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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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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觉很是玄妙,就像对方的拳脚踢打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悉数打在了空气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聂志远大感惊奇,难道说己身已完全痛得麻木,失去知觉了吗?

“好了好了,三哥,就打到这里吧,免得错手将他打死了不好交差。”

打了一会之后,两名狱卒终于罢手,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出去再锁住门,其中一个对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聂志远喝道:“聂志远,你再敢嚷嚷,本大爷棍棒伺候。”

大踏步离去了。

聂志远躺在地上,依然惊愕不已:不痛,真得一点都不痛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事

最后一点月牙终于完全沉坠下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从第一声鸡鸣开始,此起彼伏,城乡相闻,仿佛闹钟一般,响成一片。

婴宁的身形刚刚穿入房间,就见到陈剑臣正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提着笔,笔尖未动,他就这般在灯下坐着,似乎正在等待婴宁回来一样。

事实上,这本来就是一种等待。

“公子……”

犹如做错事的小女孩子,婴宁微微低下头去,一只手儿搓着一角衣衫。

“回来了。”

陈剑臣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婴宁不是冒险去监狱,而是刚出去串门儿了。

“嗯。”

婴宁见陈剑臣毫无怪责之意,悄悄一吐香舌,走过来,问:“公子在写什么字?”走过来一看,却见到纸上空白一片,什么字都没有。而摆在一边的砚台,墨都还没有磨呢。

陈剑臣放下笔:“书童不在,求字不得。”

婴宁心里顿时甜丝丝的,便道:“公子,我帮你磨墨吧。”撸高袖子,拿起墨块,均匀地磨动起来。

一边磨,一边把前往浙州监狱探望聂志远的过程说了出来。

听完,陈剑臣陷入沉思:到如今,他心中已肯定聂志远从官身沦为阶下囚,肯定是被他人陷害的。

自古以来,党同伐异,庙堂之上的斗争从来都不见刀剑,不见血光,有的,只是口蜜腹剑;有的,只是构陷倾轧。三寸不烂之舌,半尺笔杆,却往往比神兵利器还要厉害几分,杀人,何须见血?

陈剑臣自想通了其中关节,拔掉了心中的那根刺,转而学时文八股,本就存心仕途,要驾驭“权力”这一个最好最有力的工具,但事实上,很多东西本就不能一蹴而就——乡野、江湖、市井,庙堂,四者之中,当属庙堂里的学问最大,最为深奥,最为难以捉摸。

“官”字两个口,一顶帽。然而头上的帽子其实并不好戴。怎么能戴得稳,怎么能戴得久,怎么才能戴得越来越大,都是学问。

陈剑臣为穿越众无疑,但穿越不是万能的,无论前世今生,他都不曾涉足过官场,哪怕拥有无与伦比的知识面,但涉及到官场领域的核心时,仍然是个门外汉,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从点滴学起。

他的性格,有书生意气,讲任侠之风,其实并不合适仕途。那时候庆云道长就看破了他这一点,就先种下一粒种子,心想等陈剑臣在红尘闯荡,饱经坎坷,受尽沧桑之后,到了那时就会头角磨钝,心性抹平,很容易就看破红尘,遁入道门……

但如今,陈剑臣还只是一个秀才而已,还没有中举成为老爷,更没有参加会试殿试的资格,仕途对他而言,始终隔着一层不透明的纸,看不清,摸不透,对于其中各种翻云覆雨的手腕,仅仅只能猜想……

聂志远在倾轧中失势,沦为阶下囚,关于里面的内幕过程,陈剑臣并不一定要详细了解,因为就算了解,那也于事无补。对他而言,无法用权力解决的问题,就是用超能力。倒是通过聂志远的遭遇,可以猜测出一些朝廷的大势趋向——谗害忠良,奸臣当道,一系列有害民生的律令出台,再以后,就是乱世境况了。

难道说乱世真得不可避免地会出现?

提及乱世,陈剑臣油然想起荧幕上的那些极其恶劣的世界环境:府衙内,高高在上坐得是“嗜钱如命,没钱不升堂的官老爷”……城府中,来来往往都是手执大刀长枪,到处乱抓人、滥杀无辜的所谓“执法者”……而乡野之外,鬼哭狼嚎,阴风四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

这,就是乱世。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陈剑臣身在其中,容不得他不心生警惕,早做准备。

……

“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婴宁又问道。

陈剑臣左手五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声道:“按照聂大人所言,可能他也不知道女儿的下落行踪。”

“这怎么可能?”

婴宁睁大了眼睛。

陈剑臣叹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聂大人属于朝廷重犯,聂小倩能否进去探监都不一定,既然如此,他们父女俩自然就会失去了联系。设身置地,如果我是聂小倩的话,最开始肯定到处找人找关系,花银子打点,看有没有希望救出父亲。但据我所知,就算聂家有人脉关系,也不会在浙州,另外聂大人为官清廉,哪里又有银子打点?所以说这些门路都行不通,以聂小倩的性格,她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劫狱!”

“劫狱?”

婴宁有点想不明白。

陈剑臣缓缓道:“聂小倩自幼受异人传授,会武功。”

婴宁哦了声:“但但只凭小倩姐姐一个人,她也根本劫不了狱呀?”

“她心思聪慧,有才智,料想不会莽撞而行。但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聂大人会被解押进京,从而聂小倩半路劫人!”

