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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妾身决定,假若妾身有孩子,一定不会整日里躲在屋子里。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妾身询问过太医,太医也说了,适当的走动对将来的生产极有好处。太子殿下,您能够像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在外面挪动的艰难吗?”
王倩心里头苦涩的厉害。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每次出门前,都让人道上的一切阻碍都清理掉,免得发生什么对孩子不好的意外。
然而,日防夜防,她终究是防不住人心。
太子妃和王美人,便是抓住了这样的间隙,在她平日里市时常走动的地方,撒上了叫她跌倒滑胎的珍珠。
“啪!你这个毒妇!”
清脆的巴掌,以及骂声,将众人的视线都从王倩的身上拉回,落在偏着头,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张红起来的太子妃。
她身旁,站着的是怒气冲冲的惠妃娘娘。
众人恍惚,惠妃娘娘是什么时候到的?
“皇上,淑妃姐姐。”
“惠妃妹妹,你方才说太子妃是毒妇,莫非,她与王美人合谋害了太子长子的事情,你是知晓的。”
惠妃垂了垂眼。
温淑妃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给她挖坑。
“倘若本宫知道,如何会让这毒妇与他人谋害了太子的长子。这些事情,是在太子妃宫里伺候的碧蓝告诉了本宫,本宫才知道这表里不一的毒妇,竟然是谋害了本宫的孙儿。”
崔秀眼眸睁大。
碧蓝,是惠妃娘娘的人?
她还以为……
原来,自己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惠妃娘娘的眼皮子。
崔秀知道,倘若自己再嘴硬,这太子妃的位置,必定是保不住了。
“母妃,儿媳知道错了,还请母妃饶了儿媳这一次吧,儿媳也是被人唆使,一时间犯了糊涂……”
“糊涂?你一句话犯糊涂,就想搪塞了所有的事情?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太子妃,乃是贤德之人居之。你既无德,便当不得这太子妃。”
惠妃看向西门焰,“皇上,崔氏心狠毒辣,又善于颠倒黑白,臣妾请皇上废去她太子妃之位,逐出东宫。”
“母妃,母妃,儿媳真的知错了,母妃……”
崔秀拼命地求饶。
惠妃不为所动。
西门焰没有说话。
温淑妃看向他,道:“皇上,您要是答应,点个头就是了。”
在惠妃微微睁大的眼睛里,西门焰真的如温淑妃所说,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
惠妃心头大惊。
怎的皇上如此的听从温淑妃之言,倘若她在皇上那里灌迷魂汤,以皇上现在神志不清的状态来看,岂不是要叫温淑妃在背后只手遮天了?
想到这了,惠妃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插在温淑妃与西门焰的中间,看向西门焰道:“皇上,东宫的时候交给臣妾来处理就是了,皇上从乾清宫出来已经多时,身子也累了,妾身送皇上回乾清宫歇着吧。”
西门焰良久未动。
惠妃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温淑妃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轻哼一声,转了个圈,走到西门焰另一边,道:“皇上,既然惠妃妹妹想要亲自处理,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温淑妃拉住西门焰的胳膊。
西门焰站起身,在众人的“恭送皇上,皇上万岁”的声音中,与温淑妃慢慢的离开了东宫。
惠妃捏住袖子里的手,皮肉陷入长长的指甲中。
她被愤怒和温淑妃的嘲讽占据了思绪,忽视了这份痛意。
……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
惠妃下令废了崔秀太子妃的头衔,逐出东宫。
王倩被提拔为太子侧妃。
王淑则是被关押在东宫的天牢里,终身监禁。
至于太子妃的新人选,惠妃心头已是早有计较。
她拿着一张画像,笑着走到西门斐面前。
“母妃,您怎么来了?”
西门斐很快的放下手里头的折子,迎上去行礼道。
“母妃想来看看你,便是来了,折子都看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
“嗯。斐儿,”惠妃拉住西门斐的手,“说起来,咱们母子也有许久不曾好好地说过话,趁着今日,咱们两个好好地叙叙旧。”
“是,母妃。”
惠妃与西门斐在桌旁落了座,外头的宫女送来了茶点,接着便是退下了。
“国事处理的可还顺手?”
“有朝中几位大人的辅佐,儿臣处理的还算顺手。”
惠妃点了点头,“这就好。你现在是太子,代替你父皇处理政事,经验不足,还要好好地同有经验的大臣们多多学习。”
“嗯。”注意到惠妃手里头一直拿着的画,西门斐忍不住道,“母妃,这是什么?”
惠妃笑了笑,“本宫正想与你说,可巧你就是问了。”
话落,惠妃将画交给西门斐,“打开看看。”
女子的画像出现在西门斐的视线中,只看一眼,他便是将画给合上了。
“母妃,儿臣还有国事要处理,就不同母妃坐着了。”
惠妃皱眉,“你方才不是才说,国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母妃,儿臣现在只想着帮父皇好好地处理国事,其他的,不想理会。”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然而,国事重要,家事也同样重要。母妃这次替你看准了,尹容是个品性和相貌都极好的姑娘,一定不会再如崔氏一般。”
“尹家?”
