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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没等到下一句话,胤禛睁眼一瞧,气闷了。
大清京城的朝阳门为南米漕运入京之门,今日马车走的就是朝阳门,出了此门,再行一段便是南下的河道,一般从京城走水路去江南,基本上都是取此道而行的。四贝勒府的马车顺着朝阳门而出,看方向正是要去南下的码头,只不知是因为何事了。
车停了,胤禛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要扶徽音,换来一个受宠若惊的眼神,心里又郁卒了一把,他就这么靠不住?不能让她相信一次?
已被清兵戒严的码头,停着一艘官船,有个挺拔的男子站在那里,遥遥望着这边。目力不错的徽音看清那人是谁,不禁皱了皱眉,正巧被一旁的胤禛瞧见,却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十分感谢四王子带着您的妻子前来给我送行,愿上帝保佑你!”法兰恩行了个西方礼,举止间充斥着符合他身份的贵族之气,虽然他说的汉语蹩脚了些,却半分没有损及他的风范。
“莱锡特伯爵,在下是奉大清皇上之命前来送行,如果要表达谢意,还是向我大清皇上表达吧!”胤禛面色清淡,礼节半分不错地说道。
一个翻译跟在旁边,目前还用不到他,因为这个洋毛子还没有用法兰西语。
法兰恩冲大清皇四子点点头,目光移到了徽音身上,湛蓝如天空的眸子含着不舍、失落等等的情绪,最终浮上了眷恋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脸上一改方才的礼节性表情,变得多了些散漫随意,他开口,用的是法兰西语:“徽音,我要回国了,以后也许不会再到大清国来,所以特地让你们的皇上答应,许你来为我送行。”
“嗯,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回家。”略微上前一步的女子用手抚着略微突起的肚子,浅浅含着笑容。
法兰恩深吸一口气,礼貌地道谢:“我收到你的祝福了,回国的路一定会顺利的。”随即他停了停,坦然道,“徽音,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希望能娶你为妻,你知道的,在我的国家,女性的地位是比大清要高的,我一直希望能给你幸福。”
翻译尽职尽责地把这些话翻译给四贝勒听,此时他都有些胆战心惊了,这个洋毛子怎么说话如此毫无顾忌?敢对四侧夫人说这些……简直是,简直是不通礼仪,粗鄙至极!
胤禛听到翻译过来的内容,脸色也变得难看,眸光深沉危险,头顶似乎都在冒黑烟,好歹他还懂得克制,只灼灼盯着自家侧夫人,等着看她如何作答。
“我知道,”徽音点点头,半点未有局促,反而十分平和认真的给予回复,“法兰西土地上的浪漫情怀我是了解的,只是法兰恩,正如我上次回答你的一样,你的公主不是我,身为骑士的你,应该继续找寻你的公主,勇敢地前进才是你的未来。”
“是,我被拒绝了,徽音,你没有否认我的感情,我很感激你没有逃避我的感情,谢谢!”法兰恩叹息,微微低头看着面前三步外的、他心目中的公主,忽然单膝跪下,以手触肩宣誓,“我,法兰恩?de ?莱锡特宣誓,今生将以荣誉和生命保护我的公主,直到生命的尽头!”
胤禛震住了,那个翻译也震住了,旁边还有很多戒严的清兵都看到了这一幕,翻译连忙反应过来为胤禛解释那一串法兰西语的意思,并说明了他所知道的“公主与骑士”的含义,以及眼下这个誓言的深层次意义。
法兰恩双手递上一个徽章一样的东西,徽音无奈地接了过来,对于一个骑士而言,如此的宣誓代表着最高的尊严,如果被拒绝了,那就是无上的羞辱。她虽然冷漠,可也不能忽视面前这单膝一跪的份量,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必然需要考虑更多,况且……说不定日后还真有用到的时候,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法兰恩,你不该这样,骑士的荣誉怎能被你这样……”徽音面现歉疚,摇摇头道。
“请不要拒绝!”身姿出众的金发男子恳求,未曾起身的他忧心地抬头注目许下守护誓言的公主,“徽音,你嫁给了你们国家的王子,我也是皇族之后,没有依靠的女性在贵族之中地位怎么样我是知道的,或许法兰西帝国离大清国太遥远,但是,能让莱锡特家族成为你的支持,哪怕很远,我想也还是有用的。所以,请不要拒绝!”
徽音默然,她从未想过,一个认识时间不长的外国人,还是她不太喜欢的法国人,会想到这些,进而拿出家族的力量来遥助于她。这种被保护的温暖,长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一刻真的很感动很感动!
胤禛听到翻译过来的话,也怔住了,这个法兰西伯爵居然……居然想用自己的家族来为徽音提供助力,即便心中清楚作用只有一丁点儿,或者完全没有,也肯这样做?他认得那个被法兰恩赠给徽音的东西,是莱锡特家族的身份证明,一般非家族成员,是绝对没有资格持用的。
摩娑着手中的徽章,上面的家族标志清楚地被指腹描绘出来,徽音闭了闭眼,伸出了手递到法兰恩面前,任由他行了一个吻手礼。翻译拉住要制止的胤禛,快速地解释说这是完成骑士宣誓的礼节,才总算勉强拦住了怒火中烧的四阿哥。随后,众人见四侧夫人拿出一枚莹白温润的玉佩,交到了法兰恩的手中。
“从即日起,你,法兰恩?de ?莱锡特,成为我的骑士,永远不得背叛!”
双手接过打了粉色络子和结的玉佩,法兰恩再度以手触肩行礼:“是的,我的公主!”
