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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象是坏人,也非善类,上船后,不要让公子和他接触多。我们乖乖地搭船好了!”
宗田不语,不接触可能吗?在一艘船中呆几月,可不是搭个渡船,唉,柳叶的担心会不会太多了?
柳叶可不管那些,对于她来讲,她最大的使命便是替二夫人照顾好公子。
码头上,一艘雕梁画栋的大船泊在港口。运河象条长长的丝带,水面和灰色的云影相接成一线。
搭船的五人看着那张扬的船帆,诧异地互看一眼。船中的侍女引领着各人去各自的房间。哪里是可以搭五人,就是五十人也是可以的,船舱宽敞得如画阁。柳叶看了到很高兴,这样公子就不会晕船晕得认不出东西南北。
莫公子的身份好象有些明朗了,瞧那艘船,甲板上密密地站着百来号护卫样的男子,原先叫赵芸娘的帅气女子换上一身铠甲,竟然是那些护卫的头,被人唤“赵将军“,高山还是如常,佩剑,不离莫公子左右。船舱华丽高雅,舱房不输望帆居,而且还有专人打理膳食。
这莫公子想来也是王族名门之后吧!
陈炜有点象走进迷魂阵,不知真实。在甲板上走了几个来回,对着吹风的白少枫,低声问:“白公子,你是如何认识莫公子的?”
白少枫还有点宿醉后的晕晕然,再加上柳叶嘀咕了半日,他的头真的很疼。倚在栏杆上,让河风吹拂着才好受些。“和陈公子一样,都是望帆居的客人,不是故人。”
陈炜不太相信,低声说:“瞧这莫公子好象来头不小,若是洛阳的贵人,到了京城,说不定以后还指派上什么用的。我们一起去拜会他吧!”
白少枫瞪大眼,这是读圣贤书的人讲的话吗?孔夫子的书里可没有讲这些,他也会无师自通?“呵,我只是寻亲,并无他求,何况这种事,陈公子还是亲自去比较好,别人在会有点难堪的。”
陈炜脸有些胀红,脸僵僵地挤出笑容,走了。
白少枫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在莫公子的舱房前停了会,守护的侍卫怒声喝斥着,他灰溜溜地退了几步。
白少枫嘲讽地倾倾嘴角。
风帆升起,船速快了起来,靖江码头远了,风越来越猛烈,那种湿湿的水气浓浓的,模糊的小山不时由雾蒙蒙的空气中隐约浮现。柳叶看到公子眼中有悲哀的神色,为他披了件衣衫,就让他一个人静静沉思。
“柳叶,去房中把琴取来。”白少枫忆起了什么,幽幽地说。
“白公子,你会弹琴?”巡视的芸娘经过他身边,看他轻柔地一遍遍擦拭着琴弦,好奇地停下脚步。
“会一点。赵将军会吗?”对于这位帅气女子,他好生羡慕,象有使不完的精力,永远保持勃勃生气。
白少枫抬起头,目光相迎,芸娘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样,不免娇羞。在营中日日与将士们操练习军,见的都是粗犷的男子,很少见到这细腻温雅的书生,又被他火热的目光凝视,心神不禁大乱,眼神急速闪躲,小女孩家的娇态呈现。
“呵,我不懂的。我只会舞剑使枪。”芸娘含羞偷瞄柳少枫一眼,想到日后可以与白公子朝夕相处,欢喜之情全在眼梢。
“你真是好威风哦,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将军。”白少枫伸手抓住她,完全忘了此时自已是个男子。
“未将也未曾见过这样多才多艺的公子。。。。。。”纵使在军营中长大,对于男女交谈落落大方,但象这样被一个俊俏的男子拉着手,含情脉脉地赞扬,芸娘失去了往日的自如,不由结结巴巴,慌神地说不出话来。
柳叶是过来人,当然看得出赵将军的失态,拼命地咳嗽着让公子注意自已的行径。谁知白少枫根本感觉不到,温柔地指着琴说:“琴,传说是伏羲所造,早年是先王们用来修身、理性,防淫的。琴由心意感发,非高洁的君子弹不出雅致之音。将军,你想学吗?”
赵芸娘羞涩地张开一手厚茧的十指,“我这样,能学吗?”
“女子从军很辛苦吧?”白少枫放下古琴,关切地说。
“我自小随父亲在军营长大,习惯了,我喜欢那种驰骋疆场的感觉。”赵芸娘笑着说。“白公子可能无法理会这种情感。”
“若拿日出和闪电相比,我可能会喜欢闪电。太平淡的人生虽然安宁,但不能令人激动。赵将军的人生绚丽多彩,少枫真是佩服。”
芸娘瞪圆眼,“这世间,女子都该呆在深闺,足不出户,象我这样抛头露面,如男子般走南闯北,是被别人笑话的。你。。。。。。怎么会。。。。。?”
白少枫飘了眼身中的男衫,释然一笑,“过日子如穿鞋,是否合脚,只有自已知,别人的话何必在意呢?赵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做让自已快乐的事,不好吗?”
“于是,你腹藏诗书万卷,也就附弄风雅,倾心风花雪月,逍遥过日,无意创番事业?”莫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不能苟同地瞪着白少枫。
芸娘慌的站起身,抱拳施礼。
“赵将军,你今日很闲吗?”他不悦地冷声问。一个大将军当着侍卫的面,和个少年公然眉目传情,成何体统?
“公子,请恕属下失责!”芸娘自责得满脸通红,不敢看白少枫一眼。
“忙你的去吧!”莫公子慵懒地一挥手,她低目持剑跑向了船尾。
白少枫不喜欢莫公子狂放、目中无人的样,“我突然非常好奇你的身份?”他挑起眉,迎视着他冰冰冷冷的眸光。
莫公子悠闲地倚在栏杆上,看着后移的小山和阡陌,凉凉地反问:“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身份?”
