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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皇阿玛和额娘……”云昙这会儿是震惊了,怎么婆婆不是温婉如水的吗?皇上不是严肃讲规矩的吗?为什么她看到的好像并非如此。
“云昙,以后别叫我爷,有人时叫‘七阿哥’,回去了就叫名字。”默默蹙眉,额娘的那个“爷爷论”他可是知道的,连阿玛都不愿意,他怎么可能愿意?
“啊?”云昙反应不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头解释给你听!”默默笑了笑,这个妻子他很满意,相貌不错,性格也好,既不笨也不会不知分寸,他相信他们会比阿玛、额娘更幸福。
“老七,带着你媳妇去启祥宫敬茶去!”胤禛挥手赶人,表情外露于脸上,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去吧,默默,多看顾着,谁敢说些有的没的,不用跟他客气!”徽音叮嘱了一句,现在不像原来在雍亲王府了,他们兄弟间多了心思,连妯娌也开始争斗不休,云昙家世上本就差一些,难免被挤对,既然成了她的媳妇,自然也是要护着的。
“额娘放心,儿子明白。”默默俊雅一笑,领着媳妇走了,他可不是好对付的,不管是阿玛的女人,还是兄弟们、嫂子们,谁敢撞上来,就等着被收拾吧!
云昙懵懂地跟在后面,她今天接受的信息有点多,还需要好好消化消化。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嫁给皇七子到底是多么幸运的事,也不知道,她的未来将有多么的明亮!
第42章 宋氏找茬
雍正二年十一月,延禧宫里的小太监一脸喜色地往正殿走。
“主子,八阿哥来请安了!”
宁楚格笑了:“去,备些他爱吃的端来。”她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这一双儿女了,璎珞嫁了兆佳家的小子,是怡亲王福晋的内侄,小时候并不受家中重视,后来从军了,又被太上皇挑中作了侍卫,品行、能力都是没话说的,前些年东边海上不平静的时候,也立过些功劳,皇上那也挂了号,日后的前途自然是好的。
“请额娘安,额娘吉祥!”弘暕进门行礼,待起来了才脱帽除衣。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这是打哪来,鼻尖都红红的?”宁楚格心疼了,儿女都是心头肉,哪能不操心呐!
“皇阿玛要给姐姐赏东西,儿子抢了这差事,去了姐姐那儿一趟。”弘暕坐下来,手边就上了热茶和点心,一看都是他爱吃的,不由得露牙笑了。
“去你姐姐那儿了?”宁楚格闻言又问,“她可有些日子没进宫了,公主府一切都好吧?”雍正元年,皇上为出嫁的女儿建了公主府,大公主怀恪难产殁了就没建,留下的那个女儿,身子也不好,皇上特地接到那时的雍亲王府里,养过来了才给伊尔根觉罗家送回去,这几年也时时问着,至于二公主和璎珞的孩子,那更是常常入宫小住,比孙子们还疼宠。
“玉瑾病了,姐姐一直照顾着,连博西勒都在旁边安慰玉瑾呢!”想到两个外甥,弘暕的眼神温暖了许多。
“病了?要紧吗?怎么没人递信儿,不行,我得送些药材去!”宁楚格一惊,玉瑾是璎珞的长女,小时候就病痛多,好不容易长了这么大,可千万不能有个好歹。
“额娘莫急,就是天冷了着凉,现在已经慢慢好转了。”弘暕赶忙安慰,“皇阿玛赏的就是药材,还派了擅长给孩子看病的太医过去呢,没好全了都让太医盯着,定没事的!”想想皇阿玛,他不禁有些感慨,从小到大,皇阿玛对他们兄弟姐妹可是没话说,比起叔伯家的堂兄弟姐妹,那更是关爱非常了。
“那就好,我稍候再派个人去问问。”宁楚格放心了,当初她虽然嫁给皇上做侧福晋,论宠爱不及娴贵妃,论资历不如后来升上来的齐妃,可是,她却很庆幸能嫁给皇上,不是为着今日的地位尊荣,而是因为皇上是个极难得的好阿玛。孩子幼年时皇上会悉心护着,稍长些皇上会仔细教导,她还清楚地记得,未登基前,皇上每日里再忙也一定会去孩子们那儿看看,问问身体聊聊天,每隔几日定会抽出时间亲自教导半天,纵观大清权贵,身在高位还能如此的阿玛有几个?
