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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特地吩咐厨房淮备的,你在洛阳一定没有吃过花做的面食。”他轻轻地解开棉衣,打开食盒,抽出,一盆冒着热气的四色馄饨放在了莫悲的面前。“这馄饨里有虾、鸡、鲜笋三丁,又淋了杏、芙藻、玫瑰、木兰四种花汁,吃起来味道既鲜美,又带着花气的请香。”
“我……吃过……早膳了。”莫悲危颤颤地看着林若阳,他对馄饨的味道不感兴趣,他只是为林若阳这一番用心震住了。
“我知道,这些只是给你作点心的。”林若阳为他又斟了杯香茶,按着他坐下,把筷子塞到他手中。深透的黑瞳温柔地凝望着莫悲。
莫悲觉得一切恍如梦中,俏眸水汪汪罩着一层雾样的神采,他好象被林大哥宠上天了。
他乖巧地先喝了口热茶,再夹起一个馄饨,羞羞地放进嘴边,一点一点的细嚼。“林大哥,真的好好吃!”他惊喜地直颔首,“我从没吃到这么精致的东西。”
“你喜欢就好。苏州的莲藕饼也非带不错,我明天让厨房做。”
“林大哥,你好象很会生活?”
“当温饱不成问题之后,就应该把生话过得精致一点。哪怕是喝一杯茶、煮个汤,都尽量让自已去享受食物的美味。”
“对了,林大哥,你真的去过西域吗?”
“有次和朋友一起去的。那里白天特别长,瓜果比中原甘甜,人的眼睛是蓝色的,鼻梁也高,爱吃烤肉,那边还有非常好的香精。彩妆坊现在有一个人常住在那边,专门负责收购香精。”
莫悲双目露出惊奇的神情,“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吗?”
“想去吗?”
莫悲双手支颐,放在书案上,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连住到彩园都不可以,不谈么远的地方了?”
“你长大了呀!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我不是……”莫悲突地打住,脸羞得通红,用茶沾湿手,在书案上乱画。林若阳慢慢以最自然的动作抓住他的小手,把自己的手掌盖上去。他们四目相投,没有说话。林若阳唇边似乎泛出几句话,但是又无声无息消失了。他仿佛潜入自己的灵魂深处,然后有一句话哽在喉咙间。
“悲儿!”他终于说话了,声音低低颤抖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们面孔贴得很近,莫悲注意聆听,眼神颤栗,嘴唇紧闭着。“这不行。你是这么的纯洁,我不能说出这些话玷污了你……”
林若阳端正的五官,一反平日的温和沉静,透出男性炽热的魁力,平日清澈的双眸,此刻幽黑似深谭,定定地望着他。莫悲微微地瑟缩了下,“你说吧,如果是我不爱听的,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呵,”林若阳苦笑了下,“悲儿,昨晚突地想起你最迟年后就要回洛阳,心里就觉得不舍,寻思着能不能做些什么让你能一直留下?”
“我不能的,我终是要回洛阳。”莫悲被他的神态感染得也心情低落。
“遇到悲儿,就象做梦一般,有时窃想,如果悲儿的身份不那么高高在上,如果悲儿是位姑娘,事情是不是就好处理一些呢?”林若阳轻声呢喃着,胸中如欲爆烈,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莫悲的手背。
莫悲一惊,明白林若阳强烈难忍说不出口的话是什么了,林大哥喜欢他??
他的心中不禁又是震憾,又是欢喜,可是现在,他是一个男子呀,林大哥怎么能喜欢上他呢?
