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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死的时候他不阴沉。”老头也不是善茬。
我眼看情况不好就没话找话的问了句:“还有啥?”
老头想了半天“没啥了,就是从那开始落下个病根,老尿炕,直到她过门才慢慢好了。吓的啊,都是吓的。”
“那以后你们还有人再见过它吗?”我还想了解的更详细一点。
“没有,再没听说过有人见着它,后来日本鬼子就来了,就把山封了。国军把鬼子打跑了,再后来就是你们共产党把国军打跑了。”
我没好意思纠正他“国军”的叫法,随便他怎么叫吧,反正我知道是国民党就行了。
这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太太开腔了“没见过?没见过,胡三网怎么疯的?”
“胡三网是谁?”我问道。
老头给我卷了一只旱烟,掐掉嘴,递给我,我点着抽一口,呛的要死,劲真大。
“胡三网是我庄上一个打鱼的,跟我是本家。”
哦,我到现在才知道老头姓胡。
老头接着又给自己卷了一只,点着后才开始接着说:“胡三网本名叫胡坤山,他打鱼可厉害,每天撒三次网一定能抓到鱼,时间长了,都没人叫他名字了,都叫他胡三网。
六几年天灾,人都挨饿。三网见不得别人挨饿,再说了自己还有六个孩子得养活,就天天下河撒网,捕到鱼后自己留下一些,大部分都分给了庄上的人了,开始那几年还行,后来实在是捕不着什么了,就想起东山那儿有个小湖,说这么多年了没人去,肯定有不少鱼。于是就跳墙进了你们部队,那会儿还没扯电呢。”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看的出来我们部队把山圈起来,地方群众还是有些意见的。
“他白天不敢去,怕被抓住了枪毙,就晚上去了”
我苦笑摇头,跳墙进来抓个鱼还枪毙,那比偷颗白菜用炮轰还夸张了。
“结果半夜时分,他鬼哭狼嚎的叫唤着回庄了,我们出来一看,他光着身子,衣服不知道脱哪儿去了,手里还抓着半截子撒网。跪在村口面向东山那块不停的磕头,说是自己抓鱼太多造孽了,龙王要爷惩罚他,以后再也不敢了什么的。我们把他送回家,第二天就疯了,一听见别人说鱼或者龙,他就犯病。他虽然疯了,大家还念他的好,东一口西一碗的,再说那会日子已经比前几年好过了。所以也没饿死他家里人。”
我刚想接口,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号声。
“小伙子,你们部队吹睡觉号了”老头这么大岁数了,耳朵倒挺灵。
我再一听,真的是熄灯号,赶忙跟老人道别,再次拜托他们照顾好我的犬,匆忙的就跑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把自己晚上跟两位老人的话捋了一下,发现有三点比较大的收获。
一,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前几天在东山那个墓穴里遇到的是“龙”,就算不是龙也应该是活了有些年头的蛇形动物,但是不是蟒蛇,一来北方气候不适合蟒蛇生存,二蟒蛇是不会有冠子的!还有就是它没有故意伤人的记录。
二,好心有好报,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动物!
三,结婚能治尿炕!
