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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担心夏夜的解释不清楚,而是担心电话另一头的费丹会怎么想。如果是几分钟以前,马凯肯定会心安理得地亲自说着这些,但是自从看到了夏夜的目光以后,他就明白从夏夜家里出来的时候,费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几分钟以后,马凯从夏夜手里拿过电话的时候,听到了费丹冷淡的声音:“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忙了。”
马凯的心凉了。
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如果费丹气急败坏地损他几句倒也还好,就怕这样冷冷淡淡的只言片语。
放下电话,马凯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和夏夜告别之后便借着月色急忙下山。夏夜自然看出了马凯的心思,便也没和他一起回去,只是送到门口时说:“天黑,慢点开车,等哪天我和费丹再解释一下。”
马凯觉得自己笑了一下,但却不能确定,因为回到了车上以后他看着车镜中的自己,发现这张脸是个僵硬的苦瓜状。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马凯不停地琢磨着怎样把费丹心里的疙瘩解开,但直到驶进了市区他也没想出什么妙计来。不过,他倒不担心,或者说是想开了——只要爱是忠诚的,早晚都能言归于好,就让爱去做主算了,反正属于他和费丹的时间还有一大把。
马凯想通了,然而被浸泡在浴缸里的女人却濒临绝望的边缘。
家里的座钟沉闷地响了三下,而浴缸里这个女人的心也被剧烈地撞击着。
“这会不会是我听到的最后一次钟声呢?”
女人绝望地想着,再次鼓起力气挣脱着身上的绳索。
她知道挣脱不开,因为这几个小时里她已经尝试了无数次,可每次都是精疲力竭地瘫软下来,然后看着浴缸里的水一点点漫上她的身体。但是她不能不挣扎,在她的脑海里总有一个幻想,那就是下一次的挣脱会把绳索弄开,然后就会把死神甩得远远的。
可是,十几秒钟以后她又一次绝望了。随着身体的瘫软,湿热的液体也从眼睛中流淌出来,但刚流到脸颊就被冰冷的水所淹没。
——随着嘀嗒的流水声,浴缸里的水正盖满她的嘴唇,然后一点一点冲击着她的鼻子。
女人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用力垫起被捆绑着的脚尖,试图阻挡水的进入。但这却是徒劳的,胸脯虽然剧烈地起伏,却阻挡不了胸腔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地减少。
她觉得胸腔象被一个大吸盘用力吸着,似乎把所有的脏器都挤压了进去,而且那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她都能感觉到肋骨在嘶嘶啦啦地摩擦着她的肺。
一阵压榨的疼痛之后又是一阵撕裂般的折磨,那疼痛象是一条毒蛇从她的腹部钻到她的鼻腔,她禁不住翕动着鼻翼,深深地吸入。
但她吸入的再也不是空气,而是冰凉的水!
而且吸入的水立刻就肆虐地蔓延到她的体内。
她似乎听到水进入肺里的声音,啾啾的声音。然后又从体内传来噼啪的声音,每一声都象在大脑里燃响一粒鞭炮,将她的神志炸得烟消云散。
她觉得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她的内脏七零八落地都在下坠着,不再有疼痛,不再有寒冷。然后有冰凉的怪兽肆无忌惮地涌入她的大脑,撞击着她的眼睛。
女人最后的记忆是似乎张开了眼睛,还看见了光亮,在一个圆圆的黑洞里。那里面似乎还有她的脸,她用尽全部力气去看,却止不住身体在急速地下坠。那光亮却越来越远,越来越黯淡,直到融进暗黑之中……
熟悉的电话铃声将马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阳光,让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过迷迷煳煳的感觉让马凯知道,自己顶多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
虽然大脑晕乎乎的,但马凯心里却是喜气洋洋,费丹这么早就打来电话说明还是在乎他的。
“别睡了,快点起来。”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冷冷的声音,马凯纳闷,难道这么早就要算昨晚的账?
“出什么事了?”
“那个中间人找到了。”
“那是好事啊!”
“但是她死了。”
13
“死者名叫莫莉娜,周围人叫习惯了就都叫她‘茉莉’,今年20岁,三年前父母亲相继去世以后她就辍学了,没有固定职业。按照你提供的电话号码我们进行了排查,确认使用这个号码的人就是莫莉娜,不过今天早上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一边听着助手介绍的调查情况,马凯一边仔细观察着现场。在他走进莫莉娜的家时,先看了一眼费丹的脸,冷淡、皱眉,于是马凯不再看了,免得费警官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将视线投向莫莉娜的尸体,因为被浸泡在浴缸里,莫莉娜的尸身已经发皱苍白了,身上虽然没有致命的伤口,但是两条大腿外侧有无数道抓痕,甚至肉都被抓得绽开。显而易见,那是她临死的时候用被捆着的手抓挠出来的,由此可见临死之前她经历了多么痛苦的挣扎。这从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来,发白突出的眼球再加上突出来的舌头让这张脸惨不忍睹,无论如何也难以和照片里那个白皙娇嫩的面庞联系在一起。
“据法医判断,莫莉娜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1点到3点之间,死因是被人溺死。现场除了发现几个36码鞋印以外没有发现其它线索。”助手简洁明了地说着,他也看出今天费丹的神色不对,于是就更加注意语言的精练。
“莫莉娜的电话记录调查了没有?”费丹决定继续从电话记录入手调查,既然莫莉娜是中间人,买方肖海浪也死了,那么就从卖方——那些处女开始调查。
“调查了。”助手回答,却一脸无奈。
“怎么?”