“林大哥,也许你该去外面……看看了!”莫悲结结巴巴地说,想独自静一静。
“悲儿,你开始讨厌我了吗?”语气中浓浓的无措和柔情,使莫悲躲闪不及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他身上。
莫悲心中的堤防突然崩塌,莫名的情意开始跃出心湖。他张了张嘴,差点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但他却又有点害怕。
莫悲仰首望着林若阳俊雅的容颜,他温和的眼眸中,是浓浓的柔情,莫悲目眩了。
也就那么一刹那,林若阳下意识的伸臂把莫悲一下揽进了怀中,紧紧地箍住莫悲的腰。他低头,靠着莫悲白皙的颈项,轻嗅发丝的清香,接着,他又缓缓地下移。
温暖的怀抱,刚强混着檀香的体味,莫悲慌乱地闭上眼,但突地,他一把推开林若阳。“林大哥,悲儿是个男子。”
林若阳眼神颤动了一下,默默地把深情、无奈咽下肚中。“对不起,悲儿,我失态了。”他强忍着再次把莫悲拥入怀中、倾吐爱意的冲动,黯然地转过身,“我去……前面铺子看看。”
话音未落,门突地被轻轻叩了两下,然后推开了。“少爷,醉红院的苏姑娘过来看你。”伙计察觉室内气氛有点异常,窘迫地站在外面。
“我出去见她。”林若阳不安地看了下莫悲,他一直背面对着自己。
一陈浓郁的香气轻轻地飘进室内。“林少爷,久候不来,我就不请自到了。”随着娇媚的语音,苏盼竹身披紫色的风褛跨进房门,脚步带动风褛,可见里面半透明的纱衣,曲红撩人的胴体,若隐若现。
那日,她把自己扮成清雅脱俗的仙子,今日却是风情万种的女人。
林若阳眼中露出讥讽之色。
“啊,原来林少爷已经有约啦!”苏盼竹看见了书案后的莫悲,冷冷一笑,“盼竹没有妨碍二人的好事吧!”
“如果我说妨碍,你会离开吗?”莫悲缓缓地转过身,冷漠地看着她。
苏盼竹撩开风褛,捂着嘴娇笑不已,一对丰满的淑胸一颤一颤的,“苏盼竹今天是特意来向林少爷道歉的,上次在醉红院,盼竹任性,对林少爷说了许多重话。林少爷如果不肯原谅我,我是决不会离开的。”她挑衅地看着莫悲。
“苏姑娘,那些无足轻重的话,何必放在心上,林某没有往心里去。雨天路湿,请回吧!”林若阳温和中带着疏离,凝视着她的目光无波无浪。
苏盼竹一怔,又把风褛往外撩了撩。她就不信她娇艳的身子对林若阳一点影响都没有。
“苏姑娘,莫公子还是个孩子,请你自重一点。”林若阳遮住莫悲的视线,淡然地提醒道。
“孩子?会做好事的能叫孩子吗?只怕他比你……”苏盼竹有点羞急,口无遮拦地脱口而出。借着天下雨,就想找理由留在彩妆坊,她做足了准备,没想到又撞南墙了。
“苏姑娘,林某有事要忙,不送!下次不经伙计通报,请不要擅进账房,林某和苏姑娘的交情还没到这个份上。”林若阳温雅的面容第一次露出怒色。
苏盼竹哪里受过这样的斥责,脸上一时挂不住,“你……以后不想接醉红院的生意了吗?”
“不做也罢!”
