吃几副药,解了这病。也是你的造化。”太后对苏嫔道。
“都是王妃妙手回春。”苏嫔对太后道,言语里不掩饰感激之情。
太后没有再谦虚,叮嘱了苏嫔几句,就让她告辞。
顾瑾之和朱仲钧也要告辞。
太后叮嘱他们:“临行那日再进宫,哀家有东西送你们……”
两人回了王府别馆,收拾东西,准备好二十启程往庐州去。
“我出去一趟,可能明天才回来。”朱仲钧对顾瑾之道。说罢,又压低了声音解释,“我往南走一段路,看看能不能设个陷阱。若是咱们运气好,一次将谭宥击毙……”
顾瑾之有点担心他。
他的腿到现在才堪堪好利索几分。
万一遇上了打斗,他只怕是要吃亏的。
她暗暗拉了朱仲钧的衣袖,凑在他耳边低语:“安全不安全?”
“我带着石仓呢。”朱仲钧道,“我悄悄去。你把东西收拾好,今晚歇在你母亲那边,只当是临行前和母亲做做伴。我明日宵禁时肯定会回来。”
顾瑾之半天才缓慢松开了手。
她轻轻替朱仲钧理了理衣襟,把他的衣裳抚得平整。
看着他的目光,顾瑾之心里添了好些不舍和担忧。她的担心那么明显,朱仲钧自然明白,他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让顾瑾之有点羞意,她这才挪开了眼睛。
朱仲钧带着石仓出门,顾瑾之站在院门口相送。
她略微站了站,才转身进了内院。
稍微坐了片刻,顾瑾之起身,喊了丫鬟给她梳头更衣,又吩咐海棠:“你去趟顾宅,看看夫人在家不在家。就说我要过去和夫人说话。”
海棠道是。
秋雨和木叶给顾瑾之梳头更衣。
等顾瑾之更衣完毕,海棠也回来了。她说:“夫人在家呢,让王妃只管过去……”
顾瑾之就带着丫鬟,从角门往顾家去。
尚未到角门,司笺迎了上来,有事禀顾瑾之。
顾瑾之就让海棠带着秋雨和木叶稍微退后几步,只让司笺在她跟前说话。
“……人已经快到了安徽。”司笺低声告诉顾瑾之。
这是说谭家众人。
顾瑾之轻轻点头。
她告诉司笺:“这件事不可松懈,你的人盯紧了。”
司笺道是。
他停下脚步往回走。
路过身后的几个丫鬟时,司笺冲海棠微笑打招呼。
他们也算从小就认识的。司笺知道海棠是夫人身边最得意的丫鬟,所以格外尊重海棠。
如今的司笺,还是那模样,只是长高了些。他不够俊美,但是说话办事透出几分干练,很惹人爱慕。
看到他和海棠打招呼,木叶偷偷抿唇笑。
秋雨也看了几眼。
海棠只装没瞧见。
到了顾家正院,宋盼儿正在逗两个孩子玩。
小十和小十一已经两岁半。小十一已经会满地跑,又笑又叫的。小十木讷站在一旁,不吭声。
顾瑾之进来,就随手将站在炕沿边的小十抱起来。
他很沉手,顾瑾之有点吃力,才将他抱到炕上一起坐了。
“。。。。。。太后娘娘怎么说?”宋盼儿问顾瑾之。她知道顾瑾之进宫,是去说离京的事。
宋盼儿还奢望太后能挽留庐阳王。这样顾瑾之也可以在京里多些日子。
“母后只让我们一路小心。陛下说派羽林卫送我们回庐州,怕路上有剪径的土匪。”顾瑾之一边把小十弄乱的衣襟整理好,一边回答母亲的问题。
宋盼儿顿时眼眸微黯,情绪一落千丈。
顾瑾之看在眼里,心中不忍,安慰母亲:“朝廷就是这样的规矩,在京里久了,会惹人怀疑,太后和皇上也为难。娘,等我们到了庐州。我时常给您写信。再说。煊哥儿、瑥哥儿和珹哥儿不都在您身边吗?”
宋盼儿强撑起笑颜,道:“他们兄弟是他们兄弟,你是你啊……”一句未说完,心里酸楚难当。
顾瑾之只得说些好话宽慰她。
“我在离京之前。都住在您这里。如何?”顾瑾之道。
宋盼儿转忧为喜。道:“这自然是最好了,你挨着娘睡几晚。”她很高兴,一高兴居然没问朱仲钧同意不同意。
顾延臻还在孝期。他依旧每日歇在外院的书房。
所以,顾瑾之过来陪宋盼儿,并不打扰。
这么一说,宋盼儿立马起身,连忙叫人整理床铺,添了床被子给顾瑾之。
顾瑾之则安心抱着小十,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问他:“冷不冷?”
