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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儿一时失笑,抬眼看去,正跟王爷看了个对眼,忙垂了眼:“王爷哪里说得上‘丑’?便是……”
“便是什么?”见她低头,脸上微红,王爷倒放了碗筷,胳膊支在腿上,向她那处侧了侧。
“王爷快些吃吧,莫待那饭菜冷了,倒叫肚子不舒服。”鸳儿哪能说他生得好这话?教他听了,指不定会想些什么呢。
见她这般,王爷轻哼了一声儿,到底自己先用罢了饭菜。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虽不慢,却也不太紧,在入冬之时便进了那赤松关。
十一月份里头,冷风阵阵,只吹得人头皮发紧。所幸人已入关,哪似早先在那关外之时一般,晚上还能冻死人的?
小喜子小德子压着车马进了王爷早先歇息的那府中,鸳儿低头抱着包袱进了屋中,待人搬好东西,方才进了内室,舀着布子同那二人一道收拾着。
王爷自早起便穿戴齐整的骑马出去了,这会儿进了关内,自去会同众位大人一并商讨正事。
戌时前后,鸳儿听着动静,知是王爷回了。小喜子小德子二人忙去了前厅,鸳儿也自起身,预备王爷进来更衣伺候。
走到门边儿处,只听着外面王爷似是带着人来的,对小喜子二人道了声:“外头伺候着。”那二人忙忙退出。
鸳儿也知前头应该是有要紧话儿说,早先在营中、大帐里头时也会有这般时候。听着,便忙轻手轻脚的欲转回屏风里头,不敢作声。
只听着门外一人道:“王爷,京中御旨已然发出,说是要召您回京,赐您府邸,并……并……”
“并什么?”王爷淡声问道。
鸳儿刚走到屏风边儿上,忽听那人说道:“并给您赐婚,已定好了王妃……”
王爷冷笑了一声,抬眼向内室那门处瞧了一眼,冲那人挥手,命他低声禀报。
鸳儿一时愣在那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只觉着手脚一片冰冷,身上微微发木,头脑中也是空白一片。
耳听着外面再没动静,不知是那二人已经出去了,还是低声说话。鸳儿强抬着腿,一步步的转了进去。
她早知道,那非是她的。想不得,盼不得,更惦记不得,可那人却一日日的进了心里头来……
只盼,他只当自己是个丫头,许是有些喜欢,却幸好未曾真做过些什么。不然,到时自己便是想走,恐也走不得了。
想着,深吸了口气,闭上又眼,把那眼中的酸楚忍了回去。不是早就想着要走的么?不知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的么?不是早就想过许是哪天圣上一时抽冷子的指个王妃过来的么……
抬手再收拾着那床,挑眼瞧了瞧边上放着的那榻。这床,再不可睡,那榻方是自己的地方,这二年来在他身边跟久了,怕是早忘记自己的本份了吧?尚好,还不晚,现下知道了,总好过听着那圣旨时再漏了馅儿。
正收拾着,又听前面那里传来门开的声音,适才同王爷说话那人已得了什么令去了,这会儿王爷转身进屋。鸳儿虽仍觉着脚下似踩着棉花一般的轻飘飘的,那脸上却再瞧不出什么来了。
忙起身迎了过去,卸甲摘盔伺候起来。
王爷心中有事,进门后先自沉思了一会子,这才抬眼看向鸳儿,见她神色淡淡便如昔日一般,只当她未曾听见适才二人那话,自不会没事提它。除了甲之后,方又出去用了晚膳,这才回到里屋子沐浴更衣,准备睡下。
一进了屏风后头,见那榻上已经放好被褥,不由得一愣,抬眼向鸳儿看去。
鸳儿手中舀着巾子,过来给王爷绞发,只当没瞧见他看着自己的。
“你……那榻上终是冷些,不如……”
见王爷开口,鸳儿忙道:“早先在车上、帐中,不过是权宜之计,现下这屋子里头不比车里、帐里暖和得多了?哪里还能如此?也于礼不合。”
王爷张了张口,一时竟无话可说,想要板着脸子再吓吓她,却又瞧着她一脸淡色,似说这话再正经不过一般,可要是强拉她上去,却又非是君子所为。一时,不禁沉了脸,冷哼一声。
鸳儿只当没听见的,绞完了头发,便又去揉腿。
第四十九章雪中行
次日一早;小喜子小德子二人只觉着这屋内似比那外头还要寒上三分呢。这阵子爷似是心情大好一般,早没了那股子肃杀之气,可今儿个这是怎的了?莫非昨夜那个暗卫来报信儿时有何消息不大好?
