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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抬步要走。
怜儿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突然道:“夫人,有句话草民不得不说!夫人只知道不可宠幸幼小,可夫人知不知道如果长者无德,为何不准小人上位,草民不敢说自己有相夫教子的能力可好过整日争风吃醋的姐姐,夫人一句话就断送了草民在楚家的地位不觉的太残忍吗?”
楚一正垂下头,暗恼她这个时候闹什么。
曲云飞冷笑,不识好歹的女人。
苗帆不悦,她算老几,太后说的话也敢反驳,不要说她相夫教子就是她是善佛转世,太后不让她为正她也得老实呆着!
楚遗海愧疚的看眼朱砂,不想有人借用他的家事让朱砂为难。
朱砂回头看她一眼,地上的女人年轻貌美、温柔慈善,在夏国的国风下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没有错并不意味着正确:
“你姐姐仁慈与否与你为正有关系吗?她即便阴狠毒辣请问她抢了你相公吗?夺了你孩子的位置吗?如果没有,你凭什么说你温柔贤惠,如果她是你,我想,她一定做的比你更贤惠,你说呢?”
怜儿闻言颓然的坐在地上,挣扎道:“即便如此,为什么不让我们各凭本事。”
楚一正瞬间扯住她的衣角,乱说什么!不准休妻但没人说妻子不能死于意外!这时候怜儿怎么犯傻了。
朱砂摇摇头,看来所谓的不争真是她拥有后的不懈争取:“各凭本事吗?那好,等你五十多岁时,会有人告诉你本事的公平性在哪里。”说完朱砂不想废话的转身下楼。
怜儿不依不饶的想追,对着楼下大喊:“这是我家!你凭什么不让我孩子有竞争的本钱,你凭什么断……唔……唔……”
楚一正急忙捂住她的嘴,怜惜的安抚道:“别说了,这些人我们得罪不起。”
怜儿紧紧的握住楚一正的衣襟,一美一胖、一少一老的身影如此的不协调,老人已经到了垂暮,妻子正当年华,老人的皮肤已经如风干的树皮,妻子肤如凝脂,怎能不让人怜惜,男人垂爱。
怜儿哭着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孩子是我唯一的牵挂,如果没有孩子,我什么都不跟老爷求,可老爷,我不想孩子将来被人看不起,老爷!我知道错了,可我忍不住想问为什么,难道因为我年轻我就没了争取的资格吗?老爷……呜呜……”
楚一正静静的安抚她,眼里充满了疼爱,在他垂暮之年能有女人如此对他,他不是不感激,一直以来他无论给她什么她都不曾笑过,不曾强求,他一直怕她就此离他而去。
楚一正知道怜儿爱的不是他,当初是他不择手段得到了她,如今他不过是想讨她欢心,想给她一份她终于想得到的东西有那么难吗?那些人为什么就看不得她好,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是她诱惑了他。
楚遗海看眼他们相拥的样子,不耐烦的向楼下追去,父亲不送客,他来送。
朱砂无声的叹口气,难怪楚家的家事让人们如此津津乐道,这等戏码是很多正房夫人都不乐见的丑事,却也是每个人心里的刺,关注他们就等于看她们自己。
曲云飞扶着她往下走:“你无需担心,这些事司空见惯,不管谁赢谁输不过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没意义吗?朱砂突然想到了紫儿,如果紫儿的母亲尚在,紫儿是不是也会恨她,毕竟她当年荣宠一时让很多太妃、贵人独守空房,当年想她死的人不计其数,想来那些被圈禁的皇子们,无一例外想送她归西,她如今有什么脸面对怜儿说教。
曲云飞突然靠近朱砂,诡异的问:“你莫不是想到自己了?”
苗帆不高兴的看着曲太督,他怎么能距离太后那么近!简直大逆不道!
秋凯归撇开头,以曲云飞的地为他的确有距离太后那么进的资格,何况曲云飞是太后的近臣,他们有什么好说的,秋凯归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突然觉的秋试沉重在心。
朱砂含笑推开他道:“当初虽然非我所愿,但确实给他们带来了伤害,你说如果楚夫人和刚才的女人斗谁会赢?”
曲云飞扶着她下了最后一阶楼梯:“家事上的输赢不好定论,如果单论保住主妻的位置,当然是谁狠谁赢。”
就是说楚夫人输定了,楚老爷并不相信她。
朱砂明白的看向远方:“既然如此,还是休妻为好,争来争去的位置如果毁在最亲近的人手里,她受到的冲击只会更大,既然已经没有结果了,不如先下手为强,休夫!”
楚遗海愣住,休夫?母亲会吗?
朱砂突然回头看眼楚遗海:“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的这也是一条路而已,刚才的布匹很漂亮相信你和你母亲也有自食其力的能力,相信即便离开楚家,你们也有生存能力。”说完别有深意的看着楚遗海。
楚遗海笑了,笑容柔和如梦,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透着藏不住的天真:“多谢夫人帮忙,可……”楚遗海的笑容有些忧伤:“我娘说,即便她死她也不让那狐狸精好过,或许她宁愿耗死他们也不想潇洒走人。”
朱砂愣了一下,沉默的站在原地不动,她大概理解楚夫人的想法,如果是自己想必也会想鱼死网破,凡是参入了感情就不是别人想像的那么简单:“如果需要帮忙,可以到曲府找我。”
苗帆闻言急忙道:“楚兄弟,我苗帆也不是摆设。”太后看不上的人当然要捏死,他似乎有点懂曲太督想捏死他们的感觉了,但是他们就那么不招太后喜欢吗?苗帆心里阴沉沉的不太舒服。
秋凯归没有言语,在所有的孩子中最得太后宠爱的是徐天初和卓文思,有他们什么事,秋凯归无趣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明白无形中的格局是怎么形成的。
朱砂对苗帆无语,这孩子从小就莽撞,怎么大了还这个样子,幸好没什么坏心思:“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和曲太督四处转转。”
苗帆看眼太后想跟着他们走,可说没事又觉的太刻意,何况他们与太后、曲太督又不是一党的跟着他们做什么。
秋凯归、顾事闻言最先行礼:“夫人慢走,臣等恭送。”
苗帆见状只能拱手相送。
曲云飞不屑于与他们废话,带着朱砂向人群走去。
楚遗海和苗帆等人一起目送朱砂离开,等人群中再也看不到她们的身影时,楚遗海回头问:“你们为什么只与夫人告别,不和曲大人说话?曲大人不是才是主子吗?”
