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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已经离开他的世界一年的皇叔。
轩辕凌萧终于站起身,他看得出来,轩辕珂已经放弃了追究那件事情,自己的存在,在这一刻胜过了一切。走到他身边,沉吟片刻坐在床头,轩辕凌萧第一次开口寒暄:“珂儿,颠簸了这么久,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轩辕凌萧的目光依然浑厚,所以在他的注视下依旧安详。或者是因为太累了吧,自从见到他,轩辕珂竟莫名的在心里舒了口气,他竟是在庆幸,庆幸小璟真的没有对皇叔做的太过分。于是这一觉,他睡的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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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珂再醒过来,是被低低的交谈声吵醒的。似乎时辰尚早,天色一点没有见亮,所以窗外的声音便显得更突兀,那个声音,很陌生。
“胜负已见分晓,主子该高兴才是,我储国经此一战,太平盛世该不远了。”
“哎,这些孩子还是太年轻,战争……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却是最差的一种,公主终其一生维系的线,如此轻易便撑断了,她泉下有知,如何安宁?”
这个声音是轩辕凌萧的,话虽不多,轩辕珂却听的犹如晴天霹雳,莫不是安国那边又有了状况不成……难道轩辕凌惠公主……
“安国早已蠢蠢欲动,迟早都是隐患,圣上的决断却是人之常情……”
“呵,也有道理,只是安国毕竟多年邦交,血刃相向未免……或者也是可以避免的……璟还是过于年轻气盛了些……”
交谈至此戛然而止,轩辕珂望着窗外的夜空发了会儿呆,便又着了,而白天醒过来的时候,依然只有轩辕凌萧和重一两人,和山菊短暂的见面之后,人也真的消失了。
轩辕凌萧并未提起关于安国的战争,而轩辕珂并不太担心,他听到的意思里,该是赢了吧。只是轩辕凌萧的某一句在他心里有些梗,他自然知道,战争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永远是最忌讳的。
轩辕珂心情非常好,到底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觉得江城的天地都如此美,江城的雪白的透彻。轩辕凌萧全副武装,看上去像要出门了,重一正在厨房忙活着,一定是在准备早点。轩辕珂想了想,回屋加了件貂绒大氅。轩辕凌萧将他打量一番,微微笑了,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冬天的早晨天气过凉,但是却让人爽神,轩辕珂体质本就略差,又加上一年的抑郁与劳碌,状况就更不乐观了。在轩辕璟身边时,也多亏了御医的调理,可是一个多月的奔波和气闷,一觉睡起来的他竟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寒风吹过,轩辕珂微微晃了晃脑袋,跟上轩辕凌萧的脚步,两人在竹桥边驻足,看来往的人群匆匆忙忙经过。
“珂儿,你气色很不好。”轩辕凌萧望着河上厚厚的冰,想着两人一起滑冰的那个午后。
轩辕珂往旁边靠靠,借着一棵垂柳的树干撑住身体,伸手拉拉领口不让冷风进入体内:“一直便是如此,也没什么。”
轩辕凌萧回头,盯着他看一眼,皱了皱眉转移了话题:“珂儿,我们重新开始吧?”
轩辕珂吓了一跳,抬头看轩辕凌萧一步步走近,目光灼热的盯着自己,竟有些心率不稳,视线中甚至带上了一些惶恐不安。
在轩辕凌萧的手即将碰到轩辕珂手指的前一刻,他竟然一个闪身躲开了,看不得那眸里的失落,轩辕珂直起身子自顾笑了笑抬脚便走:“回去吧,有些冷。”
轩辕凌萧一直跟着,却再没说话,轩辕珂不肯回头,有些急促的往回走,更像被那突兀的话题惊到了一般。轩辕凌萧终于舒口气摇了摇头,是自己性急了罢,想想两年他都不肯让自己碰一下,无奈的笑了。
这个时候的轩辕凌萧,身边没有可发泄的人,想着如果这个孩子一如既往的对自己禁欲,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想着这一次事情严重了,轩辕凌萧哭笑不得的回到玄木居,性情冷淡的人他见过,但是轩辕珂的表现到底是什么,他却开始怀疑了。
轩辕珂用热水洗把脸,坐在桌边享受他来到玄木居的第一顿早点,一路走回来,对于在与轩辕凌萧重逢的喜悦逐渐淡定下来后愈渐升起的不安,他觉得饭后应该认真的考虑一下,刚刚的事情,他分明的感觉到,自己是那么不想面对。他以为两个人会有一个愉悦的早上来叙旧,却因轩辕凌萧的一句话宣告终结。
轩辕珂已然发现,自己在躲避,即使是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即使在盯着那双自己一度沉沦的瞳仁拼命的想要找到当初的感觉……但终是搞砸了,这双眼睛,与轩辕璟的眸竟是如此想象,只是轩辕璟眼里的痛,即便只是想起,也让他揪心。
太多疯狂的过往,轩辕璟终是撕开了他紧闭的心门而强行挤了进去,虽然那一刻,轩辕珂痛的无以复加。但是,他向往的另一扇门却也在那时闭上了,竟是他自己亲自闭起来的。虽然他坚信轩辕凌萧在心里的与众不同,却已不是那个相依偎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周死翘翘拉,活力什么的真的是个恐怖的东西……
五六 瘟疫
轩辕珂忽然想起当初等待秦烽的四个年头,此时的他,或许真的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那时候的自己,竟是那般执着。
轩辕珂坐在院子里,认真的回想自己与轩辕凌萧轩辕璟的所有事情,让他最揪心的,竟是轩辕璟倒在血泊中的那个瞬间,轩辕璟说我认输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心脏在滴着血。虽然轩辕璟做的很多事情不可原谅,但是他却最终伤了自己,想一想他孤独的守着那把龙椅,脸上再不会浮现各种会心的笑,心疼,便会像荆棘一样蔓延。
皇叔终是好好的活着,这是轩辕珂心头最大的安慰,而这个时候感情却无立足之地了。在他把剑插入轩辕璟心口的那一刻,他那么坚定觉得平稳的天平,却因皇叔的安然无恙彻底倾倒了。第一次与轩辕璟纠缠,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放弃,而此时,却是千金重石积压胸口的沉重,他甚至无法喘一口长气。
或者离开吧,纠结的太多也太累,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困扰,儿女情长之类,陪伴轩辕珂太久,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感情至于他,总是一塌糊涂,他甚至早已忘记潇潇洒洒活着的感受了。秦烽的逃避,或者也是这个理由吧?此时想起那个间接葬送了他性命的人,连模样都淡了,更别说爱,抑或恨。
一阵寒风吹过,轩辕珂打个寒战,背上一沉,一件大衣披上肩头。回头,轩辕凌萧正站在身边:“怎么在这里发呆,不觉得冷么?”
