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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家银饰店铺中,莫悲再无兴趣观赏物品,“外祖母,回府吧!”
“哇,他讲官话,洛阳来的?”陪笑接待的掌柜惊声说道,那个时代,洛阳话叫官话。
白夫人高傲地笑笑,“是啊,我外孙刚从洛阳过来看望老身。”
外孙?老天,白夫人只有一位女儿,虽不是亲生,可也是她名下的女儿,那不是……当今皇后!那外孙不就是……王子?太子?
掌柜的身子立刻矮了半截,眼睛笑得成了根线,跑出柜台,作势就要跪下,“王子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皇帝生的儿子真是不一样,比女儿家还俏。
莫悲冷漠地让开身子,隔开一大步距离。“不必多礼,起来吧!”
“可否请王子到里面坐坐,让小的给你敬杯茶。”
白夫人冷淡地一摇头,“悲儿喝不惯普通的茶水,掌柜的还是免了!”
莫悲因白夫人的话,皱起了眉,强抑不悦,“多谢掌柜的,我们要回白府了,下次定来叨扰。”
“哎,好的,好的!”掌柜的忙不迭答应,大叹,王子真的好平易近人呀。
相随的焦桐和焦桔对视一眼,非常诧异白夫人为何要透露莫悲的身份,这下莫悲还能平静吗?
白夫人满意的拉住莫悲的手,登上马车。没走多远,银铺的掌柜就激动地跑到街对面的铺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不到一刻,王子微服来苏州的消息就在苏州城传开了。
彩妆坊中也是一片议论之声。
“大家在说什么呢?”
清朗好听的男中音,温柔的语调,像和风一般,熏然掠过伙计们的耳边。“少爷,你来了!”所有的人一起转过头,谦恭地招呼。
林若阳微微一笑,撩开长衫,坐在接待客人的座椅中,“什么事让大家这样兴奋?”
一个伙计轻快地洗杯,为他泡上茶,“少爷,王子,也就是皇帝的儿子,来我们苏州啦!现在住在白府。”
林若阳俊眉一抬,“是吗?”
“嗯,白夫人今天逛街时,他就陪在白夫人身边。好俊,不,不,是俏,那俊容胜过女子的花容。”伙计津津乐道。
是莫悲!林若阳心中一亮,若莫悲是王子,那么先前那些疑问都有了答案。焦氏兄妹一定是宫中的高手侍卫。
但莫悲虽说性子冷冷的,不太好相处,可是却毫无帝王家的骄横之气,看焦桔在他面前那般自如就可见莫悲待别人的态度。白皇后对王子的教导很有方。
莫悲是王子,这个消息不知为何让林若阳觉得有点失落。
“说不定,明天王子会来我们店呢!”
“哇,那我要瞅瞅,怎么个俏法?”
“你敢看王子吗?”
伙计们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林若阳俊眉微拧,起身走了出来。他还要去醉红院洽谈一下秋季姑娘们的置衣和妆品需求。
也不知怎么上了马,昏昏然地信马由缰。马好象懂主人的心,穿街走巷,在醉红院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跳下马,看到不远处站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年仅十二三岁,面孔黄蜡蜡瘦巴巴的,手拿一把胡琴,吱吱呀呀不知唱着什么,前面放了个破碗,稀落落的没有几文钱。
林若阳不禁心生怜悯,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放进女孩手中,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今天不要唱了,早点回吧!”
女孩要给他叩头,他笑笑,拦住,转身走开。
一辆富丽的马车悠悠地经过,车帘飘动,坐在窗边的莫悲把这一幕看得真切。
醉红院今日站堂的姑娘涂脂抹粉,笑眯眯的面孔在日光下白花花一片,让人寻不到眉和眼。瞧见林若阳跨进门,惊喜地迎上前。
林若阳有礼地一揖。
车中的莫悲面容冷若冰霜,“外祖母,刚刚那座亭阁颇多、树木隐隐是什么去处?”
