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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知晓有些人家是论这个的,要不是自己家的媳妇,断然没有去过别人家里生娃的道理,过去坐下,“瞧您说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啊,别的法子没有,要找个地方吗,也不是那么难的。我们家跟金老板向来交好,这些日子他看下一处地方,是要来做染坊的,只是暂时还没有到那一步,这院子大着呢,空着也是空着,就是离这几条街有些远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倒是可以过去住。”
谷雨这番话是除了让她们觉得金老板那有地方住,又透露出来一个信息,云州城这么大,就是你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锦华要是当真的想要帮你,要给你们安置一个地方是不会难到哪里去的。
花氏的眼睛亮了亮,“染坊?这……”
花丝柔却是有些欣喜了。
花氏最终还是说出来了,“金老板,你那还没有开业做生意的,这又是做的织染生意,要是我们在那住个一年半载,以后你要是做买卖,就不怕?”
安锦轩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是怎么样的,一年半载自然是要在那里生下孩子了,连忙表态,“这又何妨,屋子地方再重要,也比不上人来得要紧,你们要是心里不安,就当是我租给你们的好了,只是也不要给我那租金劳什子,我本来也是要雇人去那看着的,这样一来一回的刚好省下来,两两相抵了。再说了,看在谷雨的份上,你们也该去住才是。”
这一回,就连花丝柔都回过味来,偏偏说这句话的,竟然不是安锦华,要是他当真这么想,何至于只能搬去别院,她到底是不是,太过相信他了?难道人重要,就一定要等在二郎成亲之后才能接进去?难道她们就找个住处就为难成这样了?可见,还是他觉得她没有那般重要而已。
花氏一拍巴掌,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大恩不言谢,以后老婆子,也必定不会给你们招惹麻烦。”
花丝柔也回过神来,“娘,咱们以后还是要靠自己才行,这一回,就只能再麻烦金老板了。”
却不料这个时候花丝柔说出这样的话,花氏笑笑不说什么。
谷雨朝安锦轩一偏头,“还愣着做啥?赶上了就搬东西呗!”
安锦轩却对这样一副指挥的语气丝毫不反感的,连连答道,“好嘞”一手提着一个包袱,就往门外去。
“搬家又不是上菜,用不着像店小一般!”谷雨后面嚷了一句。
花丝柔她们的东西本来就简单,除了安锦轩拎出去的两个包袱之外,就剩下一点零碎东西放在篮子里,花氏已经提起来,谷雨就上前去扶着花丝柔,往外面去了。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遇故人
染坊位于城北,离谷雨住的南直门倒是有些距离,要是有马车倒是不觉太远。
这花丝柔刚搬过去头一阵,她倒是左右无事,就跑过去看看,偶尔的花丝柔也出门,只是每每都是花氏跟着,从她们娘儿两说话的口气,谷雨知道是对那个安锦华有些抱怨的。
原来花丝柔她们搬过来之后,安锦华一直的都有些不满,总是说这些个地方不该是他们安家的人来的,花氏神色俱厉的说了他一通才罢休,让他少来,并说这是金老板的地方不喜欢让外人进门,回头也敲打了一顿花丝柔,你是花家的人并非是安家的,就是肚子里的血肉,到时候也不见得就姓安,你看他这个时候这副样子,还指望着他吗?类似的话说了不少,花丝柔在花氏的劝说之下也慢慢放下一些,不再纠结了。
今日,安锦轩便是驾车跟谷雨一起过去染坊那头,顺带的买上一些日常用的东西,花氏每日里陪着花丝柔,到底也是年岁大了一些,有些力不从心,谷雨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要找个人帮着才行。吃过午饭,谷雨跟安锦轩告辞的时候,花氏愣是要带着花丝柔,要到安锦轩的云锦阁这边来看看。
染坊那地方,说是城北,其实还有些荒凉,倒是没有多少铺子街道,多半的都是一些放木头什么的地方,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库房也置在那边,人倒是不多,稀稀拉拉的住着,挨近一些便是一些城里的三教九流聚积之地,只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城北刻是想来清静得很,就说安锦轩买下院子之后,倒是也有所谓的邻居拜门,好生请了一顿宴,日后每每安锦轩过来,他们便当他是自己人了。这倒是安锦轩当初没有想到的。
安锦轩当日里来看的时候,别的不说,就是有一条小河挨着很是便利,院子也干净,没有什么要添置的,就买了下来。再加上这住着的人也都相安无事有什么都放在脸上,倒是也不叫人讨厌的。再者,这些人都是各处汇集而来,义气当头,要是你不说自己做啥的,倒是也不会有人问起这一点安锦轩也高兴得很。
花丝柔她们住在这里倒是也还习惯。偶尔的也跟那些三姑六婆的走动走动,她本来就是和善的人,对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加上此时自己的身份觉得尴尬,所以更是看开了一些,那些人本来就生活的艰难,但是别人客气总是要靠客气回报的,这来回几次也就打上了交道。不仅如此,住在染坊一边的是个媒婆,见花丝柔挺着肚子,愣是给从别的街上拉过来一个稳婆,说是以后要生了不要客气这稳婆是靠得住的,自己也是有力气,抱腰什么的都能做!
由此,花丝柔母女在这里并没有受那些流言困扰,却难得的觉得出几分温暖来。
今日这马车经过这些冷清清的院落还有一些街是泥的,扬起一片灰尘。偶尔的过往人群会跟正在赶车的安锦轩打着招呼。
谷雨在车里跟花丝柔好生玩笑,“姐姐,你瞧金老板这般忙的,这一路下来灰都要吃了两斤!”
