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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我想,我们不能一直呆在楼梯上。这山庄里来往游人很多,被他们看见了,恐怕无法解释。先回房间去,好吗?”肥腩多用手指碰了一下我的脸,低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忍住右手伤口的疼痛站起身来,拉住阿神的绳子,道:“走,我们上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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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那个花……我们是不是曾经在李家大宅见过?为什么你和阿神看到它都这么紧张?”
我们走进了二楼203室。阿神还是呆呆的,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肥腩多关好门,转过来皱着眉头看我。
我没精打采地低声道:“你说的没错,这种花叫做水晶兰,我们的确在李家大宅里见过。那时候,它出现在黄美月的手臂上,看上去就像一个纹身。不仅如此,你还记得X大地下室的镜子吗?那上面,也有这朵花的图案。还有‘艾月’KTV里,红衣女鬼白羽铃的麦克风……呵呵,你知道吗?这水晶兰带给我的,全部都是噩梦一样的回忆。如今,它又出现在这个山庄,我实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肥腩多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道:“水晶兰是本来就存在的一种花种,对吧?既然这样,你就不许人家这个度假山庄里刚好喜欢种这样的花吗?”
“这地方如今就像恶鬼怨灵们的后花园一样,还度假山庄呢!”我咧了咧嘴。
阿神好像猛地惊醒过来,双眼如同发射着电光一般朝我看过来,厉声问道:“古安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自嘲地笑了笑:“哼,本来我还很有兴趣,想卖个关子,让你们自己慢慢感受。现在,可实在没这个心情了。”说着,我在床上坐下,道:“实话说了吧,刚才楼下接待我们的那个女人,有问题。”
“你指什么?那女的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有什么问题?”阿神走过来挨着我的膝盖坐下,疑惑地问。
“她的身体当然是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灵魂却并不是。如果我的估计没错,她,应该是被阴魂附身了。”
……
刹那间,室内安静了下来。
我这句话是哪里出了错,竟值得那一人一狗用惊异得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瞪视我?
我被他们俩瞪得有点发毛,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怎……怎么了?我说错了?”
“古安妮。”阿神抬起爪子来碰了碰我的额头,严肃地道:“你知道你这话的意思吗?今天下午尉迟槿提到过,这拢翠山上是群鬼做乱,数量恐怕三十有余。如果楼下的那个女人真的被鬼附身,那么,其他人呢?这覆盖面太广,一旦场面出现混乱,可不是你我二人能够控制得了的!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
我长吁一口气,道:“我也不愿意往这方面想,可事实由不得我逃避。这碧落山庄开张可不是一年两年了,那女人可好,连入住需要登记身份证号码都不知道,就算平常真是由她丈夫管理,她身为老板娘,又怎会一无所知?你还记得在城西片场被小恶灵附身的朱玛芮吗?我当时之所以会发现她不正常,就是看到她面上浮着一团浑浊的灰气,脸上虽有表情,看起来却像是硬挤出来的,就仿佛……仿佛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一样,透着股狰狞的意味。而且,我刚才说过了,那个‘齐’字,她写得是繁体字,更离奇的是,她手中明明是一枝水性笔,写字时用的却是毛笔的握法!如果她不是被附身,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解释。”
阿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半晌发出一声怒吼:“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有用吗?”我给它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阿神,你是神兽,哪怕再细微的阴寒气息,你也能轻易嗅出。但是,一旦他们附身到人的身上,借阳气掩盖自己的鬼魂之息,你的鼻子就根本成了摆设。人的表情神态有无数种,每一种都在表达内心情绪的微弱变化,你不是人,这一点,你永远无法了解。”
阿神仿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竟寂然无声,只是怔怔地看着我。肥腩多在一旁听得如堕云雾中,好在他知道自己不懂的东西实在太多,也不急于在此刻全部弄个清楚,只是脸带焦急之色地道:“我听不明白,可是我觉得这事一定很严重。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找到尉迟先生再作打算?”
找他干嘛?那家伙跟你一样,就是个祸精二号,还嫌他给我带来的麻烦不够多吗?
我想了想,回身对阿神道:“我这也是估计,外面情况到底如何,究竟有多少人被附身,我们谁也说不清楚。眼下,不如我出去探探情况,然后……”
“不行!”阿神大吼一声打断我,“你这样贸然出去实在太过冒失,我决不能允许你以身犯险!”
我无奈地翻了翻眼睛。这家伙,最近也太婆妈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窝在这个破房间里,等到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了,再出去做些无用功?阿神,你心里也很明白,首先,我必须搞清楚,自己现下是身处于何种环境,然后,才能有的放矢啊!”
“那……我跟你一起去!”阿神沉吟了片刻,抬头看着我道。
“我也去!”肥腩多连忙也出声道。
“别闹了!”我摆手道,“我不过是出去查查消息,我们这一伙子又是人又是狗的,还嫌不够引人注目?我自己去就好,我保证,一有消息马上回来,绝不擅自行动!”