第11章 白驹过隙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着实很累,幼犬睁眼后我就开始跟它们接触,观察他们的动作;举止;体形;毛色……后来终于选了一条并不怕人也并不过分亲近人的平背公犬“娜鲁”做为我的训练犬。
现在社会上养犬成风,养德牧的也不少,可是我发现大家普遍喜欢弓背的犬,而平背的却很少有人问津。其实,平背弓背是一样的,弓背的血统并不一定比平背的血统更纯粹,如果单纯的就长途奔跑耐力而言,平背犬反而更占优势。
此外真正看一条犬是否优秀,我个人认为血统并不是唯一的衡量的标准,有时候一条杂种土狗的智商并不见得就比不上一条有着一代血统的纯种狗。就跟人是一样的,皇帝生的并不一定都是天才,百姓的后代并不一定平庸。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娜鲁很小时我就带它去助训犬一只藏獒的笼子前,观察它的反应。好家伙,虽然只有一个月大,叫声还带着奶味,不过还是毫无恐惧的直扑直上。而不是像别的犬那样夹着尾巴不敢吭声。
好!!!我要的就是这种“哈巴狗咬狼——豁了命的上”的精神。我就这样选择了“娜鲁”。
顺带着也说说藏獒吧,真正的纯种獒绝对是犬中的霸王,我之所以用了霸王而没用王者是因为獒勇敢狂傲的精神和气质很像“单戟敢为万人敌”的楚霸王项羽。但野性难训,情绪不稳定,发狂时主人都拉不住。智商中等偏下,我们训导班的一个班长闲来无事花了三个月训练一只藏獒去拣物,到最后的结果是:扔了一只网球出去,而那头“铁包金”找了半天衔了只旧胶鞋回来。
最重要的是獒得吃血食才能保持野性,那费用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负担的起的了。总体概括一下吧,獒战斗力超强,但是不服从命令,行为全凭自己的喜好。有钱人养着炫富合适,想训练成工作犬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们分队的獒是作为助训犬来养的。用以训练军犬的胆量和面对强大敌人时的勇气,并不参加训练和服役。
这期间,每个星期我都会抽空去看看那头身有残疾寄养在农户家的小犬,当然每次去都或多或少的给它带点口粮过去。
第一次去和老人聊天聊到很晚才回去,第二次去时发现老人把那些还没断奶的小哈巴狗强行断了奶,把那头小母狗和我拿过去的小犬搬到了西厢房的炕头上。搞的我苦笑不得。
因为它的整个脑袋除了鼻头和两个眼圈的其他部位全都是白毛,我给他起了个名字“白狼”。
白狼刚睁眼,它的那位小奶妈就“罢工”了,白狼长的太快,胃口也大,小母狗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奶水喂养它,所以从它能吃食开始,我每次过去都会带些骨头和颗粒饲料。
本来我想等它长大一点,再想办法安置它,可是也不知道地方上犯的哪门子邪,刮起一阵打狗风来了,一群城管拿着罩网,棍子走街串巷的打狗,没办理养狗证的直接就给打死拉走。为了它的生命安全,我只好把白狼抱了回来,找了个偏僻的洞窟先安置它。
等到“娜鲁”和“白狼”一个月大时,我就开始训练它们了。
“娜鲁”性格好斗,沉稳,领会能力强,基本科目很容易就领会了。
“白狼”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毕竟是母犬,从一开始就很亲近人,攻击性并不强。训练时动不动就撒娇赖地上不起来,我也不舍得打它。不过“白狼”的嗅觉特别灵敏,远超其他同类犬。我在这方面就着重下了点功夫。
训练两条犬令我焦头烂额,不过还是挤出了些许时间,按照“补遗”里残缺的口诀,摸着石头过河的修炼了一下“五行观气术”,几个月下来,竟然也可以清楚的观察到人与动物身上的散发出的不同气息。尽管还不懂如何感魂气,观灵气。但是看血气的初窥门径,也着实令我兴奋不已,暗叹“古不欺余”,练习的也更加频繁而用心了。
有事话长,无事话短。转眼又是一年,我被提升为训导班班长。津贴加上班长费以及特殊岗位补贴一个月也能发一百多块钱了,基本能满足我那与军龄成正比的烟瘾了。
