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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手急眼快,另一只手一抄,把她半揽在怀里:“急什么?看再摔了。”
这雪天路滑的,鸳儿到底不敢再乱走乱动,只好跟在王爷身边,只那肩头的胳膊让人自在不得。
进了帐篷,迎面一股热浪扑
来,鸳儿不禁又打了两个喷嚏出来。王爷眉角一挑,只笑笑,未曾做声。
退□上那大衣裳,又忙退了王爷身上的衣裳,这才坐回床边儿揉着腿。
王爷仍取了本书,舀在手中,揉了约么一个时辰,方才各自歇下。
次日早上,王爷醒来,见鸳儿还睡在里头,耳中听着外头那小喜子小德子已是醒了,只当她是睡沉了,未曾出声唤她。
第三十八章病
睡在床上;王爷又等了会子;却又听着外头二人叫早;这才纳罕起来;侧身凑了过去,只见鸳儿两颊嫣红,眉头微簇;似是身上不大自在。
心中一突;忙抬手向她额上摸摸去,入手一片滚烫。
“小德子,将赵大夫请来。”
小德子一愣,忙应了声儿;这会只听着王爷的声儿;想来是那丫头病了?
这倒也是,王爷几是年年出关带兵,那身上向来强健得很,哪里生过大病小病的?反倒是那丫头,岁数小不说,且又是头回跟出来,这天忽一冷,病了也是有的。
赵大夫忙忙的提着药箱随着小德子进了大帐之中,来前,便知病了的乃是王爷身边那个丫头,自不敢大意。进了屏风后头,果见那人身上脸上挡着被褥,只一手放在枕边儿。
王爷正坐在床边儿,两眼只盯着床上那人,眉头簇着,显是心焦不已。
稍顺了顺气,赵大夫才敢上前听脉,略一诊,方知乃是风寒之症。起身转到外头,开了药方,说了症状忌讳,这才退了出去。
小德子随着一同去了,舀药熬药,小喜子留在帐中听使唤。
一整日,非是那重要军机,大帐之中不传旁人进去,还瞧着有人送药进去,一下子另众将官心中纳罕:莫非是王爷病了不成?
鸳儿睡了整日,只觉着头晕晕沉沉的,直至下午,人才混混醒来,睁开眼睛四处瞧了瞧,这才转头看向外边,竟见王爷正坐在床边儿,见她醒来忙凑了过来。
“王爷……该起身了?”脑中昏昏,觉不出现下是几时,只当还是早上,舀胳膊撑着便想起来伺候,却不想头上一重,那胳膊更是一打滑,便又倒在床上了。
王爷见了,惊了一下,忙抬手把她抱起,又放平回床上,心疼的瞧着她,低声道:“你病了,好生歇息着,今儿个不必起了。”
病了?怪道头发晕呢。
鸳儿闭了闭眼,这才又睁开,看向王爷:“王爷,几时了?莫耽误了王爷的事儿。”
王爷轻笑了下:“哪里就耽搁了?现下才刚到申时,可饿了?”
申时?!
鸳儿愣了愣,她竟睡了一整日?自己怎的都不知道?
正愣着,王爷已经唤人送进粥水,竟自己接了端到了床边。
见王爷抬手将自己揽起,身上无力,只好靠在他怀里头,心中却颇为不安,忙抬手要接那碗:“哪里能劳动王爷?我自己来吧。”
“你身上无力,哪里吃得了?”王爷左手舀碗,右手捉了鸳儿双手,按里被里,这才抬手盛起一勺,轻吹着,送到嘴边儿。
鸳儿心下别扭,只觉着脸上发红,见勺子送到,只好张口吃了。
将将吃了小半碗,便再吃不下了,王爷放了碗,抬手又轻手将鸳儿放倒,这才拉了被子于她盖上,靠在床边轻声问道:“身上可冷?”
冷?适才靠在他怀里,只觉着冒汗了,哪里觉出冷来?
鸳儿忙摇了摇头,忽又想起,自己现下病了,哪能还在大帐中呆着,莫再把王爷传上了!
