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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秋叶白看向宁秋道:“秋儿,不要再动手了,不过是齐王身边的一条好狗,品种也算是极好的,莫要毁损了皮毛。”
“四少……是!”宁秋原本愤怒地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杀气腾腾地瞪着天棋。
百里凌空看着这情形,便轻笑了起来:“何必呢,首辅大人如果喜欢,本王与首辅大人这般亲密的关系,便将此人送给你就是了,首辅大人是要打杀了,还是继续放在身边宠爱着,都可以。”
被不当成人一般的谈论,天棋依旧脸色铁青地垂着眸子站着,只手臂微微地颤抖,背脊却挺得极直。
她看了一眼天棋,唇角微微一抿,却没有太多表情,只淡漠地拒绝:“不,这种会背叛主人的狗,若是殿下喜欢,便带着罢,他虽然不懂迎合讨好,但是床上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百里凌空闻言,眼眸一深,轻笑:“看来首辅大人是没有少试过他的滋味,原本听说那天书公子最得四少宠信,如今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秋叶白看着他,微微一笑:“这世上聪明人不少,但是更多的是自作聪明之人,您说是不是,齐王殿下。”
“呵……。”百里凌空看着她,也轻笑出声。
“大人,殿下醒了。”殿门内忽然传来双白的声音。
秋叶白身形一顿,向着着百里凌空一抬手:“齐王殿下请回,本座还要去照看摄国殿下。”
说罢,她也不等百里凌空回话,一甩披风向内殿走去,宁秋、一白等皆齐齐跟上。
只是走了几乎,便听见百里凌空在她门外幽幽冷道:“真是个没用的,竟连讨好个人都不晓得,连首辅大人都不要你,本宫要你何用,天麟,你便在这里跪着反省罢,什么时候求得首辅大人原谅了,你什么时候起来罢。”
秋叶白身形一顿,便听见身后太监悠长尖利的声音:“齐王殿下起驾。”
宁秋回过头去,微微颦眉:“那天棋倒是真跪在大雪里。”
她脚步一顿,眼底幽光微闪,淡淡地道:“便让他跪着好了,齐王不就是想要看戏么,那就让他看着好了。”
说罢,她一掀帘子,便进了内殿。
宁秋默默地站在了门边,轻叹了一声。
……
“白,你回来了么?”躺在软榻之上的人一下子就想要坐起来。
秋叶白立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低头看了看他苍白的容色,微微颦眉:“怎么,阿泽你的脸色还是这么差?”
她听着他那称呼,便知道他是阿泽,而不是阿初,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还是温存。
元泽身子有些发软,靠在她胸腹间,一开始尚且不知晓,只揉了揉自己眉心,轻声道:“贫僧无事,已经好了许多。”
似觉得有什么东西磕着自己的脸,他顺手按了按,却不想这一触上去,才觉得不对,又伸手摸了摸:“这里……。”
秋叶白低头看着他在自己胸口捏来捏去,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她有点无语低挑眉:“若不是知道你是个呆子,只怕我要揍你了。”
元泽顿时一惊,脑海里闪过某个画面,苍白的脸上顿时染了薄红,一下子就向后坐去:“包……白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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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收到过管理组的礼物,每次都暖暖的,但是我好怕这样会成为你们的负担。
可今天看见满满的几页纸倾诉了欢喜和忧伤,还有软软的围巾,真是暖得不行,我家小肉包子他爹都特么没给我手写过呢!
今天借此机会说一下,每个站在十字路口的姑娘,咱们得对自己狠一点,你把自己折腾得疼了,总好过让别人和生活来折腾你,它们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武则天留了无字碑,不求结局完美,但求此生无悔,前提是咱们用尽方法和努力去做了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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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所向披靡的绝望
元泽顿时一惊,脑海里闪过某个画面,苍白的脸上顿时染了薄红,一下子就向后坐去:“包……白包子!”
他已经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么了!
“看来阿泽是知道包子是什么了?”秋叶白每次看见这个呆和尚后知后觉的,就忍不住想戏弄他。
元泽别开一阵白、一阵红的脸,习惯性地双手合十:“阿弥托福,贫僧……贫僧并非有意要占小白施主的……的便宜。”
秋叶白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捧了热茶轻品一口:“阿泽,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元泽沉默了一会,坐了起来,低声道:“贫僧是那种人。”
“咳咳咳……。” 她差点把口里的茶水喷出来,她忽然想起去年出征前百里初磋磨她时候说的那些话——
“几乎每一次阿泽和小白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他其实一样想像我这样粗暴地侵犯小白,偏生要做出那种压抑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烦躁又可笑。”
她哑然地看着低着的头的小和尚,明明比谁都紧张,内心比谁都要害羞和充满罪恶感的纠结,偏生也比谁都要诚实地面对自己执念和欲望,却又不敢有什么动作。
“你是什么人呢?”她有点好笑地看着他,这位圣僧,还真是要么不动情,动了妄念便单纯至极。
也难怪他的性子里会分裂出阿初那样狂妄、心狠手辣、没有是非观念的人格来。
如果不是这样,大概他在地宫里早就撑不下去了疯掉了,或者死掉了罢。
“贫僧……贫僧……。”元泽感觉秋叶白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心头愈发纠结,他一咬嘴唇,还是声如蚊呐一般道:“贫僧……贫僧想要侵犯小白施主,想要睡……睡……小白施主。”
秋叶白呆住了,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你……你说什么?!”