说到这里,陈剑臣一拍大腿:“对,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依照朝廷惯例,聂志远并非普通的犯人,他被解押到京城去进行三司会审的机会很大。

这个机会,同样是聂小倩的机会。

其中道道,婴宁却不了解的,只能静静地听着。

陈剑臣闭上眼睛,平息住内心的动荡,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着,许久,这才睁开了眼睛。此时婴宁已磨好墨,他便提起笔,醮了墨,刷刷刷在纸上写着。

婴宁仔细观看,就见到公子写得是一首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相思愁华年;对月影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一个个字地读着,读完,一手托着下巴,秀眉微微皱起:“公子,你这一首诗好深奥呀。”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剑臣会在这个时候写这么一首——“情诗”,完全不合景,也不搭调嘛。

陈剑臣呵呵一笑:“这是我以前送给一个人的一首诗。”

送给人的?

婴宁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什么,已有七八分肯定,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更没有问为什么。

倒是陈剑臣慢慢道:“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么一首诗送给她,其实也不怎么适合,但我还是写了。”

婴宁嘟起红唇,觉得公子的这番话有些怪,有些自相矛盾的样子。这一首,尤其是后面一句,分明就是表白的情诗嘛。莫非当时的情形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小狐狸迅速开动脑筋,不断地幻想补充着当时的情况,到了最后,竟脑补出一个以“穷书生追求富家小姐”为主要核心的、曲折缠绵、荡气回肠的故事来。

“嘻嘻,公子贼心不小……”

这时候,天终于大亮,日出东方,朝霞万朵。院子内其他人都纷纷起来了,开始洗漱。

接下来两天功夫,陈剑臣和婴宁分头行动,几乎把浙州城府找了个遍,但都没有找到聂小倩的踪影,只在城府中的一间名叫白云庵的尼姑庵里找到一些线索,说前些日子聂小倩曾在庵里借宿过三天,不过此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了。

计算时日,似乎聂小倩离开浙州已有十天之久了。

与此同时,通过打听,陈剑臣证实了聂志远要被解押上京进行三司会审的消息。这消息,官方并没有封锁,反而张榜了出来。不过榜单之上,语焉不详,同样没有公布出聂志远究竟犯了什么事,只定聂志远“贪赃枉法”一条罪名。

看到这个罪名,陈剑臣就想笑:官字两个口,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聂志远要被解押京城受审,这就给聂小倩半路劫囚创造了条件,如此,也可以推测知道聂小倩为什么会离开浙州了,想必是到外面选择合适的动手地点,或者拉拢人手。皆因只靠她一个,成功率绝不会高。

鲁惜约为报大仇,敢于只身藏刃,行刺仇人;而聂小倩为救父亲,竟不惜冒着杀头大罪,要半路劫囚车。两女之行径,巾帼不让须眉,堪称奇女子,足以让陈剑臣打心底里感到佩服。

不过如此一来,对于聂小倩处境的担忧,陈剑臣不禁又多了几分——解押聂志远上京,浙州方面绝不会随便派几名官差应付了事,肯定会派出一队精兵来,甚至黑衫卫都有可能出动。

仿佛印证他的想法一样,当天晚上,陈剑臣就从顾学政的口中得知一个巧合至极的消息,那就是解押聂志远上京的领首者赫赫有名,正是黑衫卫游击将军江钰!

江钰本在江州,他正想回京复命之际,却临时接到朝廷的八百里快马急报,要他赶赴浙州,解押聂志远上京受审。

——当时在江州,作为江州学政,顾惜朝请江钰喝了几回酒,有些交情。所以在江钰到浙州后,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立刻奔赴浙州府衙,要和江钰把酒言欢……

对于江钰为人,陈剑臣有几分了解,知其素耿直,不会半路出阴招;只是如此一来,聂小倩又怎能从他的手里抢到人?

此事不小呀……

陈剑臣摇头苦笑,其实对他而言:明天就正式拉开帷幄的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何尝不也是一件大事?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君子求名,得之以正。

这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一次难得的,显露头角的机会,对陈剑臣亦然。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开考

今天有雾,清晨的开泰书院被一层迷蒙的白雾所笼罩住,就像漫天撒开了一张巨大的网,稍远一些的地方就看不清楚。

今天是重头戏“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鸣鼓开锣的大好日子,所以在很早的时候,许多开泰书院的工作人员就开始忙碌张罗起来。

竞赛会场就定在书院的中心处——此地本是一块偌大的石板广场,平时属于开泰书院生员们集体听讲,受训的地方,足有百丈方圆,地上都铺着规格整齐的花岗石,被打磨得很是光滑。

如今,花岗石上铺着数以百计的软垫团,都是给各方士子代表所坐的,每个软垫前都摆放上一张小几,供人写字用。而广场上方处建立着一座不算大的庙宇。

此庙浑然不同释家和尚们所建造的庙观,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其实该说属于殿堂一类的建筑更加恰当,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着的,根本没有设计门板存在。门外设计有三级台阶,用汉白玉的料子砌就而成;台阶下面,左右两边很对称地种植着两棵树,一棵是柏树;另一棵,也是柏树。

两棵树不但种类一样,而且高度大小都相当接近,显然经常被人为地修剪过,树丫树冠什么的,都非常相似,看上去,就像两株一模一样的柏树。

柏树之下一排溜都是太师椅,两边排开,当然是给官员先生们准备的。

辰时刚到,“铛”的一响,从庙里传出来,声音清越悦耳。

随着钟声响起,从各州各书院奔赴而来的生员代表们,以及官员先生们便鱼贯来到广场之上。

原来那些软垫小几都早早预先分配好的,上面贴着写上姓名的纸条,生员们需要对号入座。其中又有规律,最前排的位置属于国子监的代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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