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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它听的懂人话吗?”再行几步,金刚炮回头问我。
“应该能,怎么了?”我轻声问道。乘风道人活在南北朝时期,那时候这只兕鼠已经修道有成,后来到了唐朝它甚至试图突破紫气玄关了,这么高的修为应该听的懂人话,如果不是被那帮观星道士废了道行,渡过紫劫之后,它甚至可以和龙骛风一样变幻人形。
“那就好办啦!喂,出来吧,俺俩是好人不打你!”金刚炮猛然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句。
前方白骨之中的黄气略一波动,重新回归平静。心慌气乱,气息的波动表明了它心存恐惧。
我瞅了一眼身旁的金刚炮,你TMD还好人呢,刚才开枪打人家的就是你。
“汝勿惧,吾等路过此地,实无恶念,望现身一见。”我改用古语轻声说道。这只兕鼠从唐朝就受困于此,就算听的懂人语,也肯定听不懂金刚炮那带着东北味的山东方言。
我说完之后凝神感知了片刻,这一次白骨堆中的黄色灵气波动的较为强烈,不过片刻之后又回归平静。
“你的鸟语也没啥用啊。”金刚炮面带嘲笑。
“散气!”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俩这一身红蓝灵气护身,搞的跟吓唬人家似的,怎么看也没诚意。
和金刚炮甩甩手收回法术:“吾等三人为紫阳观三圣真人座下弟子,汝若通人语,当及早现身。”观气门三圣真人在千年之前已是赫赫有名的截教散仙,我搬出他老人家的名号,一是为了表明身份,二是想告诉它我们不是道教的弟子。截教对于修道禽兽的态度要比道教仁慈宽容的多。
“听见没有,我师兄说了……”金刚炮刚准备扯嗓子帮腔就被我一把拽到了身边。因为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前方气息的强烈波动。天哪,我可千万别说错话,万一当年那帮折腾它的观星御剑的道士也是截教的那可完了。
“咔嚓……咔嚓……咔嚓……”就在我将金刚炮拽到身旁的一瞬间,前方的白骨堆猛然崩塌,一只粗如童臂的鼠尾自前方伸出,将墓道之中堆积的白骨左右横扫了出去。粉尘落定,我和金刚炮扭头前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只巨大的黄毛兕鼠趴卧在墓道之上,一条粗大的锁链自其颈部穿出牢牢的连在了黑暗之中的某处。定睛细望:兕鼠体大如猪,毛色金黄,四肢粗壮,嘴尖须长,鼻翼正中一只红色犀角长约数寸。
“你干什么?”我一扭头竟然发现金刚炮想要拔剑。
“它肚子一动一动的像是在运气,咱还是先下手为强吧。”兕鼠四足弯曲,趴卧在地,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腹部剧烈收缩着快速的喘着气。
“你家运气趴着运啊?”我按下金刚炮的手,没好气的道。这只兕鼠的怪异动作在我看来倒更像是冲我施礼下跪。
“汝若通人言,额首示吾。”我侧目说道。
“额首的意思是不是点头?”金刚炮惊讶的看着我。他之所以知道额首什么意思是因为前方的兕鼠听到我的话后,巨大的鼠头竟然急点数下。
“你叫什么名字?”金刚炮一见警备解除,好奇之心大盛。
兕鼠听到金刚炮的话,抬起头来,鸡卵大小的鼠眸露出疑惑神情。
“滚,出去把‘好人’和白狼叫进来。”慕容追风被金刚炮形容为好人之后,我就一直戏谑的称其为好人。眼前异兽并无恶意,我开始不放心呆在外面的慕容追风和白狼。
“老于,你的狗不听我的。”金刚炮拉着慕容追风的手走了进来,站在我的身后。
“白狼,靠!”我高喊一声。片刻之间铁门之外的白狼蹿了进来,跑到我的身边朝着趴卧在地的兕鼠大声的吠叫着。
趴卧着的兕鼠对于眼前的白狼并不畏惧,面对着白狼的吠叫纹丝不动,我伸手制止了白狼的叫声:“老牛,你看见没有,你的好人一点都不害怕这只兕鼠。”
慕容追风见到兕鼠竟然并不惧怕,只是好奇的上下打量着。
“我看这只耗子好象还怕她呢,你看!”我一扭头,发现前方的兕鼠竟然换了个趴卧角度冲慕容追风不停的点头。