“莫莉娜行事十分隐蔽,那个号码的通话对象只是肖海浪一个人。她应该还有一个号码和卖方联络,甚至她可能每联系一个处女都更换一次电话号码。”
费丹瞅着浴缸里莫莉娜的尸身叹了一口气,这女人虽是行事周密甚至没有一疏,但到头来还是因为这处女交易的事情而丢掉了性命。
叹气之后,费丹把目光又投向了墙壁上,在床头的那面墙上又画着一个圆圈,但是这次圆圈里只画了一点线,从圆圈的中点竖直向下。
又是一个标记性记号,这和肖海浪被杀现场的那个十分相像,只不过所画的线和之前的不同。而两个标记的不同之处又代表着什么含义呢?
费丹隐隐觉得,案件的突破口就在这两个标记符号上面,但思来想去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先别琢磨这个了,或许不经意之间就会想通。”马凯看出了费丹的心思,在旁劝解道:“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确定了,那就是杀肖海浪的和杀莫莉娜的是同一个人,否则所留下的标记符号绝不会如此巧合。这就如刑侦界的一句定理——没有两个犯罪人思考的问题是完全一样的。”
马凯的声音将费丹从奇怪的标记里拉了出来,但又投入另一个沉思当中。
——有玩弄处女癖好的肖海浪被杀,负责联系处女的中间人莫莉娜被杀,这就意味着凶手肯定和这件事情有着密切的关系,现在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莫莉娜联系的那些处女!
“现在的关键就是怎么找到莫莉娜联系的那些处女,哪怕只找到一个,都会让我们更多地了解这其中的故事,都可能对案件侦破有帮助。但是莫莉娜的电话记录上一个联系人也没有,从哪里入手呢?”费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马凯,同时又下意识地摆弄起手指。
看到费丹的眼里并没有厌烦的表情,语气也没什么异样,马凯开心不已。丢掉了这个负担,他的大脑也正常运转起来。思忖了片刻说道:“莫莉娜在这个案子中是被害人,但是在联络处女性交易的事件中,她又是一个犯罪人。如果我们换个角度去想,莫莉娜作为犯罪人,她该怎样寻找那些处女呢?这或许是一条捷径吧。”
这句话提醒了费丹!
是啊,如果用常人的逻辑,或者自己掌握的知识去判断,那么犯罪行为看上去似乎是难以理解的。然而,如果我们能够从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看,问题往往就能迎刃而解。
费丹打量着床上那具已经僵硬的女尸,心中暗忖:如果我是莫莉娜,该怎么去进行处女交易呢?到哪里去寻找这些处女呢?莫莉娜变身为“中间人”已经三年了,肯定有自己一套的联系链条,甚至可能是四通八达,从中找出一个链条无异是抽丝剥茧一般困难。
费丹的手指交成了一团乱麻,脑海中也是如此,似乎眼前出现了一条锁链,然后象树根一样盘枝错结蔓延开来。
突然,她眼前一亮,刚才她被那捆乱麻弄得迷煳,现在又被乱麻提醒了。
“想到什么了?”马凯忙问。
“第一条锁链!”
“什么?”虽然观察入微,但马凯终究不是费丹肚子里的蛔虫,对于费丹所说的“第一条锁链”,他不知所以然。
看着马凯求知欲望极足的眼神,费丹道:“第一条锁链,就是莫莉娜进行处女交易的开始。她现在的关系网很多,我们找不到突破口,但是她的关系网肯定是从简入繁,最初的处女交易肯定是比较简单的。”
“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马凯明白了,故作大贤深思熟虑之状。
如果是在平时,马凯这幅摇头晃脑的样子一定会引得费丹哑然失笑,但这次马凯却算计错了。置身于突发的案情之中,让费丹的大脑出现了盲点,暂时忘了昨晚马凯和夏夜在一起的事情。此刻,马凯的这番举动倒是把费丹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的盲点驱走了。
她白了马凯一眼,讽刺道:“再配上长袍你就是私塾的老先生了,看来马大侦探昨晚上在松峰山上学习《道德经》了。”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竟是不再理睬马凯了。
《“文》“你去哪里?”
《“人》“唿吸新鲜空气。”
《“书》“可那条锁链呢?”
《“屋》“唿吸新鲜空气就能找到第一条锁链,某个人昨天不就是上山唿吸新鲜空气,然后和别人找到电话号码的吗?”费丹狠狠地顶了马凯一句。
马凯咽了口唾沫,没有搭腔,只是踱着步子跟了出去。他清楚,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帮费丹把这个‘一生二’的‘一’给找出来。而且,这个差事也是马凯的强项,虽然思索推理的过程会浪费很多脑细胞,但是和心爱之人浪漫独处的幸福感足可以将损失弥补回来。
马凯走到外面,在清新空气的伴随下感觉大脑更清晰了几分,看到费丹正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马凯也走了过去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来。
见费丹仍没有搭理自己,马凯讪讪地伸了几个懒腰后说道:“莫莉娜最开始联系处女性交易一定没有这么多的门路,只可能从最熟悉的人入手联系,比如说亲属。”
“亲属不大可能,这种事情如果一旦暴露,那么在亲人面前都没法做人了,莫莉娜怎么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我看只有你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来。”费丹不客气地回道。虽说是讨论案情,但那表情倒似两个人在吵架。
“她是辍学以后开始从事这个的,那么除了亲属以外,最熟悉的就应该是同学了!”马凯又提出一个建议。
说完,他停了片刻,见费丹并没有讽刺自己,于是急忙继续说下去:“三年前莫莉娜十七岁,同学也都前后差不了几岁,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处女应该比较多一些!”
马凯兴致勃勃地说到这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