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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皇宫去几十次,她还是英女王最信任的朋友。”
“但在这里,我只是管大师,以前的事都化作过眼云烟了。”老女人说。她把水晶球平放在叶天面前的桌上,立刻,球体上映出叶天被扭曲的脸。
吉普赛人起源于印度北部,是一个散居全世界的流浪民族,他们以其神秘的形象著称,历史上多以占卜为生,水晶球和塔罗牌是他们最擅长的两种占卜方法。在罗马教廷势力最为强大的时期,正是吉普赛人的保护才使塔罗牌能够流传到今天。在很长的时间里,塔罗牌只有吉普赛人才能看得懂,许多塔罗牌的牌意都是以吉普赛人的解释作为基础的。至于水晶球和读心术,则只有最高深的吉普赛巫师才能修炼成功。
波塞娅成名于英伦三岛,足迹遍及欧洲,中年后定居于德国某乡间小镇,深居简出,渐渐淡出了江湖。她的读心术,以“准、锐、直”著称,成功率高达九成以上,全球业界,无出其右。
“不要急,不要慌,要让你的心静下来,沐浴在水晶球的光芒之下。水晶是世间最纯粹的东西,就像人类的思想智慧那样,可以任由光线穿过。于是,当我的目光穿透你的头脑和心脏……”波塞娅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只手掌按在了叶天的额头上,带来丝丝凉意。
叶天深吸了一口气,半转身,面对她:“管大师,我的心在这里,尽管读取吧。”在读心术高手面前,逃避退让都没有用,不如硬着头皮迎上去,承受该来的结果。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波塞娅遗憾地收手,摇摇头说:“你的心不可读,原因有二,太单纯或者太深沉。我来之前,大竹直二就预言过这个结果。很好,你虽然年轻,定力、耐力都超过很多修炼了五十年的高手,看来大竹直二相中的人才果然不凡。”管大师抬了抬手腕,水晶球便滑进宽大的袖筒里。
“这算什么?也是欢迎仪式的一部分?”叶天皱着眉头问。
“什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什么。不如,我们来喝一杯?”波塞娅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满意的低呼,“好酒!”
“管大师,先到这里吧。”凯文出声提醒。
波塞娅放下酒杯,举手击掌三次,然后站起身,轻飘飘地退了出去。
拍手原来是一种暗号,只过了一分钟,一队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就闯进来,推着一张摆放着很多仪器的平推车。其中一人招呼叶天:“叶先生,委屈你,现在必须再次给你做脑电图。”
随即,他就将一个摩托车头盔一样的大罩子扣在叶天头上,连他的耳朵、下巴一起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他的助手七手八脚地将各种电线接驳在叶天的身上。
做脑电图的目的,是要查看一个人脑电波的活跃程度、振荡频率,拿此结果与正常人比较,以确定被测者的脑部活动是否异常。检查结果,叶天一切正常,那队人便带着仪器快速退出去。
“接下来还有谁要见我?大竹直二呢?他什么时候能拨冗接见?”叶天自我解嘲地笑着问。
“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正在等你,他的名字,是中国的普通百姓都耳熟能详的,中国所有历史典籍、历史教材上都印着他的名字。叶先生,我先友好地提醒你一下,不必试图用控制人质的手法逼迫我们就范。在这里,没人介意人质的安全问题,只要系统控制中枢下令,最靠近你的四种生化武器就会自动开启,向你注射麻醉针、麻醉喷雾弹、神经性休克剂和闪光耀目剂。通过刚刚的检测,我已经获知你的精神状态完全正常,基本不会做出过激行为。我想,等你了解清楚这个地下世界的物理构成和研究方向,就会明白,我们是毫无恶意的。对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经允许,外面的人永远都进不来。”凯文在前带路,示意叶天跟随,一起穿过餐厅,通过一道石门,进入另外一间巨型会议室。
叶天再度观察所谓的“石门”,终于明白那仅仅是“石门”的外表,不知采用了何种坚硬物质构成,其坚固程度,罕见之至。所以说,瘦子等人并不是“炸开”石门,而是里面的凯文教授或是其他人打开门,放他们进来,然后又送他们进了陷阱。
凯文离开,一个花白头发、身着汉服、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老年男人走进来。诚如凯文所说,这的确就是一位非常著名的大陆历史学学者,以研究“通史”、编纂历史拾遗类文献著称于世。他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博”字,国内学术界通常称他为“欧老”。
欧阳博落座后,开门见山地说:“叶先生,我的职责是向你讲述历史上某些诡异事件、怪异人物,但却不是来给你解闷的,而是要你了解,那些事全都事出有因,并且与我们今天在做的、要做的事紧密相关。”
叶天越来越感到诧异,因为目前见到的四个人,分别是冰岛人、日本人、吉普赛人、大陆人,职业履历也是相距甚远,仿佛四颗不同星系的球体,忽然被放置在同一循环轨道上。他想问些什么,却发现疑团如飘渺不定的雾气,不可捉摸,抓不到重点。
欧阳博侃侃而谈:“我要说的,共有四件事。第一件发生在春秋战国时期,秦始皇并吞六国,一统天下。当时诸侯四起,七国并立,为什么只有秦始皇嬴政能异军突起,一枝独秀?史学家、考古学家经过大量论证后得知,秦国崛起的原因,是军队的战斗力数倍提高,并研发出了非常先进的冶炼技术,刀剑之利、军事调度力远超别的国家。而后,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做了大量改革,如废分封、建郡县,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御匈奴、筑长城,再以后更有焚书坑儒、铸造铜人、修建阿房宫等等异乎寻常的举动。这些无法界定为先进还是疯狂的举动,都在向我们传达着一个信息,那就是——秦始皇不是普通人。当国家形势稳定后,他没有躺在功劳簿上酒池肉林、声色犬马,而是东巡泰山,举行封禅大典,接着派人东渡怒海,寻求海外仙山和不死灵药。我看先秦历史,每看到这一段,都会情不自禁地想,秦始皇到底在孜孜不倦地追求什么?为什么不像其他君主一样打江山、守江山,安安稳稳地享受生活?察看他的人生轨迹,始终是在殚精竭智的打拼奋斗之中,为什么?”