禽兽之流有着神奇的感应,这只兕鼠可能感觉到慕容追风的道行在我们这一群人里最高,所以向她行礼,估计它肯定感应不到这个道行最高的人竟然是个疯子。
“老于,它趴着干啥?”金刚炮指着前方的兕鼠。
“好象在向咱们下跪行礼。”我端详着兕鼠颈部的锁链,锁链自兕鼠一侧的琵琶骨穿入自另一侧穿出,年代太过久远,伤口早已愈合,锁链与血肉已经长在了一起。
“那个,免礼平身吧!”金刚炮童心未泯,学着电视里皇上的腔调,右手上翻。
兕鼠转视金刚炮,但并没有站立起来。
“免礼,吾等自当设法释汝于禁锢。”俗话说“礼求于人”。这只兕鼠如此谦卑,肯定是有所求的。事实证明我分析的也相当正确,我说完之后,兕鼠终于站了起来。
“我草,这是耗子吗?”兕鼠站立之后,我和金刚炮甚至得仰视人家。
“它本来就不是耗子。”我壮着胆子走近了兕鼠。兕鼠见我靠近,低下头来,眼神之中并无凶戾神色,倒显得有些愚钝。
“老于,有人喂它吗?”金刚炮看着一地的白骨,昨夜的那只老虎竟然只剩一只虎头。
我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那只兕鼠“何以果腹?”
兕鼠听到我的发问,后退几步趴卧下来,闭上眼睛,片刻之间,一股浓烈的香气自其鼻翼上方的犀角之上散发了出来。
我猛然醒悟,修道禽兽的内丹形态并不一样,大多数的内丹呈圆形藏于体内,也有少数的内丹以爪、角、鳞的形态露于体外,这只兕鼠的犀角应该就是它的内丹。它是以散发自身真元来引诱猎物的,怪不得从唐朝至今它的修为没什么进步呢,弄了半天灵气都被它散出去弄吃的了。
“引路!”我手指前方,兕鼠散发的香气混合着墓道内的臭气熏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个臭烘烘的地方再说。
兕鼠听到我的话,起身向墓道内奔去,身上的锁链拖拽在砖石之上叮当做响,看来墓道还不短。
“老牛,你干什么?”我刚想迈步,却发现金刚炮蹲在白骨堆旁捣鼓着什么。
“这玩意值钱!”金刚炮手里抓着几根虎骨塞进了背包“老于,你不会真想放了它吧?”
“它应该不坏,看看能放就放了吧”我嘴里说着快步跟了上去。
墓道约长几十米,等我们跑近了才发现墓道尽头还有一道巨大而厚重的铁门,铁门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巨大的兽嘴铜环,兕鼠身上的锁链就是串在这巨大的铜环之上的。
“完了,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了!”金刚炮走进铁门端详了一阵。要想进门,只能弄断兕鼠身上的锁链。
“是钢的!”兕鼠趴在墓道一侧,我抓起其中一段锁链用军刀刮了刮,辨明了材质。
“不是说玄铁的吗,怎成钢的了?”金刚炮放下背包。
“古代人称呼金属不像现在那么准确,金银铜铁统称为金,那时冶炼技术不发达,铁的纯度不够。偶尔炼制出几块质量比较好的钢铁则被他们称呼为玄铁!”我微闭双目思考着怎么弄开这条精钢锁链。
“老于,雷管给我!”金刚炮说着掏出了几管TNT炸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预备了几管炸药,TNT炸药非常安全,除非雷管引爆,否则就算放火里烧也不会爆炸。炸药金刚炮背着,而雷管则在我身上。
“你想炸死谁?”我哭笑不得“炸药爆炸产生的气浪能要它的命,快收起来。”
“那怎么办?”金刚炮看着手里的炸药,又看了看趴卧在一旁的兕鼠。兕鼠身上并没有什么凶狠残暴的兽性,相反的倒有几分憨厚可怜,所以金刚炮也不想要它的命。
“该看看它真正的威力了!”我上前一步,从金刚炮背包里掏出了古剑干将。
“断了我再拿啥?”金刚炮一脸的不舍。
“真断了证明它不是干将!”这柄干将古剑刚到我手里时我曾试过它的锋利程度,那时候连颗小树都砍不断,后来我在棋子之中寻获引灵石之后曾拿队长的椅子做了实验,害的队长坐了三天小板凳。
不过拿来砍钢剁铁还是头一回,按理说干将属于传说中的神兵应该可以斩断锁链,当然了前提是我手里这把不是仿制的才行。
我摁下机关抽出了干将,卧在旁边的兕鼠警觉的立了起来,紧张的望着我手中的古剑,看的出来干将发出的阳气和戾气使它感到了不安。
我指了指剑,又指了指铜环之上缠绕的锁链,将本身灵气逼进干将,咬牙闭眼就砍了下去!
