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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乐邑此刻的压力是很大的。
他深切脉,终于确定了脉数。
确定之后,他淡淡舒了口气。
那点弦细的异常脉象在他心底,他有点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不打算去管。他要稳妥起见。
切脉之后,彭乐邑把自己的诊断,告诉了皇帝:“。。。。。。娘娘这是惊风。风症从肝肾着手,肝主疏泄,若是肝风不畅,浑身气血凝固,故而惊风。微臣窃以为用清肝泻肝汤,可治娘娘的惊风。”
“严重不严重?”皇帝终于缓了口气,语气也好了些,没打算继续把彭乐邑和另一名太医拉出去打死。
“微臣开二十剂泻肝汤,娘娘每日吃上两剂。现如今也不敢断言是否严重。。。。。。”彭乐邑道。
皇帝顿时又不满,怒道:“还不敢断言?你居然是太医院的提点,这么没用,可是白吃俸禄,欺君罔上的?”
彭乐邑吓得腿都软了,又给皇帝跪下磕头:“微臣无用,求陛下责罚!”
皇帝更加生气。
既然知道自己没用,还在宫里丢人现眼?怎么不去死呢?
正在气头上,皇帝理智全无。
这时,内侍进来,跟皇帝禀道:“太医院的孙太医求见。听闻婕妤娘娘抱恙,孙太医愿为娘娘效力。。。。。。”
孙太医?
“让他滚进来!”皇帝呵斥道。
他根本不知道谁是孙太医。可此刻他正在暴怒,逮谁骂谁。
第526节托付
孟婕妤生病的消息,第二天才传到太医院。
彭提点大人带着莫太医进宫问诊,也很快传开了。自然,最后彭提点没有治好,让孙太医接手,也传开了。
这是孙太医自己传的,为了提高自己的声望,反正彭提点要还乡了,又不在乎。
太医院的人,都不怎么相信,却也没有反驳。
秦申四第二天早上才知道。
他微微苦笑了下。
他并不知道这是假的。
他还以为,孙太医真的被钦点进宫,给孟婕妤治病。在秦申四看来,孙太医应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踩彭提点。
秦申四又想,他几年运气不错的,但应该要到此为止了,他的得意人生大概要到头了。
可他到底挣下了一份家业,十几年前大有不同,秦申四也宽心。
他安心做自己的事。
“秦太医,彭大人让您过去说话。。。。。。”秦申四正在认真将脉案整理一番,这是他每天早上必做的功课,却有个小药童跑过来,对他说。
秦申四和彭乐邑的关系还不错。
有些时候,彭乐邑也会私下里找秦申四说话,这是常事。
秦申四没有多想,放下手里的活,去找彭乐邑。
彭乐邑脸色有点黯。
他对孙太医的行径甚是不满,那些流言,说彭提点和莫太医被孟婕妤看病。没有成效被赶,然后孙太医去了,就治好了孟婕妤,这话伤害彭提点,他可以不介意,但以后莫太医怎么办?
人家还是要吃太医这碗饭的。
那个孙太医,着实欺人太甚。
看到秦申四进来,彭乐邑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两人坐定,连茶水都不曾准备,彭乐邑就压低了声音。对秦申四:“梅卿。听说宫里的事了吗?”
“是孟婕妤?”秦申四问。
彭乐邑声音如此低,让秦申四觉得孟婕妤应该是重病。
“今天才听说的。”秦申四加了句,“不知是否真切。。。。。。”
“听得是真切的。”彭乐邑道,声音依旧很轻。这么轻的声音。让他的面容有了种岁月苍苍的感觉。显得很苍老。“我先下了诊断,只因言辞保守,圣上大发雷霆;而后。孙楙傛不请自入,也给孟婕妤诊脉,和我说一般,开了清肝汤,在圣上跟前下了保,孟婕妤的病,月余就能根除。”
孙楙傛就是孙太医了。
原来他并不是被请到斓月宫,而是不请自入的。
秦申四听到这里,点点头,心想孙楙傛好大的胆子。不过,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孙楙傛有袁尚书做主,底气足。
而后,他又觉得不解,彭提点跟他说些作甚?
他们的关系是不错,却没什么私交的。
这些年,秦申四一直很忙,而彭乐邑又是个醉心医学的人,不需要人来客往。除了在太医院,私下里两人很少见面,说的也都是公事。
彭乐邑今天说这些话,有点私语的意思,让秦申四。
他疑惑看了眼彭乐邑。
“。。。。。。梅卿啊,若是孙楙傛治好了孟婕妤,这太医院的提点,只怕非他莫属。我听人说,他早已暗中拜访了袁尚书,还卖了山东的几百亩祖田,这是倾家荡产争提点之位。若是他得手,这太医院就要乌烟瘴气。”彭乐邑看出了秦申四的疑惑,不等他发问,继续道。
秦申四心里大惊。
他着实没有想到,孙楙傛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连祖田都敢卖了。
太医院没有这么大的油水啊。
孙楙傛既然卖了祖田贿赂袁裕业,自然是打定了主意争宫廷供奉的,否则他也捞不回本啊。
秦申四已经不敢侥幸了。
孙楙傛一旦做了提点,宫廷供奉给他莫属了。
虽然想通了,心底还是不甘心。
秦申四不仅仅惊讶这点,他更惊讶:彭提点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之前,秦申四是特意派人去打听的,花了五十多两银子。最后,他打听到的消息,还不如彭乐邑随口说的消息。
看似不问世事的彭提点,原来什么都知道。
秦申四对彭乐邑肃然起敬。
“大人,您放心,圣上英明。。。。。。”秦申四不知该怎么接话。
秦申四很感激彭乐邑跟他说这些私话。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让他也去巴结袁裕业?
