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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丞相家只有一女,今年刚刚四岁。”
鸳儿愣了愣,不解转过头去。
见她瞧向自己,王爷方才松了口气:“爷再说一回,有什么事,还有爷在,莫想那些有的没的。京中之事、宫中之事,非是爷不告诉你,而是有些事情说也说不清楚。你只要记得,爷许了你的,一样儿不会少了你的。莫是爷要许给你的,莫要推开便是。”
愣了好半晌,脑子才动了一动,圣旨上指给王爷的王妃……查无此人?那圣旨又是何意?
叫王爷回去,许了王府,又许了王妃……这究竟是何意思?
皱眉想了半晌,才抬头问道:“莫不是私生女?”
王爷眉头一挑,郁结了这大半个月,今儿个总算是笑出了声儿来:“私生女?丞相瞧中了谁,便是人家媳妇也大可要回家去享用,哪里来得私生女?”
这话说得……令鸳儿一阵汗颜。倒也是,这是古代,看中哪个抬回去便是,除了后院恐怕不安生外,再无其他可虑的。
见她竟有心思琢磨这些,王爷唇角微挑,看来,惦记这事儿的非是自己一人呐,她既也担心,那自己这份心思便未白费。
不多时,后头送上药来,王爷眼瞧着她喝得眼泪巴巴的,不由得心头绵软一片,捻着几片杏脯送到口边,柔声道:“来,含着些。”
禽了杏脯,才回过神来,忙转头到另外一边,他才说了那王妃的事儿,自己便这般听话……莫非自己还惦记着不成?那位子……哪是自己能坐得的?
正想着,就听身边那男子柔声道:“可困了?要睡会儿?”
忙摇了摇头,道:“王爷自去忙吧,哪里又那般娇贵了?”
“忙?忙什么?”见她急着赶自己离去,知她早先亦在吃味儿,王爷这会儿心情大好,大手一伸,又把她抱进怀中,只下舀下靠着,“爷只用歇着便好,莫不成还要出去探路?”
“那……几位大人处……”离府前忙成那般,现下怎的又闲成这样?
王爷双眼微沉了沉:“不必担忧,只管好生养着,快些把你掉下那些肉涨回去便好。”
由打这日起,这位爷竟似赖到了这车上一般,轰,轰不走,赶,赶不动,只好任他赖着,只这车上地方小了些,两个人虽能睡开呆得住,到底不如先前王爷用的那车宽敞。
取出九连环,王爷悠然自得的靠在车边儿上,瞧着鸳儿在那皱眉解着,解了一会儿,反弄搅越乱,叹了口气,抬头揉了揉那发酸的脖子,向窗外张望了几眼,忽然愣了起来。
“瞧什么呢?”见她向窗外瞧着,王爷也凑了过来,一同看着。
“……车外头的官兵呢?”早些天前,鸳儿病着,未曾向车外头细看去,且这位爷又赖在自己车上,断不肯下去,成日间竟不是舀着那一匣子东西做戏,便是取书来陪着自己念,哪里顾及得到旁处?
见她如今才瞧出外头护着那人换了,王爷不由得失笑了下:“早换了,打从德县一出来便换了。”
“这是为何?”鸳儿瞪大了眼睛,诧异瞧着他。
“早些日子……”王爷稍顿了顿,见她仍瞧着自己,心下甚是舒服,这才拉长了音儿,慢慢说着,“接到前头探子来报,说是有那流民散兵专门堵着朝廷命官,在那官路上行凶,反倒商旅更是安生些。这回虽是回京,有那官兵护着,可到底不能真个带着大军出行,早先那大军自分派到各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昨儿给咱丢霸王的亲~
这破雾,停个一天半天的,又要连着再起上n天,每天看窗外雾气腾腾的,就跟谁快得
道成仙要飞升了似的=。=++
第五十九章胡子
“这一回;几位大人商议了下,便差人扮做普通赶路人家便好,待到了地界儿再换回去便是。”
听他这般说,鸳儿一时没回过味儿来;哪听说过带着兵的反没有扮成商旅的安全一说?
