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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近年来已有些八姑六婆跑过来,拾掇阿宝去给别人当童养媳,其中的对象甚至有江州城里的大户人家呢。但不知怎的,阿宝一律摇头拒绝,更宁愿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捱日子……
被陈剑臣两道目光一碰,少女忙不迭地低下头来,两只小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嗫嚅道:“哦,这个……忘记你现在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了,我应该叫……”
“就叫留仙哥吧,我觉得好听。”
她下面的话语一下子被陈剑臣堵住。
阿宝讶然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颇大,当和陈剑臣的眼神相触,又很快地躲闪下去,面皮泛红的不知该说什么——想起来,她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和陈剑臣说过一句话了。虽然两人同村,但人各有命,竟仿若相隔天涯。
瞧着其一身敝旧的破棉衣,陈剑臣问道:“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跑出来了?”
今天虽然放晴,但干冷干冷的,到了如今的傍晚时分,更是刮起了北风,北风吹拂在阿宝的身上,她隐隐有颤抖之意,仿佛一朵在风中畏缩的花儿。
听到陈剑臣问话,阿宝仍是习惯性地紧张,好一会才细声回答:“刚才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道士,来到土地公庙里……我有些害怕,就跑了出来。”
她声音怯怯柔柔的,陈剑臣差点没听清楚,先是反应般“哦”了声,随即一个激灵:“道士?什么样的道士?”
多说了两句话后,阿宝的情绪也渐渐放松,解说道:“嗯,是一个中年道士,有胡须的……手里还拿着一柄竹竿招牌,上面写着字,不过我不知道写着什么字。”
陈剑臣忽问:“他身上有没有背着木剑,以及另一个手有没有拿着铃铛?”
阿宝搔搔头,想了一会才说:“似乎是背着剑,铃铛倒没见着……我没有看太清楚就跑出来了。”
陈剑臣微一思考,心想这道士很可能就是那个崂山道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到外面寻他不着,对方反而无声无息地跑到村子里来了,却不知要捣弄些什么……
对于这个道士,陈剑臣现在并没有寄予太多实质性的愿望,只是想寻着他问清楚一些事情罢了。至于对方是否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还得见面了解后才知,从而制定更详细的应对方案。
想到这,陈剑臣怕道士又跑了,马上拔腿就往后村走,赶去那土地公庙。阿宝不明所以,但没有丝毫犹豫就跟在了后面。
第十章 道士
景阳村人口不多,但占地颇广,五十八户人家错落分布,一直蔓延到一片山岭的山麓之下。
山名“麻子岭”,只是一片矮矮的岭头,树木稀疏。
——依山傍水,从风水学的角度上看,景阳村的地理位置甚有些灵气,这不,今年村中就出了一位童子试三试第一的少年才子陈剑臣。
那土地公庙就坐落在麻子岭之下,只是一间两丈方圆的小建筑。庙前左右两旁各长着一株大槐树,庙里则供着一座土地公神像,每到初一十五,景阳村的村民都会来这里烧香拜神。至于阿宝的栖身之处,就在神像的后面空地上打地铺。
阿宝爱干净,她早已把土地公庙当成了自己的家,是以庙内从来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暮色四合,有昏昏然之意。
陈剑臣两人来到土地庙前,却见到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道士?
“不会吧,又扑了个空?”
陈剑臣大失所望。
“留仙哥,在那里呢……”
忽地阿宝开口了,伸手一指。
顺着她的指尖望去,陈剑臣就见到在不远处的麻子岭山脚,一株松树下面,一位道士正盘膝打坐,坐于地上。
正是早先在酒肆里遇见的那位崂山道士。
他怎么跑到那里去打坐了,神神化化的……
陈剑臣嘟囔一句,对阿宝道:“阿宝,你去我家告诉我娘,说我有些事情要晚点才回去,叫她不必等我吃饭了。”
阿宝问:“留仙哥,你要做什么?”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快去吧,免得我娘担心。”
阿宝乖巧地嗯了声,立刻小跑回村中。
陈剑臣长吸口气,迈开大步,直奔过去。
他走得很快,不过片刻就奔到了道士所坐的地方,正待开口相问,蓦然眼前一花,本来端端正正地坐着的道士刹那消失了,吓了陈剑臣一大跳。
“咦,人呢?”
他急忙东张西望,却看见刚刚还在松树下的道士身影出现在麻子岭半山腰上了,正盘坐于一块磨盘大山石上呢。
从此地到半山腰,起码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陈剑臣双目瞳孔急速收缩——有门道!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的思维面绝非一般书生那般僵化呆板,早推测到这个世界不简单,很可能有“非人般”的存在。那么,眼前这崂山道士,是不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或为陆地神仙?
陈剑臣一颗心激动得怦怦狂跳,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另外还夹杂着一些忧虑——对方身份未明,立场未明,谁知道道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倘若喜怒无常,触犯到他的忌讳,岂不自寻死路?
——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好运,一碰到高人就被对方惊为天人,视为万中无一的不世之才,抢着收为徒弟的。
这个想法可以有,但绝不该因此而神智狂热,影响必要的基本判断。
陈剑臣心里暗暗有些踌躇,不过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机会难逢,一旦错过,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况且,这崂山道士绝不会有什么恶意,否则也不必多此一举,弄这弄那的。
有了决定,他马上起步上山。
自从服食了那枚来历神秘的果子,陈剑臣身体发生质变,脱胎换骨般精力充沛,龙精虎猛,上山的时候真是健步如飞,不用多久就来到半山腰处。
嗖!
