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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头求饶?那也要看周济然有没有这个本事!她就不信皇上会坐视周济然无法无天!盛昕蓉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只当周济然的这句威胁是放屁!
“爹,不能这样的。虽然姑父封了梓儿当公主,可梓儿毕竟已经嫁进尚书府,大伯母要打要骂,娘家人都不能插手的。”周芸梓刻意强调“娘家人”三个字,说给周济然听,更是说给盛昕蓉听。盛昕蓉真当皇上不会向着他们国舅府?那就瞧瞧她姑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吹起这阵枕旁风!
娘家人?皇上封周芸梓为公主,那就是昭告天下认下这个女儿,那就是周芸梓的娘家人。如果皇上真的要为周芸梓出头。。。盛昕蓉脸上的淡定瞬间散去,换上无法自抑的心悸和惊慌:“国舅爷,这只是误会。。。”
“误会?行啊!你站着这让老子揍你一顿,老子也跟你说句误会。你不怨恨老子,老子也不再要交代。这事了结,如何?”周济然说着就挽起袖子,冲着身后的护院招招手。于是,护院领头立刻双手奉上一根粗、棒。
看着周济然抓过粗、棒二话不说的就挥了过来,盛昕蓉尖叫一声,吓得面色苍白,软倒在地。
“国舅爷手下留情!”叶涛威一回府就听到下人禀报尚书府出了事,慌忙赶过来却瞧见这骇人的一幕。当下顾不上其他,面如土色的求情道。
粗棒在碰到盛昕蓉的头的前一刻停下,周济然铁青着脸扭过头:“尚书府的意思是,此事一定要闹到皇上面前才肯给我国舅府交代?”
“国舅爷息怒!下官绝无此意。”盛昕蓉到底干了什么事惹的周济然带着护院冲上尚书府?叶涛威不用多想也能肯定此事他们定然不占理。不然以盛昕蓉得理不饶人的霸道气势,还不将来找麻烦的人轰出尚书府?
“那行,我周济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尚书大人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可以暂且把此事压下,不禀明圣上。”冷冷的看着叶涛威,周济然收起了棒子,意外的好说话。盛昕蓉一介女流,交给他家夫人过来处理便是。至于他,哼哼!
暂且压下?叶涛威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茫然失措间便瞥见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凌韬:“凌韬你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
“大伯,我家夫君受了大伯母的打,被大伯母罚跪祠堂三天三夜不准吃喝不准睡觉,更不准起身!”周芸梓的态度看似恭敬,说出来的话语却极其刺人。盛昕蓉何以此般嚣张?叶涛威的纵容绝对脱不了干系。
“周芸梓你胡说八道,肆意造谣!我何时责罚凌韬了?我责罚的明明是你这个恶。。。”最后那个“妇”字终是没有说出口,盛昕蓉骇然的看着从她头上飞过的大粗、棒,张大了口呆愣当地。
“搞了半天你责罚的是我家梓儿?好啊!很好!非常好!我家梓儿打小金贵,从没受过半句骂,更没挨过丁点打。就是皇上到了国舅府,对咱家梓儿也是轻声哄着,好言安抚。你们尚书府倒是胆子肥啊!三天三夜不准吃饭不准睡觉更不准起身?来人,给我砸!今儿不砸的尚书府面目全非,谁都甭想回国舅府!”亲耳听见盛昕蓉承认责罚他家梓儿,周济然就是撕破脸皮也要将尚书府的脸面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
“岳父慎重,这里是叶家祠堂。”心知国舅定然会为周芸梓撑腰,却未料到事情会发展至这步田地。无论如何,叶凌韬不能让叶家祠堂遭到波及。
“爹爹。。。”未免周济然拿叶凌韬开刀,周芸梓扯扯周济然的袖子,哀求的眨眨眼。
然而这一次,倒是周芸梓想多了。在亲眼见到叶凌韬护着周芸梓不被盛昕蓉责打之后,周济然对叶凌韬的印象可谓大好。虎着脸瞅了一眼的叶凌韬,周济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挥手吼道:“都给我出去砸!不要碰叶家祠堂一砖一瓦!”