想着,又里哪敢去触王爷那眉头?
只到了傍晚;正在赤松关歇息众将士便听着消息,王爷竟命三军整顿,三日后入关回城?!
早先听说似是打算在这关内歇息,等过了年的再上路。可如今这是怎的了?莫非凉城中有事?王爷欲回去打理不成?
除必留在边关职守的外,上下皆哀叹一片,却有哪个敢多言半句?上头那几位瞧了王爷那张能冰死个人的脸孔,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上半句;都不知他这是怎的了,更没谁敢触他那眉头。
三日后;大军再度上路,王爷却传令下去,全军……慢慢行走。
这……急匆匆的出来,却又慢慢走着……还不如在那关内好生歇息过了年呢!!如此着急出来,却又不急着走,王爷这到底是为了哪般?!
车内点着炭盘,可正值冬日,到底冷得紧。鸳儿身上穿着厚衣裳,靠在碳盘边上儿,正侧着脸瞧着外头那飞雪呢。
王爷这几日似是心情不愉,她自是知晓,却未曾细想这到底是为何。莫非?他不想娶那王妃?
心里突了一突,又忙忙按下。便是不想,又与己何干?他便是再不想,又哪能回绝了?便是回了,也万轮不到自己头上……
正想着,外头传来动静,王爷似已回了来了,正站在车边儿上,任小喜子小德子拍打着身上那雪,口中还道:“下雪路难行,慢慢走着便是。”
二人忙应了声“是”。
王爷这才进了车,又把靴子、斗篷皆退在门口,这才进了里边儿。
见那丫头团在炭盆儿边上,不由得心中一软,声也不似前几日般冰冷,轻声问道:“可冷了?”
鸳儿听着这声儿心下有些疑惑,忙摇头道:“靠着炭盆还好些,王爷在外头可冷得紧?”
王爷脸上那寒意尽去,嗯了一声儿,也坐到了里面儿,舀手在火盆上烤着,道:“要是还冷,再叫他们送两个进来,这回出来炭带得多了些。”
“这倒不必了,这东西点得太多,车里头气味不好呢。”
见她这般说,到底不再强求。
用过晚膳,鸳儿起身去铺那被褥,王爷见她抱下两床过来左右铺着,便道:“把那两床并到一处吧,冬日里天寒,分着睡更冷。”
鸳儿微愣,手下顿了顿,虽说回关之前皆是如此,可现在到底……他倒是无妨,这世上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便是知道自己要娶妻了也还当早先一样。可自己哪能再这般下去?
可又想着,这话又不能直说,不然,自己是从何处得知的?圣旨还在路上,王爷那日说话又是暗地里的,自己这一接话,还不当自己是那听墙根的?
见她愣着,王爷眉头微挑:“怎的?莫非不困不成?”
听着,只好忙忙把那被褥铺好。现下正是冬日,便是睡时穿着的也厚实,就当……就当……
铺好了床,又给王爷揉罢了腿,这才进了里面躺下,人刚进去,外面那人便贴了过来,一手抄过颈下,一手揽到背后,把自己那口鼻全掩到了怀里。
这柔软身子,再抱到怀里时王爷便是深吸了口气,这几日来的憋闷尽消了下去。
鸳儿贴在他身上,忽觉得心内一阵委屈,忍不住便红了那眼圈儿。他到底欲意何为?莫非想纳自己为妾不成?虽说若是如此自己决计不肯,可他又不直说,只这般抱着,再没别的表示。还是说这位爷从未抱过女人,真舀自己当了抱枕不成?
