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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类似的种种特点。比如说,画中的仙翁夫妇‘牛背稳坐儿女并’,葛洪坐在牛背上还手拿经卷,‘不废看丹经’。画中有各种动物和家具,‘狸奴鸡犬尽同载,家具纤悉烦经营’等。
“我个人认为,王蒙作为中国元代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他一定没少见过这类流行的模式,以他的性格自然会出新意,不再把葛洪夫妇与两种牛搭配在一起,而是让他步行,与鹿为伴。同时把鸡犬羊猫等动物乃至家具一尽舍去,只留下文人之家的必备物:琴与书。
“综上所述,也就是说,挂在墙左面的这幅王蒙《移居图》是真迹,挂在右面的这幅是伪作!”
“时间到。”肖锦汉大喝一声,挥刀斩向了挂在墙上右侧的那幅《移居图》。
刀锋过处,生出一条宛如乳燕轻掠水面般温柔的痕。
一时间货舱内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就在这时,肖锦汉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忽然响起。
“咣当”一声,刚刚看过自己手机上新微信的肖锦汉不知得知了什么信息,竟然一时之间面如死灰地连小小的瑞士军刀都拿之不稳了。
“肖锦汉,你刚才收到的微信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染香满脸狐疑地走到肖锦汉身边,拿过他的手机打开了微信。
只见肖锦汉手机上上级发来的新微信内容有两条,一条文字、一条图片。其中文字内容为:“下面发给你的图,是专家花了数亿从海外购得元王蒙《移居图》真迹,希望能对你判断走私船上两幅画的真伪有所帮助。”而图片的内容则是一幅跟刚刚因为被胡林楠指认为王蒙伪作而被肖锦汉一刀割裂那幅画怎么看都一模一样的古画!
就在胡林楠即将揭晓两幅《移居图》真伪的同一时间,负责协助肖锦汉、染香拦截这艘走私船、满脸胡子的水警大队长轻轻地摘下了自己头顶上的帽子,任自己如同狮鬃般的长发迎风飘扬,高声地对他手下的全体水警高声道:“一马路咔!”
他的这句话如果按照发音翻译,正是日语“动手吧”的意思!
随着水警队长的这一声令下,五六位水警打扮的精壮男子便当即集体点头发出“嗨”的一声,然后各自抄起枪械,如狼似虎地冲入了船舱。
第十八章 装不匀
当浑身浴血的染香经过几番惨烈厮杀终于推开舱门走上甲板之时,身着水警队长制服的九鬼胜正在一边品着红酒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姿容。
“没想到竟然是你!我之前都更看好精通形意拳的肖锦汉,以为他会是你们两人中第一个杀上甲板的人。”脸上长满络腮胡子的日本关西大汉九鬼胜,在对着手中的小镜子熟练地画好他脸上的两道秀眉之后,随手拿起了手边的英文报纸开始读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装起蒜来。
一般来说,正常人就算平日里为人处事比较爱装,但很少有人热爱装蒜可以热爱到像九鬼胜这样如痴如醉生死以之的地步。在强手如林的日本黑龙会中,九鬼胜以他特别爱装蒜、特别勇于装蒜,甚至可以说是以一个把装蒜当作人生最高追求的人而远近闻名。
比如说,武师们某日来了兴致去到某家关东煮把酒言欢,席间当别人都在大口喝酒、大口吞咽热乎乎的关东煮之时,九鬼胜却偏要掏出自己的天目黑瓷茶具,现场烧水冲泡一茶盅来源颇为可疑的所谓猫屎咖啡,然后再边抿上一小口咖啡,边轻轻用一根竹签在烹制关东煮的容器内将各色食材搅乱至七零八落,同时铁齿钢牙一口咬定在锅内的这片狼藉中看到了人生,同时做出一副很Gay的黯然销魂状。