花丝柔抿嘴一乐,花氏倒是道:“金老板这般年纪,但是跟这周遭的人倒是都挺好的,要说住在这地方也有住在这个地方的好处,你瞧着这见着的人甭管做些啥,遇上邻居什么的都会招呼一声,远亲不如近邻,以前我倒是觉得咱们不能跟这些人混在一处,现在看来我是错了。”
花氏总是不失时机的敲打花丝柔。
说完还没有花丝柔多说,又多夸了安锦轩两句,“金老板这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跟人处着倒是能够这般周全,你看他来的时候不多,但是周围这些人看着他倒是都客客气气,这年纪也算是难得了。”
谷雨正在吃赵氏那送来的果脯,这下一下子就呛住了,安锦轩才二十出头?咳咳咳,又是咳又是好笑的,看来他还当真的骗过这些人了,年岁太小做生意当真是不太好。
花丝柔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说呛住就呛住了,说了最好不要在车上吃东西……”
谷雨脸色通红,正要辩解两句,突然外面就有了一阵哭闹声。
这里头什么样的人都有,除了有些好处之外,也总是有些闹心的事情,比如牙婆稳婆什么的都有,那些买卖的人自然也是在的,所以这些声音自然也不少见,谷雨见花丝柔已经用手抓住了花氏的手臂,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希望这安锦轩快点驾车离去。
哭闹声依旧清晰耳闻,这马车却突然停了。
安锦轩的声音响起来,谷雨跟花丝柔他们忍不住,就扯开帘子往外看看。
地上一个头发乱糟糟却插着一支珠花的姑娘被一个妇人拖着,却是不肯走,那妇人花氏却是认得的,就是隔着两条巷子的黄牙婆,看样子这个姑娘……不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人人都有苦处,世上的事情本来就难两全。
那黄牙婆却是嘴里不停的骂,“瞧瞧你,好生的给你找到一处好去处,被你自己生生的给糟蹋了,你以为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不是?要是你下回再敢,我……我就把你卖窑子去!”
那女人哭的可怜兮兮的,却什么也不说,此时正拉着马车,安锦轩正是怕拉到了她才停下来。那黄牙婆却是叫骂:“你说说你拉着人家马车做啥呀,快放手放手。”
虽然这么叫,黄牙婆却是拉不开那位姑娘。
安锦轩左右为难,只能看着。相帮也帮不了,这些牙婆哪天不卖一些人,他根本同情不来,但是要是让他这个时候去拉开那位姑娘,他也狠不下心。
花丝柔经过这些心思有些敏感,看着看着又是有些心酸。
“啊——”一声,那姑娘心里一松,被黄牙婆拉开,俩个人却一同倒在地上,花丝柔此时大吃一惊,这个人,她觉得面熟。
黄牙婆也没有别的打算,“你想想要不是当初买下你,你怎么就不念着我一点好,看着你这模样还成,给那乔家做丫头也不辱没你,要当真是被看上眼了,你就能挣个妾当当,何苦过哪些穷日子啊,做丫头有啥好的。”
这样那姑娘虽然不情不愿,却也无法,哭哭啼啼的就被那黄牙婆拉着走。
谷雨看花丝柔听着这些述说,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在想着什么一般,心说这见得多了,人的心都会变硬不成。
哪知道这个念头一起,花丝柔就脱口而出,“如意!”
那被叫的姑娘一抖,赶紧扭头,跪在马车之前,“夫人,夫人您知道如意,求您带如意走吧,如意做牛做马的报答您,或者,或者做丫头也行,奴婢不愿意去做妾室……”如意已经病急乱投医了,只知道在马车前磕头,根本也就不往车上多看两眼,况且那拉开的帘子一条缝,她就是看也不真切。
这黄牙婆虽然是牙婆,做的却也是买卖,这买来的姑娘多半都是给大户人家送去做丫头,也就不会送去窑子里,只是遇见如意这般的,她倒是头疼得很。本来以为想把话说透一点让她好好表现表现,哪知道说是去做丫头的时候,如意尚且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要说到以后没出意外,就能够抬为妾什么的就着恼了。
她这时候真是有苦说不出。
花丝柔见如意这个样子,倒是想到上回见她的时候,她还是韩氏身边的丫头,那时候自己说了那么一番话,抬头已经见她泪流满面的,一张小脸惹人怜。临走之时,还对她说了一番话,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境地,花丝柔心里感念。哪知道再见之时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
想必也是段家做的孽,要不然好好的大丫头不做,反而在这样的地方,她心里矛盾得很。
谷雨见她这样的神情,想必是跟这个人有旧,正巧的可以买下来,给花丝柔帮衬帮衬。
安锦轩似乎想到了一处,抬头征求了她们的意见,花丝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边流泪一边不停点头。安锦轩见此就对那黄牙婆道:“这个丫头,多少银子?”
黄牙婆此番带着如意回来,就一肚子的闷气,觉得她就算是入了什么大户人家,怕是也会惹上麻烦,这个时候这有人要买,自然乐意,又见这金老板倒是不错,日后没准还能帮着自己,就堆上了一脸笑意,“金老板啊,你瞧瞧这个丫头的好福气,是死契,这本来我还打算卖她五两银子,要是您看得上,给老身四两,就算咱们邻居一场。”
这邻居可是太远了,但是安锦轩也不说破,“这是五两银子,也不能叫您吃亏不是,这是我们家亲戚的故人,幸好的在您这,我记着您的情分呢。”
花丝柔一直就是以安锦轩亲戚的身份住在这院子里,刚才她又叫出了如意的名字,所以黄牙婆也不疑心,拿着五两银子,把卖身契给了安锦轩,又是狠狠夸了安锦轩几句,这才满意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