白夫人探出车外,瞧了下,忙用手捂住莫悲的眼,“悲儿,那儿可不是好地方,你不要看,脏了你的眼。”
“呃?”什么地方,看下也能染脏双眼?
“那叫青楼,也叫窑子、妓院,男人们都爱逛的地方。这个醉红院呀,是苏州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最多。从晚上到凌晨,那个地方吹拉弹唱、欢语媚浪,不得休。”
莫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在宫中隐约听工人们提过民间的这种青楼,声誉很大。
林若阳,谦谦君子样,也爱去那里?
醉红院,面对太湖而建,金漆篱门,里面朱栏内,几杆细竹,花径水榭,楼阁清整,非常的雅致。苏州城寝楼林立,能排第一,醉红院就是凭的个雅字,当然姑娘们也胜过其他青楼,老鸨舍得花钱请师傅教姑娘们才艺呀!
“林少爷,这都过中秋了,你怎么才来,姑娘们可想死你了。”老鸨把林若阳让进客间,泡上上好的香茗,一扭一扭的,欲挨着他。
林若阳端起茶杯,不着痕迹与她隔开距离。“最近顾着白菊采摘的事,分身不出来。不知姑娘们对秋季、冬季的衣衫和脂粉、香露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还是一切照旧?这次彩妆坊新推出一种叫香皂的沐浴品,浴后,清香不散,姑娘们要吗?”
“要,一定要的!”老鸨丰满的大脸上笑的肉颤颤的,“彩妆坊的妆品,姑娘们最抗拒不了,让伙计挑好的送过来。有上好的绢纺做的夹衫、棉裙也要,过几天,我把姑娘们的尺寸给送过去。”
“行,那就这样,一切依妈妈的办。若阳告辞。”林若阳温文一笑,站起身来。
老鸨有点不甘心的撇撇嘴,这么清朗俊美的男子在醉红院出出进进,竟然只是为生意,说出去会把醉红院脸丢光的。
“林少爷,你从我们醉红院每年都赚走成箱成箱的银两,为什么不能照顾我们姑娘们下生意,让林少爷也为我们姑娘们破费破费。”老鸨送着林若阳,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
林若阳掸掸长衫上的灰尘,淡然一笑,“那若阳就免费给姑娘们每人做一件夹衣过晚秋。”
“啊!”老鸨语塞,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呀!“林少爷,妈妈要说的是你年纪轻轻的,也该享受温玉在怀的快乐!”
林若阳神色不改,“我现在对赚钱、营制妆品什么的感兴趣,无暇顾及别的。”
“哦!”老伯心不甘地闭上嘴。
两人走到院门,只见一顶小轿刚好进来,轿边各站着一个丫环,一个抱着琴袋,一个捧着几个手卷。
“盼竹回来了!”老伯笑容满面的掀轿帘。有时候,姑娘们也会被恩客们带出院门,喝喝茶、弹个琴、唱个曲。
苏盼竹轻盈地跨出轿,一抬头,看到林若阳,秀眸突地一亮,“林少爷,你来啦!”
“是的,苏姑娘!”林若阳儒雅地抬手施礼,“刚和妈妈说过话。”
“喝茶没有,吃过点心了吗?”苏盼竹笑问,眸光中,风情万种。
林若阳好似没有看到,有礼地回道:“茶已喝过,现在刚过午饭不久,吃点心还早。姑娘出去很辛苦的,休息去吧!林某还有俗事,告辞。”
“林少爷,”苏盼竹娇声莺语,一双秋水盈盈望向眼前的俊雅男子,挑逗之情满溢,“你还欠盼竹一个回答呢!”
林若阳纳闷,“有这事吗?”
苏盼竹嫣然一笑,回过头,对老鸨眨了下眼,“妈妈你先忙去吧,我替妈妈送林少爷。”
老鸨精明着呢,忙应声,“对,对,妈妈是有事要忙,林少爷,不送喽!”