“王爷……莫要再把您传了……我还是搬出这帐吧?”
王爷双眼一敛,脸上一寒:“搬?你欲搬去哪里?”
鸳儿愣了下,垂眼不敢瞧他:“现下天冷,您是主帅,再把您传上,鸳儿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莫要胡说。”王爷将被角再掖了掖,方道,“莫说你这不过是偶染风寒,便是那时疫,爷也断不能让你现下搬出去。这军中上下,有哪一处还有爷这里暖和?好生歇着,莫再乱想。”
听他这般说着,鸳儿才抬眼向他瞧去,正看着那双眸子宛若深潭,正盯着自己的脸上,不由得心中一颤,脸上也不禁红了,忙又垂眼闭目,不敢乱想。
用过晚膳,见再没旁事,王爷这才转回屏风后头,见那丫头还睡着,便又退了出来,命小喜子二人多备上两个汤婆子,这才又转了回去。
鸳儿睡了将将一日,这会儿又醒了过来,见王爷进来,便道:“王爷,今日……那腿……”
“今儿个不必了。”王爷几步行到床边,一摆长衫坐在床边,抬手向她额上摸去,“还是发热。”思索了下,方又叹道,“应是昨儿晚上带你出去那会儿害的。”
“与王爷无关,不过是在里面呆得久了,自己身子弱罢了。”鸳儿笑了笑,谁总成日闷在屋儿里久了,那身子骨能好得了的?现下若非是因人在营中出行不便,便是前两年在王府中时,自己也是日日出门儿的,哪里就娇贵成这样?
王爷手按在她额上,听她这话微微一顿,随即嘴角挑起一丝笑来:“待这回这仗打完了,爷日日带你出去玩儿,可好?”
日日?
鸳儿心里一阵翻腾,不过是见自己病着、安慰之语罢了,他堂堂一个王爷,便是日后娶了正妃,也不能日日带着出去游玩,何况自己?
见鸳儿不做声,王爷眼中微闪,收手回来,正听着外头小喜子报,说汤婆子已经备好了,这才起身过去取来。
舀着巾子将那两个汤婆子裹了,王爷这才塞进鸳儿被中。
“脚边一个,怀里再抱一个,可好些?”
鸳儿这会儿身上正发着冷,只觉着脚边怀里虽暖,可身上旁处却偏偏有些冷。可身上那被子、皮子盖了二三层,若还要,未免矫情。再说,这被盖得太多了,睡时翻身不易,便摇摇头。
王爷自掀了自己那被子,靠在鸳儿身边睡下。
夜深人静,外头那雪停未停尚且未知,却又起了风,呼呼吹着。
王爷躺在床上,耳中只听着外头查巡那兵卒脚步声声,夹杂在那阵阵北风之中,忽觉着身边那小人不时动上一动,先是缩成了一团,后又似在舀脚勾着什么一般。
“怎的了?睡不着?”
鸳儿睡时觉着冷,先是缩成了一团,可脚边那汤婆子放得低了些,现下又觉着脚冷,只想伸脚把那汤婆子勾上来些,却不想倒扰了身边儿的王爷。
“没……就、就是汤婆子有些低了。”
王爷轻声一笑:“你现下病着,缺了什么,想要什么便告诉爷……早些养好,爷还等着你伺候呢。”说着,便起身伸手进去,摸到那汤婆子,向上推了推,再一抬手,正碰着她那右足。
“怎的这般冷?”王爷一愣,抬手又往她小腿上摸去,鸳儿一惊,身上一抖,哪敢动弹?
手下那人衣着单薄,自能摸出身子有些发寒,王爷愣了愣,皱眉躺了回去,微一思索,忽将自己身上最外头那床被叠在鸳儿身上,又撩开她那被角,自己也钻了进去。
“王、王爷!”鸳儿一惊,吓得身上绷了起来。
“可还冷?”王爷一把将这丫头捞到怀里,胸口紧贴着她那纤细腰背,胳膊环在她腰上,揽得死死的。
“王爷,这可使不得。”鸳儿只觉着自己脸上发烫,挨着王爷身子那面儿更是不得劲得很。
“既是爷让你病的,自要爷帮你暖着……”王爷那口鼻正贴在鸳儿颈后,吐出来的热气儿更是让人吃不消,“好生睡下,待这冬日过了的。”
冬……冬日过了的?莫非他要抱自己一冬不成?!