“好,算你狠,那等着瞧。”苏盼竹身子一扭,出了账房,冲出彩妆坊,冒着雨,直奔对街的妆彩阁而去。
番外:俏王子(十七)
徐大认得苏盼竹,刚到苏州时,他就去醉红院拜访过这位名震苏州的花魁。初时见他捧着大把的银两,苏盼竹以为只是平常的凯子,也堆了笑,陪酒唱曲,极尽温柔。可在一听到徐大抖着满脸的红肉,诞笑着说想要挤占彩妆阁的生意时,苏盼竹就冷了脸。喝酒唱曲直到深夜,推说身子不适,徐大不仅生意没谈成,与美人共度春宵的梦也破了。
今日徐大一肚子的气,林若阳为那几个杭州女子付路费的善事在苏州的街头巷尾成了美谈,变相的衬托他徐大更不是个东西。徐大对这个林若阳是越来越看不顺眼,直恨得牙痒痒的。
郁闷之中,又对一天的阴雨,那个心情呀,真不是一点点的坏。他背着手像头困兽般在妆彩阁中转来转去,几个手下看他那样,大气都不敢轻出。
“徐老板!”一声娇呼,妆彩阁里出现了一位明妍眩目的女子。
徐大不敢置信地眨眨眼,苏盼竹婀娜多姿地站在店堂之中,丽容微青、神色阴沉,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徐大的眼睛瞬刻捕捉到风褛里足以让他呼吸停止的画面。
“苏小姐,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到陋店?”徐大猛咽一口口水,激动地迎上去。
“徐老板,记得当初你曾要醉红院对盼竹提过一些想法,现在还记得吗?”苏盼竹丽颜板着,不为徐大的热情所动。
“记得,记得,徐大刻骨铭必,做梦都想与苏姑娘共赴巫山……不,打嘴,我是说做梦都想为醉红院的姑娘们献点绵薄之力,衣衫啦、脂粉呀、小团扇啊,我们妆彩阁中的货品都是杭州城里最正宗的,不是苏州这种小城里的粗劣货可以匹美的苏姑娘,你用过就会知道了。”
“好!”苏盼竹微闭眼,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在妈妈面前美言,也会向姐妹们推荐,顺便对那些商贾、员外、公子提提。”
徐大半张着嘴,浑浊的双目直眨,“苏……姑娘,你……愿意帮我?”
“对,但是徐老板,我是有条件的。”
“知道,知道,徐大会经常去照顾苏姑娘的生意。”徐大笑得色色的,手不知觉握住了苏盼竹的。
苏盼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地甩开,“徐老板,你想太多了。要见盼竹,得一个月前就要预约,你的美意,盼竹暂时不需要。你认识刚刚随林若阳进去的那位少年吗?”
徐大不甘心地缩回手,“呵,那种俏后生,扔哪里都不会忽视。林若阳像是很宝贝他似的,今天撑着伞,一早就站在店外等了,见了面,那个笑呀,把冰都融化了。怎么,苏姑娘想?”
苏盼竹的脸青得都没有人色了,“我看他不顺眼,你给我把他赶出苏州城,然后我就会帮你。”
“呃?苏姑娘,这可是犯法的事哦!你怎么会和一个孩子结仇?”徐大奸笑首,一双手又伸了过去,这次,苏盼竹没有甩开。
“那个你别管,徐老板,你这些手下不会是吃素的吧?”苏盼竹眼睛扫过那几个黑面大汉。
“呵,苏姑娘到是聪明。苏姑娘,你只帮了徐大一点小忙,却要徐大做这么危险的事,好像太不公平了吧!你看这雨天寒重,不如让徐大为苏姑娘暖暖,我们再谈谈这事?”说着话,长臂就揽了过来。
苏盼竹冷泞地一笑,“徐老板觉得吃亏,那就算了。”她转身欲走。徐大慌忙拉住,悻悻一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苏姑娘不要当真,只要你帮徐大在苏州打开市场,徐大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小事。”他拍着胸脯大声说。
苏盼竹扭头,“那盼竹就静候佳音了,告辞。”
“好,苏姑娘,你……要走呀!”他恋恋不舍地握着她的手,不想放开。
“徐老板,醉红院的规矩大得很,你若想见盼竹,早点向妈妈预约吧!”说完,她轻轻拨开他的手,顶着雨,上了马车。出发前,幽怨地又看了眼彩妆坊,店铺中不见林若阳的身影,她怅然地叹了口气。
都说娼妓无情,她为什么要动了情呢?被多少男人捧在手中不好吗,为何要自取其辱似的来受一个男人的冷落?
唉,她又是一声长叹。
马车悠悠地驶向街头,雨渐渐大了起来。
“老大,我们怎么对付那个小子?”一个大汉看着一直皱着眉沉思的徐大,耐不住,问道。
“别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