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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让敬儿摔着了?”她厉声问。
“不是,皇后容禀。”宫女惊慌道,“殿下自出娘胎便有了,奴婢仔细瞧过,殿下右肩的青痕不是伤,是胎记……”
叶妩仔细地看了看,伸手摸了摸,儿子毫无反应。
如果痛,儿子会哭的。
这青痕不大不小,好似一枚铜钱那般大,呈扇形,有五爪……她心神一震,这是……龙爪……
敬儿的右肩怎么会长着深青色的五爪龙爪?明锋可知道?
龙爪是真龙天子的象征,敬儿的右肩长着龙爪,那是不是预示,他将是未来的楚国皇帝?
那楚凌天怎么办?
她问宫女,陛下可知道敬儿背上这青色胎记,宫女说知道。
那么,以明锋对儿子的喜爱,日后一定会废太子、册立敬儿为太子。
如此一来,楚凌天甘心吗?那时会不会发生什么惊涛骇浪的事?他会不会像当年的楚明轩那样,密谋杀害,永绝后患,以残忍、狠毒的手段登上帝位。叶妩心慌意乱,不敢再想下去。
————
想了几日,叶妩终究对楚明锋说了这件事。
他引以为豪,“我仔细看过,敬儿右肩的青色胎记有五爪,形似龙爪,该是龙爪。待敬儿大一些,那胎记便会大一些,便能看得清楚。”
她问:“陛下觉得,敬儿背上这胎记有什么深意?”
“敬儿自出娘胎便身带龙爪,这不明摆着敬儿是真龙天子吗?”上苍赐给他一个将会继承他的帝位的儿子,他沾沾自喜。
“可是,凌天已是太子。”
“那又如何?待敬儿长大,我改立敬儿为太子。”
叶妩直言道:“陛下想置敬儿于死地吗?”
楚明锋愕然,好似被泼了一桶冷水。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凌天已是太子,以为自己会继承帝位,执掌江山。到头来,你圣旨一下,令他希望破灭,他能甘心吗?他怎会心甘情愿拱手让出帝位?”
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放心,我自会为敬儿铺好这条路,让敬儿顺利坐上帝位。”
“只怕不会如你意,安定郡王便是前车之鉴。”她眉心微蹙,“明锋,我想过了,让太子继承你的帝位,敬儿永远是亲王,肩背的龙爪不会有人知晓。只有这样,你我百年之后,敬儿才能一生平安。”
“敬儿是真龙天子,这是天意,我们怎能逆天而行?”楚明锋沉沉道,“纵然太子有心染指帝位,图谋不轨,也不会得逞。因为,天意便是天意,不会更改。”
多年来,他们第一次争执得面红耳赤。
叶妩楚楚地看他,柔声恳求:“明锋,这次听我的,好不好?”
他坚持己见,“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我不想违背天意。”
她不再劝了,孩子还小,还有很多机会劝他。
————
看着孩子成长,是最幸福、最快乐的事。
很快,敬儿和欢欢长牙了、走路了,会叫父皇、母后了,小小的人儿招人喜欢。
敬儿身子略高,英姿威武,那双浓眉形状完美,那眼瞳深黑若渊,与楚明锋如出一辙;欢欢身形娇小,肥肥白白的小脸清秀玉致,五官酷似叶妩,玉雪可爱。
偌大的皇宫,因为有了这两个小小人儿而热闹许多,他们厮守的日子也添了许多乐趣,开心与苦恼相伴,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俗世快乐与幸福。
而敬儿肩背上的深青胎记也大了,那五支龙爪清晰可见。
叶妩早就警告奶娘、宫女,若有人将燕王肩背上的胎记泄露出去,死罪难饶,还会获及家人。
如此,除了这些人,都不知道燕王身上的特异之处。
如果楚凌天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观察过他,他很喜欢年幼的弟妹,时常抱他们,逗他们玩,而他心中怎么想的,只有他知道。他是否担心太子之位被夺?是否忌恨敬儿?
她不敢胡乱猜测,只能命宫人、侍卫万分谨慎,不许发生任何意外。
然而,再怎么谨慎,意外总会发生。
这日,叶妩正在吃午膳,偏殿的宫女匆匆奔来,面色惊惶,“皇后……不好了……”
“怎么了?”她的心猛地揪紧,难道是敬儿、欢欢出事了?
“公主……”宫女急得哭了,“公主……快不行了……”
叶妩心神一震,飞速奔向偏殿。
欢欢,千万不要有事……欢欢……
正巧,徐太医来请平安脉,见她面有异色,连忙赶过去。
叶妩奔进寝殿,但见女儿躺在床上、粉玉似的小脸儿泛着青黑之气,心神大震,“欢欢……欢欢……”
宫女跪在地上,惶恐地哭,“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小公主饿了,奴婢便喂米粥给小公主吃……这碗米粥吃了一半,小公主就哭闹起来……奴婢哄了一会儿,小公主还是哭闹,面色变了……奴婢不敢耽搁,连忙差人去禀奏皇后……皇后,是奴婢伺候不力,奴婢不知为何会这样……”
叶妩慌乱地察看女儿,欢欢还有呼吸,只是好像已经昏迷了。
适时,徐太医快步进殿,立即为欢欢诊治。
她紧张地握拳,向天祈祷,欢欢不能有事……欢欢不会有事的……
诊视片刻,他匆匆走向大殿,写了一张药方,吩咐一个公公火速去御药房煎药,还催促公公尽快回来。
然后,他回到寝殿,取出银针,为小公主施针。
“欢欢是不是中毒?是不是很严重?”叶妩忍不住问,心慌意乱,双眸含泪。
“确是中毒。”徐太医在欢欢的头上、手上等穴位上施针,“小公主已昏迷,能否醒来,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击中她,她懵了……欢欢竟然这么严重?
