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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璟的瞳仁里萦绕起迷乱的色彩,浓郁、纠结,剪不断理还乱的繁杂,似乎他整个人,都有些失去理智了,但是轩辕珂看不到,他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当轩辕璟整个发狂的扑到他身上时,两人忽的跌在床头,轩辕珂的头便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轩辕璟似是被那沉闷的响声吓醒的,急忙翻身一把将轩辕珂拽起来,伸手扶向他脑后,温温热热的液体便缠缠绕绕涌向他掌心。轩辕珂却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一般,一双眼眸鄙夷的盯着轩辕璟:“轩辕璟,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谁?你觉得他会为了我,把他儿子一通海扁吗?你还真是幼稚!轩辕璟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他,他有他的天下,有他的苍生,只要他高兴,我想摘个太阳来玩,他都能给我搭个人肉天梯,这不够吗?”
“没见过我这么贱的是吗?我也没见过,上辈子等一个王八蛋等了四年,丫挺的跑去跟别人结婚跟别人生孩子,我习惯了不行吗?只要他高兴,再端碗鹤顶红我要皱下眉算我没种。只要他乐意,别说做人质让莫名其妙的烂人骚扰了,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一概奉陪……我就这么不要脸你满意了?我他妈让他操的爽不行吗!”
“啪——”轩辕璟一巴掌盖在轩辕珂脸上,自己却先怔住了,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掌发呆,轩辕珂苍白的脸上,瞬间印上五条血红的指印——那,是轩辕珂的血……
“御医——御医——”轩辕璟大喊两声,安全急忙冲进屋,却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一叠声的哭喊着跑了出去。轩辕珂的目光失焦了,空洞的望着轩辕璟。
“皇兄……皇兄——对不起,对不起皇兄,我知道你难受,皇兄,以后,我再也不让你有一点危险,相信我,皇兄,皇兄你说话……”
轩辕珂只觉得心悸到抽搐,身体阵阵发寒,连唇齿都开始颤抖起来,他自始至终,没有感觉到脑后哪怕一丁半点的痛。他虚弱无力的把头倚在轩辕璟胳膊上,声音孱弱且断断续续:“小璟,放了我,你走……吧,我……困了。”
轩辕珂歪在轩辕璟怀里像是真的睡着了,血,顺着轩辕璟的手臂往下淌着,轩辕璟抱着轩辕珂阵阵颤栗的身体,几近崩溃的喊着御医。他的神志似乎真的有些迷乱了,脑海里轩辕珂和轩辕凌萧一次又一次拥抱、深情的画面支离破碎的萦绕着,撕扯着……
狰狞的血红弥散开来,丝丝缕缕溢满轩辕璟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说,璟儿子暴走了,后果严重了……
三五 天陷
初秋的夜,呱噪,却深沉。
惜华殿里,一缕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温柔的笼着轩辕珂酣睡的脸。轩辕珂睡觉经常梦魇,于是安全便再不肯熄灯了,总留下最温和的一缕,整夜整夜亮着。
大概身体没好利索的缘故,轩辕珂整个斜趴着,两条手臂被他恶劣的压在身下,被角松松滑下肩头,半掩着他白皙的背。他的眉头依稀蹙着,似乎还在纠结着下午跟轩辕凌萧抑或轩辕璟干架的事情,口水在他压扁的嘴角荡悠悠挂着,在灯影里甚是清明……
一声撞钟,响彻沉酣的茗阑宫,空寂的夜空被硬生生撕裂为两半,所有睡着或者醒着的人,都不禁打个寒战。轩辕珂“哗”的睁开眼,紧接着又两声响起,看安全脸色突变双腿颤抖,直直跪在地上。
一个非常恐怖的念头自脑海闪过,轩辕珂瞪大双眼爬起来:“安……安全,什么意思?”
“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依稀穿透惜华殿,轩辕珂的脑子“轰”的一声响,胳膊发软,又重重跌到床上:“安全,你……听到了吗?”