宁楚格哪里知道,胤禛那是上辈子的子女缘淡薄的印象太深刻,这一生如何会重蹈覆辙?
“额娘,皇阿玛是个好阿玛!”弘暕忽然道,语气感念而敬重,儒慕而欣喜。
“你们下去吧!”宁楚格眸光一闪,摒退了殿中的奴才,见没人才道,“皇上的确是个好阿玛,额娘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嫁给了皇上,单说皇上对你姐姐的关心,特别是出嫁了以后,那是无微不至啊!”玉瑾病了,没往宫里递信儿,皇上都知道了,还指派了太医、赏了药材,若是不挂心能这般?
“是啊,姐姐虽然是公主,可出嫁了若是没有皇阿玛的宠爱,在额驸家到底不如意些,再加上大清公主身子弱、子嗣缘薄的前例,谁家会不介意?”弘暕是弟弟,比璎珞小了四岁,即使能给姐姐撑腰了也要等他长大了才行,他一直觉得有愧于姐姐。
宁楚格的儿女都很聪慧,可凭着她侧福晋的身份,他们幼年时还是受过委屈,看到明年就要大婚的儿子,想到宫里的有些动静和娘家传来的消息,她不禁肃容问道:“暕儿,你可有一争之心?”
弘暕立刻坐正了些,认真看向自家额娘:“那……您有此心吗?”他还未曾入朝办差,可很多事儿也是能觉察出来的,特别是兄弟间远没有从前在潜邸的和睦,朝堂中的一些风声,从他身边的伴读那就能听出来,如此,他怎么可能不深思?
宁楚格笑了:“叶赫那拉家并不是最显赫的一支,这些年慢慢也有崛起之势,争那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暕儿,你若想争额娘自会帮你。”
弘暕放松身体,后靠到椅背上:“额娘,儿子不想淌混水,虽说皇阿玛对兄弟们都一视同仁,可到底还是有偏向的,七哥和十一弟见皇阿玛的时候多,没有事还显不出来,一有事肯定是强于其他兄弟的。与他们一母所出的三姐又有皇玛法、皇阿玛的宠爱,那是谁能比得上的?”
宁楚格默然以对,她虽然是贵妃,但并无封号,圣宠更是无从谈起,她方才那样说,只是不愿儿子失望,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看得如此明白。
“额娘,你还记得儿子四岁时候的那件事吧?”弘暕闭上眼打了个冷颤,“当时儿子已经离了您身边,和兄弟们一处住着,那次儿子身边有个嬷嬷不愿儿子出门,就多说了几句,正好给七哥看见了,当场就命人把那嬷嬷杖毙了,理由是不分尊卑、认不清奴才的身份。”
“我记得。”宁楚格嗓音沉了下来,这事在雍亲王府里无人不知,她的一双儿女,两岁后离了她身边,一个被端禧公主看顾过,一个和七阿哥自幼一处长大,在她心中是很感激娴贵妃的。
“额娘,那时七哥才多大?只比儿子年长一岁,可是他就能眼也不眨地把个伺候了多年的嬷嬷给杖毙了,理由都正正当当的,连皇额娘知道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弘暕对那件事记忆深刻,特别是当时七哥的表情、眼神,冷漠得近乎残酷,“七哥能在那么大就如此,现而今又当是如何光景?”