“贫僧……贫僧……说,贫僧和阿初一样的无……无耻……一样的……。”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声音里都忍不住带了近乎崩溃的尖利来,只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袖子。
她呆了半晌,忽然伸手捧住元泽的脸,强行把他的脸给转过来,果然看见他银色的眸子里都是惊惶、茫然、甚至带了委屈的水雾。
简直就像一只发抖的小鹿眼巴巴、泪汪汪地看着一头尖牙利爪的小母豹,说着——我喜欢你,喜欢到想要睡你,这样大胆得可爱的话。
“国师,你可真是诚实。”她看着掌心下的这张漂亮又纯洁得让人想要蹂躏的脸,有些无奈地一笑。
元泽看着面前这张自己朝思暮念,一直用梵音、佛语来蒙盖,却只能在他心中愈发清晰的隽美无双而英气容颜,他原本翻江倒海的心情,还有那些仿佛被十方妄念纠缠的灵台便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他伸手握住她捧着自己脸颊的手,低头轻声道:“阿初说过,只要贫僧承认自己的……卑劣和无耻……变……变……。”
“变态。”她挑了下眉。
“嗯……那他便允许贫僧也能够拥有你,贫僧也不想打诳语。”他声音艰涩而窘迫。
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原本以为他说出这些话,会羞耻到撞墙,却不想他竟这般的有……勇气,去直面他自己内心的妄念。
“你知道阿初为什么要这么说么?”她看着他,轻叹了一声。
她后来细细一想,便能大概知道为什么百里初要逼迫元泽说那样的话。
“贫僧明白。”他垂下银色的眸子,轻笑了一下,将脸靠在她的掌心,仿佛那里的温暖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勇气,让他说下去。
“他是在怨我罢。”元泽这一次说话,没有再用‘贫僧’而是用了‘我’。
“在地宫里,我不愿意承认他的存在,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为了活下去,可以杀戮同伴、甚至吞……。”他顿了顿,闭上眼,额头上冒出青筋来,只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掌心,一时间怎么也说不下去。
她眼底闪过怜惜:“阿泽,算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他顿了顿,轻笑了起来,带着自嘲和讥诮:“甚至……吞噬自己的同伴。”
“你只是不想死,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她淡淡地道。
有谁比她更明白那种想要活下去的心情呢?
她在这个世界睁眼的时候,一开始喜悦于自己终于拥有了健康的身体,可以好好的再活一世,却不想转瞬情势急转直下,自己从此在‘秋家四女’的诅咒里,战战兢兢地活了足足七年。
不敢引人注意,受人欺凌,也只能尽力躲避,不与对方冲突,只怕引来注意之后,自己要么连带疼爱她的娘亲一起害死,要么就是被送进宫成为人人可驭的‘皇妓’。
或者一直在江湖上过的逍遥,却不敢回府看一眼自己的母亲。
这也是她为什么从没有看不起绿竹楼的小倌们,他们的命运和她一样,只是上天对她还算厚待,她有一个温柔糊涂娘,却还有一个不糊涂的老外公和师傅。
他垂着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留意到他温柔的声音变得幽诡起来。
“我不愿意去承认,自己会贪生怕死,熟读佛经和佛偈,却还会不甘和怨恨,我超度不了自己,超度不了任何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他闭着眼轻笑了起来,笑容冰凉异常。
“那些恶人说我们杀掉和吃了对方,便能永不受饥寒之苦,我一遍遍地念着佛经,师傅说,心中有佛,那么便可得大自在,佛祖一定会惩恶扬善,将那些害人的畜牲都投入地狱,我也能得到超脱,能去问一问,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阿泽……。”她看着他,眼中都是不忍,已是隐隐含泪。
“可是好饿、好饿……念经没有用,我想让大家平静下来,接受这样的命运,我说我们是人,不能作恶相食如畜生,不能……但是没有用,大家都太饿了,有体弱的孩童挺不住,有人半夜偷偷地把尸体给挖了出来……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尸体不够吃,那吃什么呢?”
元泽把脸靠在她的掌心,低声轻语:“吃活人,先是体弱多病的,然后是互相残杀……那么小的孩子,像一头头贪婪的恶兽,哪里有血、哪里有肉就扑向哪里,甚至还有人吃了自己的手。”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森然诡谲:“呵,谁说小孩子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存在,在所有的恶念放松之后,他们比谁都像野兽,只为吃的本能所主宰的兽,没有任何伦理信念。”
秋叶白心中一片震撼,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足以让她脑海里浮现出地狱一般恐怖而残忍的画面。
黑暗的地宫里,歇斯底里的一个个稚嫩的孩童,饿红了眼,扑向自己的同伴,撕咬,吞噬对方。
那么幼小,尚且未曾见识人间险恶,便直接被抛入地狱。
那是什么样的绝望和惶恐?
她只觉得口鼻之间都是寒气。
他轻叹了一声,却又仿佛似在笑:“所以,在我保护的那几个的‘善良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