……才怪。我在心里默念。
阿神的优势在于辨别恶鬼的气味,以及与之缠斗。若我们面对的,真是一群附在人身上的恶灵,出手前则不得不考虑会不会给人的身体造成伤害。在这种情况之下,阿神基本上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并没有想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对付这伙恶灵,我也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可事到如今,这似乎已经是唯一可走的路。
我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安妮!”阿神在背后叫我,我扭过头,正对上它焦虑担忧的眸子。
“小心些。”
我微微点了下头,对同样焦灼的肥腩多笑了一下,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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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碧落山庄此刻像是换了一个模样。
不知什么时候,整栋房屋中耀眼夺目的日光灯全部熄灭了,此刻映入我眼帘的,除了几丝跳动着的幽暗光线,只剩一片漆黑。
楼下的大厅里,一阵喧嚣之声传来。
我蹑手蹑脚地挪动着身体,靠近走廊上的栏杆,探出头朝下窥望。
原本空旷的大厅,如今摆放着几张八仙桌,桌上点着几支蜡烛,作为唯一的照明工具。二三十个装扮各异的人围坐在桌子的旁边,谈笑风生好不热闹。有那么三五个,肩上甚至还背着旅行必备的背囊。
我睁大了眼睛,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细节。
在烛光的映照下,我看见刚才接待我们入住的那个女人,手中抱着一个酒坛子,正风情万种地靠在桌边跟一个男人调笑。
“来来,凤娘,帮我把酒杯满上,今儿个,我们一定要喝个痛痛快快,啊?哈哈哈!”那男人着一身西装,看上去总有四十多岁了,手指一下下点着女人的肩膀,脸上的神情轻浮得让人恶心。
女人丝毫不以为意,依言将男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嘴里道:“我说,你是……”
“嘿,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陈二狗啊!”男人有些不满,抬起手来在女人的下巴上刮了一下。
那中年女人恍然大悟般发出娇滴滴的笑声:“哦嗬嗬,原来是二狗哥!你这身新皮囊当真不错,我这一时之间,竟不能分辨了!”
邻桌有个小女孩,闻言笑道:“凤娘,你可得快些熟悉才是,从今以后,我们就靠着这一身皮囊行走世界啦!”她模样看上去最多12、3岁,发出的却是成年男人的粗犷声音,听起来着实有些诡异。
人群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那小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绕到中年女人身边,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道:“听说楼上今天新来了几个游客,可碍事?”
名唤凤娘的女人掩唇而笑,道:“一个小姑娘和一个洋鬼子,还带着一条狗,有什么可碍事的?一来就跟我打听什么玉迟槿,金迟槿的,我哪儿知道?三两句打发他们上楼住去了。这会子若他们跑了出来,我们倒正好吓他们一吓。建春儿他们两口子,不是还没找着皮囊吗,这两个啊,正好!”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随即便纷纷拉住身旁人推杯换盏、划拳猜枚,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群鬼夜……宴?”我在心里嘀咕一句。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碧落山庄真的已经被这一伙恶灵占据。他们附在山庄主人和来往游客的身上,不知在打算些什么。
我突然想起小恶灵告诉我的那个“秘密”。
冥界有传闻,若能趁人类精神萎靡时附上他们的身体,就能操控这具躯壳,获得新生。
这群恶灵此番动作,难道也是与此有关?到底是什么人,竟撒下这等弥天大谎,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气。无论如何,这一伙阴魂为了一己私利,罔顾人命,在此百般作恶,实在是不可饶恕!我胸中的正义之气一经激荡,立刻血气上涌,脑子一热便顾不得许多,立时拔脚就要往楼下走,心里琢磨着先把他们教训一顿再说。
我刚要抬脚,身边却突然掠过一道劲风。紧接着,我被拽进了楼道内的阴影里,一只温暖的手捂住我的嘴巴,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别做声!”
卷二 槐树之祸 第十二话 碧落黄泉(二)
那只手一直拖着我转到一堵墙之后方才松开。
我连头都不回,直接抬起左脚一个用力就跺了下去。身后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即刻松开了我,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脚大吸凉气。
我转过身去,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这个混蛋,费了好大力气才压抑住想再赠他一记飞踢的冲动。
过了足有一两分钟,那家伙似乎才缓过劲来,抬头看着我,小声道:“古姑娘,你这是为何?”
我矮下身子,面对面地瞪着一脸茫然的金丝眼镜男,压低声音道:“尉迟槿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绞尽脑汁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把我骗到拢翠山上来,现在还给我装无辜!”说着,忍不住又推了他一把。
这一下力气并不大,然而他竟仰面朝后栽了过去。我吃了一惊,赶紧伸手拉他——他这体积,摔到地面上声响恐怕绝不会小,要是惊动了楼下那一伙披着人皮的恶灵,就麻烦了!
尉迟槿稳住身形,讪讪地冲我笑笑,小心翼翼地道:“古姑娘当真冰雪聪明,在下的小伎俩竟被你看穿。眼下时机不对,待到此事了结,我再向姑娘赔罪。”
我知道此时的确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于是白了他一眼,道:“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你先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尉迟槿的声音细若蚊蝇,我几乎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勉强听了个大概。
原来,这半年,尉迟槿的确一直住在拢翠山附近。最近几天,他突觉附近阴气纵横,循着气味四处查探,意外发现碧落山庄里的老板员工,乃至数十个游客都被恶灵附了身。他一时怒极攻心,便与他们动起手来。
这一战足足斗了半宿,因为担心伤到人身,尉迟槿出手时瞻前顾后,难免有些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