“妈妈慢走。”
“林少爷,请走这边,站在门内,有碍客人们浸出的。”苏盼竹腰肢轻摇,弯进竹林。
林若阳不是木头,懂苏盼竹的用意,他疏离地走到林边,就止住了脚步,“姑娘,请说!”
苏盼竹凤眼荡起柔意,“林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赏灯时,盼竹问少爷,你觉得盼竹美吗,你没有回答。”
林若阳皱了皱眉,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记不真切了。“苏姑娘的美,苏州城人人知晓,何需林某多舌!”
“这话,林少爷上次就说过了。盼竹要问的是在你的心中,盼竹美吗?”
“苏某也是苏州人,当然觉得苏姑娘美啊!”林若阳不软不硬地回答。
“这话好没诚意。”苏盼竹娇嗔地斜睨了他一眼。
“苏姑娘,家父病卧在床,今日大夫来问诊,林某不能再陪姑娘闲聊,告辞。”
他掩饰心中的厌意,浅笑着抬手。以前为了生意,他总能耐住性子和她们讲话,今日突地烦了,陡生出一股倦意。
“林老爷不要紧吧?”苏盼竹关心地问。
“我要回彩园问大夫,别过!”说完,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留下怔怔地站在原地的苏盼竹。
他真的无情无欲?美色当前,眼波一点变化都没有,是自己不够美?苏盼竹摇摇头,她一直非常自信自己的姿色,也知道自己能雅能速,能媚能纯。那就是时机部队,或者是说林若阳心有所属。
想到这,她脸上不由得浮现怨恨的神情。如真有那么个人,那么她就要用别的法子了。
对付男人,她还是有一点经验的。
苏盼竹神色一凛,幽幽转过身去。
林若阳回到彩园,大夫已经离开了,林老爷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在佳人的挽扶下,慢慢挪步。他没有向爹爹和娘亲提莫悲身份的事,好象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一入夜,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中,陷入沉思。皇帝姓慕容,莫悲只是个假名,可是他却不由地把这个名记了又记。
这是一种很错综复杂的感觉,让他害怕又新奇,却又觉着亲切。
可惜莫悲是王子,民间传说皇帝有一子一女,那么莫悲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储君,和他一介商人,怎么会有交结呢?
那冰冷的双眸,淡远的神色,秀雅的面容,还有偶然闪过的娇柔,都轻易地让他的心怦然跳动。
难道他也患了商人势利的毛病,一瞧着对自己有助的官员、贵人,就想讨好,靠近?
他想对莫悲好、想靠近,那时他还不知莫悲是王子呢!
那是为什么呢?
他苦笑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莫悲”两个字。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未干的墨迹,轻声自语。“莫悲!莫悲!”
番外:俏王子(七)
自来到苏州后,莫悲有一种平静感,安详欢喜的平静感。
远离了皇宫的肃穆和庄重,寄身于苏州玲珑秀雅的山水间,整个身心都焕发出一种惬意。白夫人虽然势利,可对他是极为疼爱啊,白老爷更是呵护备至。他知道这一切都源于父皇的威望和他们对母后的愧疚,现在这一切,他们都以溺爱的方式施加于他。
逛街市、游太湖,品尝江南风味的小吃,在石桥边休憩,到寒山寺听钟声……每一天都充满了新奇和期待,
快乐来得太快,就有种不真实感,何况也没持续多久,尊贵的王子来到苏州,这消息在城中风传着。
先到白府探听虚实的是苏州知府。白老爷现已是国丈,早不是先前见到官员就哈腰赔笑的人。
“知府大人你糊涂了吗?当今皇上只有一子,方七岁,立储君时不是昭告天下了吗?”白老爷为夫人的显摆心中直埋怨,娘娘本意就是想公主不受干扰的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