可既是王爷说的,那便许是真的吧。
想着,又道:“怎么车马变少了许多?”前后瞧着,不过五六辆车,并三十来个护卫骑着马罢了,旁的人呢?这五六辆车可连王府里那些都不够呢!
“既扮成普通人家,哪里有那般众多车队?还不让歹人盯上?自是分批走的。”见她虽皱着眉头;到底点了点头,这才一把拉到后头;只道,“外面儿哪有什么可瞧的?这个解不开了?爷给你瞧瞧。”
本进了那四月,应是一日暖似一日的。可上回走这路时是越走越向着北,又瞧不见外头,到底不知何处该是何样儿、气候又是如何。只觉着白日日头虽晒,到底不大热。夜晚又颇凉爽得多,在这车上闷着,倒也不觉着气闷。
这日正跟王爷那瞧话本呢,忽听外头小喜子道:“王爷,有马赶来。”
王爷听了,挑了挑眉头,对身边鸳儿道了声儿:“自己先瞧着,爷去去就回。”这才起身出去。
鸳儿只听着左侧似有马打后头飞奔而来,稍瞧了眼,见是个劲装打扮的男子骑在马上,显是一路奔波而来,到了车边儿,才放慢了马,慢慢靠来。
一行车马皆停在路边儿,王爷独自下去,与那人站在路傍低声说话,好一会儿,才转身回来。
“走吧!”说罢这句,那马背上的男子退了下去,找了辆车子进去歇息着。
王爷脸上淡淡,瞧不出说过何要紧事,想了想,鸳儿自也未去问他。
王爷早先乘着的那大车并未随在队中,便直住到鸳儿这辆里头,好在里面儿王爷那些衣物皆全,虽皆是些家常普通的,却是一应俱全的。
又过了数日,小喜子在门口唤着,附在王爷耳边说着什么,王爷点了点头,道:“距那津度尚有几日?”
小喜子忙道:“还需再走上个把月的方能到。”
王爷低头沉思了会子,抬眼瞧了瞧鸳儿,坐回车中:“现下已是四月初了,再过一个多月方能到达……路上只能脚程快些,只怕有些颠簸了。”
鸳儿抬眼,不解瞧着他道:“是怕与几位大人错开时候么?”
王爷微哂:“傻丫头,你那及笄礼啊。”
鸳儿愣了下,张了张嘴巴。
“不安生下来,哪好像操办?且还……”王爷说着,又住了话头儿,只笑着点了下她那鼻尖,“爷说过,许了你的,一样儿不会少给你。”
鸳儿听着,心中微紧着,垂了头:“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您带我已经够好了。”
听她如此说着,王爷又轻笑了下:“哪里便够了?这些日少不得辛苦些,若颠簸的难过,便同爷说……不能为了赶路,再把人折腾病了。”
进了五月天,本应是一日热似一日,日日那日头打右边儿窗户爬起,又从左边儿落下。鸳儿却只觉着除白日外皆凉爽得紧,比当初在那塞外不差,哪有酷暑之虑?
这一日,正走着,远远的便听着了些水声,等了一会子车马停下,鸳儿才讶然瞧着前面儿,竟横着条一望不见头的大河!!
众人停在一处渡口边儿上,除自己这一行人外,尚还有着不少人家亦欲渡江,都在渡口处歇息打尖儿,等着那船家到了再上船过河。
鸳儿瞪大眼睛瞧着那水,心下纳闷,王爷在一旁道:“怎的?那水里可瞧出些什么来了?”
