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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军中有奸细?
胡元帅眼眸一沉,召集军中的各位将军入帐内商议大事。
片刻,十几个人便是站在了胡元帅的面前。
他们中有负责军需调度的,有负责操练士兵的,有负责行军布阵的,也有负责商议作战方案的。
每一个人,都是胡元帅精挑细选。
“元帅——”
众人齐声道。
胡元帅的目光从众人眼前一一扫过,一字一字的道:“西夏人今日攻城了。”
众人瞪大眼睛,脸上的神色有愤怒、不可置信、惊惶……
胡元帅将其中一人的脸色收入眼帘,心中有了计较。
“元帅,当务之急,我们该如何行事,还请元帅下令。”
一人开口。
其他人亦是跟着点头。
“元帅,您一声令下,老子这就去把西夏人一锅端了。”
“元帅,还有我,我势必要将这西夏狗贼打成落水狗,叫他们不敢趁火打劫!”
“元帅……”
瞧着义愤填膺的众人,胡元帅抬了抬手。
很快的,帐内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众人的视线紧张的落在胡元帅的身上。
“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商议应对之法。西夏人攻城迅疾,眼下我们若是去往城中,沿途地势陡峭,且西夏人处于高低,极易布下埋伏,我等若是前去,必然会掉进他们的埋伏中。若是不去,西夏兵人多势众,城中的将士寡不敌众,不出三日,定然会被西夏人破开城门,到那个时候,城中的百姓受制于西夏人,我们又如何对皇上交代?”
帐内气氛沉重得厉害。
众人心头将西夏人骂的狗血淋头。
“元帅,不就是埋伏吗?末将带着人过去,就能知道他们的埋伏在哪里。到时候,元帅命其他人在后跟随,避开埋伏,保存实力,将西夏人尽数消灭。”
“元帅,这倒是个好主意。除此之外,末将愿领兵包抄,将西夏人的大本营给捣了,看他们还有什么仰仗!”
众人大笑,都认为这两个主意甚好。
胡元帅却是一言不发,一张脸紧绷的厉害。
“元帅?”
提建议的两位将军紧张的瞧着胡元帅。
“以弟兄们的性命开道,此法不可。”
“可是元帅,我们若是不尽快的将西夏兵给一锅端了,到时候遭殃的就是城中百姓。漠北城中百姓少说也有万人,损失我们二人手下的几百号人,换来万人的平安,很值得。”
“不成就是不成!”
“元帅!”
两人跪在地上,沉声道:“还请元帅成全!”
西夏人来的迅疾,行军又狡诈诡异得厉害,两人所说的法子,倒是最为奏效和可用的法子了。
胡元帅沉吟良久,转过身,郑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此去凶险万分,你们可是想清楚了?”
“元帅,大丈夫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另一个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本帅就准了你们的提议,周、杨两位将军听令。”
“末将在。”
“周将军领兵百人,从正面进发。”
“末将领命。”
胡元帅看向另一人,“杨将军听令。”
“末将在。”
“你带领两百人,绕道西夏大本营,烧其粮草,攻其守备,与周将军里应外合。”
“末将领命。”
“其他将军听令,”胡元帅看向其他人。
诸位将军跪在地上,“你们随时待命,听候本帅差遣,待周、杨两位将军出发之后,本帅自有其他的指示。”
“是,元帅。”
众人从帐内一一退去。
渐渐地,到了深夜。
肆掠的风狂乱的刮着,卷起落在地上的雪,藏蓝色的夜幕中,又飞扬着一场雪景。
一个身影从大帐之内鬼鬼祟祟的闪出,不一会儿便是消失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
身影来到西夏兵营临时驻扎地。
“什么人?”
巡逻的西夏兵发现来人,迅速的将来人给包围起来。
来人亮出一枚令牌,西夏兵立刻散开,恭敬的将来人送往军中主帐。
“苍冥太子。”
来人进入帐内,揭开遮住了脑袋的大帽子,拱手笑着道。
吊三角眼,尖下巴,颧骨高高凸起,笑容带着谄媚和讨好。
桌案后裘皮大氅,腰间一柄金刀的男子抬起头,眉宇间尽显张狂和霸气。
“吴将军,坐。”
来人正是胡元帅手下,统领军需调度的吴将军,现年四十,年少时也立下不少战功,后来随着众人的追捧,他从一个小兵做到将军,在军中的微信与日俱增,心境较往常也是有了极大的变化。
吴将军对着苍冥太子弯了弯身,一跛一跛的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苍冥太子目光落在他跛着的左脚上,眼睛眯了眯。
吴将军笑容不减,心头已是生了不快。
往常,盯着他左脚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即便心头不快,吴将军也值得将这样的不快压在心底。
眼前的人,他动不得。
西夏苍冥太子,传闻中喜怒无常,嗜血如麻,惹恼了他,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要数生不如死。
最为重要的事,他现在与西夏苍冥太子乃是盟友。
他负责提供胡元帅这边的动向,苍冥则在战事结束之后,奉送他十万两黄金。
“吴将军,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
苍冥道。
“不敢不敢,我与太子有约定,太子胜了,我的好处也就来了。”
苍冥大笑,“本太子就喜欢吴将军这样直来直去的人,不像其他的中原人,说话来来回回的绕弯子。餮翕众”
吴将军也跟着笑,“我也喜欢与苍冥太子这样直爽的人打交道。”
“吴将军,不知道深夜来访,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笑了一会儿,苍冥恢复之前的神色,问道。
吴将军点头,“我来此处,正是要告诉太子一件重要的事情。胡元帅已经做好了对策,打算用周将军为诱饵,除去太子在来时做好的陷阱,一涌而上,将西夏兵尽数铲除。”
“哼,”苍冥冷哼,眼眸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想要将我西夏兵尽数铲除,那也得看看他胡元帅有没有那个能力!”
