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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状元-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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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桐,你先送林少爷先回彩园,我到渔馆坐一会。”还是舍不得真当他是路人,那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她不要他这么凄凉地离开。他有那么可爱的未婚妻,应该快乐、幸福。她是莫悲,也不会悲伤。

  莫悲低声吩咐焦桐,看到风雪快把林若阳吞没了。她含着泪转过身,迎着风走向亮着昏黄灯光的渔馆。

  “我不要紧,不能让悲儿冻着,那小渔馆很脏,她站的地方都没有。”林若阳听见了,费力地摇手,对着焦桔打手势,让她扶莫悲上车。

  焦桔突然有点想哭,林少爷眉宇之间充满了落寞,他心中没有自己,只有公主。

  林若阳气喘喘地抬起手,复转身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迈着。

  莫悲蓦地转过身,“那一同上车吧!”搭载一个路人,就当做善事。

  “不必了,又不顺路。”林若阳回头摆摆手,他很想和悲儿一起,但是不愿在悲儿嫌恶他时还出现在悲儿面前,他有自己的尊严。他强撑着露出勉强的笑意,温和而又不舍地看了眼莫悲的倩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什么和什么呀,惹得我心酸酸的。”焦桔嘟哝着,把莫悲抱上马车。“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少爷干吗要那种表情,他不是很幸福吗?”

   莫悲没有放下轿幔,一任风雪吹进车内。她不能陪他走在风中,就这样,体会着他此时的冷,就当她最后一次陪他了。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相爱却又要偏偏相遇?为什么他明明变了许多却还要蛊惑着对她说他永远不变?为什么她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却心心念念总是他?

  没有任何人告诉她答案。天地间,风肆虐得越发厉害了。

  醉红院,苏盼竹小楼中,暖意融融,熏香凫凫。

  一番缠绵刚刚结束,陈炜拥着苏盼竹窝在被中,恋恋不舍地抓着她的柔荑,“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他摇头晃脑地低吟着。

  苏盼竹觉得洛阳来的这位陈大人挺好玩的,他不知是笨,还是天真,有时讲话很随性,“大人真是好风雅啊!你以后若想盼竹,就常来苏州呀!”

  “哪那么容易,朝廷命官,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可以轻易出京的。本官日后只能在梦中与美人幽会了。若不是公主随船同行,我到真的想带你回洛阳,买处别院让你住下,从此后与你双栖双飞。”

  苏盼竹“噗”地笑出声来,老鸨说陈大人这几天在醉红院的花销都记在知府大人名下,老鸨敢要知府大人的银子吗?所以说,苏盼竹这几天的服务,是免费的。陈炜还送给了她几匹绸缎,对于侍候的红茵、老鸨,送茶送饭的龟奴一点赏银都没给过。大伙暗地里都嘀咕着,巴不得他早日离开,而他还做出一幅深情款款的样子,真让人吃不消。

  她脸上受了伤,虽然巧妙地化了妆,但总归不及从前的尊贵。她识时务,不敢挑客人。但是想把她从醉红院赎出去,再在洛阳买处别院养她,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苏盼竹明白陈炜只是吹嘘,不当真话听。

  “陈大人的厚爱,盼竹心领了。盼竹呆惯小乡小镇,突然去那繁华的洛阳,盼竹怕呢!”她娇声说道,“陈大人,你刚刚说公主也在船上,她是来游玩的吗?”

  陈炜一拍大腿,头往后仰了下,眼眨了眨,“你那天说有个俏丽的莫公子来醉红院,说皇上如何如何,记得吗?”

  这不是一回事吧!苏盼竹玩味地倾倾嘴角,“嗯!”

  陈炜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美人,本官对你讲的话,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苏盼竹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那位莫公子就是当朝公主慕容雪,她女扮男装来苏州城游玩,就住在城西的白府中。”

  笑猛地冻结在脸上,苏盼竹半晌动都没动。

  “她来醉红院可能是好奇,不然一个女孩子家跑青楼来干吗!她说的一点都没错,皇上和皇后从来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她是皇上心头的珍宝,都宠上天了。美人,你怎么了,脸白成这样。”

  “她……真的是公主?”苏盼竹心惊肉跳地问。

  “嗯,我今天下午刚见着,一开始我还把她与从前的一位同僚混淆了。呵,其实你细细注意看,哪有男人长那么美,清丽出尘,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

  “哇”一声,苏盼竹扑进陈炜怀中放声大哭,娇柔的身子颤栗不已。她真是向鬼借了胆,竟然想到去绑架公主,还和公主争夺林少爷。太自不量力了,有眼无珠呀!

  她越想越怕,越哭越凶。

  “美人怎么了?”陈炜纳闷地拍着她抽耸的肩。

  “陈大人,公主有没有和你说起醉红院的什么?有没有提到什么事?”

  “没有呀,公主只说明天会洛阳,其他什么都没提。”

  “有没有向知府大人提呢?”苏盼竹惊恐地竖起耳朵,倾听院中有无士兵的步伐声。

  陈炜摇头,“美人,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得罪公主了吗?”

  哪里是得罪这么简单呀!她差点让公主丧命与徐大之手,幸好有林少爷的保护,不然就铸成大错了。她记得很清楚,莫悲像个没什么气息的孩子,浑身是血,依在林若阳的怀中。她还想扔开公主,只救林若阳。

  老天,她有几条命,都不够抵公主的上台,公主会来杀她吗?苏盼竹揪着绸被,惊恐得尖叫出声。

  “美人,美人!”陈炜不解地抱住她,让她松开自己的发。“你到底怎么了?”

  苏盼竹慌乱地看着陈炜,“陈大人……如果冒犯了公主,会治什么罪?”