徽音抬手示意她的骑士起身,不禁回望了胤禛一眼,而后转头来看着正在珍视地研究手中玉佩的外国男子:“法兰恩,希望有机会你还能来到大清做客,只是那时候你不再是外国来客,而是我的骑士。”
“嗯,我明白。”法兰恩仔细收好玉佩,几步走到胤禛面前,严肃地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四王子,请牢记一点,徽音她不仅是你的妻子,更是我法兰西帝国莱锡特家族的一员,是我最重要的妹妹,如果你对她不好,那么我绝对会重新来到大清国,以外交手段来解决此事。”
胤禛发现另一边的自家侧夫人,在法兰恩背后抚额摇头,不自觉冷斥一声,傲气十足地开口:“莱锡特伯爵,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听到这话,法兰恩笑了,他拍拍胤禛的肩,赞赏地道:“我就知道,四王子是个汉子!”
话说……这个“汉子”是学了没多久的吧?徽音叹气,眼瞧着胤禛嘴角抽了抽,显然不适应这样的表扬。
又说了些话,法兰恩在岸上人的目光中登上了船,直到船离岸驶远,这边戒严的清兵依次列队走人,至于奉命来送行的两人当然也要回去了。
往马车停着的地方走的路上,有很多话想问的胤禛发现徽音拿着那个刚收下的家族徽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着上了马车一定要好好问问。今日和徽音同行的是郑嬷嬷、诗韵和诗情,继胤禛上车之后,三个人扶了她进入马车,如同对待顶级珍贵瓷器一样。
“怎么,很喜欢这个东西?”马车开始行走,胤禛挑眉道,心里面十分不爽,奉命带着自家侧夫人来给个外国男人送行也就罢了,居然还发生那种碍眼的事,他的心情相当的不好,此刻看到和法兰恩有关的东西,就气不打一处来。
“四阿哥说什么呢,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法兰恩今日之举确实能打动人,但是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兰西人,其他的东西和他心里面装着的祖国一比,显然都是要靠边站的。以前奴婢也见过他心怀祖国的一面,贵族出身之人,怎会是个简单的?”徽音莞尔,虽是唇边含笑,可目光里满是认真,她拈拈莱锡特家族的身份证明,“而这个……说不得日后有些用处,且先留着好了。”
“你是存了利用的心思?”胤禛动动唇,一阵冷意渗入肺腑,不免替那个肯下跪许下誓言的外国男人感到可怜,同样是男人,他能感觉得到,法兰恩对徽音的用心是真诚的,只是没想到那一腔热情,终归是错付了佳人。
徽音古怪地看了看面色依旧冷淡的胤禛,理所当然地反问:“四阿哥不知吗?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利用的,况且还是一个外族之人!他肯赠出家族之物,就该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否则许什么誓言!”
胤禛沉默,他忽然有些想要退缩了,本以为他们慢慢相处融洽了,往后可以好好过日子,可是如果一个对徽音表达了心意的外国人,都能被她利用到如此地步,那么他呢?有朝一日,他是不是也会……
心凉了的胤禛很想抓住徽音问一句:你有心吗?有吗?是不是不管是谁,你都不会付出真心以对?
“不过……能在大清的土地上说出最高的骑士宣言,奴婢想他的心是真的。”徽音目光略微柔和一些,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只是四阿哥得相信奴婢,什么外国人之类的,奴婢可从来都是心存讨厌的,虽说皇上许了送行这等不太靠谱的事,您可万不能生气啊!”
“讨厌?”胤禛心神略微回暖,情绪稍稍平静了些。
“是啊,奴婢打小就不喜欢外国人,唔,他们都是野蛮人,对,就是野蛮人!”徽音点点头,肯定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转了转眼睛,讨好地道,“不说这个了,四阿哥,回府之前能不能去趟古董店?奴婢给您挑个好东西,让您高兴高兴如何?”
胤禛望着眼前梨白般笑着的美丽女子,良久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吩咐外面赶车的奴才,进城后先去古董店,而后再回府。至于胤禛心里此时是何种滋味……反正他那张脸上是看不出半分了。
第50章 谁算计谁
是夜,徽音躺在拔步床上,合眼侧卧着用被子下的手轻抚微凸的小腹,她的唇角略微勾起个弧度。灭了灯的屋子里,放下床帐后更是暗上许多,今日和胤禛去码头送行,又在古董店里花费了些时间,应该算是很久了,只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徽音运起精神力仔细地开始检查她住的院子里的每一处地方,直到全部看完后才含笑入睡,一切,等明天吧!
第二日一早,丫头们如常伺候主子起床,诗情已经把忌食单子全部记下来了,一些不宜孕妇吃的相克食物,配合太医列的东西,她又问了诗语,并且重新整理、查漏补缺后誊写成册,由诗涵拿着特意去当初教导诗语医术的医馆核对了一遍,如今徽音的饮食都是被精心安排过的,再加上日常所用的瓜果蔬菜全部由李生派人送来,所以这一部分被人钻空子的几率实在很低很低。
洗漱后早膳就端来了,至今未出现孕吐的徽音,如常吃了后整理了下仪容,带着郑嬷嬷去沁芳院例行请安了。
日子过得真的是很闲很闲,亲自喂了黑帝,站在那看宠物进食的女子轻抚腹部,从得知怀孕后生出的奇妙感觉此时越发深刻,这就是作母亲的滋味吗?徽音从未想过,有一天竟没有嫌弃一个从理智上来说,是累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