欢欢……
徐太医拿起床榻边案上的半碗米粥,用手指取出一点,仔细地闻了闻,再用舌头舔了舔。
有人奔进来,叶妩转过头,泪落如倾,“陛下……”
楚明锋箭步走来,揽住伤心欲绝的皇后,看向床上那好像没了气息的小人儿,担忧地问:“欢欢怎样?”
“小公主吃的这碗米粥被人下了不少夹竹桃粉。”徐太医道,“如若大人误食夹竹桃粉,严重者会中毒身亡。而婴孩体弱,一旦误食,只怕……”
“只怕怎样?”楚明锋颤声问道,心好似被插了一刀。
“小公主吃了不少,如今昏迷不醒,只怕……难以回天。”徐太医语声沉重,“微臣施针希望能抑制毒性的蔓延,但也只是希望。”
“妩儿数次中毒,你都有法子救活妩儿……夹竹桃并非剧毒,你有法子救欢欢的……你快想想法子……”楚明锋蹲在床边,抚着女儿的额头、小手,哀痛不已。
“虽然夹竹桃的毒性不如其他剧毒,但误食过多,也会致命。”徐太医道,“小公主昏迷,面泛青黑之气,说明毒气已蔓延至五脏六腑,微臣尽力而为……”
“朕命你一定要救活欢欢!”楚明锋悲痛地吼。徐太医不再说什么,唯有竭尽全力救治小公主。
叶妩哭倒在楚明锋怀里,悲痛欲绝。
不久,公公端回来汤药,徐太医赶紧将汤药灌进小公主的口中……然而,根本灌不进去,因为,小公主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再次察看,确诊小公主已走,于是悲声道:“陛下,皇后,微臣无能,小公主……已经走了……”
楚明锋震骇,痛彻心扉……叶妩闻言,一口气提不上来,双眸一翻,昏厥了……
————
醒来时,叶妩发现自己躺在寝殿的龙榻上,感觉做了一场噩梦。
对,那只是噩梦,欢欢没有中毒,欢欢好好地活着……
然而,当她来到偏殿,惊呆了——楚明锋坐在床边,怀中是昏睡的欢欢,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僵化。
从他悲痛而呆滞的神色就知道,那个噩梦是真的,欢欢已经死了。
她一步步地走进去,双脚似有千斤重……欢欢,你来到世间不过一年,还没长大,刚刚会叫父皇、母后,你就这么离开父皇、母后了吗?欢欢,是不是父皇、母后不够好,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才离开我们?
欢欢……
她泪流满面,抚触欢欢青黑的小脸儿,手颤得厉害。
欢欢,是母后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是母后的错……
“或许欢欢不喜欢帝王之家,或许欢欢与我们无缘,才会离开我们……”楚明锋沉声道,悲痛欲绝。
“欢欢……”叶妩将女儿抱过来,泪珠滴落。
楚明锋的近身公公带着一人进来,她讶异,为什么带端柔公主来?
端柔公主是李昭仪的女儿,当年,李昭仪数次谋害叶妩,楚明锋查出真相,当着众人的面,赐李昭仪绞刑。当时,端柔公主年仅四岁,与母妃见了最后一面,便被宫人抱走。
时隔多年,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娇美绰约的少女。
她静静地站着,身着一袭雪白的衫裙,好似一尊精致的雪雕,面无表情,寒气逼人。
那公公禀奏道:“陛下,皇后,奴才查到,端柔公主在小公主的米粥下夹竹桃粉,毒害小公主。”
叶妩震惊,竟然是她!
楚明锋豁然起身,“啪”的一声,掴了端柔公主一掌,气得脸膛紧绷,“朕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小公主死得好。”端柔公主玉秀白皙的脸上漾着冰寒嗜毒的微笑,“父皇当儿臣是女儿吗?”
“欢欢年仅一岁,你竟然对她下如此毒手,你蛇蝎心肠!”他怒斥,黑眸染了血,红得吓人。
“若论蛇蝎心肠,有谁及得上母仪天下的楚国皇后?”她盯着叶妩,眸光怨毒,饱含仇恨,“欠债还钱,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叶妩明白了,端柔公主恨自己,是因为她的母妃因自己而死。
那年她只有四岁,但与母妃的生离死别让她永远记住那段血海深仇;即使她不知道,李昭仪的近身侍婢也会告诉她。
楚明锋也明白了,“你母妃是朕杀的,与皇后无关,你要怨就怨朕!当年你母妃数次谋害皇后,赐她绞刑已是格外开恩!”
端柔公主赫然打断他,狠毒道:“儿臣不想听!儿臣只知道,母妃是被她害死的!母妃死了,父皇也不要儿臣了,儿臣孤苦无依,孑然一身……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杀儿臣的母妃,儿臣就毒死她的女儿!”
“你丧心病狂!”他气得双臂发颤,“你母妃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不能怪旁人!”
“父皇自然是维护她。在父皇眼中,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她杀人也是对的……”她声嘶力竭地吼,脸涨得通红。
“端柔公主毒害小公主,罪无可恕,杖毙!”楚明锋厉声道,“拖出去!”
端柔公主并不怕死,被押走的时候,狠毒地瞪叶妩。
他跌坐在床上,余怒既消,剩下的便是伤痛——竟然是大女儿害死了小女儿,这是他造的孽,为什么要报应在欢欢身上?
叶妩仍然抱着欢欢,心情平静了些,“陛下,饶她一命吧。”
“为何?”楚明锋低缓地问,好似很疲倦。
“算是为欢欢和敬儿积福吧。”她淡淡道,看着欢欢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