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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阿神是神兽,它的生死不由阴阳二世定夺。法师没办法将它的魂魄引入冥界,所以,只有尉迟槿和我一起……”
费尔南多想了想,好像做了一个无比重大的决定一样,郑重地道: “那么,我也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吃了一吓,连忙抬起头,“那可是冥界啊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万一有什么差错,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护你而且……”
“行了安妮,我已经决定了。”他打断我的话,“你应该知道,重要的并不是你能不能保护我,而是,在你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
他说着,在我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在这个时刻我突然觉得,在这世界上,我能够倚靠的人,只剩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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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们再次来到了燕回巷。
阿神跟了来,虽然它不可以进入阴司,但留在藤婆身边观察事态,以免遇到突发*况却是很有必要。
眼前那条黑魆魆的巷弄,在夜里看起来好像更加冗长了,仿佛向前走一步,就会踏入无止境的深渊。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白天曾经来过的那扇木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怎么又是你?”
藤婆依然坐在屋子中央的竹椅上,就好像从下午直到现在,她从没有移动过一样。
“藤婆,那个赵梓恩……总之,我还是必须先找到她的下落,请你帮我……帮我观落阴。”
下定决心说出这句话,我反倒是像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哦?”老太太自椅子里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脸。
“姑娘,何必如此执着?人各有命,她即已做出选择,就随她去吧。”她颤颤巍巍地道。
靠,难道我想这么执着吗?我连那12万的巨款都愿意放弃,无奈我妈,她不肯放过我啊
我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受人之托,不管怎么说,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藤婆扭头瞥了一眼站在我身旁的尉迟槿、肥腩多以及阿神,道:“既这样,我不勉强你放弃。你这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去,还是他们三个都随你一起?”
我指了指阿神:“它不去,在这等着我。就我们三个。
“有趣。”她沟壑丛生的脸上突然绽出一个笑容,“我还从没有同时将三个人的魂魄送去冥界过呢,倒正好试试我的法力。一个人1500,先付钱,免得你也临时决定不回来,让我做一场无用功。”
哟嗬,不便宜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她还有心情讲价钱?我以为自己算是这世上贪钱者中的翘楚,没成想今日在这燕回巷,倒碰到对手了
我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扔到她怀里。
“话说在前头。观落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要看你的体质是否适合。但就算失败了,也耗了我的功德,因此,成与不成,这钱你都得付。如果即使这样你们三个仍然不改心愿,【。52dzs。】就过来坐下吧。”
我和费尔南多与尉迟槿对视一眼,做了个深呼吸,在八仙桌旁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藤婆拿出蜡烛纸钱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对我们道:“把你们的名字依次写下来,等下用得着。我的记性不好了,记错可就麻烦。一会儿,你们三个下去了,不管看见什么,都要立即告诉我,我会摇着铃带你走。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不必担心,在下面你会觉得时间漫长得多——到时我会叫你们的名字,到那时,你们务必要立即离开,清楚了?”
我点点头,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扭头发现费尔南多正要龙飞凤舞地用西班牙文签名,赶忙夺过他手中的笔,瞪了他的一眼,在纸上写下他的中文名字。
可能是我脸上的恐惧实在太过明显,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藤婆将一张符咒放在我脚下,嘱咐我踩好;接着又让我闭上眼睛,把两张纸钱盖在我的眼皮上。在对费尔南多和尉迟槿进行了同样的步骤之后,她点燃一支香,开始摇动铜铃念动咒语。
我渐渐有些迷糊。
四周先是一片漆黑,过了一阵,模模糊糊出现了一条泥巴路。
“古安妮、费尔南多、尉迟槿,你们看见什么?”
我听见藤婆的声音。
“我看见一条泥巴路。湿哒哒的,还有不少积水。”
“你要去哪里?”
“我想见赵梓恩。”
“辩得清我铃声的方向吗?跟着来吧。”
灵魂出窍,没有了伤脚的束缚,我顿觉自己轻快了许多。
我们三个循着铃声的方向向前走,穿过一道白光,我的脚踩在一块棉花一般柔软下陷的土地上。
一切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我的眼前出是一条血红色的河,河的上空,交错缠绕着散发出阵阵酸腐气味的黑紫之气。
这里,就是冥界?
卷二 槐树之祸 第五话观落阴(四)
第五话观落阴(四)
这是一个锁住无数灵魂的处所。
花子曾告诉过我,所谓冥界,除了由北阴大帝掌管,并且天空永远黑得如同墨斗以外,与人世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事实上,当我站在这片稀软的土地上,嗅着空气中弥漫着又湿又黏的腐臭气味,眼睁睁望见一个个白色半透明的魂魄从头顶掠过时,在 我心中,阴阳二世的区别,自不必多言。
我下意识紧紧攥住了费尔南多的手,同时朝尉迟槿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此刻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得而知,根本也无暇顾及,我的眼中只能看见道路两旁那一簇簇幽绿莹然的鬼火,还有,前方不远处 那一座圆拱形的石桥。
四周非常安静。
我朝前走了几步,隐约可以看见桥的尽头,立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在她的面前,摆着一口巨大的铁锅,不断有蒸腾的热气从里面冒出,我甚至能听见锅里传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一个外表看上去年近古稀的老头,正从桥上走过,颤颤巍巍地来到那妇人身边,接过她递去的一个粗瓷大碗,一仰脖,将碗中的液体倒进了自己的喉咙。接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来路,恋恋不舍地朝一片白色的光晕走了过去。
我突然间不忍心再看。
就算是为了获得新生,让人遗忘过去,也仍旧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
几十年的时光,最珍藏的记忆,最重要的人……在饮下一碗汤之后,皆成过客,前一世所有的纠葛与眷恋,就此化为云烟。那么,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到这世上来走这一遭?