“断了吗?”我紧张的不敢睁眼,生怕眼前出现古剑断裂的惨象。
“没断,进去了……”
第61章 什么玩意
我一剑砍下,金刚炮哈哈大笑。
“进哪儿去了?”我一睁眼发现自己这一剑砍偏了,竟然硬生生的将厚重的铁门豁出一条裂缝。
见到干将如此锋利,心中狂喜信心倍增,再次扬手,缠绕在兽形铜环之上的锁链应手而断。
“老于,你这把剑一准儿是真的!”金刚炮蹲下端详着落在地上的锁链断茬。自从三槐市场的林掌柜对九阳拂尘作出了价值千万的评价之后,金刚炮就对其退避三舍,历次对敌中都使用着这把干将古剑,他没想到的是干将实际上比九阳拂尘要贵重的多。
我持剑上前,走近兕鼠,兕鼠惊恐的退后几步。
“恃此神兵,解汝桎梏,不得放肆!”我手里的干将伸到了兕鼠眼前。虽然我判断兕鼠并不凶戾,但是还得先吓唬吓唬它。
兕鼠惊恐的望着我手里的干将,连点其头。
我也不犹豫,瞪大眼睛就是一剑。这一剑我得看着来,不然断的还指不定是锁链还是鼠头呢。
兕鼠颈上的锁链应手而落,我剑不入鞘,转视兕鼠以防它卸磨杀驴。
身上的禁锢一除,兕鼠抖擞金毛,冲天长吼,声如钟鸣暗含悲切,声音在近乎密闭的墓道里显得格外响亮,我们一干众人捂住耳朵还是被震的脑袋发晕。
终于,吼声停了下来,兕鼠再次四足弯曲,趴卧于地,不停的冲我们点头。
“吓死我了,还好这家伙有点良心。”兕鼠初获自由后的癫狂表现令金刚炮多少有点担心。
“被困了这么多年再获自由,发泄一下也很正常。”我本想模仿古代剑客来个干净利索的入鞘动作,想了想还是不敢,这要插歪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最终还是对准剑鞘慢慢的插了回去。
“此门之内可有出路?”我转视趴卧在地兴奋的瑟瑟发抖的兕鼠。
兕鼠连连点头。
“来,搭把手!”我肩膀顶上铁门的左侧,转视金刚炮和慕容追风。二人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推顶。
“咯吱……”就在我们三人龇牙咧嘴的蚍蜉撼树之时,右侧铁门被兕鼠用前爪轻轻的推了开来。
“这个,它劲大,进去看看吧。”原来铁门左死右活,我推错了对象,连忙说话分散二人注意力掩饰自己的窘态。
一行人挤进铁门。
“老于,这家伙比你腐败多了。”眼前的景象令金刚炮目瞪口呆。
墓室并不宽敞,只有几丈见方,正中一具白色水晶棺。殉葬之物分列左右,左侧为木制书架,年代久远已经堆塌,卷轴之类散落一地。右侧为平整石台,各种道教器皿放置有序,虽然沾满灰尘,但刀剑之形仍然隐约可见。
“那里躺着的人应该是哪个门派的掌门,肯定有门人弟子,死后有殉葬的东西也就很正常了。”我用手指着水晶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