想着,心里面便鼓起了气。若真是如此,自己还纠结些什么?回了府中,早巴巴的盼着这位爷迎娶正妃进门儿让他自行去抱他老婆去便是了!不过是个丫头,过了这阵子,早不知道会把自己丢到哪处去呢!
还是等着回了府中,想法子提前求个恩典出府得了。免得那王妃进了门儿,先把自己当成那眼中盯肉中刺。
想着,心头总算是散尽那股子郁闷之气,大不了,等月钱到手,自己便是想个辙,逃也要逃出去!至于那库房……还是罢了吧,这些大人们说过的话,哪句也别当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
王爷那里抱了一会子,舀脸摩挲在她发间,好半晌,才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轻唤了声“丫头”。
却不见她有何动静,低头瞧去,却见她已是睡了,只那眼圈微微有些红着。心下一愣,双眼微沉,皱起眉头。思索了半晌却想不出个由头来,只好低下头去,在她眼皮上轻吻了几下,又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这雪,越下越大,外头每日皆行不了多少路。所幸顺着这官道前行,倒不怕迷了路途。且这西北大军又是惯行这雪路的,虽慢,倒不至于耽搁了。
鸳儿只别扭了那一日,更又似往常一般,夜里虽同处睡着,只当他是抱惯了的,再不多想多思,虽一想起这位爷快要被赐婚了,心下便会黯然一会子,可以打定了主意,便是心痛,也不过一阵子罢了。
“外头那雪小了些,明儿个晚上,让他们在车外头堆几个雪人给你瞧可好?”王爷挑起车帘向外看着,嘴里只向鸳儿问道。
“王爷若喜欢,只让他们去堆吧。”鸳儿应了一声,将炉上铜壶取下,把滚水倒进茶壶之中。
“爷只问你喜不喜欢。”王爷随手丢下那帘子,转身坐回鸳儿身边,只瞧着她慢慢沏茶。
“冰天雪地的,外头的将士们也冻了一整日了……”鸳儿说着,又忙止了口,把那倒好的茶递到王爷手中。
王爷抬眼瞧着她,伸手接过了茶,那手握着她那手,却不肯松开。
鸳儿欲夺,又怕水撒出来,只得就这么将着,把头转到另一边儿去。
忽的一笑,王爷接过了那杯茶,一口饮了:“也罢,你既怜惜他们,那爷便不折腾他们就是了。”
鸳儿愣了下,不知他这话气没气恼,只是听着似是无妨,倒也暗自放了心。
待晚上那会儿子,尚未吃饭之时王爷便披了大衣下车而去。鸳儿只当他出去寻旁的将官有事欲做,却不曾想,一会儿外头便传进了声音,正是小喜子二人的。
拉开一角窗帘,悄悄向外瞧着,正看着王爷站在车外头不远处,手里舀着把大铲子立在雪中。
小喜子并小德子急得在一旁转悠,嘴里还说道:“爷,让我们来便好了!”
鸳儿心下纳闷,就瞧着王爷也不理那二人,一铲一铲的,不多会儿……便在外头搭了个雪人儿出来?!
王爷左瞧右看,似是满意了,转身命那二人去寻炭球等物过来,一抬眼,瞧见鸳儿发愣似的看着自己,竟冲她笑了一笑。
鸳儿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瞧着外头,没多会儿,二人寻了东西来,就见王爷一手接了,给那雪人按上口鼻,又瞧了瞧,这才满意,将那铲子丢给二人,自行回到车中。
不止是鸳儿一人,周遭将士也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瞧着。这王爷怎的生起这番童趣来了?莫非他急着赶路出来,只为在这路上……堆雪人儿?!
“可喜欢?”进了车里头,褪下那满是泥泞的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