“是!”整齐的应答伴随着退出去的脚步声远去,随后响彻耳边的是桌椅倒地、瓷器破碎的刺耳声音。间或传来丫头们的惊呼尖叫,短促微弱,一听便是受到极大惊吓后瞬间捂住嘴巴的压抑叫声。
“国舅爷,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早在盛昕蓉脱口而出真正责罚之人乃周芸梓之时就已吓得没了言语的叶涛威迟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下大急的上前求情道。
“尚书大人放心,本国舅出了尚书府立刻进宫谢罪。今日之事,本国舅一力承担,绝不推脱!”砸了尚书府又怎样?敢动他家梓儿,都别想安稳过日!
“国舅爷这又是何必?”见周济然盛怒难消,叶涛威咬咬牙,猛的转身快走几步,一巴掌甩在了跌坐在地的盛昕蓉脸上,“都是你这毒妇整日仗着长辈身份欺压小辈,苛责侄子侄媳,打死你都不为过!”
“叶涛威,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我还不是咱们家轻言?咱家儿子差点被周芸梓踢断腿,我罚她跪三日祠堂又怎样?我是让她自己跟列祖列宗谢罪!我。。。”盛昕蓉越说越伤心,气势汹汹的恶狠表情再也挂不住,双手捶地的嚎啕大哭起来。
“我可怜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都是娘没用,娘护不住你啊。。。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伤了还得跪在地上磕头跟害你的人求饶赔罪啊。。。我不活啦。。。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去死,我这就去死。。。”盛昕蓉的苦情戏越演越上瘾,先是坐在地上撒泼大哭,随即双腿蹬地双手捶胸,最后更是一骨碌自地上爬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哪曾见过盛昕蓉如此弱势的一面,叶涛威三魂吓掉了六魄,拦腰抱住盛昕蓉:“你。。。你这是干什么你?”
“老爷,是妾身没用。妾身护不住咱们的轻言,保不住尚书府的安宁。妾身。。。妾身这就当着叶家众位老祖宗的面以死谢罪。。。”双手死死的扒着叶涛威的衣服,盛昕蓉痛哭流涕,打定主意让周济然父女无颜见人。
只不过,周济然和周芸梓是何等人物?别说盛昕蓉这撒泼闹死的情景实在太过滑稽可笑,就是盛昕蓉真的死在这里,关他们何事?他们可没碰盛昕蓉一根手指头,按着盛昕蓉自己的话说,那可是为了叶轻言、为了尚书府以死谢罪,死给叶家众位老祖宗看的。。。
是以,周芸梓和周济然对视一眼,冷笑着走到叶凌韬身旁跪下:“曾曾祖爷爷,您亲耳听见了,大伯母为了咱们尚书府要以死谢罪。等到了地下,您见着大伯母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千万不要误解芸梓不懂事,随意伤人。”
“刚刚在院子里,是大哥先对芸梓口出污言秽语,还试图对芸梓动手。夫君是担心芸梓才出面阻拦的,没有半点对兄长不敬之意。哪想到大哥接着便口出恶言,还公然对夫君动脚。芸梓实在是气不过才反抗的,曾曾祖爷爷一定要明鉴啊。。。”以死谢罪,说的好听,不就是想把脏水泼在他们父女身上吗?她倒要看看,列祖列宗在上,盛昕蓉的戏还怎么唱下去?
