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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但这时候停止哭泣了。
蔚筝抬起头张望着蒋瑛闻,他却只是盯住她,盯住那个大口大口喘着气,哭得泪眼婆娑、仿佛一只大海里漂泊无依的小舟一般的她,再不多言。
这时候陆续有其他游客来到山顶,看见这么一幕奇奇怪怪的景象,投来各种猜忌、取笑、诧异的神色,但蒋瑛闻丝毫不为所动,就像他在做天底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是从这一刻,蔚筝觉得他和别人都不一样,这个男人是真正愿意帮助自己的。
蒋瑛闻把狼狈的她扶起来,轻轻拍打了几下小姑娘的脑袋,“蔚筝你记住,我们都要为自己活着,那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你能够去爱别人的根本立足之地。”
所以,蔚筝又有什么错,当梦想刺破真相,我们在空中化为翅膀,行动即是力量,言语是希望。
就算事宜至今,她都还会止不住地妄想呢。
回忆戛然为止,蔚筝的视线归拢到颁奖晚会的现场,蒋瑛闻上前一步,去握她拿酒杯的手腕。
“蒋医生,你突然提那些做什么?”
他再次拉近俩人距离,几乎是在她耳边叙述:“你一直问,为什么,当我确信你康复无虞,就不再做你的心理医生,哪怕多一天。”他发现她手心有汗,在心底笑起来,“你是想知道答案,对吗。”
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对病人下手,更不能让她再把他当作医生来爱戴啊。
蒋瑛闻深深望住蔚筝的眼睛,半晌,他说:“人们说七情所至,浅尝者说破,深尝者说不破……”
他的话音刚落,乃至蔚筝都还没来得及对于这个问题作出反应亦或者思考,酒店大厅的入口处,出现一阵哗然。
蒋瑛闻不知怎么就噤了声,与她一并望向那处光源。
而在人群的尽头,男子随手拨了拨外套的肩膀处,他迟来整场晚会,却轻而易举成为焦点。
沈肃挟持一身风尘仆仆与秋日寒气,还有他素来的气势抵达会场。
……
作为青年界的“科技先驱者”,沈肃是最炙手可热的精英之才,他的身上持有不少极有前景的项目专利,在航天、建筑、乃至纯理论的物理界都是领军之才,也是科协常务委员会不得不关注的对象。
只不过今晚他并非来参加颁奖典礼,他只是来作为嘉宾,顺便招揽麾下新秀。
这时候蔚筝才发现原来桑蓉也在现场,她迎上去的时候,远处的蔚筝看到他们相视着点头微笑,心里咯噔一下,心湖泛开涟漪,天晓得那是怎样的天造地设,难得般配。
某人不禁嘀咕,参加这种活动还带小秘来,要说没什么猫腻她都不信了。
桑蓉像是有感觉到蔚筝的注目,她垂眸笑说:“今晚有意想不到的事。”
她也是有心,才会发现这一则新鲜出炉的大八卦。
“与我有关系?”
“不算有直接关系。”桑蓉知道老板脾气,言简意赅:“蒋医生他对蔚筝表白了,我早就觉得他俩是一对,果然没猜错。”
瞬间像有一口大钟掉下来,重重砸在他心上,沈肃一时微微走神,百感交集的同时觉得有些酸,又有些涩。
他们有那一层额外关系,世上却只有他一人知道,他不是忠心祈愿她能走出曾经的伤害过得快活,为什么在得知她可能收获幸福的时候会觉得如此不甘心。
沈肃眼角余光看见蒋瑛闻大大方方地挨着蔚筝,神情既有宠溺又是毫不遮掩的疼爱,终于他在手指无意识地取过冰水时感知到冰凉的一刻醒神,他到底是没有问——那姑娘的回答是什么呢。
男人只是遥遥地望过去一眼,这一眼,却饱含太多他没有说也说不出口的故事。
蔚筝才向沈肃那儿迈出第一步,对方像察觉她的举动,竟然快一步毫不留情地转身,留给她一个没有情绪的英冷背影。
男人的身影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她只能苦笑着,甚至心底产生一种仓惶,他怎么好像……不愿意搭理她了呢。
蒋瑛闻回过神,警钟大作的同时却也很镇定:“你看够了吗?”
“沈部长怎么也来了?哦……难道他也得奖了。”
“说来,他是我见过拥有最黑暗属性的一个人,好像……他还有我们都未曾见过的另一面。”
“心理学这么神奇?你连这也能分析得出?”
蒋瑛闻笑着摇头:“我看他凭的是‘感觉’。”
想起眼前的蒋医生方才与她进行着对话,蔚筝立即瞠目结舌:“对不起,你刚才,那个,我……”
“求别说了,我这心碎的,捧出来已经和饺子馅似的。”他真恨不得当场用一招强吻,听说制伏这类型的姑娘很有效。
她慢慢回想起他的那句话,脸上还真有些烧。
“我……蒋医生,你的意思,真的是我想的意思吗?”
“那要不然呢?”