“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对我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我只是奇怪你凭什么对赵将军用那样的口气?”
“如果我说她的身家性命都在我弹指之间,你会奇怪我那样的语气吗?”莫公子冷冷一笑,寒眸无情地看着湍急的河水。“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到蛮会讨女子欢喜,哼,日后长大了也会是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我看走眼了?”
“嗯!”白少枫没有急于辨白,淡漠一笑,“确实如此!多谢莫公子让我们搭船,我该去看陈公子温书了。”
“一个阿谀奉承之辈,你也想结识?”语气是非常非常的不屑。
“纨绔子弟和阿谀小人,不正好臭味相投吗?你奇怪什么?”他好笑地扬扬手,潇洒去也。
莫公子莞尔一笑,一点也不气恼。“我刚用宜兴的茶具,泡好了两壶雨前茶,想喝吗?”
白少枫身子一怔,河风把衣衫吹得鼓起,发丝飞扬,他拨开眼前的几缕,缓缓回过头,“对于茶和茶具,我喝着都是一个味。莫公子还是独品吧!”
“你有许多天赋,你还没发觉。”
“哦,莫公子好象比我还了解自已?”
“对,我可以看到不久,白公子身着官袍,俏惊朝堂,打马御街的翩翩风姿。”莫公子笑得得意之极。
“哈!”白少枫夸张地一笑,“别的不敢肯定,但这个我可以完完全全地说,永不可能。”
莫公子慢慢地走近他,以最自然的动作抓住他的小手,把自已的手掌盖上去。四目交投,笑意如春,“拭目以待!”
“啊?”
“走吧!茶都快凉了。”他自若地牵住他的手。
高山谦恭地打开最大的那间舱房,柳叶想追上,一把利剑横在身前,凌厉的视线把她吓住了。
第九章,山重水复 (六)
船一路北行,秀丽的江南山水渐变成苍茫、高大的山脉,天气也冷了许多。每经过一个码头,船上就会多几个陌生的面孔,神色恭敬地向莫公子施礼,然后莫公子的舱房便紧紧关上。
莫公子的舱房,白少枫常去,空间大点,设施华丽些。不管他摆什么脸色,如何回绝,莫公子用那种不容人反驳的眼神看着你,手一伸,他只得叹息一声,跟随着进去。
他应觉得荣幸,在这船中,只有他享受着莫公子的关注,享受到与莫公子同桌共餐的荣耀,虽然莫公子的身份至今仍是个迷。可对他来讲,那又有什么呢,只是被动地谈些古今史事,聊点诗词歌赋。莫公子非常博学,什么都懂,特别对历代的战事和变法,更是研究得很深。他能有什么见识,从井中去猜测蓝天的宽广,但莫公子却听得频频点头。
那些进莫公子房中的陌生人,也如他一般吗?
刚开始是好奇的,有过几次,就习惯了,何况是搭的人家的船,也不应东问西瞧的,白少枫大半时都是在房间里看看书,不然就是到甲板上散散步,芸娘远远地看着他,微笑着招呼,不知何故,却不走近。陈炜因上次被侍卫喝退,没有例外是不出房间,真正做到闭门苦读。柳叶也被侍卫们吓住,不敢高声叫唤,静静地伴着白少枫,如莫公子过来,她便很识趣地相距十尺,看着隔岸的风景。
白少枫记得,这是他们旅途的倒数第二天,昨天散步到船头,听到船老大念叨过。
船驶近了洛河,波翻浪涌,水流也很快。莫公子让船在一个小的码头靠岸,让白少枫陪着坐在河岸区一座供路人避雨的茅亭中。
“这是我一生最闲适最快乐的日子。”他温和地说。下午的阳光由一边折射过来,在他的锦衫上投下一道奇异柔和的光芒,河面的风使空气中飘荡着湿气。他神态放松,双手摊放在膝上。白少枫第一次觉得他不那么高高在上了。
“从前,我每天都在算计与防卫之中度过,把别人的生死操纵在手,自已也被别人窥伺着,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稍不留神,就会铸成大错。你可能无法理解吧!”他的眼睛看着白少枫,眸光幽远。
“何苦过得那样累?”白少枫是无法想像那样的生活。
“身不由已!”他突然象陷入了某种境界里,默然地注视着远方,“过了这座山,再不远,就是洛阳城了。你们不便再和我同坐一艘船,你们就在此上岸!侍卫会送你们到最近的一座小镇,然后找个马车进洛阳城吧!”
“好,我一会让宗田去和船老大结船资。”有点象无法启口,可先前讲好的,他却不能装没有那回事。
“少枫!”莫公子改唤他的名,很自如地,“船资就免了,你陪了我这几个月,金钱是无法换到的。”他的面孔慢慢地靠了过来,白少枫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不禁眼神颤栗,嘴唇紧闭着。
“十天后,洛阳城西风雅茶室,我等你。。。。。。”他的尾音拖得很长。白少枫一惊,然后恢复镇定,“莫公子,我要寻亲,可能没有办法。。。。。。”
他抓住他的手,“你不是喜欢弹琴吗?我认识一位琴艺高超的朋友,介绍给你。秋天快到了,不要总挑自已喜欢的书读,那些八股文章也要多看看。少枫,我很渴盼你能留在我身边。”
白少枫象被催眠般,傻傻的瞪大眼,“为什么?”
“你会带给我非常美妙的生活,你不是一个偶遇的路人,某种程度上,你象我心里的一个影子,如友如知已。”
白少枫呆住了,一直咽着口水,强让自已平静,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知?茫然了。
如果顺利寻到兄长,他就不是白少枫,而只是白冰儿,那怎么相见呀?