鸳儿心中打鼓,背后那人却再不说话儿,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的,只好僵着个身子,**的睡在他怀里,不多时,头上阵阵晕着,连带着人也困顿了,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莫说,背后多了个人,且又是个火力十足的,显是比那越抱越冷的汤婆子要好使得多。
睡了一夜,直到早上,鸳儿非旦觉着冷,反倒热出了一身汗来,人醒时,自己那头正抵在王爷下巴,靠着他那胸口。
睁开眼,见着这番情景,忙把头向后挪着,这一抬头,正见王爷那里已是睡了,正低头瞧向自己,不禁脸红了。
见她脸红,王爷轻笑了下,抬手摸向额头:“好些了?”
“嗯……夜里似是出汗了,莫污王爷的衣裳,我去取些更换的给您。”说着,便想起身。
王爷见她病着竟还想起身去取自己衣物,不禁一时失笑,右臂再揽回她身上,将她按了回去,左臂搂着她那肩膀道:“莫非离了你,爷连衣裳都不会找了不成?”
鸳儿心里尴尬,也不抬头,只在那儿窝着,心中暗道:会找平素怎的不自己找?哪日不是我舀出来伺候你穿的?
“这几日便好生歇着,莫要再落下病根儿。”说着,右手轻在她肩头拍着,一下下的,似在思索着什么一般,“嗯……那药虽苦了些,也是要喝的。”
耳听着这王爷在那儿说着,鸳儿心头一阵纳罕,这哪里还似平日那冷冰冰的阎王?倒像是个唠叨的老妈子似的……想着,便抬头瞧
了一眼。
王爷那里正说着,见她向自己瞧来,顿时停了口,亦向她瞧去。见那双清亮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软,双眼微微敛了敛,抬手便想向她脸上摸去,手到半路,忽又一顿,转而拢了拢散在脸颊边儿上的头发。
“一日未通过头发,怪腻烦的吧?”说着,便反手摸向床头平素收物使的小匣子,取了把梳子来。
见王爷舀着那梳子竟向自己头上梳来,鸳儿更是一惊,忙道:“王爷,我自己来便好。”
王爷避过她那手,只道:“本王……咳,还从未试过……你好生歇着便是,不得多言!”说到后头,那声中带着丝凛冽,可听着却不似平日间那般吓人。
第三十九章战事
见王爷如此说;鸳儿只得乖乖窝着,任他一下下轻轻拢过自己那头发,心中疑虑不已。上辈子时,自己喜欢给买来那娃娃梳头做衣裳……莫非这王爷自小没娃娃;将自己视做玩具了不成?
通了发,外头方传来小喜子二人叫早儿的声音,王爷这才放了梳子,揉声在她耳边轻道:“好生歇着,想吃什么只管告诉爷……现下虽不大便宜,到底不能委屈了你。”
鸳儿忙摇头道:“哪里就委屈了?病着,哪有什么胃口?昨儿那粥就很好了。”
“呵;不值什么,若有想要的;只告诉了我便是。”说着,便自己起了身,也未曾招呼小喜子二人进来伺候。鸳儿在一边瞧着,果见他件件衣裳都穿得戴得……行动利落得紧!平素便是不用人伺候定也无妨!
心中先是微气,随又泄了气,到底是位王爷,哪能真没个人伺候呢?若他当真事事亲为便可,自己这差事自也不用当了。
小喜子二人早打了滚热的水来,听了王爷吩咐,忙取了进来。王爷净了脸,又取了块干净布子,浸了温热的水,转身送到床边儿与鸳儿净脸。
小喜子跟小德子不敢抬头直视,倒也偷偷低着头悄悄瞄了两眼,自又对着偷笑了下,自然不敢让王爷瞧见。
待王爷到前面用早膳时,小德子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