又比如说,九鬼胜有一天在父母的不断催促下不得不去跟一个女孩子走一个相亲的过场。明明不喜欢这名来相亲的女孩子的他,却不但在相亲当日早早地起床仔仔细细地梳洗沐浴、特别郑重其事地描眉化眼,而且还要死拉活拽将一名长年在新宿弹三弦卖艺为生的流浪汉,带到作为相亲现场的牛排店里伴奏来制造气氛。
而最让黑龙会中众人看不过眼的则是九鬼胜明明就是一名大字不识甚至连名字都不会写的大老粗,长了满脸络腮胡子完全是赳赳武夫形象的他,却终日里总是抱着一本外文书表情很认真很认真、眼神很专注很专注地作阅读状。
由于九鬼胜本人是黑龙会上一代老大的世侄,论起来辈分极高,加之手底下的功夫也不软,平日里花钱时也慷慨痛快,所以黑龙会上下众人虽然平日里也不时瞧着九鬼胜真诚装蒜的行为深感别扭,但最多也就是在九鬼胜背后当个笑话说说,众人一乐了事,从来都也没有人当着他的面为他的装蒜行为说过他什么。
所以直到三年前,九鬼胜跟随黑龙会中的几名武斗派,在四本目偶遇一伙外来的黑手党之时,他才平生第一次碰到了当面质疑他装蒜行为的人。
那天,九鬼胜和黑龙会中的几名武斗派按照惯例,带着一只花篮走进了位于东京四本目的一家酒吧。由于该酒吧的老板已经拖欠了黑龙会旗下某社团多日的保护费,所以九鬼胜和几名武斗派这次给该酒吧送花篮其实暗含着某种提醒之意。与大部分人对于日本黑社会的想象不同,其实真正的日本黑社会在解决问题时绝不会一上来就喊打喊杀,而是常会做一些类似于送花篮这样先礼后兵的警告之举,来善意地提示对方应该尊重他们的地位与规矩。
其实当日九鬼胜和酒吧老板之间的气氛总得来说是非常和谐且融洽的。日本任何一个黑社会组织之所以能几十年甚至数百年强盛不衰,除了组织内大量成员能打敢拼之外,更多的时候还是靠这个黑社会组织在所在社区内多年来结下的善缘。说白了,如果能雨水均沾,无论是黑社会成员还是社区商户居民其实都可以接受彼此的存在。
就在九鬼胜和其他几名黑龙会中的武斗派分子跟酒吧老板沟通完毕之后,一名喝至微醺的外国人却好死不死地用他生硬的舌头,以日语道:“你就别装了,书不是你这样看的。”
“你这个醉鬼懂什么?去去去,该干吗就干吗去,别打搅人家用功!”九鬼胜轻蔑地啐了外国醉鬼一口。→文·冇·人·冇·书·冇·屋←
九鬼胜虽然不认字,但是他很自信他为装蒜所下的功夫理应瞒得过众人。为了准确掌握最优美的阅读姿态,精准地算出自己大概该多长时间翻一页书,做事向来有着日本式认真的九鬼胜,可是曾经连续一个月潜入庆应大学里观察大学生们的读书姿势和翻页的频率。
结果被九鬼胜这么一说,外国醉鬼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原来,这名外国醉鬼不但是一名黑手党,竟然还是一个有着博士学位的学者。其实若不是各国政府都有意识地以各种手段在各个领域打压有着黑帮背景的人才,导致这名醉鬼黑手党被逼得走投无路,他也许会像大多数书虫一样永远那么磕磕绊绊地学下去、考下去,而不会选择才一咬牙弃文从武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化学知识干起毒品生意。醉鬼黑手党的学问放在学术界其实都蔚为可观,何况放在黑道上,更可谓绝对算得上饱学宿儒了。
向来喜欢轻蔑其他黑道分子没文化的醉鬼黑手党,当然受不了像九鬼胜这样不但在自己面前装蒜,还反过来轻蔑自己的行为。于是他便一时冲动做下了那件足足后悔了下半生的事。醉鬼黑手党劈手从九鬼胜手中一把夺过他正在翻看的书,然后边高举着让所有人观瞧,边大声嚷嚷道:“来来来,你们都过来看看,什么叫作装蒜!根本就不认识意第绪语,还没事捧着一本书装样子,书都拿反了,字都倒着的,就你这么个玩意儿还配读书,你就配读个屁!就连书上字正反都不认识,还在这儿装蒜读书呢?你要装蒜还不如装蒜读报纸呢,至少你不会二到连报纸上照片的正反都会搞颠倒的地步!哼,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
