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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怡强自镇定。
她想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叙述,偏偏不经意间会流出紧张,把她的镇定破坏殆尽。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行事并不老辣,这种心迹又让她害喜,所以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姑母,那个章归鸿,他是十月初一出生的,所以他特别忌讳人家说他是丧门星。”顾怡镇定好心绪,说道。
顾瑾之脚步微顿。
十月初一,那是鬼过年的日子。
这个日子出生的人,往往被算命的人说是极坏的命运,连带跟他亲近的人也会没有好运气。
这种说法很恐怖。
像二月二、七月七出生的孩子,也会被这样说。
顾怡都知道这件事,应该不少人知道。
这些闲话,没人告诉顾瑾之,所以顾瑾之不知道。
怪不得,涂成打不到猎物,怪章归鸿。
这么说来,挑事的应该是涂成才对。
“好,我知道了。”顾瑾之对顾怡道。“若是真的,我倒重罚了章归鸿,轻罚了涂成。我会回去查访的,若是查访明白了,会重新处理,你宽心。。。。。。”
顾怡道是,不再说什么。
她跟着顾瑾之回了别院。
顾怡没有跟过来吃鸡,而是回了自己那边的厢房。
顾瑾之也回了正院。
远远就听到了彤彤的笑声。
肯定又是在和燕山、彦绍玩闹。
顾瑾之进来的时候,彤彤已经笑倒在燕山怀里。
“说什么这样开心?”顾瑾之也被带得笑了。
“彤彤说,她长大了以后要做王爷。像爹一样。然后建个更大的围场,天天去打猎。”燕山笑着解释。
顾瑾之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道:“王爷都是男人。你个姑娘家,打什么猎。明日回家。我要给你寻个针线师傅。。。。。。”
彤彤吓得脸色微变。
她嘟起嘴巴。
顾瑾之上次就让她学针线。她学了一上午。就彻底反感了。
沉默抗议了下,彤彤说:“爹爹说,你小时候也学不好针线。。。。。。”
顾瑾之语塞。
定是彤彤上次去抱怨学针线难。朱仲钧就把顾瑾之小时候学针线的囧事告诉了女儿。
所以,彤彤压根儿就没把顾瑾之的话当一回事。
这女儿太难教了。
都是朱仲钧的错。
顾瑾之轻轻在彤彤头上敲了下,道:“娘还是学会了,你的小衣裳,不是娘给你做的?你也要学。”
燕山和彦绍在一旁笑。
顾瑾之放过了彤彤,又问彦绍:“今天好玩吗?”
“嗯。”彦绍道,“娘,我明天还能打猎吗?”今天他什么都没有猎到,因为彤彤箭发乱七八糟,每次他们差点追到猎物,就被彤彤赶跑了。
“明天不行啊。”顾瑾之笑道,“明日要放猛兽,还有些没有驯化过,从山里捉来养了几个月,都很猛烈。等你像大哥那么大,才可以去。”
彦绍哦了声,没有再纠缠。
顾瑾之的几个孩子里,彦绍的性格是最中和的。
论聪明,他不及彦颖;论勤奋好学,他不及燕山;论顽劣,他远输彤彤。
他中规中矩,到了七岁开着跟着师傅启蒙,既习武强身,又读书识字。不管是习武还是读书,他都不出色。
他身体好,不哭不闹的。
几个孩子里,他最不需要操心。
顾瑾之轻轻摸了摸彦绍的头。
晚膳的时辰,朱仲钧和彦颖还没有回来。
玩了一天,彤彤和彦绍困了,两人先去睡了。
燕山陪着顾瑾之聊天。
顾瑾之有点担心朱仲钧和彦颖,就和燕山说:“。。。。。。说要来打围的时候,你爹爹和彦颖最积极了。咱们刚到这里,他们俩却走了,这大半天都不回来,到底什么事?”