“为什么?”叶天在心底苦笑,“我又不是来听历史课的大学生,怎么知道为什么?”
秦始皇是首位完成中国统一的秦朝的开国皇帝,秦庄襄王之子,十三岁登上王位,三十九岁称皇帝,在位共三十七年。他建立皇帝制度,中央实施三公九卿,地方废除封建制,代以郡县制,为建立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开创了新局面,对中国和世界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被明代思想家李贽誉为“千古一帝”。在西方,人们常把秦始皇与拿破仑相提并论。事实上,秦始皇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的“千古一帝”,更是世界史上的“千古一帝”。就他取得的成就而言,全球之内很难找出能出其右的君主。
围绕秦始皇本身,正史与野史中都有无法解释的谜题,但现在叶天并不愿浪费时间去理顺这些。
“下面,我重点说的是焚书坑儒与铸造铜人两件事。秦始皇于公元前213年开始销毁除《秦记》以外的所有史书,民间只允许留下关于医药、卜筮和种植的书,史称‘焚书’。公元前214年,咸阳的术士在背后议论秦始皇,指责他贪于权势,乐以刑杀为威。秦始皇知道后,派人追查,对于证据确凿的460人一律处死,史称‘坑儒’。他毁灭历史、杀光非议者,其目的就是要后来者无法追溯他的来历,无处考证他的本尊真相……”
欧阳博不看叶天,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据《三辅黄图》载:‘营朝宫于渭南上林苑中,可受十万人。车行酒,骑行炙,千人唱,万人和,销锋镝以为盎人十二,立于宫门’。又据史书记载,铜人背后铭刻着李斯篆、蒙恬书:‘皇帝二十六年初兼天下,改诸侯为郡县,一法律,同度量’等字样。铜人造形之大,制作之精巧考究,为历史上所罕见。他为什么铸造这样的铜人?谁给了他灵感与构思?结论只有一个,那些铜人的形象早就在他头脑之中,甚至说,那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这种冗长的叙述引不起叶天的兴趣,他虽然垂手端坐,心思却已经飞至别处。
忽然间,他听到了欧阳博在低吟这样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蓦地,他记起了发生在日舰雪风号上的“咒杀”一战,想到了苗疆大炼蛊师玉罗刹甘心以自身化蛊、激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蛊咒杀日本帝国命运的悲壮长啸。
当时当日,玉罗刹引吭长啸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万里河山岂容倭寇铁蹄践踏乎?然,犯我堂堂中华者,虽强必诛!以我清白之躯为药引,以满腔怒火淬炼毒蛊,天地人神幽冥鬼魅共鉴:今日在场者,无好下场;入侵者,无好下场;杀我父叔兄弟者,无好下场;辱我母姨姊妹者,无好下场;践踏我中华国土者,无好下场;五千年中华史书,五万万中华男儿,铭记祖宗教训,奋惊天动地之威,乘斩风破浪之势——杀、杀、杀、杀、杀!”
第08章 诅咒意义
“好句,好句。”叶天脱口而出,但他指的却是玉罗刹说过的那些话。
玉罗刹、王亚樵的故事已经成了湮灭的传奇,正史、野史再也无人提及,当寥寥无几的知情者百年离世之后,事情的真相就不复存在了。
“那样的奇女子堪比古时的红拂女、梁红玉,令人由衷钦敬!”他能想象出那种以一当千、以寡敌众、以蛊迎敌的悲壮局面,正如古人所言“虽千万人吾往矣”、“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就算换成雄心勃勃的须眉男儿,也未必有勇气、有定力在强寇环伺之下,完成最后的咒杀。就此一点上说,玉罗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苗疆第一炼蛊师。
“好吗?有什么好?”欧阳博反问,用蓄着长指甲的右手尾指在平滑如镜的桌面上“嘚嘚”敲了两下。
此刻,叶天无意中一瞥间,发现欧阳博的右手脉门上纹着两个瓶盖大小的黛青色图案,其一是一艘方形高桅大船,另一个是圆规与曲尺对接构成的标志。他低头沉思,依稀记得大竹直二的腕上也有同样的纹身。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句来自于《史记·陈涉世家》,是陈胜、吴广斩杀押送士兵后,召集贫民所说,原句为:‘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借第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在这段话中,提到了一个‘有种’的说法,其实正是针锋相对于‘秦始皇嬴政自认为受命于天’的另一种理论。在秦末历史中,正是这句话,让秦朝的铁血统治分崩离析。如此说来,是否可以把这句话当成一句神奇的咒语呢?正是陈胜的‘咒’,让秦始皇、秦二世的统治由如日中天转变为江河日下?另外一个奇怪之处是,陈胜在未起事之前,便屡次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话。作为一名农民,他的鸿鹄之志又是什么?他在草莽之中又预知了什么?”欧阳博的尾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下去,为自己的叙述打着节拍。
他是一个很好的讲述者,一旦讲到关键处,语速就自然放慢,不停地使用设问句、反问句来加重语气。
“难道说,陈胜很早就预见到了大泽乡之变吗?这些已经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