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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钘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怒意顿生:“好呀,我还没找他算账,他竟自己找来。”
说着滚身下榻,晃着玉龙匆匆拾起地上的衣服。
紫琼失去了遮掩,忙扯过被子盖住身子,彤霞看见揜口一笑,说道:“妳我都是女人,姐姐又何必介意。”
说完转过身子,免得紫琼尴尬。
二人连忙穿回衣服,辛钘把双龙杖在腰间一插,说道:“这是他自找的,可不要怪我。”
紫琼在旁道:“武三思和上官婉儿关系密切,兜儿你要谨慎行事,最好多留余地,不要做得太过分,阻碍咱们灭妖的计划。”
辛钘想想也是,点头应允,彤霞说道:“还有你要顾及杨门一家,要知和朝庭树敌,真个可大可小,随时会有灭门之祸。”
三人还没来到大厅,便见不少杨门子弟直奔大厅,个个手执兵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再走几步,见筠儿迎面急奔而来,看见辛钘等人,忙道:“不好了,武三思带了很多兵马把杨府包围住,声言要找老爷和你。”
辛钘道:“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有多少人马?”
筠儿说道:“相信有二三百人,老爷着我通知你,叫你马上到大厅去。”
刚走进大厅,已见厅上挤满了人,居中的座位上,只有杨夫人独自坐着,并不见杨曲亭在场。众人一看见辛钘,立即奔将前来,马元霸一拍辛钘的肩膀,竖起拇指道:“老弟做得好,能够见义勇为,这才不失男儿本色。”
辛钘问道:“你……你们都知道了?”
小雀儿点头道:“李公子和筠儿把一切都说了,连老人家也欺负,他们真不是人。”
辛钘连忙走到杨夫人跟前,忙问道:“娘,爹呢?”
杨夫人道:“他带同门下弟子出去迎接,但都这么久了,还没见回来,实在令人担心,兜儿你赶去看看。”
辛钘连忙点头道:“兜儿现在便去。”
说话一完,便即急步走出大厅,众人立即跟随在后。
杨夫人把李隆基叫住:“李公子,我知你们李家和武三思素有嫌隙,实不宜露面,你和令妹还是退避一下好。”
李武两家确实早存介蒂,韦后勾结武三思专擅朝政,并以其从兄韦温掌握实权,韦后时常防着李家和太平公主,不时在皇帝面前陷害李隆基老爹李旦,幸好皇帝和这对弟妹甚相友爱,没有理会韦后的诬陷。
李隆基略一沉吟,他虽非惧刀避剑之辈,更不是害怕了武三思,但为了父亲和李家上下,教他不得不犹豫起来,几经思索,权衡轻重,只好点头应承,并同妹妹舒柔告辞了杨夫人,离开大厅。
辛钘大步疾行,紫琼和彤霞二人紧随在旁,马元霸夫女、宫家兄妹、杨静琇、筠儿等人在后跟随。走出屋前广场,看见杨门弟子早已分布广场四周,列成队形,严阵以待。
来到大门口,却见杨曲亭背负双手,挺然卓立,神情极度庄重端严,大有侠者之风。在杨曲亭两旁,分站着六名杨门高手,凝视着眼前一排排的官兵。
辛钘快步上前,奔到杨曲亭跟前,说道:“爹,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由兜儿而起,请爹千万不可插手,就交由我自己解决好了。”
杨曲亭捋须摇头:“兜儿你此言差矣,武三思派人指名要见我和你,我又岂能置于事外,况且你的事就是杨家的事,纵有天大的事情,我父子俩并肩子上就是。”
辛钘听后大为感动,环目一扫眼前的官兵,却见个个腰悬横刀,把杨府围得密匝匝的,当中站着一个年轻军官,一身锁子明光甲,三十岁左右年纪,光凭此人的年龄,决计不是武三思。辛钘心中嘀咕,向杨曲亭问道:“武三思似乎不在这里,他的人呢?”