宁楚格一惊,也冷静了下来:“娴贵妃生了十一阿哥后一直病着,七阿哥照料她和十一阿哥……暕儿,你说的正是,七阿哥平时看着不显,实际上却……”能把母亲和弟弟护得好好的,这样的孩子是个简单的吗?
弘暕点了点头,出了一口浊气:“额娘,儿子还要看顾您和姐姐,所以不能有差池,即便皇阿玛今年指婚指的是赫舍里家的女儿 ,儿子也不能争。叔伯们争抢的那般厉害,皇阿玛从那过来的,肯定会加倍注意兄弟们的动静,儿子只要不争,日后怎么都跑不了个王爵,何况……七哥比儿子希望大多了,即使七嫂母家并不显贵。”
宁楚格听儿子一说,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她是昏了头的怎地,娘家人说几句就真忘了稳妥?这贵妃是怎么封的,难道她也不记得了?若非她一直安份,不像齐妃那样跳腾,皇上会让她只比娴贵妃低一线?说不准也不过是个妃位罢了!
母子俩双双陷入了思绪之中,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们说的话被记录下来到了胤禛的御案上。
……
雍正三年,圆明园修缮完毕,胤禛决定在这年夏天正式搬入其中,政务也将在那里开始处理。
春三月,天气渐好,宫里也似乎因此多了些暖意,前朝、后宫都知道胤禛要搬去圆明园,大臣们急着收拾西郊的园子,在那儿没园子的也要寻个近些的地方打理出来,而后宫中则为着跟去的人选议论个不休。
云昙嫁给默默已有半年了,年节后他们从宫中搬到了新修的皇子府中,那地方不是新寻的,是皇阿玛把潜邸分出了一半改建的,这事还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可是皇阿玛硬是压住了,说如若新建太过浪费,现在将潜邸辟为两半,前面的留个念想,后面的就改建为七阿哥的府邸,以墙隔断即可。
想着这半年来慢慢了解的一切,云昙不由得会心一笑,她嫁了个好丈夫,遇到了个好婆婆,日子过得比她想象中的好了太多太多。
“呦,这不是七福晋嘛!”一行轿辇而来,云昙抬头一看,竟是承乾宫的宋妃,依着她婆婆的地位,并不需要行大礼,所以她只是曲膝以示恭敬。
宋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宫道上行礼的女子,皇上去年忽然下了令,说皇子虽然尚未封爵,为表示与宗室子弟的区别,故其妻同样以福晋称之,她的儿媳妇嫁过来都好几年了,一直都是被人叫做“夫人”的,轮到这个家世低的丫头,规矩就改了。可是宋氏却忘了,人家家世低,那是相对于满洲权贵来说,比之她这个通房丫头爬上来的,不知强出了多少。
“宋娘娘若是无事,臣媳就先告退了,臣媳尚未给额娘请安,还请宋娘娘见谅!”云昙不卑不亢地道,半年的时间,她常常去永寿宫,受额娘教导得多了,气度自然也就变了。
“站住!”宋氏喝道,脸色立刻就变了,她好歹也是一宫主位,不过一个皇子福晋,细论起来还要称她庶母,做这副样子小看她不成?
云昙一惊站住了脚,也不仰视轿辇上的宋妃,只是站在那儿等着,她做足了礼数总是没错的,这样不会给额娘和七阿哥添麻烦。
“本宫是七阿哥的兄长之母,怎么,还当不得你的恭敬不成?”宋氏一副训斥的架势,噼哩啪啦就开始说,从长幼说到规矩,从本份说到子嗣,处处摆足了长辈的架子,还说什么四阿哥在朝办差,深受皇上看重,七阿哥该好好学习,尊敬哥哥才是之类之类的。
云昙穿着花盆底,站在那里没有离开,起初还能支撑,可一动不动地站着,脚心疼不说,怎么小肚子也在隐隐作痛。至于宋妃所说的那些,她完全没有在意,今日里她的规矩没有错处,七阿哥怎么样她比宋妃清楚多了,至于本份,她何曾不本份了?拿子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