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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儿，你没事吧？”乔氏焦急的问着。
颜霜摇了摇头。
乔氏瞧她脸色如常，是真的没什么事情的样子，心也安定下来。也不知道水灵郡主怎么会找上颜霜的麻烦，乔氏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打定主意今晚一定不能让颜霜和她分开。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尖细而响亮的唱喏声响起。御花园中，所有人都急忙的跪了下来。
孝帝与贵妃并肩而来，走上御花园正中安置的龙椅。
“诸位平身。”
“谢皇上。”
“今夜乃是除夕团员夜，朕要与众位爱卿举杯畅饮，共度佳节，愿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上英明。”
宫女和太监们端着酒杯，一一递给在座的大臣，众人接过，先是与皇帝行了礼，接着才仰头一饮而尽。
“皇上，您和诸位大臣谈论家国天下事，臣妾去那边和众位夫人聊聊家常。”一杯饮罢，贵妃对着孝帝盈盈一拜，起身朝着水榭这边走来。
才起身的颜霜又是跟着乔氏跪了下去。
“诸位夫人请起。”
“谢贵妃娘娘。”
各人依次落了座，宫女们很快的便将热茶和点心端了上来。
水榭里很是安静，比不得外处大臣们举杯饮酒的热闹。
“颜大人少年有才，又生的丰神俊朗，乔夫人真是教子有方。”贵妃笑着与乔氏说话，其余人都低着头，安静的听着，没有点到名，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贵妃娘娘言重了，这都是皇上圣明，托了皇上的福。”
“这固然是因为皇上圣明，不过乔夫人也是功不可没，颜大人尚未娶妻，不知道可与哪家的姑娘定了亲？”
这话一出，当即，颜霜便是感觉到周围的气场变了。尤其是好几位夫人瞧着乔氏的目光，热切的叫人有些受不住。那几位夫人身边的小姐，亦是一个个都羞红了脸。
颜无忌相貌英俊，风度翩翩，又是少年太师，自然是各家夫人和小姐理想的夫婿人选。
“回贵妃娘娘的话，无忌尚未定亲。”
“哦？”贵妃娘娘挑了挑眉，眼中笑意更深，“颜大人一表人才，这定亲的事倒也是不必急在一时。”
乔氏笑了笑，没说什么。
在座的众位夫人暗暗摩拳擦掌，今日可真是得了一个大好的消息。
与乔氏说完话，贵妃又与朝中几位重臣的家眷说了会儿话。
这时候，男子那边传来一片喝彩，引得水榭中的各位夫人都看了过去。
“诸位大人斗诗才，真真是热闹的紧，咱们这边聊了这么久的家常，不若也来表演一二，助助兴，热闹热闹可好？”
“贵妃娘娘说的是，”夏夫人笑着附和道，“各家的姑娘们都是有诗才、明礼仪，诗词歌赋皆有涉略的，不若就让在场的各位姑娘轮流表演一番？”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宫女们将中间的桌子搬到一边，铺上柔软的垫子，又将各位夫人和小姐的座位做了一番布置，包围着中间表演的场地，又将水果和热茶重新奉上，这才退了下去。
“哪家的姑娘愿意第一个上场？”贵妃笑意盈盈的瞧着各家的小姐。
各家小姐低着头，谁也没有动。
“既然各位姐姐妹妹都如此谦虚，这第一个便让我来抛砖引玉献个丑了。”女子爽朗的声音传来。
众人都看过去，只见她身上一袭水蓝色的百褶如意月裙，搭一条红色狐狸毛坎肩，飞天髻斜插一根碧玉串珠钗，并六颗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衬得她娇俏可爱。
这是夏夫人的小女儿，月君如，年芳十四。
贵妃笑意盈盈，道：“好，你头一个上来，勇气可嘉，来人，赏。”
一枚垂珠却月钗，叫各家的姑娘们晃得移不开眼睛。这垂珠却月钗，可是出自名工匠重华之手，万金难得，极是贵重。
“娘娘……”月君如又惊又喜。
“你的名字里有一个月字，与这垂珠却月钗倒也是相得益彰，拿去吧，本宫期待你的表演。”
月君如兴奋地点了点头，将垂珠却月钗交与夏夫人收着，又走到水榭中央，盈盈一拜。
早已有乐师、各类器乐等准备妥当。
月君如与乐师比了个手势，琴声响，动人的声乐中，月君如水蓝百褶如意月裙肆意飞洒，她转动的弧度，好似月下的精灵，每一个转身，轻盈灵巧，纯然熟练。一支留仙舞，众人看得目不转睛。
从不知，月君如的舞竟然是这般的美好。
男子那边，听得乐声的诸位大臣也是看了过来，水榭高台，有美一人，舞姿卓绝，于世无双。
“比咱们这还有意思，走，去瞧瞧。”
孝帝发话，众人便是跟着他一道往水榭而来。
“好……”一舞毕，开口的不是贵妃，反倒是男子高昂而威严的嗓音。
水榭众人扭头，却见孝帝与诸位大人都在此处。
“皇上万岁。”贵妃盈盈下拜，诸位夫人和姑娘们也是跟着盈盈一拜。
“爱妃请起，”孝帝将贵妃扶起，又让其余的人也起了来，便于贵妃一道座于水榭首座。“好，想不到大理寺卿竟然还有如此精彩绝艳的女儿，当真是好。”孝帝忍不住称赞，月君如这一舞，确实叫他惊叹。
贵妃娘娘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是微笑不改。
在场的姑娘们瞧着水榭中央的月君如，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恨，如果，如果第一个上场的是自己……
“皇上的称赞，月如受之有愧，在场的姐姐和众位妹妹中，有不少是名满京都的才女，月如比起她们来，还差得远了。月如在这里抛砖引玉，接下来，不知道哪位姐姐或是妹妹能让月如见识见识，好好地学习一番？”
“舞大家已经见过了，本宫听说尚书大人的孙女乔轻尘一曲春江花夜月被人誉为天下无双，本宫还不曾亲耳听闻，不若便让乔轻尘奏上一曲，皇上说呢？”贵妃顺势道，此刻孝帝对月君如的赞赏着实是叫她心里着急，换一个人上来转移孝帝的注意力，她自然要不予余力的促成。乔轻尘现年十一，还是个孩子，较之已经及笄的月君如，威胁自然是谈不上的。
