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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飞闻言脸色变了一下,昨天在宫门外动手她不可能不知道,不知她有没有生气,早知道他就挑远点的地方动手,曲云飞勉强笑笑:“走。”
曲云飞和徐君恩同时出现在静心殿内。
朱砂正在凉亭里泡茶,淡粉的衣衫铺在凉亭之中,一方木桌上放着古色古香的茶具,金黄的凤钗在发髻上摇曳多姿,青丝安然垂于背上,宽大的衣袖微微撩起,茶叶的香气伴随着她的动作扑面而来,偶然有凉风吹过,在炎炎夏日难得浮现一方净土。
曲云飞看她一眼,深深的吸口气,急忙赔笑的走过去为他昨日的失态道歉:“我来泡茶。”
朱砂抬起头没有看他,默默的移开目光。
曲云飞接过朱砂手里的茶具,熟练的倒水湿杯,手法独树一帜茶香淡然高雅:“微臣昨日神志不清,如有得罪,请太后见谅,微臣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朱砂接过他递上的茶,尝了一口又放下:今天变化这么快?
曲云飞再接再厉,挑起轻松的话题:“小折昨晚喊你了,他叫娘的时候像小猫叫很可爱,对了,他现在停用木刻只泡药浴,以后一定会比现在更健康。”然后小声的哀求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他麻烦,你别生气了。”
朱砂诧异的打量他一眼:他不说谎更没必要为了讨她欢心说些做不到的话,那他是怎么了?真不介意了?为什么?朱砂疑惑的看向他。
曲云飞见状忍不住想揉揉她的脑袋,怕她反感又把手垂下:“你不喜欢吗?”
朱砂端起茶:还行。
徐君恩坐下来,喝了一口:“不错,曲云飞,看不出来你也会泡茶。”
曲云飞瞪他一眼:“除了你们徐家,所有人都会,难为你们家现在也没出一位真正的雅人。”
徐君恩懒得跟他辩,取出新得到的数据给太后。
朱砂看了一眼,忍不住看向曲云飞。
曲云飞立即道:“如果需要徐天放和曲典墨介入,你们谈。”他就当看不见好了。
朱砂垂下头,看不透曲云飞在想什么。
曲云飞谨慎的打量眼朱砂,见朱砂没有生气终于松了口气,但丝毫不后悔打了徐天放,如果徐天放敢说他没一点错误,他曲云飞愿意亲自道歉!但如果徐天放有错,凭什么不能揍他!
……
宫门外:
苗帆忍不住戳戳大哥脸上的伤:“王爷下手真狠,要不是你,太后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都过去这么久了王爷还打你,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
顾事接口道:“这你就不懂了,太后党派的人心里都不太正常,他们追求的境界跟咱们不一样。”
苗帆深有同感的点头:“就是,就是,动不动就说他们当年怎么样怎么样,他们当年如何如何,好像咱们都是白痴一样!谁不知道他们功不可没,至于天天宣扬,墨迹的像七老八十的老不死,难道没有他们就没有皇上如今的地位!?就算没有,但他们至于总说吗?也不看看如今谁是皇帝!”
秋凯归搭上苗帆的肩:“少说一句,小心余审法抓你聆听‘当年’的丰功伟绩。”
众人笑。
苗帆不以为意:“切,谁怕谁!成天说咱们小屁孩,我看他们比咱们都狗腿,太后有个风寒头疼一个个像自己亲娘重病一样,太后稍微不痛快所有矛头全指向咱们,凭什么啊!如果非逼的我们向他们学习,是不是以后皇上有个头疼脑热,咱们要以死谢罪,简直乱来吗。”
徐天放示意他们少说话,一朝臣子有一朝臣子的处事风格,太后的老臣跟了太后十年当然有一套他们的行事作风,有人愿意跟着皇上磨合有人不愿意磨合,谁也无法强求,当然了,相对应他们也不能阻止皇上淘汰他们的事实。
巫崖突然道:“你们听说了吗?静心殿的大御厨收的新弟子是做哪行生意的?”
群人不解:“哪行?”
巫崖瞪他们一眼:“少在老子面前装?添香楼能做什么生意,听说那个人来自那里,虽然没接过客但毕竟是那种地方的人,你们说太后请他进御膳房什么意思?”
秋凯归心里一紧立即道:“别瞎猜,你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徐天放微愣,似乎没料到突然转入这个话题。
巫崖压低生意道:“不是我瞎猜,听说有人给太后送过男色,你以为当初卓律倒台那么简单,他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当初太后多年轻,加上皇上年幼,太后独揽大权,养一两个男色谁敢说什么,你们看静心殿的小太监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俊,就说静心殿的赵诚,听说手法……”
“闭嘴!”
秋凯归和徐天放同时出口,相视一眼又快速离开。
徐天放解释道:“这些话如果传入皇上耳朵里!咱们全得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永远都不能说还用教吗?不要以为你们是皇上近党,皇上就不会砍你们的头!”
巫崖瞬间闭嘴,知道自己闯祸了,但他就是不解跟自己兄弟说说其他人从来不敢。
徐天放当然明天他是胡诌,但即便自家兄弟也不能信口雌黄!“如果让余展抓住你的把柄,全巫家的脸也不够换你一条命!”
