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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恩诧异的看他一眼,顿时恍然大悟的道:“你不会吧!”这种不可逆转的醋也吃。
曲云飞脸皮厚的看着徐君恩:“你看到我的时候,难道不觉你自己年华不在有想自杀的倾向。”
徐君恩立即接道:“我看到现在你,觉的我灵魂无比高大。”
朱砂瞅也没瞅他们一眼,叫了辆马车让玉筑和生莲上去,顺便把两孩子给了万福:“送他们回去。”
玉筑、生莲不敢先行。
小曲折也哭闹的不肯走,就是让娘亲抱抱。
朱砂看也没看小折一眼,在为小折不合时宜的笑声生气,人可以任性可以看重尊卑但不可没了该有同情心,对弱者怜悯是该有的风度!
曲云飞心疼的看眼儿子:“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夫人,咱们不是回去吗?为什么不抱上儿子。”
朱砂上了车,头也没回的道:“让他先回去,我们去处理玉筑和生莲的事。”
众人闻言顿时惊讶的张张嘴!“夫人!那种地方让万福去一趟就行!”
春江极力点头。
生莲和玉筑惊的跪在地上,请太后不要去:“生莲已经很感激夫人今天出手救玉筑,切不能让那种地方污了夫人的双眼。”
朱砂好笑的看眼他们:“见识一下不行吗?我还真没去过,万福,送小公子回去。”
曲云飞见朱砂执意如此,狠狠心掏出木刻给小曲折带上,哭去吧,在朱砂看不到的地方哭会应该的:“还不快走!”
万福惊讶的抱着哭声陡然放大的两个小公子,飞速消失。
朱砂等人全部上了马车,除了朱砂表情如常,其他人都像吃了苍蝇一样皱着眉握着拳。
生莲和玉筑坐在最末尾,紧张的无法承受曲太督和徐王爷扫来的历眼!
更无法相信她竟然要处理他们的事?难道太后真会为玉筑赎身?生莲想到此,惊喜的看着玉筑,如果是真的,将来他们再次相见必是天人相隔,或许这一生他们都不可能再相遇。
生莲握住玉筑的手,希望他有荣幸陪在她身边,即便没有以后出了添香楼也比在那里好。
……
马车行了一会,在一条繁华的街上停下,雕狼的拱形大门十分壮观,三十四道牌坊从街头衔到街尾,威武异常,每道牌坊上悬挂着一排排的灯笼,威风的气势似乎不输皇城内二品大员的街道。
朱砂下了车,由衷的惊叹经营者的气魄,单是大门上的雕刻就可见‘添香楼’的财力,这里目前虽然不甚热闹,但无一不透露着说不出的豪迈,没有烟花之地的浮夸反而多了让人神往的贵族气息。
曲云飞嗤之以鼻:“以为他们卖官吗!”
余展刚下地突然道:“太督,我是不是该避嫌?”万一有人看到他来这里,他以后怎么弹劾有作风问题的人!
徐君恩想想有道理,他也没有来过:“曲云飞,你说我是不是该化个妆再进去。”免得有人认出来。
曲云飞见他们如此,也建议道:“我也换身衣服,我也没来过。”
徐君恩心想:“不用,隔壁街你熟,估计你往那里一站,还能发现以前的熟面孔。”
“徐熊!你想死了吗!”
朱砂抖抖衣服冷淡的看他们一眼:“行了,一会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生莲,前面带路。”
生莲不敢怠慢,她肯为了玉筑出现在这里,是玉筑三生有幸,生莲恨不得为她擦干净每块地砖,唯恐客人们的不干净让她恶心。
朱砂跟着生莲进了添香楼的大堂,里面的装潢更让朱砂叹为观止,圆形屋顶高耸入天,精致的屏风不断变化自己的位置,从空中降下的一幅巨幅字画上苍劲有力的写着‘迎天下豪客,享世间极乐。’
朱砂忍不住含笑点头,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添香楼无疑是男色里的翘楚,为同行业一定做出了不可多得的贡献,说不定将来会被后世不断的效仿揣摩,研究出别样的男色经营手法。
曲云飞偷偷的拽她一下:“别用那种眼神看这里,会让人觉的你没见过市面,尤其是让人觉得……”曲云飞立即凑到朱砂耳边小声道:“我伺候的不好。”
朱砂抬起脚狠狠剁他脚上。
立即有七八个美男子迎上来,恭敬的站成一排行礼:“给诸位爷和姐姐请安,姐姐和爷有什么需求尽管挑奴家们说?需要什么服务,奴家等一定竭尽全力让爷和姐姐满意。”
朱砂见状更加赞许的点头,有教养,比在电视里看到的要素质一些,可惜……她的身份不适合在这里叫服务:“麻烦你们家主人出来一下?”
七子脸红的看她一眼,心想真好看,但除了眼神传达出的钦慕,没有其他行动。
曲云飞摇头:“不用那么礼貌!看我的,这样!叫你们家主人出来!说你们呢!赶紧的!”