小十不回答,好似听不懂。
小十一原本在远处玩一只佛手。听到顾瑾之和小十说话,不知是好奇还是怎么,他挪动着小脚,跑过来,依偎在炕沿上看着顾瑾之。
顾瑾之笑,伸手也摸摸他的脸,对他道:“珹哥儿,叫姐姐……”
珹哥儿已经会说很多话。
他也学会了模仿。让他叫谁,他都知道叫。
可他不会叫姐姐。
他只是眼神迷惘看着顾瑾之。
他的乳娘和丫鬟芍药都上前,教他喊“姐姐”。
姐姐、姐姐这个词,在屋子里飞扬着。
“…。。姐姐。”一个稚嫩又含糊的声音,飘入众人的耳朵里。
大家都一惊。
喊姐姐的,不是小十一珹哥儿,而是从来不说话的小十瑥哥儿。
珹哥儿的乳娘和芍药都愣住,错愕看着小十。
小十却伸手抓顾瑾之鬓角的钗,又含糊喊了句:“姐姐。”
这回大家都听清了。
宋妈妈也上前来,惊讶不已。
芍药忙进去告诉正在指挥丫鬟铺床的宋盼儿。
“这情分可不同寻常。瑥哥儿这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呢。”宋妈妈道。
顾瑾之听到瑥哥儿喊姐姐,无疑是开心的。可宋妈妈的话,让她怔住。她反问了一句:“第一次喊人?”
她没想到,小十快三岁了,还没有说过话。虽然母亲不时念叨,说小十不开口,顾瑾之却一直以为,小十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没说过。
宋妈妈却点点头。
顾瑾之这才回神,又惊又喜。
她身上没有戴合适的东西赏给小十,只得抱住了小十,道:“真乖!”
见小十要她头上的钗子,顾瑾之顺手拿下来,交给了他。
小十就紧紧攥在手里。
那钗子是圆簪身的,不割手,乳娘也放心让小十攥着。
顾瑾之喊了海棠:“你回去一趟,开了我的箱笼,去寻快好的玉佩来,我要赏给瑥哥儿。”
海棠忙道是。
宋盼儿也从里屋出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把小十开口说话的事,告诉了宋盼儿。
宋盼儿总担心小十是个哑巴,这回重重松了口气。
她从顾瑾之手里,抱过来小十,逗弄他:“叫娘,娘……”
小十专心致志玩手里的金钗,不回答。
倒是一旁的小十一,听到宋盼儿的声音,不停的喊娘,非要宋盼儿抱。
宋盼儿见瑥哥儿没有再次说话的意思,只得悻悻将他交给了乳娘,抱起了小十一。
小十一很会卖乖,在宋盼儿怀里,娘、娘喊个不停。
宋盼儿就格外高兴。
顾瑾之又把小十抱过来,让他喊姐姐。
这次,他不理顾瑾之了。
第382节凯旋
顾瑾之当晚就歇在顾家。
晚些时候,宋盼儿也问顾瑾之:“王爷等会儿过来用晚膳吗?”
朱仲钧现在不像从前了。他从前整日围着顾瑾之转。
“他应该不用。”顾瑾之道,“他出城了,今夜不回来……”
宋盼儿顿时紧张。
她没有当着众人问朱仲钧去了哪里,笑笑掩饰过去。
晚膳后,宋盼儿和顾瑾之母女俩歇下,她才问顾瑾之:“王爷可是又去找那些余孽了?”
宋盼儿怕朱仲钧不甘心,又去找那些余孽报仇。
上次朱仲钧受伤,顾瑾之告诉宋盼儿,朱仲钧是去找绑架顾瑾之的余孽了,遭受伏击。宋盼儿有过怀疑,最终还是相信了女儿的说辞。
如今朱仲钧出城,宋盼儿立马联想到了上次的事情。
“不是。”顾瑾之笑起来,“娘,王爷现在又不傻。他明知对方有了防备,岂会轻易出手?他是怕路上有事,提前去打点好。等我们启程的时候,能保一路顺风。”
这是怕路上有事,伤了顾瑾之。
宋盼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女婿这么有心,她是挺高兴的。
可转念一想,过不了几日,自己唯一的闺女就要离京,心里一阵刺痛。
她轻轻拉了顾瑾之的手,在顾瑾之手背轻轻摩挲,半晌叹了口气。
顾瑾之也沉默无言。
这份难舍之情。她也有。所以,语言是苍白的,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分开的痛,她和母亲都要承受。
顾瑾之反握住了母亲的手。
母女俩沉默起来。
过了片刻,顾瑾之先打破了沉默。她对宋盼儿道:“娘,我到了庐州安定下来,定会时常给您写信……”
宋盼儿嗯了一声。
这话顾瑾之已经说过好几遍了。
除了这句,似乎旁的话更不足以安慰宋盼儿。
宋盼儿也没有点破,任由顾瑾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娘,二表哥这些日子念书刻苦么?”顾瑾之转移话题。不想再提令人伤感的离别。
宋盼儿就笑了笑。道:“他从小念书就不用蛮力。过年的时候,他跟着我们去老宅拜年。你三哥带着他到处逛逛,他就和你三哥混熟了。上元节还跟你三哥出去玩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