忙收了眼神,老实道:“上回来时并未遇上河,这般宽的还是头回见……有些新鲜罢了。”
王爷那里点了点头,挑眉道:“行的那路不同,自是遇不着这河。”又指着一旁那帷帽道,“莫忘了带上那个。”说着,不知打哪取出了一对小胡子,把鸳儿带着的菱花镜子舀了过来,贴到了自己鼻下。
见鸳儿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己,王爷脸上微霁,嗽了一声,正色道:“不过是稍加掩饰罢了。”
鸳儿强忍着笑,忙先理了理王爷身上那衣衫,见无差错,方取了那帷帽戴到头上,偷笑着跟在王爷身边下了马车。
一路上忙着赶路,哪里又有功夫下车走动?一饮一食皆在车上将就,这会儿下了车,便是平素再安静的个人,也忍不住左右打量着。
车马被船夫一一带着上了渡船,除自己一行人外,还有不少担着担子的、带着行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等在边儿上,见人齐了,才一一上了船。
那年轻媳妇、还没出门子的闺女们也似鸳儿一般的戴了帷帽,年岁大些的婆子媳妇们自不用这些,跟着身边儿的男人说说笑笑上了船。
同来众人中大多皆是眼熟的,容嬷嬷虽年岁大了,想是因那面孔有些唬人,自也戴了个帷帽,傍的还有两个媳妇并家中护卫小厮小太监们。
众人看似随意站着、坐着,却隐隐将王爷鸳儿同那共乘着渡船的男女隔开。
河面上阵阵河风吹着,让人心旷神怡。对面儿船上边儿,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跟着她母亲坐在一处,手捧了个果子正吃着。右边坐了对老夫妇,正指着河边芦苇丛里一群野鸭子说笑着。不远处一位带着帷帽的小姐,手里捏着条帕子,正低头听着身边儿一个丫头说着什么。又有那两个挑担小贩正眉飞色舞指着河北边儿聊着生意经。
虽说鸳儿头上戴着帷帽,可离得近了还是能瞧见她那神情,王爷见她几是一刻不停的四下里打量,轻笑了下,拉着她那手道:“可喜欢?”
鸳儿这才忙敛了那四下里乱瞧的双眼,只轻点了下头。这市井百态哪是她平素见过的?
“过了河,便是一处县城,大得很,也热闹得紧,咱们且在里头呆上两日再启程,也耽误不了。”
见王爷这般说,鸳儿也只得应了,这路,是走一日少一日了,若真个进了京,还不知是何等情形。这大恒国内到底是什么状况鸳儿虽不知晓,可到底上辈子那电视也看过一些,现下这情景若是王爷真心想同自己在一起,不行险招怕是不成。若是皇上一个看不顺眼……只怕二人便是再两情相悦也是不成的了。
一位老翁瞧衣着打扮应也是殷实人家,见了这一行人有心结交,便同瞧着像是个管事的,亦戴了一字胡的小喜子套着交情。
“列为可是要去布汗县?”
小喜子点头到:“正是途径那里,老翁是?”
“老朽带着儿子孙子一家回祖籍,布汗县内还有几处房产呢。”说着,叹了口气,“唉,现下南边儿不太平啊,说不得,只得往北躲躲了。”
小喜子亦是一脸感叹道:“可不是啊!我们也是一般,原本我家老爷四处游历,这会子还游个什么劲儿?趁早回老家歇着吧。”
那二人聊的热闹,若非是船已靠岸,指不定还能聊上几个时辰呢。
鸳儿心里纳闷,那布汗县是哪一处?大恒内那游记地图也瞧过却不记得,待回头上了车子再翻出来看看吧。
下了船又上了车,再行上半个时辰便到了那布汗县,城池高大威猛,瞧着便让人心生仰慕。坐在车马之中,不一会儿便进了城,在一处客下马歇息着了。
“许久未曾好生沐浴过了,一会儿叫得了水,你且先自行梳洗下,爷回头再用。”进了客栈,王爷自是同鸳儿要了同一处,低声吩咐着。
鸳儿应着,这会儿哪里计较得许多?路上虽说风凉少汗,可到底梳洗不便。这会子有水可用自不必客气。
高大的木桶里头打满了水,卸下衣衫钻了进去,闭着眼睛便不想再动。那水温温的、热热的,蒸得人头阵阵发晕,舒服得几欲睡去。
沐浴完毕,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