轩辕珂站起身,任凭轩辕凌萧拉住他进屋,他却只是盯着那只手看。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望着他的手发花痴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自己,如果能想到有一天这个男人对自己说重新开始,该有多么开心。
那个时候的轩辕璟还小,连跟自己挤上一张床都会偷偷乐,那个时候的轩辕玥,还对自己下得了毒手……时间,已然改变了一切的一切。
“皇叔,我有话和你说。”轩辕珂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淡淡的说。
轩辕凌萧的手颤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他想回头,却被轩辕珂在肩头上推了一下,他没有勇气面对着他说,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他吧:“我想……”
“噗”的一声闷响,打断了轩辕珂的话,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却看到山菊正龇牙咧嘴的从地上挣扎起来,轩辕凌萧的脸色变得阴郁了些。
轩辕珂挑挑眉,莫名的有些小开心,虽然两人只一次照面,但是这个女孩未免太阴了些,看她吃瘪,似乎是件不错的事情。
“萧萧,呜呜……他欺负我。”山菊一眼看到轩辕凌萧,马上收起了不雅的形象,像个弱女子般嘤嘤的哭起来,但是轩辕珂想着她的所作所为,听的一阵恶寒,轩辕凌萧的脸也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什么人?”重一像从地下钻出来的,忽的挡在了两人前面。如果没记错的话,重一对这个女孩也算宠爱有加,此刻他却完全没有看她一眼,只戒备的保护着轩辕父子的安危,任凭山菊赌气的又坐了下去,撅着小嘴瞪眼。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上坠下,看的轩辕珂的心脏一阵痉挛,说到轻功,如果说电视上演的几分真假不能定论,但是轩辕玥和他在悬崖上那一次却是真实的,分明都没有这一种看的人惊心动魄。那个人落地的方式就像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从高处掉下一般,仿佛依靠的只有重力加速度,有种摔在地上就是肉饼的刺激。
但是当看清那张脸的时候,轩辕珂却更加震惊了:“是你……”
而最震惊的人却是轩辕凌萧,他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就像看到鬼一般,目光直直盯着眼前人,脸色竟变得有些蜡黄,认识这么久,轩辕珂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花……花贵人?”这个声音是重一的,轩辕珂却刹那恍然。花贵人的故事,他自然是听说过的,也是轩辕凌萧的风流史里唯一有名字的存在。就在他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他就坚信,如果轩辕凌萧还有感情付出过,那个女人定当第一。他还记得顾辰说过,他们两人,可是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也因此,那一次他才终将逃过一劫。
——白衣似雪、墨发飞扬,鬼魅的黑蜘蛛若隐若现,诱惑的黑色指甲诡异非常,他周身的空气,都在他冰冷的气场下开始凝结了。他抬手扶了扶眉尾,对轩辕珂淡淡一笑算是回答——是的,此人正是“毒蜘蛛”花义。
轩辕凌萧渐渐缓过来,眼眸的颜色一点点变浅,但是他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张脸,却也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毒蜘蛛”完全无视了众人的诧异,径自走向轩辕珂,重一回头看他一眼,他点点头示意重一可以让开。
“所以说当今圣上怎么舍得对公子下手?我果然没有猜错。”“毒蜘蛛”上下打量轩辕珂一番,才终于把视线落在轩辕凌萧身上,只见他抬起细长白皙的手指,暧昧十足的挑向轩辕凌萧下巴:“怎么?看上我了?”
轩辕珂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冰山般的人,身上可以散发出这种媚乱的气息,还能如此浓重,他竟忘了妒忌或者什么,只诧异的看着两人。轩辕凌萧却怒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指:“你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
“毒蜘蛛”收起手指向后退一步,却并不回答轩辕凌萧的问题,只蛮有意趣的盯着两人看,然后恍然大悟般对轩辕珂点了点头:“莫非是公子移情别恋,所以才上演了一处相爱相杀?有趣!这个男人么……也不错。”
轩辕珂不去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只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湖人四海为家,我在这里有何不妥么?”
“珂儿,你们认识?”轩辕凌萧回过头,看一眼轩辕珂。
轩辕珂点点头,对“毒蜘蛛”笑了一下才说:“上次出门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大麻烦,多亏“毒蜘蛛”侠义相助才幸免一难。”
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