蔚筝惊慌失措地不停摇手:“蒋医生,就算这段日子,我已经不把你看做大夫,可你知道的,你了解我的糗事太多了。你是师长,也是兄长,我对你从来没有越轨的想法,这对我来说已是人伦常理。”
蒋瑛闻比谁都清楚,如果她说对自己没感觉,那说明还有希望,可她却搬出他们胜似亲情的话来,这下子可就难办了。
他伸手,贴着她凉凉的脸蛋,低声道:“就怕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你瞎说什么呢。”她几乎一秒之内就作出回答,只不过,心中想的却不是这样一个答案。
她哪里还能有什么别人。
甜美的梦境早已被现实击得粉碎,蔚筝一整晚,都没能与沈部长,哪怕说上一句话。
第18章 Part18喝醉好办事
“真的从来没喜欢过我吗。”
蒋瑛闻不依不饶,话说到此,笑容还是如先前般地恰到好处的温柔,“我们可以去郊外野营,看电影吃甜点,不用医患关系来谈心事。”
“这样子的事就算不是情侣,也能做到吧。”
“你觉得这是一回事吗。”
蔚筝知道她在狡辩,可是,要她再如何回应这份感情才好,对于蒋医生,她不是没有过友情之外的设想,甚至也对他产生过好感或者异样情愫,他们唯独缺少的,就是火花。
蔚筝在爱情方面就是仍有憧憬与妄想,她有一颗比谁都年轻稚嫩的心,喜欢火花,因为那足够让剧情跌宕起伏,于是她也能跟着激情澎湃。
她和蒋瑛闻之间显然有过一刻的火花,但它很快就熄灭了。
蔚筝面皮微烫,正要说什么,颁奖典礼却已正式开始。
灯光骤暗,人们的说话声趋于寂静,蒋瑛闻作为获奖者,轮到他上台说感谢词的时候,灯光将他那张无与伦比的脸展现出比平时更多一份华彩。
“能够获得这个奖,在此要感谢我的导师,我的母校……”
蒋瑛闻把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出,最后,他投入情感,好像前方既是终点,如果不再孤注一掷,就再也无法得到希望,他直视那位女孩儿,热切而又镇定:“这里还要感谢一个人,今天陪我来出席晚会的,蔚筝,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蔚筝连呼吸都屏住了。
现场一片喧哗,仿佛人人都在议论,沈肃并未听完蒋瑛闻后面的发言,他不理会桑蓉在身后想要喊住他,径直离开了现场。
等到蔚筝想要再在晚会现场多寻沈肃一眼,却已经找不到他的人影。
难怪别人说,幻想症那是病,得电。
先前蔚筝还以为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那种预感明明逐渐强烈,原来蒋医生猜得对,她已对沈肃上了心吧。要不然,怎么会对蒋瑛闻的告白纹丝不动,甚至还暗自期待沈部长的反应……
那必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男女之间的感情,说也说不明白,人和人之间想要的,感受的,又都大相径庭。蒋瑛闻大概已经彻底了解蔚筝的脾性,他也没再强迫她作出其他回答,一时着急也急不出任何头绪,唯有蓄势进攻与等待。
蒋瑛闻素来性格沉稳,即便对待感情,也能掌握得了分寸,只是这一次,这感觉简直像年轻时遇到校园里暗恋多时的小学妹,在他认定对她钟情不已的时刻,就足以令人雀跃和萌发所谓心悸的念头,耳边尽是心跳的声响。
他比她年长,纵然世故,但此刻又一次感到年轻的力量与血液的澎湃,这是多么难得珍贵的情感。
然而,他为了她,却终究只字不提。
蔚筝在蒋瑛闻的心目中,就是深秋的暖阳。
散场以后,工作人员关上大厅的水晶灯,灯火熄灭,黑暗包裹住这个徒留人烟火气的地方,浮光散尽,那些暗涌,欢喜,妒忌,不为人知的心情,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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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是寂寥的季节,阳光总是带着温黄的色彩,郑家今晚要来贵客,老爷子早早嘱咐好家里人备上酒菜,他已将近九十岁,稍稍驼背,但神色正气,人又精神,眯起眼一笑:“最近不见你人,都忙什么呢?”
沈肃与老人家握了握手,微笑:“在忙新项目r2,进入实验阶段了。”
“哦?进展如何?”
“差不多了,公司的机械工程那块我们打算研发一个很有意思的项目,你得听听……”
郑家老爷是国家知名物理学家,与沈肃认识的岁月不是一般长,不过比起俩人之间的君子之交,沈部长与郑景行以及他父亲郑静超要更能畅所欲言。
郑静超与儿子同时走进来,俩人刚刚还在说笑,见着沈肃,前者还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听景行这小子说,你总算是‘桃花运’来了?”
沈肃斜了这一对老小不正经,哭笑不得:“怎么能和你儿子一样聒噪。”
“是你教会我的,必须保持一颗年轻人的心,才能避免岁月无情摧残。”
微微沉默之后,沈部长转身去看窗外风景,郑家的这个独栋小院,已经过多少个春夏秋冬了。
是不是真如郑景行所说的“桃花运”尚且不知,只不过沈肃原本以为,来时孑然,去时也孑然,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牵扯其他人与事。
可自从在暴雨傍晚遇到那个穿雨靴的小姑娘,沈肃的命运轨迹开始偏离轨道,他觉得有些感觉失控,他的身体也不受掌控了。
他甚至控制不了情感和行动,就是克制不住地一次次接近她,最后,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是因为当初毁了她的生活,他才于心有愧。
一不小心可能累人一世,哪怕后来他能活得比她长上百倍,最后入土也未必就能为安。
那些波澜起伏的、匪夷所思的感情,无法用数据分析,无法用人类之外的语言与思想去透彻理解,“爱”这种东西的存在,与他以往所接触过的任何物质都不尽相同,乃至与他在这之前所经历的都截然不同。
这时候郑景行去找老爷子唠嗑,沈肃回头看向郑景超,道:“最近发生的一些‘怪事’,景行和你说了?我还没找到原因。”
“难不成,你还有‘同伴’在这儿?”
沈肃摇头,“不,我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在你之前,或者,在你之后?”
“我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所以,蔚筝在温泉被无故电晕,以及他在天文馆遭遇的“入侵”,究竟是不是来自他的同类,他还无法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