“是是是,以苍冥太子的能力,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另外,我还要告诉苍冥太子一事,除了以周将军为诱饵,杨将军会带着人绕道包抄,只取西夏大本营。”
“砰!”
苍冥拍桌而起。
“好大的胆子!”
饶是在战场上见惯了杀戮的吴将军,此刻也被苍冥浑身上下的杀意给惊住了。
苍冥太子收敛情绪,看向吴将军,道:“吴将军,多谢你连夜相告,本太子已经知道了。”
吴将军点头,起身,拱手,“苍冥太子,我不便久留,告辞。”
“来人,送吴将军出帐!”
一队西夏兵立在帐外,吴将军谢过苍冥太子的好意,便是在西夏兵的护送下回了营地。
吴将军迅速的闪身,进入帐内。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人影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吴将军吃里扒外,元帅,老子这就去把这臭小子给剁了。”
“周将军,你别冲动,元帅自有计较。”
一旁的杨将军拉住他。
“走,回营帐再说。”
两人跟在胡元帅身后,大步的往帅帐内走去。
“元帅,这事怎么办?”
一进入帐内,周将军便是瞧着胡元帅,紧张的道。
“眼下,苍冥自然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对策,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胡元帅摸着下巴,眼眸里闪过着一股精光。
“元帅,怎么做?”
胡元帅对这两人勾了勾手指。
周、杨两位将军靠近他,摇曳的烛光将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三人凑近,低声的说着什么……
“元帅,好计策!”
杨将军佩服的瞧着胡元帅,心道:胡元帅果真是文武全才,除了领兵打仗,这诱敌的策略,也是叫人惊叹的。
周将军亦是一脸狂热,拍着胸脯,道:“元帅,你放心,老子一定会照着元帅的吩咐行事,绝不出半分岔子!”
杨将军一听他嘴里习惯性的蹦出两个老子,便是道:“周将军,元帅跟前,说什么老子?”
周将军闹了个红脸,尴尬的瞧着胡元帅,张了张嘴又闭上,如此开开合合的,最后才来了一句,“元帅,老子……末将说粗话说惯了,还请元帅责罚。”
胡元帅笑着摇了摇头,“周将军,你跟着我二十年,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我不怪你,不过,往后到了皇上跟前,你这嘴巴得改改。”
周将军点头,将胡元帅的教诲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
西门离端坐在大帐内,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子。
燃烧的烛火在烛台上滴出了宛如婴儿手臂大小的一圈,有风吹过,火光便会摇曳两下。
忽然的,有人掀开了大帐。
一个穿着蓝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西门离抬了抬眼皮,看向来人,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逐月并不答话,只在西门离的对面毫不客气的坐下,倒了碗茶解了渴,才道:“你放心,你的岳母我已经看过了,瞧着凶险,并没有伤到骨子,吃了药,一个月内就会好。”
人后,逐月才不管那些虚礼。
他与西门离是同门,又是他的师兄,人后才没有比较计较面对皇上的礼仪,该干嘛干嘛,怎么舒服怎么来。
听他这么说,西门离心中松了口气。
颜霜最为担忧的就是母亲,逐月看过了,等他结束了这边的战事,收拾了西门意,去接颜霜的时候她也能安心了。
“对了,西门意这小子你打算怎么办?”
剥了一颗花生喂进嘴巴里,逐月瞧着西门离道。
西门离扬了扬下巴,嘴唇勾了起来。
这模样逐月十分熟悉,西门离的整张脸都在说,“这小子压根就不是对手”。
若不是他被别的事情给绊住,后来点心和馒头又出了事情,暗夜背叛,他早就把西门意给收拾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尤其是将西门意幕后的仰仗,西夏苍冥给查出来之后,西门意在西门离的眼中就如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逐月笑了笑,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走了。”
西门离想了想,“师兄,请你去一趟永州。”
逐月呆怔的瞧着西门离。
师兄?
他竟然叫他师兄?
西门离的个性,从师父收他入门,教他武功的第一天起,逐月就不爽的厉害。
因为西门离的个性实在是太恶劣了,从拜师到现在,他可是不曾教过他一声师兄的。
逐月以为,西门离这辈子都是不会这样叫他的了。
谁想,他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
逐月半响都不大话,叫西门离皱了皱眉。
他看着逐月勾起的唇角,傻傻的笑,眉头皱的更深。
“你去不去?”
他问道。
逐月回神,猛点头,“去,当然去。”
这可是西门离头一次叫他师兄,也是头一次用师兄这个称呼来请他办事,足见这事在西门离心中的地位。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事一定是与颜霜有着莫大的关系。
逐月笑嘻嘻的走过去,拍了拍西门离的肩膀,道:“师弟,师兄走了,你好好保重,保重啊,哈哈……”
西门离眉头皱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