“奴才,听到了。”
“驾……驾崩……”轩辕珂只觉得一阵剧烈的心悸,脸色瞬间变得死灰,浑身痉挛,竟然有些透不过气来,双目空洞,甚至——失焦了……
安全跌跌撞撞扑到床头,口里哭喊着殿下,回身在桌子上一翻噼里啪啦冲撞:“药……药呢……”
一个装药的瓷瓶被安全碰翻在桌上,里面“骨碌碌”滚出几十颗黑黝黝的药丸,撒的满桌满地都是。安全伸手抓起两颗,返回身把轩辕珂一直颤栗的身体用力掀起来:“殿下,殿下吃药……”
轩辕珂双唇颤抖着把药接住,整个身体瑟缩着蜷在安全单薄的怀里。安全一边落泪,一边在他胸前顺着,那支离破碎的呼吸吓得安全更加抽抽搭搭,泪珠子噼噼啪啪落在轩辕珂的脸上,脖子里……
良久——
直到那苍白的唇上依稀泛起血色,轩辕珂深深吸两口气,抬臂抓住安全的手,冰凉的手指握的安全整个身体都一个激灵。他终于回过劲来,虚弱的开口:“没事,没事了,臭小子你哭啥,又不是第一回……”
是不是第一回,可是没有哪一回,有这般恐怖——那些药,是最下下下策的,只能在病情发作的时候,用来稍作缓解。为这个,轩辕玥砸了两次太医院,但是没有谁能真正查出病根。
轩辕珂坐起来,依然处于半恍惚状态,安全看他找衣服,急忙抓到手里给他披上。轩辕珂呆愣愣坐了片刻,口里混乱的呢喃:“驾崩……皇上……怎么,可能……”
轩辕珂拉拉衣领,觉得还是有些冷,他站起来,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往外走去,安全不敢拉住,紧紧跟着,一直送到坤陵宫外。
坤陵宫内早就乱作一团,轩辕珂依然不肯相信般,脚下踉跄两步,扑到轩辕凌萧床头,被轩辕璟一把扶住。轩辕珂挣脱轩辕璟的手,颤抖着拉下轩辕凌萧脸上的白纱,那平静如水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睡熟了一般……
轩辕珂腿部发软,终于站立不稳滑倒床边,他伸出手去,轻轻推一把轩辕凌萧的肩:“皇……皇叔……”
轩辕玥把头扭向一边,嘴角颤抖了两下。
没有任何反应,轩辕珂似乎有些暴躁的,又使劲推了一把,手指的颤抖与心跳抗衡着:“皇叔,皇叔你搞什么,快……快说话啊……”
轩辕璟一把将轩辕珂软绵绵的身体拉到怀里,双手紧紧箍住他震颤的双肩:“皇兄,她们来了……”
一阵呜哩哇啦的哭声,坤陵宫瞬间变成一座悲怆的宫殿,不知是谁把那片白纱重新盖回轩辕凌萧脸上的,他便那么安静的躺着,任凭一堆女人哭天抢地。轩辕珂一直窝在轩辕璟怀里,一眨不眨盯着床上的人,甚至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
轩辕珂只是不相信,那个下午还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的人,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躺床上不起来了,任凭他推也罢,叫也罢。
不知道一些什么人,拉起了白色的帐幔,将一群人隔在帐外,轩辕珂这才反应过来一般,一把抓住轩辕璟的胳膊:“小,小璟!”
轩辕璟吓了一跳,低头看向轩辕珂:“皇兄。”
轩辕珂一双血红的眼睛盯住轩辕璟,像是眼前的人能决定人的生死一般:“小璟,皇叔……去了?”
轩辕璟把视线移到旁边,只觉得那双眼睛有些渗人。轩辕珂伸手掰过轩辕璟的肩,不屈不挠的问:“小璟,你他妈说话!”