  陈炜眼瞪得老大,“满门抄斩,情节严重,就是诛灭九族。”

  苏盼竹一把掀开被,突地跪在他面前,捣蒜般直叩头,“陈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我不知莫公子就是公主,我……”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陈炜就像突然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从床上慌张地滚落下来,哆嗦着宽衣。“你……冒犯了公主是不是?”

  苏盼竹不顾赤裸的身子,爬下床,扯住他的衣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妒忌,才请人把她赶出苏州……”

  “啊……”陈炜惊吓地一把推开她,“你太可怕了,我刚升了侍中,千万不能和你扯上关系。我不抓你,你好自为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本官,我不认识你,我没有来过醉红院……”他像一阵风似的冲出小楼,夹袍的腰带都没有来得及系好。

  门不开着,风雪咆哮着飞进小楼,苏盼竹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怎么办,怎么办?她有年老的父母,还有在读书的弟弟,她出卖灵肉就是想让他们生活得安宁,现在这些都要消失了吗,他们都要因为她的错一起承受罪责吗?

  不能这样,她止住悲声,着急地在房中转圈。她突地心头一亮,林少爷和公主相处得极好,她去请林少爷,让他帮她去向公主求情,可不可以只惩罚她一个人,不要连累到她家人。

  她是残花败柳,死不足惜。父母都是清清白白的老实人,弟弟还小,以后指望他光宗耀祖。

  她要跪在公主的面前,请求她的宽恕。

  “红茵,快备轿。”她拭去泪,捡起地上的衣衫,大声叫道。

番外:俏王子(二十六)

  苏盼竹出醉红院时,雪已经停了,风也住了,天地间一片寂静、冰寒。苏盼竹手中捧着暖炉,坐在暖轿中,仍是抖个不停。轿夫抬轿也罢了,不一会就出了身汗,可怜了陪同的红茵,小脸冻得通红,手和脚像不是自己的,一点知觉都没有,心中直把苏盼竹骂了又骂。

  天色刚刚微明,曙光衬着雪光,眼前白茫茫一片。许多路都被雪盖住了,轿夫们每一次转弯都要费神地辨别一会,慢慢地往前探脚。

  苏盼竹先去了彩妆坊,天这么冷,店铺开门都很晚。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伙计正在卸门板,看到有人进来,吓了一跳。

  “我们家少爷身体不适,早晨不会来店中的,下午也难说,苏姑娘有什么事找管事就可以了。”小伙计有点认得苏盼竹。她今天戴了顶风帽,脸用纱遮着,伙计怪异地多看了几眼。

  “他能下床吗?”苏盼竹没想到林若阳伤得这么重。

  “走路都在喘,像用了多大力气似的。就昨天陶然阁开张时,少爷撑着来了下,这十多日都在彩园里歇着呢,好像是病得不轻。以前有个头疼脑热的,少爷从来不会歇着的。”

  苏盼竹浑浑噩噩地出了店铺。她没去过彩园,听说在郊外,坐轿是不可能的,寻思着要租个马车过去。

  迎面刚好来了辆马车,没等她招手,就停在彩妆坊的店外。老管事从车里跳下来,挽起袖子,吩咐伙计把车上的货品往店铺中搬。

  “管事,早啊!”苏盼竹陪着笑,迎上前。

  老管事听到声音,才注意门外还有几个人。他现在又要管彩妆坊,又要管陶然阁,忙的气都喘不过来,看人都是摇晃的。

  “苏姑娘这么早,有事吗?”口中问着,手中也不停。

  “林少爷现在彩园里吗?”

  “不在!”

  “那他……去哪里了?”不是病着吗?

  “今天有个朋友离开苏州,他去码头送人了,唉,咳了一夜,身子虚得打飘,劝也劝不住,天没亮,就去了。”老管事叹息直摇头,口气很无奈。

  “哪个码头?”

  “好像是太湖边上最大的那个官府码头,可以泊大船的。”

  是送莫公子吗?陈炜昨晚说今天一早要回洛阳,公主同船出发,林若阳一定是去送公主了。

  苏盼竹来不及知会老管事,匆匆跨上轿,吩咐轿夫直奔码头。

  红茵跺跺麻木的脚,嘀咕着,忙跟上。

  下了一夜的雪,风又那么大,林若阳以为太湖有可能会结冰,船只会被冻着,这样,悲儿就走不了。他不敢睡去,也咳得不能睡,和衣坐了一夜,怔怔地看着窗外。如果悲儿不走,还呆在苏州,虽然不能去见她,但心里却是踏实的,她仍是他一个人的悲儿。离开了苏州,悲儿就是高不可攀的慕容雪公主了,他一个粗俗的商人,哪里还配想念她。

  他从不自卑,不觉着等级之差对他有什么影响。凭能力给自己和家人宁静而又富裕的生活,活得堂堂正正。但现在他有点后悔当初要是认真读书,考个举人,中过什么功名,至少就可以常常见到悲儿了。

  不对,悲儿居住在皇宫中,哪是谁想见就见的。若不是他在苏州经商,怎么会与悲儿相识呢?

  一切都是天意,得不到悲儿也是。

  林若阳的心无声的泣血着,他没有能力把悲儿留住,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

  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天放晴了,太阳一早就那么明艳,刺得人睁不开眼,外面的树枝动都不动,正是出航的好日子。

  他苦涩地一笑,让管家准备马车。不能留住悲儿,总要送一下吧。

  太湖安静得像块无皱的绸缎,湖水清澈地倒映着两岸的被雪覆盖的青山,阳光下,水面泛着金光,一两只飞鸟鸣叫着掠过水面。渔夫们已经开始劳作了,小船荡漾在湖水间。远远看去,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林若阳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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