杨曲亭道:“这些全是前头步队,先来这里立威,他的人却未到。”
辛钘鼻哼一声:“好大的架子。”
说话甫毕,便见十多骑徐徐而来。辛钘张眼望去,见当前之人是个年约五十,白净脸皮,三络髭须,一身宝蓝锦服的中年人,满脸傲睨自若,目空一切的模样。辛钘心想:“瞧来此人就是武三思了,好一个傲世轻物的家伙,今日非要挫挫他的锐气不可。”
转眼之间,武三思已领着众骑来到杨府前,马上十多人全是武官打扮,颐指气使,一看便知是些鼠凭社贵、狐藉虎威之辈。那青轻军官看见武三思,忙召开官兵让出一条大路。
杨曲亭见着武三思的气派,眉头一紧,踏上两步揖道:“在下杨曲亭见过王爷,王爷驾临杨门,不知有何见教?”
武三思瞪着一对虎目,沉声喝道:“好一个杨曲亭,竟纵子行凶,胡作非为,你可知罪。来人!把这些人全都给我拿下。”
那年轻军官一声领命,将手一挥,登时铿锵大作,数十个官军横刀出鞘,直奔前来。杨曲亭见他不容自己半句解释,便即下令捉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若要反抗,无疑是公然作反,若不动手,难道要眼睁睁束手待毙!
便在杨曲亭两难之际,忽见身旁人影闪动,此人正是辛钘,杨曲亭吃了一惊,欲要喝止,一条影子已疾射而出,直闯入官兵阵中,只见两根双龙杖横挥直砍,接着连串狼号鬼哭,官兵倒了一堆又一堆,便连马上那十多人,也一一被扯下坐骑,转眼之间,地上已倒卧着数十人,不住价滚翻呻吟,一时间也看不出他们伤在何处。
武三思骑在马背看得一清二楚,实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立时吓得脸青口唇白,颤着声音大叫起来:“来人……来人……快挡住他!”
话声甫落,忽觉后领一紧,却被人提了起来,正自大骇,骤觉双脚已落在地上,就在惊神未定间,发觉身旁已多了一人。
辛钘放开武三思的后领,右手疾移,已握住他手腕的脉门,武三思登时全身酸软,半点气力都拿不出来,不由惊道:“你……你……”
只见辛钘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不想在此当场出丑,就听我的说话做。叫他们全部退开,若是不听,莫怪我不客气。”
武三思心中虽有不甘,也明白眼下的形势,生死攸关,叫他不得不低头,只好怒瞪双目,高声喝道:“你们都停手,给我站到一旁。”
众官兵看见王爷落入对方手中,无不投鼠忌器,纷纷退下一旁。
辛钘握住武三思的手腕,朗声笑道:“我与王爷只是小小误会,你们无须惊奇。咦!刚才发生什么事,怎地有这么多人卧在地上,你们还呆着作甚,快些扶他们起来,待会王爷必有重赏。王爷你说是不是?”
武三思哼了一声,却不出声。
辛钘凑到他耳边,微笑道:“我已给足你面子,就不要摆出这副嘴脸来,好歹也要作过样儿,难道你要我把你脱清光,赤条条的挂到朱雀门去。”
武三思当王爷数十载,那曾听过如此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的说话,登时气得火冒三丈,怒道:“你敢?”
辛钘笑道:“我为什么不敢。你跟我来,今日这笔账我要和你算清楚。”
武三思道:“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
辛钘道:“好,这是你说的,但你要想清楚,我素来口没遮拦,到时若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可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武三思听后一惊,心想这小子当真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可大大不妥当,当下道:“本王爷就和你走一趟,谅你也不敢对我怎样。”
辛钘挽着武三思的手,高声向那些官兵道:“我和王爷私下有事商量,你们就在外面等着,若果等得不耐烦,大可自行离去。”
接着与杨曲亭道:“爹,咱们进去,不用理会这些人。”
杨曲亭在心中连声叫糟,武三思是何等人物,他最清楚不过,一但朝廷怪罪下来,可不是开玩笑。一想及此,脸上不由愁云漠漠,五色无主。
紫琼在旁看见,低声说道:“杨伯伯,你不用担忧,兜儿一定会把此事解决的,我敢保证武三思经过今日之后,再也不敢骚扰杨家。”
杨曲亭岂敢尽信紫琼的说话,摇头叹了一声:“但愿如此!”