这期间不但两条犬的进步程度令我欣慰,“五行观气术”的突飞猛进也着实令我狂喜。现在的我已经能够轻松的观察人与动物的气息并根据气息颜色判断其五行属性以及其他细节。
可惜“补遗”记载毕竟不全,所以我的突飞猛进也只能止步于看血气这一门槛,着实令自己扼腕叹息。
因为这本“补遗”是我跟金刚炮共同发现的,所以我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把他叫了过来,先把观气的方法和口诀跟他说了一下,说的他看我的眼神就看神经病人似的。
然后我伸出五指尽量的散发气息,让他看我的手指。他眯缝着眼盯着我的手看了半天。我小心翼翼的问他看见了什么?人家的回答令我吐血:“两个簸箕,三个斗”
再试过几次后,我终于彻底放弃了,而他一点也不以然,有机会了照样跑过来蹭骨头啃。
本来我是很享受这种平淡充实的生活的,可是这种好日子还是被金刚炮这个猫头鹰给我搅黄了,这个家伙回家探亲时闯了天大的祸事。害的我这辈子第一次为钱发愁并由此迫使我们再探东山古墓。
第12章 猫头鹰啊
“老于,我探亲假批下来了,半个月哈哈哈哈”电话里金刚炮很是激动。
“你是为能回去看爹妈高兴呢,还是为终于能见见你那个笔友高兴啊?”金刚炮在我们老家有个女笔友,据说长相还不赖。
“都有,都有,我搭炊事班买菜的车走了哈,回来给你带地瓜干和狗屎肠”。
“狗屎肠”其实就是我们老家用猪肉和驴肉做的风干肠,由于外观跟那啥比较类似,所以我们通俗的都喊它“狗屎肠”。
挂上电话,我把训练任务安排了一下,让班副带人训练。我又开了小差去看白狼,说心理话,我从内心里可怜白狼,都是一个娘生的,它的哥哥姐姐都住着干净整洁的犬舍,吃着精心配置的饲料,啃着骨头,冬天暖气夏天空调。而白狼却只能窝在山洞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一次,我接到个紧急任务,携犬押运一批弹药去兄弟单位,本来计划两天之内往返,结果路上耽搁了,五六天才回来。不过好在没白忙活,轻松的就给娜鲁赚了个三等功。
我一下车就疯跑回分队,抓了几把颗粒饲料,背着水壶就上了白狼的山洞。因为担心别人看见它,所以我是给它上了链子的。到了山洞一看,当时就哭了。
我临走时给白狼送了几个馒头,它早啃完了。有一个馒头滚的远了点,它够不着,正费力的用前爪去抓那个已经干裂了的小馒头,在它的前爪与馒头之间有着短短的那么一点距离,已经被它抓出了一道深深的小沟。我急忙拿过小盆子把饲料用水泡好递给它,看着它狼吞虎咽的进食,轻易不掉泪的我抱着它好一顿的哭。从那以后我更加频繁的去看望白狼,其他所有科目全部放下,惟独加强了高级训练科目中的定位守护训练,什么时候白狼能够达到定位守护训练的要求,我就可以放开链子,限定它的活动区域,让它自由活动了。
没过几天,我在办公室写工作笔记,金刚炮呼呼的跑来了,一脸哭相,见面第一句就是:“老于,你有钱没有?”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感觉事情不对劲。
“我闯祸了,闯大祸了。你有钱没有啊?”金刚炮都带着哭腔了。
“什么事快说。”我急了。
这家伙上言不接下语的嘟囔了半天我才听出个大概;原来这家伙下了火车连家都没回,直接就见他那女笔友去了。混了几天就跟人睡一块儿了,半夜闯进六七个人想抓奸讹诈他,结果让他大发神威的全撂倒了。
那女的一看事儿不好,翻脸了。让金刚炮三天之内拿两万块钱私了,不然就告他强奸。他傻眼了,没办法把士兵证压人家那了,还写了张欠条。
“我草”我上去一脚给他踢趴那儿了“你猪脑子啊,就你这逼样的还当兵?”
“你说咋办呢?”金刚炮爬了起来。
说实话,虽然金刚炮比我大一岁,但是我俩在一起他始终是听我的,二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他有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了,还把仅剩的几颗烟留给我。
一旦有难,关键时候自然就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