☆、恶妇陪说话
胡说八道!栽赃陷害!信口雌黄!搬弄是非!眼瞅着周芸梓竟然反过来拿老祖宗来压她,盛昕蓉气的浑身发抖,恨的咬牙切齿。只是这寻死觅活的戏,却是再也演不下去了。
死掐住叶涛威的胳膊,盛昕蓉低下头,频临崩溃的吼道:“老爷,咱家轻言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
叶涛威闻言一震,望向周芸梓的眼神变得深沉。因着这个女子,尚书府一再不得安宁,不得已的搭上凌韬已经使得皇上近日对他的不满愈发的明显,现在连尚书府也被牵连祸事。。。
“分家!”没有在意盛昕蓉的鬼哭狼嚎,周济然道出了今日前来的终极目的。他家夫人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帮着梓儿分出尚书府,免得日后徒遭盛昕蓉报复。只要搬进新的府邸,梓儿便是当家夫人,再也没人敢欺负。
“不行!”周济然的喝声沉如大钟,盛昕蓉毫不迟疑的拒绝则是尖利刺耳。惹了祸就想跑?她偏偏要将周芸梓留在尚书府好生折磨!
“谁说不行?老子说行就行!梓儿,回屋收拾东西!爹帮你搬!”完全没把盛昕蓉当回事,周济然的强势霸道绝不容小觑。
外面砸东西的声音依旧缠绕耳边,眼前周济然的威逼霸权步步戳人要害。叶涛威只觉胸腔中憋闷的怒气一团一团的揉在一起,越积越多,越涨越大。。。
“都住手!”就在叶涛威频临爆发的前一刻,外面的大厅传来一道威严不失悦耳的冷喝声。
落后几步的柳琴一抵达尚书府就见国舅府的护院正赛着玩似的砸着尚书府,当下面色一黑,出声喝止道。就是撕破脸皮,也不能此般白白将把柄送到外人口中啊!
“夫人!”见到柳琴,国舅府一众护院纷纷停手,恭敬喊道。
“谁准你们在尚书府随便动手的?都出去外面站着!”雷声大雨点小的将国舅府护院弄出尚书府,柳琴并未带着身后的奴仆女婢进入叶家祠堂,而是转向躲在一旁的尚书府众下人,“都收拾收拾吧!”
虽然并不认识柳琴为何人,可令一众凶狠的国舅府护院着实吓得整个尚书府不敢出声。此刻一经出现便将国舅府护院喝退的柳琴,无疑有着了不得的身份。是以,待到周济然、叶涛威和盛昕蓉闻声步出祠堂,尚书府的一片狼藉已经开始慢慢归位。
不像话!简直是岂有此理!看着眼前的情景,叶涛威和盛昕蓉再也顾不上身份礼仪,一致冷下了脸。
看着叶涛威两夫妇的神色,柳琴淡淡的弯了弯眉眼,扯起嘴角走上前:“我家老爷向来脾气不大好,若是有所冒犯,还望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周济然气焰嚣张的在尚书府耍完威风摆完架子,柳琴再跑来□脸?当他们尚书府是可以任意践踏的菜园子不成?叶涛威忍着怒气没应答,盛昕蓉的语气却是不甚好起来:“国舅夫人这话说的我们倒是不好接口了。左右国舅府是惹不得的皇亲国戚,咱们尚书府也只得认了不是?”
“瞧瞧尚书夫人这话说的。若是真不好接口,尚书夫人哪还能出声讽刺咱们国舅府不是?”不以为意的笑笑,柳琴的脸上丝毫未见半点怒气。
盛昕蓉当场被噎住。讽刺国舅府自是有的,只是柳琴这般当众将话挑明,难免有些难堪和无措。毕竟是仗着国舅府理亏才敢回的话,只是此刻看来…她似乎误解了柳琴让那些护院住手的顾虑所在。
“说到底这事的源头还是在尚书府,大家不如坐下来慢慢商讨商讨究竟该如何解决此事?抑或一定要闹到皇上面前才肯罢休?如若尚书府真的有这个意思,我们国舅府倒也无所谓,舍命奉陪便是。”不若周济然那般动辄骂人动手,柳琴的架势着实彰显出一府女主人的雍容华贵及泰然处之。
“国舅夫人想如何商讨?”问出这句话的并非盛昕蓉,而是阴着脸的叶涛威。想他怎么说也是一朝廷命官,科举正式选拔出的国之栋梁,与那靠裙带关系横行霸道的周济然岂能相提并论?欺人太甚!目无法纪!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