辛钘挽着武三思的手进入大厅,态度从容亲热,不知内情的人,还道二人是多年的老朋友。辛钘与杨曲亭道:“爹,我想要个清静的房间。”
杨曲亭点了点头,向筠儿道:“妳带少爷到后进的厢房去。”
筠儿颔首说了声是。辛钘向紫琼和彤霞使个眼色,要她们一同前去。
来到厢房,辛钘道:“筠儿,妳且先行回去,顺便吩咐下去,不要让其他人接近这里。”
筠儿应了一声,回身去了。
待得筠儿掩上房门,辛钘放开了武三思,指着杌子道:“王爷,且先坐下来,咱们好好说话。”
武三思气得脸皮铁青,哼了一声,怒道:“本王与你们没什么好说,你这等做作,真不怕抄家灭族吗?”
辛钘笑道:“你不想受苦头,就乖乖的给我坐下,要我出手,恐怕你这身老骨头未必受得住,听见了没有?”
武三思无奈,只得悻悻然坐下。辛钘三人也跟随坐了下来,只见彤霞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关中杨门乃江湖上的大门派,光是关中,已统驭八门二十六派,少说也有近万之众,而咱们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活,还害怕什么抄家灭族,你这些虚声恫吓,我看还是免了。”
辛钘笑道:“听见了没有,其实今日之事,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只因你这个王爷向来横行霸道惯了,以为自己是王爷,便不可一世,认为人人都要害怕你!我不妨与你说,莫说是你,便是皇帝老子我也不放在眼里,谁得罪我,谁便要遭殃。”
武三思怒气横生:“好大胆的狗才,竟敢开罪当今皇上。”
辛钘说道:“开罪又如何,我骂皇帝也非只今日,难道在你心中就没有骂过,你不但在心里骂,而且一大顶绿帽儿往他头上盖,说到得罪皇帝,相信你不会比我小吧。”
武三思给他一言戳中要害,立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大胆!”
彤霞嘴角含笑,伸出玉手在他腿上凌空一指,武三思不由双脚一软,“噗”一声又坐了下来,他何曾见过这等厉害的武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辛钘笑道:“这还算不上厉害,杨门更厉害的武功还多着呢。”
武三思瞪大眼睛,说道:“你们……你们都是妖怪!”
辛钘道:“是妖怪好,不是妖怪也好,我现在与你说清楚,我叫你进来谈话,是想保留你的脸子,让你这个王爷不致在外丢脸,打后你继续做你的德静王,倘若你仍心存不忿,要找我杨门麻烦,可就不要怪我。皇帝老子或许不会要你的命,但我可不同,我要取你性命,真是易如反掌,若不相信,不妨大可试一试,有道是打狗入穷巷,势必反噬一口,这个道理相信你也明白吧。”
武三思沉吟不语,心中暗想:“我现在身处险地,还是忍气吞声为妙,目下首要是先离开这里,今日这口怨气,本王势必掏回来,咱们走着瞧吧!”
辛钘凝神打量着他,见他一对眼珠子不停滚来滚去,便猜到了几分,当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王爷光临,一时也忘记使人奉茶,相信王爷也口渴了,请王爷稍待片刻,待我出去吩咐一声。”
说话甫落,已见辛钘径往房门走去,岂料辛钘并没有伸手去推门,却使起飞身托迹仙术,身子突然穿门而过,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武三思直看得张口结舌,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他何曾看见过,竟吓得无法说出声来。
紫琼和彤霞知道辛钘是有意显示功夫,不由暗暗一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