巫崖后怕不已。
……
在人人尚未感觉到紧张之时,在和平了百年的夏国领土之上,在占据世界强国千余年的夏国中,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正在悄无声息的降临在这片美丽安详的国土上。
天元历十一年八月,炽热的太阳丝毫不见消退且有越来越浓烈之势,京城也明显感觉到热浪,避暑成为夏国贵族最推崇的活动,冰窖里的冰块储备急速下降,最后接近于无。
在众人只是觉的天气热的不寻常盼望一场大雨时,已经有一批人被热死时,终于让这场大灾露出了冰山一角。
随后,著名的茶业水乡北永县宣告干涸,干旱面积创历史新高,急忙向中央告急;
继楠木丛林大火之后,整个南木城进入用水紧张状态,南木城虽频临茫茫西海,但西海是著名的盐水海,无法解燃眉之急;
夏国第三大城镇谷城,是夏国母亲河谷河存水最充沛的地方,可却出现河流断流情况;
瞬间夏国进入史上面积最大的干旱时期。
在此期间,东方怡水国水师开始骚扰夏国边境,从干旱最严重的南木城登陆,开始所谓的‘争城之旅’。
夏之紫忙的焦头烂额;曲云飞也没时间找任何人麻烦开始想办法解决各方旱情;徐天放、许炎奉命讨伐怡水帝国水师。苗帆、庄客、高进接手京城地质改革;曲云飞全部心力放在了干旱上。
天灾严重之时,众官员首次表现出高度的凝结力,平日懒散的老一辈官员顿时犀利异常,平时恶斗的皇党后党放弃成见双双合作,曲云飞亲自为皇上寻挖通谷河的方式,皇上给予曲云飞高于一切的权利。
在此期间,夏之紫依然没有放弃内部整合:余展拉开了夏国最大规模的扫黄打黑行动;曲典墨尊皇上圣谕对吏治重新整合。
可天不从人愿,曲云飞和沈从江三次引谷水过南木城均以失败告终,八月下半月,干旱越来越严重,灾情瞬间加剧,谷河甚至出现大范围断流,各大分支无水可取,地底无水可捞,顷刻间夏国一半以上领土陷入用水枯萎状态,农民惶恐、热浪滚滚。
由于事态严重,夏之紫全面接手夏国统治,杜绝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干扰太后修养,独自撑起混乱的大夏朝局。
曲云飞同时下令,夏国的局面不能干扰太后修养,封锁各方消息,力求太后知道时已经处理妥当。
玄元历十一年,谁也没有料到,夏国历史上迎来了政权交替的第一个纪元。
但各方面的措施都没有生效。
北永县出现大规模的荒治茶院,很多茶树自燃,往日景色秀美四季绿歌的茶城变成了如今地表干裂子民炎热的火海。
谷河的水在也研磨不出清香的墨汁,沙土代替河流在地表风干。
京师重地也出现用水困难的局面,西南方因为缺水兵器全部停产,矿场遍地热死人的惨剧。
夏之紫见有暴乱发生,果断提出了‘迁移说’,开始了夏国历史上最大的骗局迁移。
夏之紫派出身边四大护卫,率领干旱最严重的秋城百万子民北上,但却把一个月的行程制定成三个月的长途跋涉,只因夏国大范围缺水去哪里都是妄谈,只能画个饼欺瞒广大子民。
曲云飞、徐君恩也只能同意,主张北方缺水严重的地方南下,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南民北上、北民南下的大范围骗局迁移。
夏之紫无奈的看着子民受苦,站在摘星台的制高点,感受着炎热的日光,无力感遍布心神,国库无银修什么都是妄谈,地下无水挖什么都是废话,只能给民以希望,勾勒一幅水乡图给各方百姓。
静心殿的气温永远维持在二十五度,即便热了一些也是太后的衣服穿的过多,静心殿的和平犹如它伫立了二十年的心境,干净博远,微风扫过带来丝丝凉意。
静心殿的探子们并没有拿夏国如今的遭遇烦太后,太后身体不适,又在忙京城土地变革,已经非常忙碌,何必再增加她肩膀上的负担,即便太后知道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无银,一切想法都是妄谈。
徐天放、许炎率领大军抵达南木城,所带用水少之又少只能速战速决。
怡水帝国水师已经占领了无数水上港口,听闻徐天放、许炎亲自领兵胆怯了片刻,但依然决定迎敌,不信他们有能力抗衡物资已相当充沛的怡水帝国。
对于参与过雪城之战的两人来说,怡水国的水师,相当与三无军队,打他们只需动动脑筋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大军扫荡半个月后,怡水帝国水师落败。
徐天放、许炎首次达成一致协议,屠杀全部水师,抢光所有水源。
交战的西海河上顷刻间嫣红一片,如日落西方染红的海水,沉浸了来犯的六万水师,暂时为南木城带来了水资源。
天元历十一年九月大军班师回朝,中途遇到北迁的南民,迫于当地城主的祈求,护送其北上。
之所有发动军队护送,是因为水资源已经极其欠缺,路途上发生了大规模的残杀和苟且之事,地方政府无力镇压只能让军队出面。
北民南迁的队伍里发生了最难料的瘟疫,瞬间人心惶惶队伍散乱,浩浩荡荡的北民队伍一分为三展开了残酷的对峙和屠杀。
夏之紫收到北城的折子时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他揉揉眉心疲惫的心力交瘁。
曲典心走过来接手他的举动,衣服虽然干净但嘴角隐隐有些干裂,极度缺水的情况已经蔓延入宫廷:“皇上多注意休息。”
夏之紫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说句话也觉的累了,他派出太医院大部分太医,赶赴北城瘟疫爆发地控制瘟疫的规模。
夏之紫怕单诊治不够,曾想过南下亲临,至少能安抚没有了方向的难民,但碍于朝臣的劝阻,最后派学士院总执掌曲忠告亲临,身为大夏第一贵族的曲家,曲忠告的地位无人能及。
北城的队伍早已混乱不堪,人性的自私和博爱在灾难面前显露无疑,一位染了风寒的小女孩,悄悄的告别父母自动投入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