轩辕璟垂下眼睛,点了点头,一边的轩辕玥却一把将轩辕珂拽到怀里:“殿下,人多口杂,别乱讲话。”
轩辕珂不知道,那声皇叔,没把轩辕玥的心脏跳脱了。
这是轩辕珂第一次下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却跪着一个跟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他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甚至不知道轩辕璟和轩辕玥走了几次来了几次,更不知道,自己跪了几个白天,几个夜晚——只是,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拉开那层薄薄的白纱了——
*****
即便是皇帝,三十岁,这也正是个如日中天的年纪,执手天下,笑傲红尘。
皇叔说:珂儿,朕,要成为储国古往今来第一人,要平定整个天下,祛除所有饥寒,要把这锦绣河山尽收眼底。珂儿,那时候,朕就带你游遍万里山川,快意风流。
皇叔说:珂儿,朕,要让储国成为全天下最大的帝国,你就呆在朕的身边,看朕用这天子的朱笔,颠覆漠北的苍凉,勾勒岭南的隽秀。珂儿,你不是说,你的家乡,曾经海纳百川么?朕就让这储国的皇都,包罗万象,奉水成川。
皇叔说:珂儿,你喜欢玄木居是么?等朕忙完这一段,朕把茗阑宫移到江城,朕让所有人都去做冰鞋,学不会滑冰,朕发配他全家充兵役。暴政?珂儿,你是第一个说朕暴政的,朕可是储国有史以来最勤政爱民的皇帝。珂儿,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朕要给你留下一个繁荣昌盛的帝国,不会滑冰如何成就大业!
……
轩辕珂以为,轩辕凌萧是最守信用的皇帝,他一直觉得他没有说谎的习惯,他还说,等着自己回来做呢……自己玩了命的爬回来,他大爷的干了一架就彻底消停了!
轩辕珂以为,轩辕凌萧有足够的时间实现他的梦想,把储国变成中华人民共和国,把皇都装扮成北京城,给茗阑宫正名故宫……自己真就乖乖的在旁边呆着了,他却毛正事没干就里面躺着去了。
轩辕珂以为,轩辕凌萧说,自己喜欢玄木居,他就真混玄木居,丫的,说什么在位守着储国的江山,老了守着玄木居……那个,不是,忙完了,玩够了,大家一起守着皇陵的吗?年纪轻轻的,那个阴森、狰狞的鸟地儿,有什么……
累,从骨子里透出来,跟着血脉流窜,丝丝扰扰纠缠着身心,连动都不想动。脑子就跟过滤器一样,所有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只剩下轩辕凌萧的脸,开心的,阴郁的,装13的……还有那个,熟睡到,推都推不醒的……
皇叔,死了……
以后,他再也不会站起来,走进惜华殿,再也不会把自己搂到怀里,不管不顾不要命的吻,做就做呗,还要,先问问……
他的声音,再也不会出现了,他,就要这样永远消失——不打架了,不摔盘子砸碗了,不要他的江山,不管他的天下,也,不做了……
轩辕珂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眼前一片血红,像是心脏一瓣瓣剥落,湮灭在了绛红的血海里,随着那滚滚的热潮,彻底灰飞烟灭了……
*****
安全是个孩子,安全爱哭,但是安全知道什么时候、对着谁哭。所以现在,看着眼前彻头彻尾没有一点轩辕珂影子的主子,他紧咬着牙关,咬破了嘴唇,却没敢掉下一滴眼泪。
安全十一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年纪。所以这一刻,轩辕珂满头雪染的白发,干裂渗血的唇角,苍白消瘦的脸颊血红的眼眸,让他看到了什么叫肝肠寸断。所以他不敢哭,他害怕他的一颗眼泪,粉碎掉轩辕珂活下去的支柱。
这一次,安全真的害怕了,皇上的驾崩,塌了储国的天,崩陷了轩辕珂的世界。外面天地都颠覆了,却似乎没有一个地方,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