秦申四虽然有些家产,却也不想这样浪费。万一巴结不成,那些钱平白无故打了水漂,不值得。。。。。。
在生活上,秦申四很保守。
彭乐邑却笑了笑,打断了他:“太医院小小地方,朝廷都懒得过问。梅卿,我原本是一心提携你的。。。。。。”
秦申四又是一愣。
“多谢大人。”回神间,秦申四道谢。
“。。。。。。那我问你,你有这样的雄心,去争一争吗?”彭乐邑问秦申四。
这话,特别轻。
似暖风拂过了心房。
秦申四心底一动。
这是什么意思呢?
“大人。。。。。。”秦申四嗫喻,半天没说什么。
他有点戒备,不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随便世人。这大概是人之本性,每个人都会尽量保护自己。
“梅卿啊,咱们同僚近十年,虽说私交不深,我却是不会害你的。”彭乐邑明白秦申四的内心想法,又道,“孙楙傛医术平平,我在孟婕妤诊脉,有个疑点,当时没敢说。
昨晚想了一夜。总觉得不妥。如今圣上已经不让我再过问孟婕妤的病情,我落得轻松,再过半个月就要还乡了,我也怕惹事,更不愿意多说了。但你不同。。。。。。”
说到了这里,秦申四就知道彭乐邑是真心要提携他几分。
他给彭乐邑跪下,道:“多谢大人!大人若是指点一句半句,下官没齿难忘!”
彭乐邑亲自扶他起身。
然后,彭乐邑就把自己诊断过程中那点疑惑,告诉了秦申四。
“。。。。。。孟婕妤乃是抽搐。”彭乐邑道。“抽搐。多半为惊风。风症从肝肾治,脉象应该数大。但是我们赶到的时候,孟婕妤已经昏迷。切脉的时候,半晌才切到弦细。。。。。。”
“脉象弦且细。又抽搐?”秦申四突然打断了彭乐邑的话。
彭乐邑点点头。
他见秦申四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他:“梅卿。你有什么高见?”
“一时倒也没有。”秦申四道,“只是,下官曾经拜在顾家老爷子门下。有师生情分。恩师辞世之后,撰写了一部医书。恩师的医书里,有个专门疑难杂症分类,里面提到了过类似惊风的几种情况,。。。。。。”
顾家老爷子的书,彭乐邑也是看过的。
顾家并没有刻意珍藏那部书。
他们尊重老爷子的遗志,广益世人,所以拿出来卖了。
但是,那部书着实太长。
彭乐邑精力有限,看过之后都忘了,并未特意去钻研。彭乐邑和顾家老爷子,不是一个流派的,特意钻研顾家的医术,实则收益不大。
反而是秦申四,很信奉顾家的医学,特意研读、熟记,记得比较清楚。
“。。。。。。抽搐自古从风症治,必然要清肝、泻肝等。但是顾恩师有个案例,也是抽搐,并未肝肾出了问题,而是心肺。”秦申四道。
这个说法,让彭乐邑愣了愣。
他算是博览群书的,秦申四这个说话,他并未听过。
秦申四就毫无保留,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给彭乐邑听,两人说了大半个上午。
中午,太医院比较热闹。
原来是孙楙傛,正在说晚上宴请。
刚刚国丧,孙楙傛也不敢铺张,只说:“到寒舍吃薄酒一杯。。。。。”
这么快,他就要拉拢众人。
秦申四苦笑了下。
彭乐邑看孙楙傛的目光,有点冷。
但其他人,还是很捧场的。
谁也不愿意得罪未来的上司。
所以,必须卖孙楙傛这个面子。
看孙楙傛这模样,对提点之位势在必得。
小人得志,彭乐邑在心里冷哼。虽然看不惯,他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他即将告老,只是太平安全的离京,不要出波折才好。
正说得高兴呢,一群锦衣卫涌了进来,将孙楙傛拿下了。
大家都惊呆了。
“这是。。。。。。”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就乱糟糟的。
孙楙傛得意的面容还没有换下,怎么就被锦衣卫拿了?
“怎么了?”彭乐邑身为太医院的提点,自然要站出来问。
“孙楙傛把孟婕妤治坏了。。。。。”一个侍卫回答。
他们就这样把孙楙傛带走了。
侍卫哗啦啦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太医院众人。
好半晌,彭乐邑回神,看了眼秦申四。
秦申四心里遽然升起些许希冀。
其他人则小声议论纷纷。
这边,议论纷纷尚未停歇,皇帝身边的太监刘术跑了来,对众人道:“陛下让太医院所有人到斓月宫侯旨。。。。。。”
彭乐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皇帝既疼孟婕妤,又性急,才吃了一天的药不见好,就要抓太医,又叫这么多太医去候诊,让彭乐邑感觉不太好。
他即将要离京的人,他是怕出岔子的。
路上,他和秦申四走在最前面,彭乐邑就低声对秦申四道:“梅卿啊,你若是有本事,只管使出来,别害怕,这是你的机会。。。。。。”
也是彭乐邑的机会。
若是孟婕妤治不好,只怕接下来彭乐邑是回不了家乡,剩下的残年要在牢房度过了。
“是。”秦申四回答。
他声音很坚定。
第527节妙手回春
众太医往斓月宫的时候,各怀心思。
像彭乐邑,就希望自己不要出头,安全混过这次,顺顺利利还乡;有的医术不济或者胆小的,就怕皇帝点名让他去治,最后落得和孙楙傛一样,被锦衣卫带走。
而大部分的人,都跟此刻的秦申四一样想:这是个机会。假如治好了孟婕妤,就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只怕提点之职都能手到擒来。
既做了太医,谁又不想做个提点?
他们跃跃欲试,各自在心里使劲回想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