惠妃笑了笑,“说起来,尹容你也是见过的。”
“儿臣见过?可在脑子里,却是没什么印象。”
“就是你小时候见过的尹表妹。”
惠妃这么一说,西门斐便是知道这尹容是谁了。
这尹容的生母,与他的母妃乃是同胞的姐妹,小的时候,也带过尹容进过皇宫几次。
西门斐瞧着惠妃,并没有说话。
惠妃又道,“母妃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一切就照母妃说的去办吧。”
听西门斐答应,惠妃心头很是高兴,站起身,也不再打扰她,回了自己的紫烟阁。
紫烟阁内,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在那里等着。
“惠妃娘娘。”
听到来人的声音,姑娘起身行礼道。
惠妃笑着走过去,将她的手拉住,“容儿,本宫是你嫡亲的姨母,你往后称呼本宫为姨母便是。”
尹容点了点头。
惠妃牵着她坐下。
“本宫方才已经将你的事情说了,太子也应承了下来,只待本宫安排好,你与太子行了大婚之礼,便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东宫的主人。”
“姨母……”尹容声细如蚊,小脸红的厉害。
“好孩子,你的品性姨母是知道的。你为太子妃,姨母放心。”更为重要的是,娘家人成了太子妃,往后生下孩子,将来等西门斐登基,便是理所当然的太子。到那个时候,天底下,谁人还敢嘲笑她们尹家。
尹家壮大,便是她这个太后,在宫里头也更加的有体面。
……
“王侧妃,不好了。”
王倩的丫头桃红急急忙忙的跑进殿内,气喘吁吁的道。
正在床上躺着的王倩扭过头去看她,“怎么了?”
桃红瞧着她苍白的脸,忽然的不忍心把探到的消息告诉她,只摇了摇头。
“桃红,到底是什么事?我现在只能在屋里头躺着,外面发生了什么都是不知道的,你不要瞒着我。”
“王侧妃,太子殿下要娶太子妃了。”
王倩脸色更是惨白。
见她半响都没有反应,桃红心头更是慌张,“王侧妃,你不要吓我,你说说话成吗?”
像是忽然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王倩翻身下床,踉踉跄跄的往外面走。
桃红焦急的将她给扶住。
“王侧妃,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该好好地在床上躺着。”
“桃红,扶我去找太子,我有话想问他。”
“可是太医交代过,王侧妃你之前那几日没有好好地歇着,如今更是要好好地保重身子才是……”
“桃红,我若是不向他问个清楚明白,便是躺在床上也会胡思乱想,桃红,你就带我去吧。”
“……好,王侧妃,奴婢带你去。”
守在书房之外的宫女和太监,看到王倩过来,慌忙的行礼道:“见过侧妃娘娘。”
“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听令,不一会儿便是走远了。
“桃红,你也下去吧。”
“王侧妃,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王倩点了点头。
桃红看了几眼,慢慢的退到一边。
王倩走到紧闭的房门前,伸手推门。
入眼的,是满地的狼藉。
西门斐坐在书桌后,一脸的阴郁。
王倩心头一痛,慢慢的走进去。
“你怎么来了?太医不是让你好好地躺着?”
西门斐抬起头,见到来人是王倩,很是震惊的道。
“太子,您的心情不好。”
王倩走到他面前。
虽然想要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就娶太子妃,然而,在见到他境遇的那一刻,王倩心中更多的却是担忧。
“人,怎么会变得那么快?”
西门斐静默一会儿,低喃道。
王倩在他身旁站着,柔声问,“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可以像以前一样说给妾身听,妾身虽不能替您分忧,却也比您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一些。”
西门斐抬头看她,“母妃要我娶尹容为太子妃。我早就知道,一旦成为太子,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所有的情意便都会慢慢的变质。”
就比如现在,惠妃考虑的,便是如何从他的里,让尹家得到繁荣。
她难道不知道,一个壮大的母族,对于为君者不是助力,反而是绊脚石?
西门斐很是心痛。
诚然,他没有想过父皇会立他为太子,然而,已成既定的事实,他也不会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可惠妃今日的做法,却是叫他伤了心。
“太子殿下……”
“你将来也会变吗?”
王倩怔了怔,随即摇头道,“妾身自己也不知道。”
西门斐苦笑,“你回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
惠妃行事的效率很高,不过五日,便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良辰吉时,西门斐着大红的喜袍,面色清冷。
“一拜天地。”
喜娘的唱喏还未停止余韵,却是传来一个急促而粗犷的声音。
“太子殿下,十万火急,庶民西门文连同中山王,占领了吴州九城。此刻大军一路北上,若是太子殿下再不下令,不日便会直攻上京,包围皇宫。”
西门斐大怒。
“此等军情,为何现在才报?”
那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折子早就三日前便呈报上来,难道太子殿下不曾见过?”
一旁的惠妃娘娘脸色大变。
西门斐瞥了她一眼,心头已是明白,这多半是惠妃在其中做了手脚。
母妃,你真是送了儿臣一份好大的新婚之礼。
西门斐苦笑。
“来人,传本太子的命令,召集所有大臣来东宫议事。”
“太子殿下……”
尹容掀开挡住视线的流苏,不知所措的瞧着西门斐大步离开的身影,看向惠妃,“姨母,这……”
惠妃身子一个踉跄,幸亏被身后的宫人给扶住。
她颤抖着嗓音,开口道:“是本宫糊涂,是本宫糊涂啊。”若不是她一心只念着尹家,想要西门斐与尹容好好地大婚,私下里拦住了送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