生莲闻言怯怯的从徐君恩背后出来,对同伴们微微行礼,希望他们行个方便:“劳烦众位哥哥。”
七人见生莲在,惊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明白的笑意,又一个想给生莲哥哥赎身的,好玩:“四位客官稍等。”说着其中一个人去请,另四个人退下,剩下两个带他们入座,见他们没有叫陪客的意思,也没有自作主张,只是安静的为他们准备茶水和点心。还笑声的恭喜生莲和玉筑熬出头了。
生莲尴尬的不知如何不好。
玉筑更是低着头不敢抬。
朱砂注意了点心一眼,降尊纡贵的尝了一口。
生莲见状,忍不住小声的提醒道:“夫……夫人……添香楼的甜点很好吃……在……在……京城各大地方都数的着……”
玉筑急忙点头,不是他们自夸,在食物和用度上,嚒嚒很讲究,几乎是苛刻。
七子之一笑着掐了生莲一下:“瞧你那样,磕磕巴巴的,你的女主人能吃了你不成,不会是晚上太累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呵呵……”
这类调笑语在添香楼很普遍,多半是为了让客人满意,可此刻生莲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吓的脸色苍白不敢再言,可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天家有任何不敬。
朱砂当没听见:“很好吃,春江,你也试试,回去做给她们品品。”
生莲忍着心里的尴尬,急忙为玉筑添彩:“夫人,玉筑会做,他……他做东西非常好吃。”
玉筑闻言垂下头盯着脚尖,脸色通红。
曲云飞见状本想尝尝的手缩了回来,赌气的不吃了。
徐君恩拿了一块塞嘴里忍不住问曲云飞:“是不是又觉的人生老矣,没啥可恋。”
“吃你的糕!”说着又塞了一块堵他嘴里。
楼梯口处突然安静了片刻,一位有些年纪的大叔的靠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几位客人,见玉筑和生莲小心伺候着的样子,大概猜出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下去,而是抵着下巴看着他们,轻纱薄衫的衣料垂在下面,发丝随着他微微俯身的动作垂在肩侧,气质风雅的对着他们笑,刚毅与柔美并存、气质与风度同在,是位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男人,可以年华老去,徒留那抹余香在鼻尖萦绕。
朱砂抬起头望过去,目光赞许不已,好有味道的男人,可惜错过了他盛开的年纪,朱砂以点心代酒谢谢他的款待。
曲云飞、徐君恩、余展也望了过去,看了楼上的男人一眼快速收回目光,不知是嫉妒还是不屑。
曲云飞却偷偷安慰徐君恩:“放心,你比他壮!不用气馁。”
此时二楼有位客人刚要走,突然瞥见下面的人后,吓的立即缩回去蹲在地上,不敢从此处下楼。
楼梯上的人诧异了片刻,怎么回事?但随即一想,或许是朋友,被人看到来这种地方的确不太好,添香目光黯了一下,慢慢的走下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随着他摇摆的衣衫越来越浓郁,飞入鬓间的剑眉平添了让人震撼的刚毅,可迷人的狭长双眼中却不见严厉反而多了如沐春风的柔和。
生莲和玉筑见他走来急忙行礼:“给嚒嚒请安。”
一旁伺候的人微微俯身,带着发自内心的恭敬。
添香看了朱砂一眼,再瞄眼周围的人,猜出他们非富即贵,添香斜身入座,风情万种的姿态流露出逸然天成的魅惑,却无一丝勾引人的误会:“四位可是看中我家生莲了?”说着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润了润干哑的嗓子。
生莲急忙道:“不是,不是,这位夫……夫人想为玉筑赎身……”
添香愕然。
朱砂顿时觉得他表情十分可人,不愧是混迹风月场合的老手,只可惜年华老矣,只能从如今的余韵中窥视当初的风貌,更家让你心里痒痒。
添香不自觉的看向中间的‘夫人’,脑海里忍不住搜索京师何时多了位如此有气度的人:“夫人,想为玉筑赎身?”玉筑可不便宜?
朱砂指指身后的两个:“一起算。”
生莲眼睛顿时睁大。
添香见状,对这位‘夫人’的身份更加疑惑,能让生莲露出敬重之色的必是有见识的人,会是谁家的‘夫人’:“清三,拿算盘过来。”
“是。”
片刻功夫,添香如葱骨的玉手搭在暗红色的算盘珠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的在算盘上拨弄,认真清算着两人的账目,神情好似周扒皮的爹,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朱砂对此人多了一抹赞许。
曲云飞骤然觉得翻涌的醋意无处发泄。
添香拨弄了一刻钟,皱着眉停下来,看眼坐在首位的夫人。
他开门做生意就不会矫情,只要有人出的起价钱,卖给了谁、最后可能落得什么下场跟他没有关系:“一共一千二百一十三两银子,虽然高了一些,但是夫人要知道,生莲是我们这里评价最高的弟弟,人也开明,无论是上体位还是下体位我们都花了很多心力气调教,生莲还擅长音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不信夫人可以验货。”
生莲被说的低着头,脸色更加隐忍。
添香继续道:“玉筑还小,虽然谈不上什么技巧,但是他有一双好手艺,从香料、布衣到厨房医药他都有涉猎,添香本意想培养他走气质路线,以后退下来也可有一门营生,所以价码自然也不低,如果夫人觉的合适奴家命人去取他们卖身契,如果夫人觉的不合适,就当添香今天没见过夫人。”
朱砂心想果然贵?红牌吗?忍不住重新打量玉筑和生莲一眼。
添香似乎察觉出她的心思,姿态撩人的靠在椅背上:“不是,我们这里的红牌何止这个价位,再翻三倍添香也不会让夫人把人领走。”
朱砂惊讶,生莲这样的都不算头牌?朱砂突然很想见识见识添香楼的头牌长什么样子。
曲云飞、徐君恩、余展突然异口同声道:“夫人,我们该走了!”
添香道:“人还买吗?”
三张银票同时出现在桌子上:“银子拿走,罗嗦什么!人,我们夫人要了!”就是不想夫人再见什么头牌。
添香见状看着桌子上拍出的三张银票不知拿谁的好。
生莲顿时紧张的后背尽湿,不知是害怕还是感激、更不知该高兴还是羞愧,夫人竟然也花银子买了自己?
朱砂拿出曲云飞手里的银票推到添香面前,不自觉的对此人多了份尊重:“这是一千三百两,记得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