燕山摇摇头。
他也有点担心。
“娘,要不我回去看看吧?”燕山道。
顾瑾之不同意:“他们都是大人,又不会走丢,总归是有事,耽误了。你还在留在这里吧,帮我照顾彤彤。你爹爹和彦颖也不在,我都管不住她。。。。。。”
她两世一共养过六个孩子。
从来没有孩子像彤彤这样顽皮。
彤彤不仅仅爱玩,还古灵精怪的,都是朱仲钧教她的,所以她狡猾死了,需得时时看着她。
在家里还好,出来顾瑾之就管不住彤彤了,她需要燕山帮忙。
“好。”燕山提到妹妹,忍不住笑。
“有什么好笑的?”顾瑾之抱怨,“你们都宠她,以后她可怎么办?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燕山则道:“彤彤这样好玩。娘,姑娘样到底是什么样?我觉得彤彤这样最好了。。。。。。”
顾瑾之:……
顾瑾之着实不想再跟燕山说彤彤了。
“燕山,你知道章归鸿吗?”顾瑾之想到了章归鸿的事,问儿子。
燕山点点头,笑道:“他娘身体不好。他爹让他去考学,他不去。他说。以后跟他爹一样,在王府做事。上次他还问我,以后能不能做我的管事。我说好啊,你这样的学问,考个状元也是可以的。你给我做管事,只要你不觉得屈才,将来你就是总管事。”
这个,顾瑾之倒不知道。
孩子们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生活。
“他人品如何?”顾瑾之又问。
“很仗义。他看着有点闷,性格可烈了。”燕山笑道,“娘。您今日怎么尽说他?”
下午章归鸿和涂成打架的时候。燕山正在带着彤彤玩,他不知道。
顾瑾之就把这事告诉了他。
燕山听了,并不惊诧,道:“章归鸿很在乎旁人这样说他。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后来就一直身体不好。旁人就说是因他。他很是忌讳。。。。。。”
顾瑾之不由一笑:“你好似挺喜欢他。”
“嗯。”燕山道,“将来若是他能帮我,我也省心些。”
顾瑾之又笑。
孩子们真的大了。
她犹记燕山生下来那小小的模样。彷佛是昨日、
快到二更鼓的时候,朱仲钧和彦颖终于来了。
父子俩风尘仆仆的。
顾瑾之迎了他们,问:“晚膳用过了吗?”
“还没。。。。。。”彦颖道,然后就问,“彤彤呢?”
“疯了一天,困了。”顾瑾之笑道,“她还射了只山鸡。”
彦颖目露惊喜:“她的箭发,是我教的。”
燕山就在一旁笑,并不说话。彤彤的那只山鸡,其实是燕山帮她射的。
但是见彦颖很开心的样子,燕山也不点破。
燕山虽然才长彦颖两岁,却像父亲一样疼爱彦颖和彦绍、彤彤,处处让着他们。
“。。。。。我去看看彤彤。”彦颖转身就跑了,也不顾顾瑾之在身后喊他。
等彦颖跑出去,顾瑾之问朱仲钧:“你们父子俩去做什么了?说好了来打围,你们反而不见了。。。。。。”
朱仲钧看了眼长子燕山,见燕山要起身走,他走到了燕山身边,按了按燕山的肩膀,让他坐下,这才道“京里来了贵客,我和彦颖回了趟王府,接待了下。”
他声音很轻,“徐钦把晋王送来了。”
徐钦是顾瑾之朋友姜昕的丈夫,已经被封了申国公,对先皇忠心耿耿。
顾瑾之和燕山都表情微变。
“爹,京里已经容不下晋王了吗?”燕山道,“若是朝廷知道晋王在咱们家,会牵连咱们的吧。”
燕山把家庭看得比较重。
他不喜欢风险。
他这个性格,很像顾瑾之。
朱仲钧笑了笑,道:“暂时没人知道。。。。。。”
燕山脸上就有几分焦虑。
顾瑾之没有说话。
屋子里沉默了下,顾瑾之对儿子道:“燕山,你回去歇下吧,我们也要歇了。”
燕山只得出去了。
等燕山走了,顾瑾之才问朱仲钧:“京里又怎么了?”