醉鬼黑手党嘴中的“脸”字还没出口,九鬼胜已经飞起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再然后,就因为醉鬼黑手党当面揭穿了九鬼胜装蒜读书这件事,引发了一连串的后续事件。而后续事件最终造成的三个结果,第一结果就是贵为黑龙会大当家的近藤弘毅最后不得不为了九鬼胜向意大利黑手党、自己手下的几名武斗派和位于四本目的这家酒吧赔钱了事——九鬼胜虽然从不轻易出手,但一出手就是狠手,跟随醉鬼黑手党前来的数十名黑手党和试图阻拦他防止事态扩大化的黑龙会武斗派成员皆被他出手揍成残疾,事发酒吧不但被砸,酒吧的老板更被九鬼胜出手时恐怖的样子给直接吓疯了。第二结果则是从“四本目酒吧”事件之后,日本黑道上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九鬼胜装蒜了!至于第三个结果嘛,就是九鬼胜从此以后开始不再装蒜看洋书,而改成装蒜看洋文报纸了,而且所选的报纸都是有照片的那种。
按照脉搏计算了一下时间,九鬼胜觉得自己貌似又应该翻一页报纸了。在翻阅报纸的同时,九鬼胜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美得只能让人用惊艳两个字形容的染香。
只见黑发如云的染香,此时正在用那双位于如同远山般清雅的眉峰下、晶莹黑亮仿佛晨星的眸子,眼带笑意地看着九鬼胜。
被美得如诗似画的染香这样饶有深意地一看,九鬼胜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深处已经忐忑到不行,暗暗庆幸多年来他始终如一装蒜到底,至今日眼见着终于就要有结果了。
九鬼胜故作潇洒地收起报纸站了起来,走到美丽女子的身边,甩了甩他的长发。无数头皮屑开始随风飘舞。
“啊,染香,你没有觉得此时,当我们站在大海上向外望去,红尘中的一切都是那么茫远而无趣吗?你们中国古人曾说,海到无边天做界,我想只有在咱们这种环顾四周所见无非海阔天空的地方,才会发现这样真实不虚的人生真谛吧!”九鬼胜一口气将他刚才想了好久的最能装蒜的词说了出来。
“呵呵。”染香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九鬼胜。曾经纠缠黑衣女人叶三的黑丝,在被染香再次注入真气后,开始仿佛一条条灵蛇般在染香的身体和手上游走。
“染香,你一次次地轮回在充满无穷战斗的修罗地狱中时,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充满了白云苍狗般世事无常、诗意难言的寂寞?”九鬼胜见染香并没像其他女人一样对自己的装蒜神态嗤之以鼻,不觉精神大振。不但嘴头不知所云、前言不搭后语的酸词继续喷薄而出,而且更在说出这段酸词之时,连续换了手托额头沉思状、双手插兜潇洒状、双手抱肩皱眉状等数种姿态。
在使用了众多姿态都始终找不到到位的感觉后,九鬼胜决定使用道具,制造出一种不羁的效果。
只见他一手撑在船舷上,一手拿着一只里面酒水颜色颇为可疑的红酒杯摇晃着,边用影子遮挡住阳光形成一个扭曲的剪影,边用他右手腋下根根挺拔、力争上游的腋毛倔强地以浓烈的味道污染了空气,右侧嘴角则不断努力向斜上方抬升,寻找到一个能让自己看上去显得不羁的位置,却由于始终找不到位,反而搞得他的脸看上去全然一派中风后遗症者的风采。
染香见此情景皱眉、皱眉复皱眉,同时眼神中亦夹杂着一丝惊讶。染香清楚地记得,此刻忽然出现在九鬼胜左手中的红酒杯,在之前明明被放在距离两人约有四五米远的一张桌子上。
“他是怎么办到呢?”染香在头脑中勾勒了几种操作方法,却发现每种办法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