耳畔响起藤婆苍老的声音:“莫逗留,更勿随意乱看,速去寻你要找之人罢。”
“我也正待要说。古姑娘,咱们时间不多,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尉迟槿也对我道。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朝另一个方向缓缓走去。
现在,我也不过就是一个飘荡的魂,算是提前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我很庆幸,在这个时候,费尔南多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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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藤婆的铜铃声,我们来到了忘川岸边的一处石滩。
鲜红的血水中,伸出无数条苍白的手臂,再水面上一刻不停地挥舞着,像是随时准备好了要将岸边的阴魂拉进河中。
我有点发憷,抱紧了费尔南多的手臂,拖着他朝边上挪了两步,然后一把将尉迟槿也拽了过来。
他侧身垂着眼睛看了一眼我和费尔南多像是粘在一起的手,旋即转开了头。
不远处,有一丛彼岸花开得正好,艳红得刺眼。
一个女人坐在花后面的大石头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花,像是出了神。
“去吧,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藤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就是赵梓恩?
我生怕吓着她,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那是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女人,头发很长,细眉眼小鼻子,看起来有种单薄的美感。
如果她已经得偿夙愿见到了她的丈夫,为什么还是不愿归去?
我在她身边蹲下来,低声试探着唤她的名字:“赵梓恩?”
饶是我如此小心,那女人还是被我吓了一跳,猛地一抬头朝我们三个的脸上看了看,困惑地道:“你是……”
我友好地对她笑了一下,道:“你是赵梓恩,我没找错,对吧?”
“我是,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啊。”她的疑虑更浓。
“嗯,你的记忆没出问题,你的确不认识我。你姐姐赵梓旋请我帮忙寻你的下落,所以,我也去找了藤婆观落阴,我……”
“我姐姐让你来的?你是活人?她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脸上布满惊异之色,瞪大了眼睛,声调也不由自主高了些。
我急忙冲她连连摆手:“别嚷别嚷,你也知道我是活人,来这里找 你本就是冒险,你还要嚷得鬼尽皆知吗?别担心,我本来就是捉鬼除妖的,自己有分寸。你姐姐都快急疯了,付了一大笔钱给我,求了我好久,我才答应帮她的。”
赵梓恩的眼睛飞快转动,似在思量些什么,半晌,她终是归于平静,沉声道:“真是麻烦你了,白跑这一趟。请你回去跟我姐姐说,我是自愿留在这里,已经领了转世投胎的号码牌,永远也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你没见到你的丈夫聂萧?”
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凄然的笑:“见到了……”
我愈发搞不懂:“既然这样,你也算是偿了夙愿,怎么反倒不肯回去?你把你的身体给了谁?”
“总有人,比我更加需要这副躯壳。那个女人,心心念念牵挂着她尚在人世的丈夫和孩子,她舍不下他们,就算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她也想跟他们在一起。而我,我对那个世界已经毫无眷恋了,倒不如做做好事,成全她的愿望。”
她的表情有如一潭死水,我心中清楚,这其中必有隐情,于是便坐在了她的身边,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
“好啊,我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有什么值得隐瞒?是,我的确是见到了聂萧,可是,当我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发现,他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
她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彼岸花,说道:“三天前,我顺着藤婆的铃声走到了这片石滩,一眼就看见聂萧正坐在这块石头上。我开心极了,迫不及待地飞奔过来。可没等我到他跟前,就发现他的手,正紧紧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对,就像你和这位先生此刻一样——那个女人,是他的秘书。”
我和费尔南多对视了一眼,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知道吗?这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我曾经以为自己幸福得举世无双,可这世界上哪有通话?我心心念念想要见他最后一面,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不忠的事实。聂萧知道没法隐瞒,他把什么都告诉了我。他们两个背着我在一起,居然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每次说去临城办事,实际上,却是为了去**,就连这次,也同样如此。如果不是天在下雨,如果不是车上的他们正在忘情激吻,或许,他们是不会死的。可能是连天都看不下去,想要给我这样一个逃离他的机会。可是,老天爷他不明白,如果没有了他,我又还剩下什么?”
“你还有你姐姐啊,她那么紧张你,难道不值得你珍惜吗?你留在这里,只是在惩罚你自己啊”我有点着急地道。
赵梓恩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不懂,聂萧他曾经为我筑建的那个世界,实在太完美无瑕了。一直以为很相爱的那个人,却偷偷的背叛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