孝帝点了点头。
贵妃和月君如同时松了一口气。
“臣女献丑了，”乔轻尘上场，她身量尚小，脸上还有些肉嘟嘟的，完全是个孩子的样，比不得月君如的娇媚可人，贵妃顿时放了心。
悠扬的琴声响起，众人渐渐地沉醉于乔轻尘的琴声中。
颜霜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注意着回到夏夫人身边，低着头，一动不动，沉默不语的月君如。
好一个聪慧的女子。
颜霜心中赞叹。
先前孝帝对月君如的称赞，以及贵妃的反应，颜霜都看在眼里，不过，月君如却是很好的应对了，既让贵妃满意，也没有扫了孝帝的兴致，退场之后，安安分分，毫不张扬，相比于其他姑娘们对着皇帝含羞带怯、暗送秋波的做法，实在是明智至极。
乔轻尘下场，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又有好几家的姑娘上场表演，诗词歌赋、吹拉弹唱皆有，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第一个表演的月君如和琴艺无双的乔轻尘。
有这两个人的表演在先，后面的姑娘们的表现便衬托的有些平淡，尽管她们也是极其出类拔萃的女子。
“颜爱卿，你的才华众人有目共睹，想必府中的几位妹妹也不是平庸之辈，不妨也上场表演一番如何？”
“皇上过誉了。”颜无忌拱手道。
孝帝呵呵一笑，看向颜淑和颜情所在的方向，其他的人也是跟着看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颜淑和颜情具是一惊，手心也微微的出了汗。
“不要怕，既然皇上要你们表演，你们便捡最拿手的表演就成。”乔氏拉着两人的手，小声的安慰道。
“三妹妹，五妹妹——”
颜淑和颜情看向颜霜。
颜霜笑了笑，“还记得我们一起玩过的游戏吗？”
颜淑和颜情眨了眨眼睛。
“就表演那个吧。”
“这……”颜淑和颜情相视一眼，却是惊疑不定，真的要表演那个吗？
“没事的，去吧。”说完，颜霜便继续吃着东西，再也没说一句话。
颜淑和颜情慢慢的走到水榭中央。
“三姐，真的要按照二姐说的表演那个？”心中不安的颜情小声的道。
颜淑心中也同样很是不安，可是论诗词歌赋，她们远及不上现今有着第一才女之名的丞相之女，论舞乐，有月君如和乔轻尘的珠玉在前，她们也不会出彩。皇上的那句话，摆明了就是对她们的期望很高，若是她俩表演的不尽如意，到时候，丢的不只是自己的面子，也是整个颜府的面子。
“嗯，就按照二姐说的吧。”颜淑握着颜情的手，沉声道。
颜情慢慢的点了点头。
对孝帝和贵妃行了礼，颜淑对着颜情点了点头，走到边上，停下。
这是要做什么？众人心中疑惑。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世家的小姐出生了，……”颜淑张口，声音有些颤抖。
水榭中央的颜情随着颜淑嘴里的故事开始表演起来，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新出生的世家小姐，受尽宠爱。
“可惜，好景不长，这位白雪小姐的娘因为病重去世了。”颜淑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哀伤，此时的颜情面色忧郁，眉宇间是一抹掩不住的清愁。
众人一边听着颜淑说故事，一边瞧着颜情将故事给表演出来，心中十分的新奇。
两人表演的就是颜霜在府里头的时候与她们说过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当时姐妹几个对这个故事都很是喜欢，便是各自挑了角色，将这个故事给表演了一番。
“……白雪被后母逼出了家，在树林里，她遇到了七个矮小的女孩……最后，白雪在七个女孩的帮助下，揭穿了后母的诡计，回到家中，并且嫁了一位如意郎君。”
故事落幕，颜淑和颜情走到水榭中央。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朕还从未见过这样有意思的表演。说吧，你们两个想要什么赏赐？”孝帝哈哈笑道。
颜淑和颜情摇了摇头。
“无妨，你们好好想，待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赏赐再告诉朕。”
“谢皇上，臣女告退。”
颜淑和颜情走回乔氏身边，兴奋地瞧着颜霜。颜霜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水果和点心，两人却是摇了摇头。
“两位颜小姐真是别出心裁，如此有意思的表演，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呢。”颜情与颜淑退场后，贵妃对孝帝说道。
颜淑和颜情之后，表演接着继续，各家各府的姑娘们都是得了赏赐。
这一晚，便是在各家千金的表演中过去了，宫中的歌女舞女们精心准备多时的舞蹈却是没有了上场的机会。
水榭中，各家的小姐表演的尽心，没能进到里面的各府丫头们也是为自家的主子打气。
“不知道咱们主子会不会上场？”四喜小声的道。
银耳摇了摇头，“不会。”
“你怎么知道？”四喜皱眉。
“以主子的性子，你说她会上去？”银耳反问。
四喜想想，觉得也是，本来颜霜就是不乐意到皇宫里面来的，更别说是要她表演了。
夜深，除夕宴结束，各府家眷各自离开。
马车上，颜无忌瞧着颜霜，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线。
“哥哥，做什么这么瞧着我？”颜霜疑惑的问道。
“妹妹，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