他们离京这五年多,京里发生了很多事。
顾瑾之的大伯,从顾瑾之一家人离京后,他就不再上朝,在家闭门修书,把前朝史书给修了一遍。
皇帝也装作不知道,只当顾延韬生病。
袁裕业暂代首辅。
他那时候,不过三十二岁。
像他这么年轻的宰相,前无古人,袁裕业是非常高兴的。
他也勤勤恳恳做事,辅佐皇帝。
可是这么暂代,就一直暂代了五年多。
皇帝没有再说革去顾延韬首辅的话。
朱仲钧知道这件事,跟顾瑾之说:“皇帝既要袁裕业辅佐他,却又防备袁裕业。”
所以,顾延韬如今虽然五年不上朝,他的党羽被折杀得差不多,他还是占了首辅之位。
皇帝还定期叫人看望他,给他用药品,只当他是在养病。
“袁裕业简直丧心病狂。”朱仲钧回答顾瑾之,“延平大公主的驸马,占了出民田,打死了人,告到了京里,袁裕业查这件事,说延平大公主和驸马要谋反。。。。。。”
延平大公主,就是当年的二公主,苏嫔的女儿。
顾瑾之眉头蹙了起来。
“袁裕业,他要做什么?”顾瑾之问。
晋王从封地逃到庐州,自然是有大事的。
“。。。。。。他要连坐!他不仅仅查到了延平大公主和驸马谋反,查下去,就查到了永淳大公主是同谋,晋王是永淳大公主的弟弟,他派人去晋王的封地拿晋王,要将晋王下狱。申国公知道,这件事不会申冤就能解决的。晋王回京,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提前得到了消息,就去晋王的封地,把晋王带到了我这里。”朱仲钧道。
第534节旧债
朱仲钧的话,让顾瑾之又是沉默。
晋王回京,无疑是死路一条,但是跑到庐州,岂不是牵连朱仲钧?
“咱们也跑不了!”朱仲钧见顾瑾之默然,又解释,“既然袁裕业从延平大公主的事,能牵连到永淳大公主和晋王,肯定要从晋王的事上,牵连到顾家和我们。”
晋王和永淳大公主,都是德妃的孩子,他们有一半是顾家的血脉。若说袁裕业不会因此而牵扯顾家,那实在太过于天真。
只怕袁裕业的主要目的,就是冲着顾家来的。
这些年,袁裕业没少给顾家使坏。
朱仲钧,已经没有退路了,忍让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这是皇帝默许的?”顾瑾之道。
“肯定是。”朱仲钧道,“敢对皇亲国戚动手,没有皇帝默许,袁裕业有几个脑袋?他袁氏固然自作聪明,却也不敢这么放肆!”
皇亲国戚的地位,远远高于袁裕业。
这是天生的高贵。
没有皇帝的默许,袁裕业岂敢和皇亲国戚作对?
“我还以为,皇帝需要我大伯来压制袁裕业。”顾瑾之道,“这么多年,我大伯仍是首辅,虽然他早已不上朝了。足见,皇帝还是不想袁裕业做首辅的。怎么现在改变了主意?”
这个,朱仲钧也不知道。
京里的变化,他们哪里说得清?朱仲钧在京里和宫里。都有些眼线,却只能知道大事情。
袁裕业和皇帝的关系,比较私密,有些事外人难以知道。
弘德帝行事,往往凭心意,这些年并未改变。
他的统治之下,天下不说大乱,却也不怎么安宁。这几年,荒灾大小无数,吏治逐渐**。国库日益空虚。
弘德帝喜欢袁裕业。这是感情上的;他忌惮袁裕业,这是理智上的。他能理智这么多年,着实不容易了。
现在因为什么事改变了,谁也不知道。
对于一个感情用事的皇帝。想要猜测他的用意。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