几乎同时,好好地坐在盘石上的道士又不见了。
我顶你的肺,不兴这么玩人的……
陈剑臣赶紧张目四顾,见到上方数米开外的羊肠山道上,道士一手把持竹竿招牌,一手摇着个古铜铃铛,铃铃作响。伴着铃声,其口中作歌曰:“人人都道神仙好,不知神仙何处找;白云清风入我梦,便无世间百般恼……”
“道长,道长请留步!”
陈剑臣连忙大叫出声,可道士置若罔闻,不疾不徐地迈步往山顶而去。
陈剑臣也被激起了脾气,摩拳擦掌,甩开大步,紧紧追了上去。只是不管他如何发力疾奔,和道士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丈余范围,竟不能拉近半步。
奇乎怪哉!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麻子岭的山头之上。
此时道士终于止步,回头稽首道:“公子紧追贫道不舍,不知有什么事?”
经过这一轮疾赶,陈剑臣浑身都冒出热汗来,好在体质超人,不喘粗气,忙恭敬地施礼道:“小子陈剑臣,乃一名秀才,见过道长,未请教?”
道士淡然道:“贫道崂山庆云。”
“原来是庆云道长,失敬了。”
陈剑臣嘴上寒暄着,心里却在快速思考,该如何挑起话题。
庆云瞥了他一眼,目光犀利,宛如实质,可看穿他的心理一般,道:“公子,若无事干,贫道要告辞了。”
“有事有事……”
陈剑臣赶紧叫住:“不知道长可否还记得,今天在酒肆中你所说的话语?”
庆云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不过贫道的话是对另一位公子说的……”
“他是我的同窗好友……道长,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陈剑臣不再拖沓隐瞒,从半路救桃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来由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听完,庆云微一思索,问:“你怀疑那女子有问题?”
“不错。”
庆云点点头,上下打量陈剑臣,心道:此子不但体格俊秀,还有慧根,实在不俗。只可惜他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日后未免会耽于人间红尘富贵,倒有些可惜……此念头一转而过,道:“女子是否有问题现在还不好说,但我断定,你的朋友一定出了问题,恕贫道直言,今日一见,其病态怏然,阴气笼罩不散,乃是体内精阳被大量吸走之相,显然正遭受鬼祟之祸……贫道这么说,公子不会怪我言‘乱力怪神’吧。”
陈剑臣肃然回答:“道长放心,小子绝非那等不善变通之辈。”
庆云呵呵一笑:“如此就好,那么,你追赶贫道,为的就是请我出手搭救你的朋友吗?”
陈剑臣拱手道:“正是,还望道长施以援手,搭救一二。”
——经过这一番表演式的折腾,庆云世外高人的身份呼之欲出,陈剑臣哪里还有什么怀疑?却不知道对方会施以何等的雷霆手段来降妖除魔,好生期待能大开眼界,或者,另有一番机缘也不可定……
第十一章 铃铛
面对陈剑臣期盼的目光,庆云只是微微一笑,一稽首,道:“不巧,贫道近期另有要事要办,恐怕无法去捉妖了。”
陈剑臣一愣,一下子急了——他倒不是完全为了王复上火,王复好色,被妖怪缠身实属咎由自取。不过话说回来,有机会救他一命,陈剑臣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况且,此事发生得蹊跷,当时陈剑臣也在场,谁知道那妖魅害了王复后,会不会也来对自己下手?万事当防患于未然,才有更多的进退空间。
“道长,你不能见死不救……”
庆云呵呵一笑:“贫道为出家人,寄情山水,自求逍遥,本不该管人间之事,不过嘛……”语气一个转折:“此事既然涉及妖物作祟,被贫道遇到却不能坐视不理……”
听到这里,陈剑臣放下心来。
庆云继续说下去:“虽然碰巧贫道有事,无暇分身,不过公子你可以拿着这枚铃铛,再转给你的那位同窗好友,以此防身,妖魅当不敢近,如果它敢再来,定叫其有来无回,贫道这铃铛自会将它收了。”
说完,伸手递过那枚古铜铃铛来。
陈剑臣小心翼翼接过,顿觉手里一沉,此物倒分量不轻。他凝神端详,见铃铛古色生香,颜色为深黄,体表铭刻着许多符文,看不懂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很是奥妙的样子。握着铃铛,轻轻一摇,就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莫非,此物就是传说中的法宝?
“此乃贫道法器,无需法咒驱使,可自动发挥作用,降妖除魔……等贫道事了,我自会再来收回。”
原来如此,还以为很慷慨地直接送出手了呢……
陈剑臣嘀咕一句,不过也觉得达成了既定目标。听对方所言,此铃铛法器有大法力,足以对付那只妖魅,那就够了。
他干咳一声,正想开口询问一些感兴趣的关乎道法的问题,不料庆云似乎早看透了他的思想,笑道:“公子,富贵中人也;道不同不相与谋,贫道告辞了。”
一扬手,不知从哪变化出一柄拂尘,轻轻一晃,人倏尔原地不见,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十余米开外,再一个变化,不知去向。
陈剑臣看得呆若木鸡——这道法,当真是高深莫测,惊世骇俗,好生令人羡慕。如果有可能,陈剑臣自会趋之若鹜,拜师修习。不过目前状况,对方显然无此意,随便一句话就将他打发了。
看来就算这世间存在修仙之道,也学之不易,不得其门而入。
握着铃铛,陈剑臣一阵发呆,霍然想到虽然如今自己法器在手,但如何能让王复接纳,带在身上还是个大问题。
如果照实相告,王复早已泥潭深陷,不可能接受的。如此想来,应该另外想个法子才行……
几个念头在脑海盘旋而过,俱无把握,最后看见天色已晚,害怕母亲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