秋凯归诧异的看他一眼,他还有闲情注意这些,不是说楚家的少爷胆小怯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现在看他怎么没有一丝怯弱的痕迹:“你是楚遗海?楚家大少爷?”
楚遗海拱手道:“如果秋少爷问的是楚家少,草民正是。”
秋凯归郑重的看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道:“夫人的话你也听见,苗帆答应你的事也不是空穴来风,你和你母亲以后有我们照顾,至于里面那位不识好歹的女人,你想她怎么死咱们就让她怎么死。”
苗帆立即生龙活虎,平日在朝堂不能与太后言辞一致,现在难得有能为她做的事:“就知道您不会见死不救,你说我们是派杀手还是下毒,后者比较保险,你说呢?”
秋凯归不赞同的推开苗帆:“白痴,死的那么痛快叫报仇吗,慢慢玩才是解决之道。”秋凯归与顾事相视一笑,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遗海看着朱砂消失的方向,眼里的不解更深了一层,他们为什么如此听话,苗帆和秋凯归何等的身份,竟然因为她的一句话愿意降尊纡贵,他们不是与曲太督不和吗?
苗帆扯扯楚遗海的衣服:“发什么傻!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一起去逛庙会,你爹和你姨娘现在可未必稀罕看见你。”
楚遗海诧异的看着他们,以他们的身份愿意带着他?
秋凯归笑道:“走吧。”太后发话要罩着的人物,他们不介意给予帮助,可惜再怎么帮助他们也得不到太后的认可,不知曲云飞带着太后去了哪里,庙会这么大,太后想看什么呢?
顾事走了片刻突然道:“咱们进宫吧!皇上一定也想逛庙会!”
顾事话落,秋凯归和苗帆眼睛同时一亮,他们怎么没想到呢,皇上陪太后天经地义,就算是曲云飞也不能议论什么:“走!现在进宫!”
楚遗海愣在原地看着他们跑远,他呢?他要跟吗?
苗帆边跑边透过人群大声喊:“愣着干嘛!还不跟上!”反正以后他肯定会知道。
楚遗海无意识的跟上,心想这些人疯了吧,他们觐见皇上他也要跟吗?他的身份连皇宫也进不去才对,但想到他们三人的身份,楚遗骸也释然了,有些人一辈子也进入不了的地方对个别人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曲云飞护着朱砂在人群里穿梭,偶尔遇到有趣的小玩意两人也停留片刻。
朱砂对事物充满了新鲜感,离开了宫廷才确实挺会到了古人生活的平淡,可惜她早已习惯了操劳,做不来平日的清闲,只逛了一会忍不住问道:“听说徐天放最近常去情楼,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曲云飞看她一眼,帮她把发丝拨到耳后:“没什么不能去,但是今天不合适,以你的身份和穿着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怎么知道徐天放最近常去情楼。”
朱砂好笑的向前走:“真当我闲人一个呀,小顺不懂事难道我就不能帮她看着点未来驸马,徐天放真的喜欢里面的那位姑娘?”
曲云飞帮她拨开人群,半护她在胸前:“逢场作戏而已,不会影响顺公主的地位。”
朱砂鄙视之:“那么肯定?”
曲云飞坦然以对:“别人我不敢说,如果是徐天放绝对不会,徐天放的耐性比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家事和国事上怎么会有闲情顾儿女私情,反倒是顺公主该担心以后即便嫁给了徐天放也得不到该得到的温馨。”
朱砂闻言心思从庙会上收回来,有丝担心:“我是不是该收回这门亲事,小顺这孩子单纯,我本没指望她能牵制徐家,既然如此这门亲事也可有可无。”
曲云飞闻言笑着弹下她的额头:“天真,徐天放会放手吗?他选中的人自然就有他的意思,顺公主就是个傻子他也照娶不误,何况孩子们的婚事不就是那么回事,你今天换了就保证下次的一定是顺公主想要的吗?”
朱砂挽着手里的丝巾多少理解他的意思:“这几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她们不愿意我不会强要求她们的婚事。”
“她们心里清楚,就算不答应现有的安排,她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身为公主她们比你更清楚她们的责任。”
徐君恩快步追上来,恶狠狠的瞪着曲云飞:“怎么不跑了?我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让我找不到!”
曲云飞不懈的道:“对付你不需要本事。”
“你——”
朱砂赶紧指指前面的摊位:“走,过去看看。”让她耳朵清净会。
前面是一个杂耍摊位,几个孩子在表演踢碗和高空翻缸,近距离看比曾经在电视看要紧张,看着小演员小心翼翼满头大汗的样子你就不会觉的他们身经百战,往日电视里轻松的表演,此刻他们比观众更加紧张更加没有把握。
朱砂目光向四周看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